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樹成:“你是不想让他知道你喜欢男的,还是不想让他知道你喜欢的是我?是我拿不出手,还是你就不愿意……”
傅樹成说到一半的话突然被一个吻堵住,随之堵住的还有那心脏泛出的委屈。
“我们一起去?”
傅樹成低下头,小声地“嗯”了一声。
夏栖拉起他的手,与他一起赴约。
傅樹成给了他最强大的安全感,给了他重塑生命的勇气,给了他坚强无比的后盾。夏栖怎能不愧疚,怎能不心疼?
傅榆很重要,是他最好的朋友,但傅樹成在所有人之上。
夏栖低头给傅榆发去了位置,傅榆看到这个熟悉无比的地址感到奇怪,夏栖居然和他哥住在一个地方。他哪里来的钱,即使租房那每个月也是一笔不菲的资金。
这坚定了傅榆脑中的猜测,夏栖傍了大款,那人是不是扛着一个啤酒肚?说不定还有家庭,夏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傅榆气愤着,不知是气愤夏栖傍的大款不是自己,还是气愤夏栖为什么那么随便。
两人走到小区公园,随意地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不知不觉间,树上的叶子竟也有些泛起了黄,鸟儿在树上扑腾着,偶尔震下几片叶子,叶子刚巧落在夏栖的肩膀。
傅樹成伸出手,将叶子扫落。夏栖呆呆地看着傅樹成,又忍不住地思索起一个问题,傅樹成为什么喜欢自己。
傅樹成正想收回的手被夏栖牢牢抓住,他与傅樹成深情对视,眼底是化不开的爱意,傅樹成嘴角带着浅笑,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
“傅樹成,你说你第一眼就喜欢我,你为什么喜欢我。”
傅樹成认真思考着夏栖的问题,他不想含糊地糊弄过去。
良久,他答:“我不知道。”
“什么?”
傅樹成:“没有什么为什么,看见你的第一眼,我的灵魂就在叫嚣着让你成为我的所有物。”
“为什么不喜欢一个人,我能给你很多答案,从人品到外貌再到他做得极其细小的事,都可以成为我不喜欢他的理由。唯有喜欢一个人,我给不出答案,这是我灵魂与心脏的选择。”
夏栖的眼睛亮闪闪的,为什么傅樹成只是回答一个问题,也能说得跟表白似的。
傅榆赶到时,一眼便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夏栖,虽然只是背影,但傅榆就是无比的确定。
夏栖的旁边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模样与他想象中的出入很大。
愣神间,夏栖竟主动地扬起头去吻旁边那人。傅榆几乎立刻便炸了起来。
“干什么!谁让你亲我的小栖的!!”
夏栖尴尬地想分开,谁知傅樹成竟按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傅榆走到两人的旁边,两人依旧没有分开,而是忘我地吻着。
傅榆僵硬住,堪称石化。那捏起的拳头微微颤抖,竟慢慢地松开来。
他怎会不熟悉这人,怎会不认识这人。
他声音颤抖,“哥……”
傅樹成按着夏栖后脑勺的手微微卸气,夏栖瞬间栽到傅樹成的怀里,不愿意去面对夏栖。
“你……你们。”
“你嫂子。”傅樹成淡淡地说。
傅榆从没感觉到如此的窒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告诉我……”
“你怎么这么激动?”傅樹成问道。
“你告诉我,我是家里最后的希望了!”
“你是,我不会有孩子,爸妈现在把希望全部放在了你身上。”
桩桩件件,一套接着一套。从说自己是性冷淡开始,傅樹成就在策划这一切,让儿子孤独终老还是能有个伴儿,从一个大的死结走向一个小的死结,儿子喜欢男的这个事实自然不重要了。
紧接着呢,他发现了自己对夏栖的感情,开始明里暗里地说自己的重要性,自己身后背负的一切让自己不敢轻举妄动,在发现自己对夏栖还是有着收不了的情感之后,便直接让人捅破这层纸。
傅樹成算计好了一切,而夏栖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傅樹成没想替自己解释,比如查出性冷淡这事是真的,算了吧,当着夏栖的面他还是要脸皮的。
“你们!!你们就这样背着我!”
夏栖:“我们没想瞒你的,只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他可是我哥!是傅樹成。”
夏栖:“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都不知道他心机有多重!到时候他把你卖了你都没地哭!”
夏栖看向傅樹成,问道:“你会把我卖掉吗?”
“不会。”
夏栖看向傅榆,露出极蠢的一笑,好像在说他说了他不会把我卖掉。
“你的智商呢?你的大脑呢!”
“没关系的傅榆,我喜欢你哥哥,他算计我我也喜欢。”
“那我呢!”傅榆终于吼出了这一句。
“那我呢!我也喜欢你啊,明明是我先来的不是吗,如果你喜欢男生那为什么不选择我!”
突如其来的表白搞懵了夏栖。
“你是因为我哥才喜欢上男生的,还是……一直。”
“一直。”夏栖答,“我很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了。”
“那你跟我的相处中,没有对我动过心吗?”
夏栖摇头,“没有。”
傅榆格外震惊,这个结果是他不曾想过的,“一刻也没有?”
“一刻也没有。”夏栖格外坚定,“即使不是你哥哥,那也绝不会是你,傅榆。”
这句话太狠,几乎断绝了傅榆的任何想入非非。
“为……为什么……”
夏栖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傅榆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垂头丧气地离开。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夏栖不选择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比傅樹成差在了哪里。
他开着车在路上驰骋,最后停在一处酒吧前,酒精麻痹着他的大脑,躁动的音乐封锁住他的无感,他沉浸在这醉生梦死之中。
傅樹成找来时,傅榆早已喝成一摊肉泥,他身旁的推销酒水的男侍还在不停地往他的嘴里灌酒。
“滚开!”傅樹成厉声将人全部赶走,然后一把捞起傅榆。
傅榆挣扎地推开傅樹成,“走开,我还能喝。”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挣扎起来,傅樹成想将其按住还是稍显吃力。
“你知道为什么夏栖不选你吗?”
听到这话,傅榆真的安静了下来,他有些痴痴地问:“为什么。”
“你跟我回去,我就告诉你。”
“家里有夏栖吗?”
“没有。”傅樹成冷漠回答。
傅榆嘴一瘪竟又要开始闹,傅樹成的耐心彻底告罄,“不回去夏栖永远不会见你。”
傅榆止住了哭腔,站起身倚在傅樹成的身上,摇摇晃晃地跟着他出了酒吧。
傅樹成将他送回了家,王岚有些惊讶地问:“怎么喝了这么多。”
“失恋了。”
王岚吃了一惊,大儿子不顺利,小儿子也不顺利,难道她家里真让什么缠上了?
“我明儿得上山拜拜去,这都是什么孽啊。”她嘴里念念有词。
傅樹成把傅榆往床上一扔,揉了揉自己被压酸的肩膀,正准备出门回自己房间时,傅榆却猛地坐起,拽住他的衣角。
“夏栖,为什么不选我……”
“因为你太幼稚。”傅樹成继续打击到。
“可是我……可是我总会长大的啊,为什么不能等等我。”傅榆满脸的泪痕,颇为委屈,“我从小就比不过你,所有人都跟我说幸好有你这个哥哥,幸好你哥哥足够优秀,幸好你哥哥是傅樹成,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啊,既然妈妈已经有你这么优秀的儿子了,那为什么还要生我。”
“爸妈更喜欢你。”傅樹成道。
“怎么可能,爸妈喜欢的是你这个能够为他们带来荣耀的儿子,而不是我这个只会插科打诨的废物。”
“我是为他们带来荣誉的人,你是膝下承欢的儿子。”
傅榆呆呆地看着傅樹成,眼底满是不解的神色。
“病毒席卷封控期间,爸妈给你打了多少的电话?”
傅榆脑子不太清醒,只说:“好多,每天。”
傅樹成低声轻笑,“妈只给我打了一次。”
傅榆愣住了,这两天接收的信息量太大,似乎所有事情都在朝着他以外的相反方向发展。
“你想过若是性冷淡的是你,爸妈会是什么反应吗?”
他们会很紧张,妈一定会带他去看最好的医生,说不定还会崩溃。傅榆只敢在脑子里想一想,不敢说出来,因为他哥说得好像是对的,爸妈……好像真的更爱自己。
“你知道吗,我说出我对象是个男孩时,妈的反应没有任何惊恐,甚至只用了一晚便接受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在想那是因为你说你性冷淡在先,妈才这么冷淡地对吗。”
傅榆咽了口唾沫。
“那我现在再告诉你,你知道为什么我宁愿出来与人合伙也不接受家里企业吗?因为爸妈压根没想留给我,他们全部留给了你,他们只想让我代你管理公司。他们什么都没给我留。”
“我问爸,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爸说,因为我能力强,不会受人欺负,你不行,你笨,他得为你谋划好一切。”
傅榆无措地低下了头,“我没想……”
“我知道,你没想,所以我从未怨过任何人,所有东西都要靠争,我想要自然会去争,我不想要,所以这些都留给你,但我还没善良到帮别人管理公司的地步。”
“哥……我……”
“傅榆,我一直讨厌你。”
傅榆感到一阵的窒息,这种窒息感是从五脏六腑传来的。
“傅榆,你说你喜欢夏栖。你为他做过什么?为他花钱?说些甜言蜜语?”
傅榆不答。
傅樹成继续说道:“夏栖从小的经历你知道多少?他吃过多少苦你又知道多少?你嘴里说着喜欢,却从未真正去了解与心疼他的苦,你的喜欢太廉价。”
“你是怎么打算的?我猜一猜,你打算和他一起面对流言蜚语,与他一起接受家庭的审判?让他陪着你吃因为你而带来的苦?”说到这里,傅樹成没忍住地嘲讽轻笑。
“你太英雄主义了,你和夏栖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多跌宕起伏爱情故事,而是平稳,是家。傅榆,这些你都给不了,也给不起,但我能。”
傅樹成走了,傅榆坐在床上哭成了泪人,他的手触碰到那本约会手册,他崩溃地将本子撕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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