池逸一愣，他回过身仔细一瞧，伸手捻了捻。
在他的试卷下方，果然还有一张试卷。
池逸哑然，一言不发将卷子递给程琮：“抱歉。”
程琮得理不饶人，撑着下巴笑道：“我还以为你帮我做呢。”
池逸压下翻白眼的冲动，回了一句：“我和你不熟。”
说完也不再看程琮的表情，便又沉浸在语文的海洋中。
阅读做得酣畅淋漓，池逸凭着残存的肌肉记忆在答题纸上唰唰写着。
到了古诗词填空时，池逸扫了眼上头的诗句，终于犯了难。
前面的阅读还能靠积累和瞎蒙，这古诗词就纯靠背。
池逸只能硬着头皮拼命回想着高中背诵的诗词。
眨眼时间过去大半，还剩四十多分钟，池逸还在埋头赶着作文最后一段，却听见背后传来座椅拉开的动静。
一道身影从池逸的余光中掠过。
他所到之处，伴着齐刷刷的脑袋抬起，放眼看去尽是满脸疑惑与茫然。
池逸不免皱眉，还剩四十分钟，程琮就写完了卷子？
土豆显然也很惊诧。
他眨眨眼，看了看眼前填得满当当的试卷，又看到作文页漂亮的字迹，忍不住问：“不再检查检查？”
程琮抬手：“不了老师。”
“也行，趁着现在刚好看看下一科。”土豆还是天真。
程琮笑嘻嘻道：“老师，趁现在没人，我去尝尝咱学校食堂的味道。”
靠！
天航的食堂出了名的好吃，高中又正是长身体的年纪。
但教学楼和食堂隔了快十万八千里远，若真要慢悠悠走过去，就只能吃到残羹剩饭。
由此造就了每次打下课铃，学生们都得撒蹄子奔去食堂同一群“牲口”抢饭的场面。
而现在，程琮提前半小时做完，约等于拥有了食堂的优先权，可以慢条斯理走着去。
这人还偏偏说了出来，生怕谁不知道一样。
4班众人纷纷暗骂一声，没见过这么欠揍的人！
不料这时，又一道身影从他们身边掠过。
于是一个个刚埋下头的小脑袋又抬起来，那是另一个转校生。
坏了，班上转来了两个秀儿。
程琮的脚步一顿，静静目送着池逸将卷子交给土豆。
土豆刚被程琮噎得说不出话，这会儿又见池逸也交了卷。
他扫了眼池逸的卷面，同是漂亮的字迹，不过在作文页最后几行略带连笔，或是有些急躁。
土豆决定语重心长说一番，池逸却先开了口：“老师，我去复习下一科的知识点。”
“哦哦，好，好。”土豆的劝诫堪堪咽下去，见两个转学生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天航中学实行书院制度。说是书院，不过也是变相的实验班和平行班，而四班更特殊一些，是竞赛班。
池逸和程琮交卷的这功夫，也有几个学生交了卷。
程琮出了教室，半是好笑瞧着池逸往食堂的方向走。
“不是要复习下一科？”
池逸转过头来，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他朝程琮晃了晃手上的公式册：“我没说在哪复习。”
四班的学生好似天生就自来熟。
跟在他们后头交卷的男生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搭着池逸的肩指着程琮笑：“兄弟，太秀了。”
池逸微微一顿，他有些不大习惯别人的触碰。
程琮往他这扫了一眼，转而开口：“这不是诚实嘛？你手速也不赖，对了，这食堂有什么好吃的，帮我参考参考。”
他这一说，男生瞬间转移了注意力。
他笑嘻嘻放开了池逸，对着程琮连手带脚比划：“我和你说嗷，论打饭窗口还得是一楼小食堂的美味，如果想吃烤肉饭可以去二楼大食堂……”
池逸一边背着公式，一边将他们的对话听了满耳。
他们身旁的男生叫胡烨，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倒是程琮这鸟，三言两语就把胡烨套话套了个干净。
“欸，小卖铺在哪？”程琮道。
胡烨还以为他要买水，热心地朝食堂斜对面一指：“就那。”
程琮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池逸的目光从公式册中抽离，扫了程琮一眼。
吃饭理所当然成了三个人。
池逸走到从前惯常吃的窗口，点了份饭，便走到临近的座位坐下。
偏偏程琮笑嘻嘻凑了过来，端着饭盘坐到他身边，而胡烨也跟了来，兴致冲冲拉着池逸他们介绍起天航中学。
饭桌上的两人一唱一和，池逸扒拉着碗里的饭，竟也不觉聒噪。
吃过饭，胡烨心满意足，拉着他俩就要回教室，下一科考数学，胡烨放了半个月的假，在家狠狠玩了一个假期。
要是这次开学考砸了，胡烨摇摇头，他可不想被家里拽着去补习。
“我去趟小卖部。”程琮道。
胡烨见状也附和：“我也去买个水。”
二人朝池逸看过来，池逸将公式册塞到口袋中：“走吧。”
天航中学的小卖部更像一个小型的批发超市，各类零食装在一大篮子中，收银的是个阿姨，正百无聊赖剪着指甲。
胡烨从冰柜里拿了瓶冰红茶，转过头来，却见程琮抱了一箱水。
胡烨：？
这兄弟那么饥渴？
池逸站在身侧，察觉到胡烨惊恐的目光，他顿了顿，善心大发解释道：“买给班上同学的。”
“我靠，你们也太客气了。”胡烨道。
池逸摇摇头，从胡烨手上拿过水，一道放在收银台，又拿了手机扫码付钱，一气呵成。
趁着阿姨弯腰翻找大袋子的时候，程琮冲池逸挑了挑眉：“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池逸干脆利落，朝袋子里的水扬扬下巴，“我出钱你出力，正好。”
“你的水。”池逸从袋子中抽出一瓶饮料递给胡烨。
胡烨显然还没回过神，他盯着那箱水，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冰红茶，福至心灵道：“要不，我也帮个忙。”
池逸欣然应下，侧开身：“也好。”
程琮笑得停不下来，他捂着肚子，揩去眼角笑出的泪：“那怎么办，我拿一大箱水呢，没手复习了。”
你本来也没复习，池逸心说。
他一只手撑在收银台的边缘，耐心等着程琮的下文。
果不其然，程琮装作思索了一阵，终于大放厥词。
“这样吧，你拿着公式册给我们念念？”
补上[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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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厥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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