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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钟筠舟怀着忐忑的心入了宫,孙公公三缄其口,就是不肯告诉他到底为何突然召他进宫,看样子是舅舅吩咐了他,不许告知。

天色将暗,天边宛若打翻了墨水,一片深蓝与灰蒙相接,几分压抑显露。

进到大殿之内,钟筠舟看见了正在批阅奏折的舅舅,熏香悠悠,他身影朦胧在其中,给人些微捉摸不透的错觉。

他口呼着跪拜,头伏在地上,却迟迟不见舅舅开口,心底的焦灼漫上来,几乎是立刻就想明白了原因。

许久,纸页翻动的声响停了,狼豪被置在砚台上,发出轻微的磕响。

“迎熹,你要朕说你什么才好。”

心一紧,钟筠舟伏得更低,背脊紧紧绷着,生出几分僵麻。他并没有开口,很快等来了落在头顶的第二句话。

“平时也就罢了,你这次胡闹得实在过头。你可知世子下朝路上突然晕倒,太医为其诊治,发现他身上有伤,说是爪痕。你与我说说,是什么能把他抓成这样子?”

纵使他是自己的舅舅,可到底是天子,天子之威足以令人心惊胆战。钟筠舟吞了口紧张,额头抵在地上:“回圣上,此事乃是我—”

他刚想把错认下,殿外突然有人走进来,孙公公在身边阻拦:“世子世子,不能进,圣上正在问话。”

可惜来人丝毫不理,入殿后,一撩袍,跪在钟筠舟旁侧:“圣上明见,此事乃臣之过,与迎熹无关。”

无需抬头,听他说话时有气无力的声音,微微发颤的字节,钟筠舟也知他的虚弱。

是了,昨夜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可能没事,晏廷文只是在逞强,不想让自己太过担心。

大殿之内,烛火明亮,然晏廷文的脸却比这光还要白,透出股子毫无血色的苍白。

“孙三思,你是怎么照看的人,就这么让世子随随便便跑出来了。”顺清帝语气寻常,听不出生气的意味。可殿中的孙公公闻声突然扑通跪地,头磕在地上,发出几声重响。

“圣上息怒,奴婢知错,奴婢该死。”

“下去领罚。”顺清帝开口,孙公公即刻叩头拜谢,一步步退了出去。

待殿门关闭,顺清帝眼神投下,看着跪在一起的两人,尤其当晏廷文胸口处的血污映入眼底时,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世子,你说这错在你,是何错?”

“回圣上,是臣不听迎熹的劝告,执意入兽园,才致受伤。与迎熹无关,全是臣一人之错。”他字字清晰,声音回荡在大殿中,传入每个人的耳底。

钟筠舟五指攥紧,一股子鼻酸冲荡,眼眶霎时就红透了。晏廷文究竟是为什么要一再袒护自己?

顺清帝大概也很好奇这个问题,他徐徐开口:“那就怪了,迎熹说此事错在他自己,又说你的伤是他造成的。”

钟筠舟愕然不已,差点忍不住抬头质问,又怕如此会惹舅舅更加生气。于是生生按耐住,咬了咬唇,没有插言。

晏廷文自然不知道钟筠舟还什么都来不及说,只以为皇帝的话是真的,便解释道:“迎熹只是见臣受伤,一时六神无主了,实则与他无关。圣上明鉴,可询兽园的管事。”

一记笑音落下来,顺清帝忍不住笑道:“你倒是想的全面,连人证都安排好了,是早就料到了我会发现这事。”

晏廷文不语,顺清帝目光转到始终不言的钟筠舟身上,眸色些微柔和:“迎熹,我早就与你说过,豢养兽宠迟早损伤己身,你不听。现在看看,受伤的虽不是你,可总归是伤了人。”

他略一思忖,说道:“你把你那兽园里的野兽都处理了,这伤了人的东西不能再留着。你可听清楚了,迎熹。”

像是被一闷棍打到,钟筠舟迟迟无法反应,竟连殿中的明光都觉得刺眼,几分眩晕。纵使他早有心理准备,可当真听见这话,还是无法接受。

那些不是舅舅口中“东西”二字就能概括的,那是他的家人朋友,怎么能全都处置了。

钟筠舟迟迟不答,身体深深伏在地上,宛若石雕般。顺清帝本来舒展的眉头略一收敛,透出些微不满。

他深知他这外甥,脾性倔强,不想做的事就抵触得厉害。他当然知道那些小兽对他来说的意义,可不过都是畜生,又哪里能比得上人重要。

于是不满更甚,隐隐化作怒气。

这时晏廷文突然开口:“圣上三思,圣上要臣等编写大典,这大典中便有异兽一章。臣在兽园看到了不少建京难见的异兽,若是都除去,恐怕此一章无法完成。”

此话一出,顺清帝陷入沉默,编写大典是他平生所愿,大典书写着他的仁义与功绩,包含所有在册的典籍。

这片由他掌管的大地,将被记录在典史中。即便他肉身消陨,这本大典仍会流传后世,百年、甚至千年。

仅仅一个呼吸的工夫,孰轻孰重,顺清帝已有较量。

“既如此,兽园可以暂且留着。不过迎熹,此地不得再由你所管,让世子去掌管,你从旁协助。”

听到兽园被留下来,钟筠舟尚有些恍神,一时没有反应,被晏廷文碰了下手臂,才恍然反应过来,叩首谢恩。

顺清帝又嘱咐了两句大典的事,见晏廷文脸色实在太差,便赶紧着人回去,并在二人起身时对钟筠舟说:“迎熹,世子身上的伤是由你豢养的小兽所伤,你需负责照顾。另成王那边怕是已经知道了这事,你需去与他二人讲明此事,可记下?”

钟筠舟应是,跟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两人回去的时候,晏廷文坐在马车上,呼吸深深,合着双眼,靠在车厢上借此缓解伤口的痛。

“疼得很厉害吗?”钟筠舟早注意到他的不对,见他这般,忙换到他身侧坐下。

晏廷文眼睫缓慢地抬了下,抽了口气:“一点点,没什么大碍。”

钟筠舟看他后背靠着厢壁,又记起他后背也有伤,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你侧躺在我腿上,我抱着你,能稍微好受些。”

晏廷文禁不住轻笑了下,倒是没跟他客气,任由他小心带着自己,让身体躺在他腿上。

熟悉的花香味从四面八方将晏廷文包裹住,疼痛居然真的缓解了许多,他甚至有些犯困。

马车车轮声滚滚,夜深人静,没有多少的喧哗声,衬得马车内更是静谧。清凉的月色顺着翻飞的车帘偶尔漏进来一下,打在两人的身上,车厢内的影子重叠。

呼吸声起起伏伏,钟筠舟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他怕碰到晏廷文的伤口,整个人僵得厉害。

“迎熹,这其实算是个意外。”

钟筠舟猝不及防听到他说话,下意识地讶异了声:“嗯?”

晏廷文嗅着满鼻的花香,嗓音很轻:“下朝的时候,我走得有些急。任乐山从后面追上来,抓了下我的手臂,正好是被抓伤的右臂,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他没说的是当时上朝的时候已经有些苦撑不住,快步离开的原因就是怕当堂昏迷,只是疏漏了任乐山,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当然这些在晏廷文看来并没有说的必要,只要让他知道自己并非有意违诺,而是不得已,就已经足够了。

听了这话,钟筠舟手脚更加不是手脚,喉头深滚,艰涩得像是吞了刀片一般。

明明错在自己,晏廷文为了帮自己掩饰,拖着受伤的身体去上朝,后来晕倒被舅舅发现,却还维护着自己,帮自己保下了兽园。

再有此刻,他伤口定然痛极,却只字不提,反倒解释起未及时归来的原因。

钟筠舟不可谓不受触动,何况他与晏廷文之间本来就无仇怨,只不过是因这桩婚捆绑在一处。皇命难违,晏廷文身在朝堂,纵使他是成王世子,却也是无力抵抗。

如今回想,他当初要求晏廷文与自己一同去找舅舅毁婚,当真是大错特错了。

钟筠舟深深合眼,喉间很慢地吐出口气。晏廷文觉察到他情绪上的不对,双眼自下看向他:“迎熹,是在遗憾兽园的事吗?”

不等他回答,晏廷文自顾自说:“虽然圣上那般说了,但我对兽园中的小兽全无了解,还是由你管着,圣上那边我自有方法应对。”

钟筠舟垂眸,眼底的情绪如流淌的静谧月色缠上股子伤悲,又有孤寂,看得人心碎。

“晏廷文,对不起,真的……”他顿了顿,再开口的话,已是颤颤的气声,“对不起……”

“迎熹。”晏廷文下意识要坐起来,被钟筠舟摁住肩膀。

他飞快抹了下眼角,可是一滴泪还是逃脱出来,滴落在晏廷文的眼下,泪珠所滑过的地方仿佛被烫伤了般,留下挥之不去的余温。

“李氏的事也是,其实不该怪你的。你那时也不过才十岁,我求你,等同于把我的恨强加到你头上。你本来无需管我的,可你还是答应下来。”

悲伤与后悔融在断断续续的话语间,钟筠舟悔不当初:“可恶的人是我,明明我们当初是那样要好的关系,就因为我心底那点子怨念,我便疏远了你十一年,我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恶人。”

造成两人关系破裂的原因便是李氏的事,此一事后,钟筠舟再没有理会过晏廷文,单方面地疏远了他,所以导致他们关系变成如今这样的罪人其实就是他自己。

泪水顺着下颌,一滴两滴落在晏廷文的面上,他仿佛被烫得发疼,眼珠隐有颤晃,身体挪动着坐了起来。

他张开手,将低泣的少年圈入怀中,一如多年前那般拍拍他的背,温声哄道:“迎熹,我一直不认为我们的关系远了,只是不像从前那般常在一起,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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