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在原地等了,没等到傅樹成一个人下来,等到了夏栖与傅樹成说说笑笑地一同下来。
两人半分眼神都没分给旁的东西。
夏未再恨,此时也没了辙。他只得灰溜溜地回了酒店。
他坐在酒店的浴缸里,愤恨地捏起拳头砸向水面,“夏栖!你给我等着!等我戳穿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第二天一早,夏未早早地起来蹲在公司的旁边的等着。
他今天必须等到傅樹成,如今他全身上下的钱不过两百多,在这个花钱如流水的城市,根本待不下去。
终于,上天接收到了祈祷。傅樹成真的来了,一个人。
夏未猛地冲上去想抱住傅樹成,但傅樹成旁边的保镖也不是白养的,他们迅速地将傅樹成护在中间,然后像拎一个小鸡仔一样地将夏未拎了起来。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夏未叫嚣着。
傅樹成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继续往里走。
夏未慌了,“傅哥哥!傅樹成哥哥!是我啊!我是夏未!”
傅樹成没有理他。
“我是来揭穿夏栖的!你不要被他骗了!傅哥哥!傅哥哥!”
傅樹成脚步顿住。
他走到夏未的面前,脸色有些阴沉,夏未被盯得发怵。
“哥……哥哥……”
“你刚刚说什么?”
夏未颤抖着声音,“夏栖骗了你,你不能再被他骗了!我是…我是来告诉你真相的!”
傅樹成笑了,他还没见过这样的蠢货。
“放他进来吧。”
夏未脸上一喜,忙跟了上去。
傅樹成办公室。
傅樹成大咧咧将腿往办公桌上一翘,说道:“说吧。”
夏未也顾不得傅樹成的反应,忙道:“其实……我只是不想哥哥你被夏栖蒙骗了。”
“直接说重点。”
“好好……其实哥哥他…在家里偷过钱,还…还闹到了警察局。”
“偷了多少?”
“我不知道……但是,那时候夏栖哥哥还在上初中…初中……怎么会用得了这么多钱。”夏未偷偷观察着傅樹成的反应。
谁知,傅樹成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还有吗?”
夏未怎么也没想到傅樹成这么冷淡,这与他想象的大相径庭。傅樹成不是应该无比地生气,捶桌而起,愤怒地说“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吗?
难道是这事不够大?
“好吧,其实还有件事……我一直不想说的。”
“不想说就走吧。”傅樹成放下腿,拿过一旁的文件。李秘立刻招呼人来赶。
夏未懵了,怎么欲擒故纵也没用了?
他赶忙说道:“我哥哥曾经被退养过!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傅樹成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挥了挥手,往里进的保镖站到了一旁。
傅樹成:“继续。”
夏未咽了口唾沫,道:“那是因为…夏栖曾经想谋杀我。夏栖一定跟你说爸爸妈妈怎么待他不好不好吧……可是爸爸妈妈并不是从一开始那样对待他的!”
“爸爸妈妈一开始也是端平的,甚至更爱哥哥,因为哥哥是领养的。可是…哥哥…哥哥他…他还是不满足。”
“他竟然趁我睡觉时…将我推了下去…”夏未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多大?”傅樹成问道。
“我?”夏未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傅樹成在问当时的他多大。这要往小了报,越小越可怜……
“我估计才…一岁不到。”
傅樹成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你又是如何记得的?”
“当然…当然是爸爸妈妈说的,他们说的,怎么会有假。”
“行,那我知道了,你走吧。”
“啊?”夏未彻底懵了圈。
傅樹成抬起头,“怎么你还有事?”
“我…我…没事了。”夏未结结巴巴。
傅樹成:“没事就走吧,还在这里做什么?”
“不…不是,夏栖骗了你,你不生气吗?”
傅樹成疑惑,“他骗了我什么?”
“骗…骗…”夏未愣住了,“骗你…他的家庭很不好。其实不是的,爸爸妈妈对他很好的,他们真的是被哥哥伤透了心。”夏栖抽抽噎噎地说道。
“这样啊…”
夏未点头。
“我听说你身体很不好。”
夏未终于松了口气,傅樹成并不讨厌自己,这不是还在关心我嘛。
“是…是的…我昨天…”夏未正要诉苦,傅樹成却毫不犹豫地打断道:“夏栖说他打工赚钱都是为了给你治病,这是真的吗?”
夏未被堵住了,他既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如果说是,刚才自己说的那么多夏栖的不好算什么?不是反而证明了他是白眼狼吗?
当然也不能说不是,夏栖每个月都会打钱回去,如果不是,那这些钱去了哪里?
夏未支支吾吾。
“好了,你回去吧。”傅樹成毫不犹豫地赶客。
一旁的保镖迅速上前,他们将夏未夹在中间,将他拖到了办公室外。
夏未还没缓过神,他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什么?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不是围着自己转的。
夏未挣扎着,他哭喊地叫着傅樹成的名字,他知道他不能失败,他将未来交给了傅樹成,交给了一个与自己一面之缘的人。
夏未被丢出公司,丢在地上。他不顾脸面地在大街上大喊大叫,泪水混杂着摔在地上的泥土糊在他的脸上。
“夏未?”
夏未停止住难听地叫骂,他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他没有勇气回头。
“你怎么在这儿?”
夏未胡乱地擦了擦脸,然后转过身,嘴硬又倔强地说道:“我来旅游啊。”
夏栖:“哦,行,你玩吧。”
夏栖掠过他,朝着公司走去。
“等等!”夏未拉住夏栖的胳膊,“你有钱吗?”
夏栖没有说话,只是冷漠地看着他,然后将他抓着的手抽离。
夏未:“夏栖!我都这么可怜了!你就帮帮我吧!”
夏栖:“我呢?”
“什么?”
“我可怜你,谁又能来可怜可怜我?”夏栖声音冰冷。
“你已经有了傅樹成,我不跟你抢!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你是不想抢吗?你只是抢不走罢了。”夏栖抬头看了眼太阳,那太阳多刺眼啊,“夏未,你拥有的一直都比我多,我也想过争抢,但是后来我发现,别人的,我永远抢不走。再后来,我又发现,这世界还是要抢的,生意要抢,机会要抢,什么都要抢,唯有爱抢不得。”
爱是突然降临的,在某一天,某一眼,某一刻。
“夏未,我帮不了你,我也绝不会帮你。”
……
“碰到夏未了?”傅樹成将夏栖拉到怀里。
“嗯……”
傅樹成:“怎么了?可怜他?”
“不,可怜我自己。”
“傅樹成,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没得到一点爱,一点爱都没有,所以我得爱我自己,不能连我都不爱他。”
“我也爱你,只爱你。”傅樹成埋在夏栖的胸口,听着他心脏的跳动。
“我总觉得,我前半生的运气,都是用来遇见你了。”
“那就让我做你后半生的运气。”
夏栖眼眶发热,他的时间终于不是数着手指过了。他变得期待,期待每一天的来临。
“走吧,该去给傅榆过生日了。”
“什么生日?不是聚会吗?”傅樹成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帐篷。
“他说的啊,因为封控,他没有过生日,所以这次顺便补回来。”
“那我不清楚,我没了解,我以为就是一个聚会。”
“那你没准备生日礼物吗?”
“没有,直接转钱就好。”
夏栖叹了口气,早知道也为傅樹成准备一份好了。
“对了,顺便见一下家长。”傅樹成随口说道。
“你怎么现在才说!我还什么都没准备!”
“我就是怕你太紧张了才没告诉你,东西我已经全部帮你准备好了。”傅樹成安慰地抱了抱夏栖,“不用紧张,不是让他们同意的,就是让你们互相见一见。”
“那……那傅榆会知道吗?”夏栖有些紧张。
“你还要瞒着他?”
“不……不是……”
傅樹成有些无奈,“没告诉他。”
夏栖送了口气。
公司外的夏未没了办法,大哭大闹又有什么用?这里没有人会心疼他,也没人会抱起他,如安慰一个孩子般地安慰他。
夏未拿着仅剩的几百元买了车票,回了家。路上,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囊中却羞涩无比。
………
夜。
夏栖开着车,傅樹成坐在副驾驶。
傅樹成:“我来吧?这条路我比较熟悉。”
“不用不用,我可以。我告诉傅榆我会自己开车来的。”
“可是你开着我的车,他不会发现吗?”傅樹成提出盲点。
是啊!我开的是傅樹成的车。
夏栖立刻刹车,与傅樹成交换了位置,“傅榆要是问起来,就说咱俩是半路遇到的,嘿嘿嘿。”
“傻样儿!”
到了地方,夏栖还没下车,便看到傅榆正探着个脑袋到处看。
“你在找我吗?”夏栖按下车窗户,朝着外头的傅榆打了招呼。
傅榆顿时眼睛一亮。
“你怎么在我哥车上。”
“路上碰到了,就一起来了。”夏栖感觉到,有两条似有似无的视线,正放在他身上。
毕竟算是见家长,夏栖也不好忽略。他打开车门下了车,礼貌叫道:“叔叔阿姨。”
王岚有些无措,她还没准备好见儿媳妇,刚何况还是个男儿媳。傅樹成打来电话说要带男朋友回家时,她和孩他爸在床上震惊半晌。
“爸,妈。我是性冷淡,我也只能找男人了。”傅樹成说完便挂了电话,全然不顾自己留下了多大的惊涛骇浪。
她儿子是gay,还是下面那个!!
苍天爷的啊!!
王岚握上夏栖递来的手,“好好好,好孩子,快进去吧。”
夏栖还是有些不适应这种场合,他躲进了傅榆的房间。
“你的!”夏栖把礼物刨给傅榆。
傅榆拆开,一块表。
“这个不便宜啊。”
“当然,我攒了很久。”
傅榆拿着看了许久,直到傅樹成来敲门,叫他们出去吃饭。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夏栖在后面偷偷地拉傅樹成的手。
“有没有偷情感觉?”
“没有,我像小三儿。”
“别瞎说,最爱的就是你了。”
“我没有表。”
“我会给你最好的。”
傅樹成满意了。
直到离开,王岚也没有单独找夏栖,这让他松了口气。
但走时,王岚叫住了夏栖,她将一枚戒指塞到了夏栖的手里,“这是女款的戒指……我们也不知道……”
“没事。”夏栖看着手心里的那枚戒指,“我很喜欢。”
“下次再来吃饭,我和他爸需要缓缓。”
“谢谢阿姨。”
傅榆没注意到什么,刚才又被傅樹成拉过去好一顿教育,“小七,我送你啊。”
“你哥送就成了!你在家待着,咋咋呼呼的。”
夏栖与傅樹成相识一笑。
一路上,夏栖都在盯着那枚戒指傻乐,“我这是不是……被同意了?”
“是的,你可以娶我了。”
“等我,傅樹成,再等等我。”
“我一直在等。”
那枚戒指被夏栖做成了项链,就挂在脖子上,珍惜不已。
…………
能够静下心来学习的夏栖,很快展现出他的天赋。同时,也有不少的教授朝着夏栖抛出橄榄枝。
夏栖的生活再次被挤占得水泄不通,上课,吃饭,实验室。傅樹成想要见夏栖一面还要预约。
日复一日,忙碌但充实,一晃便到了冬日。
夏栖被傅樹成裹成了一个厚重的球,行动极其不便,为此实验室的师兄师姐没少嘲笑他。
今天出门,傅樹成又拿了大帽子戴在他的头上,然后围巾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傅樹成!我要窒息了!”
“这样才不会冷!乖乖听话。”
“我不要穿这么厚,他们都嘲笑我!”
“没人嘲笑你,这样才暖和,才不会感冒。”
“那你怎么不穿这么厚!”
“我穿这么厚不好开车。”
两人打打闹闹,争争吵吵。
新年,夏栖最期待的一个新年,不需要小心讨好,也不需要看别人眼色。
两人穿了一身的红躺在沙发上,听着外头烟花绽放的声音,看着一台的春晚。
“我去冻死我了!你们俩小情侣倒是舒服,躺在这儿啥也不干。”奚嘉熙便脱外套变骂道。
是的,不是两个人的年,是三个人的年。
“奚哥辛苦了。”夏栖叫得嘴甜,全然没发现后头的那道眼神。
奚嘉熙继续拱火,“爱你奚哥吗?”
“当然爱啊!!”
“你跟你老公说咱俩怎么认识的事了吗?”
夏栖雷达终于上线,“哈哈哈……这有什么好说的……”
“说说吧,我挺想知道的。”傅樹成把夏栖挟制在怀里,夏栖动弹不得,只能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奚嘉熙。
“没什么,就是差点……亲上而已。”奚嘉熙拱火完,便走到厨房做饭去,留下即将爆发的战火。
夏栖瞪大了瞳孔,他怎么也想不到,奚嘉熙居然会捅他一刀。
“自己交代还是用刑?”
夏栖举手投降,“我绝对全部交代。”
傅樹成:“说吧……”
“就是当时在酒吧嘛……然后有人花钱让我俩亲一个……你知道我当时很缺钱…”夏栖偷偷抬眼,小心翼翼地去看傅樹成的反应,“然后……然后奚嘉熙就暴走了,骂那个人是臭变态,没亲上没亲上。”
“你似乎很遗憾?”
“怎么可能?”
“你当时不想亲?”
“我想要钱。”夏栖嘟囔着。
傅樹成既吃醋又心疼,他象征性地在夏栖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我做饭去!”
夏栖看着厨房为自己做饭的……两个男人,变态地笑出了声。
晚上,傅樹成突然道:“你没忘你答应我的那些事吧。”
“什么事?”
“答应我的补偿我一直没有兑现……”
“奚嘉熙还在隔壁,别乱来。”夏栖推着傅樹成。
“他走了。”
“什么?”
“他说要回去陪陪奚漫。”
完了。夏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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