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和室里,几道屏风将人影遮得严严实实,唯有烛火在纸门上投下摇曳的剪影。
五条悟晃着手里皱巴巴的报告单,纸页边缘都被他揉得发毛:“只是小朋友写着玩的东西,那么当真干嘛?”
“已经有两名「窗」的成员中招。”屏风后传来沙哑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我们必须防患于未然。”
墨镜后的苍天之瞳微微眯起,五条悟的语气淡了下来:“哦?所以你们的意思是?”
“你没有狡辩的余地,五条悟!” 另一道声音插进来,带着点色厉内荏的尖锐,“那个女孩,必须被处理掉!”
藏头露尾的老家伙们,一个个躲在屏风后,道貌岸然地宣判着一位少女的死刑。
五条悟忽然低笑出声,笑声在寂静的和室里荡开,带着点说不出的冷意。
“诸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指尖推了下墨镜,露出底下泛着幽蓝的六眼。
屏风后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还想胡说八道什么!”
“我今天来——”报告在他指间化作做漫天纸屑,五条悟懒洋洋道:“是准备活动一下筋骨。”
“祈本里香失控过一次,秋津隐的咒力比乙骨忧太还强,万一她失控,搞不好整片东京街区都会消失!尤其是秋津隐还……”
话音未落,“砰” 的一声巨响,最前面那道屏风被一脚踹翻,木屑飞溅。
五条悟单手掐住说话中年男人的咽喉,将人狠狠按在墙上:“是什么?”
这近乎挑衅的举动让其余屏风后乱作一团。
“五条悟!你疯了?!” 有人在屏风后,色厉内荏地吼道:“我们这是为了咒术界的稳定!!”
回应他的是更多飞舞的纸屑,以及勉强被粉碎的屏风。
当遮挡的物体化作齑粉,往日高高在上的高层们终于露出仓皇本色,活像被掀了壳的寄居蟹。
“五条悟!”
“你想干什么!!”
白发男人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含笑嗓音在烂橘子耳朵里如同淬着毒:“看来我平时还是表现的脾气太好了,竟会让你们产生一种我可能站在你们这边的感觉。”
骨骼碎裂的闷响混着惨叫炸开时,另一边的公寓里,阳光正漫过浅色纱帘,温柔地洒在地板上。
秋津隐从被子里钻出来,赤脚踩在柔软地毯上。
简洁清冷的主卧,在五条悟离开的两天里,悄悄多了很多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全是某人从自己房间 “偷渡” 过来的。
白粉色的睡裙被强行塞进满是衬衫的衣柜里,一大一小的人偶也被整齐的摆在床头。
原本冷清的主卧,此刻被这些小物件侵略得显出几分鲜活生气。
秋津隐径直推开主卧配套的浴室门,蓝白配色的电动牙刷强硬地挤进黑色极简风置物架,旁边的卡通漱口杯歪倒在一边。
她自然的越过蓝色牙刷,拿起那支黑色磨砂牙刷,挤牙膏时也特意多挤了点,像是在模仿谁的习惯。
床头的手机突然 “叮咚” 响了一声,屏保跳出充电完成的提示,锁屏照片是偷拍视角,画面是躺在沙发上小憩的白发青年。
洗漱完,秋津隐跑去厨房,把蛋糕和一小半冰箱的巧克力全塞进自己的空间里。
忙完一切后,她才把脚上过大的拖鞋塞进鞋柜,换上自己的制服鞋,拿上只装了一个玩偶的书包,发动了术式。
和复杂的东京居民区不同,高专的地标位置非常的好找。
高专,今天一年级第一节课是国文课。
教室里四个脑袋,三个都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只剩乙骨忧太还在强撑,眼皮却像挂了铅,摇摇欲坠。
突然出现的黑影让他惊得手一抖,橡皮擦 “啪嗒” 掉在地上。
靠窗座位不知何时多了个人,黑发少女正从白色制服口袋里摸出巧克力往嘴里塞。
国文老师是位秃头男人,好像没注意到教室里多了位学生,依旧自顾自的讲着课,声音平淡得像催眠曲。
乙骨忧太捡起橡皮,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打了声招呼:“早、早安?”
“嗯。” 秋津隐齿间碾碎榛子巧克力,含糊地应了一声。
旁边几位被国文老师催眠的几位,直到下课铃响才缓缓醒来。
禅院真希闭着眼,指尖在抽屉里摸索到眼镜框,金属的凉意让她清醒了几分。
“这老师讲课太犯困了。”她戴上眼镜后,调整了一下镜架。
“比数学课还让人犯困。”胖达耳朵抖了抖,忽然注意到什么,黑豆似的眼睛瞪得滚圆,肉垫“啪”地拍在课桌上:“新同学?!是新同学来上课了!!!”
秋津隐不明所以的盯着激动到手舞足蹈的胖达。
“海带……”狗卷棘从臂弯里抬起脸,睡翘的银发像炸毛的蒲公英,眼神还有点懵。
禅院真希猛地扭过头,望着坐在窗边的少女,有些别扭地问:“你.....没事了?”
秋津隐:“嗯。”
胖达凑到秋津隐桌前,毛爪子搭在桌面:“新同学,你怎么来上课了?”
要知道,那天过后,新同学也没有待在学校,而是依旧待在悟的公寓里。
“……老师。”秋津隐含糊地应答。
“新同学真的很喜欢悟唉!”胖达秒懂,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她最喜欢老师了,最最最喜欢。
秋津隐重重地点了点头,眼底的猩红都亮了几分。
胖达抖了抖耳朵,刚想再八卦几句,禅院真希突然 “啧” 了一声:“那种笨蛋有什么好喜欢的..... 整天吊儿郎当的,连上课都经常翘班,白痴绷带男——”
话还没说完,秋津隐身后就蔓延出无数血管状触须,张牙舞爪地扭曲成巨兽形态。
课桌瞬间裂开蛛网纹,连窗户都被震得嗡嗡响。
秋津隐一字一顿地强调:“是,老,师。”
不是笨蛋,也不是白痴,老师就是老师。
狗卷棘迅速拉下衣领,有些戒备地望着好似要暴走的少女。
胖达连退三步,大声安抚道:“是老师是老师!新同学冷静点!真希只是随口说说!她没有骂悟的意思!”
“......”禅院真希抿唇,按在咒具包上的手一动不动。
乙骨忧太小声反驳:“五条老师很好。”
虽然平时好像是有些不靠谱,但是对于他来说,五条老师依旧是最好的老师。
“在吵架吗?”教室门突然被踹开,脸上绑着绷带的白发男人嘴角迎着众人的视线,慢慢张开双臂。
秋津隐瞬间从座位上弹起来,朝着门口扑过去:“老师。”
五条悟稳稳接住扑过来的少女,甜腻的香气瞬间侵占了他的呼吸。
手掌自然扣住那截纤细腰肢,他抬头冲教室里目瞪口呆的学生们扬起标志性的笑容:“你们最受欢迎,最帅气,最厉害的五条老师回来啦——”
“白——”禅院真希的“白痴”还没出口,躁动的触须突然“轰” 的一声将讲台劈成两半,木屑飞溅。
五条悟垂眸,看着炸毛的黑色脑袋,抬手揉了揉:“乖一点,要是把教室拆了,夜蛾又要唠叨了。”
胖达眼疾手快地捂住禅院真希的嘴,压低声音道:“别骂悟了,新同学生气比里香还吓人。”
“鲑鱼!”狗卷棘疯狂点头。
乙骨忧太贴着墙根挪到门口,乖巧得像只鹌鹑:“老师,欢迎回来。”
“忧太最近训练的怎么样?”五条悟抽出一只手,用力的揉了揉少年的脑袋:“下午的咒术实习会分出两人一组。”
“抱我——”秋津隐的声音从黑色制服里传出来,最细的那根触须缠绕住五条悟揉着乙骨忧太的手腕,轻轻拽了拽。
胖达环顾四周,掰着爪子数了数:“可是我们有五个人啊!两人一组的话,会多出来一个人吧?”
“小隐和老师一组。”五条悟望着自己手腕上的触须,闷笑着松开手,转而拎起怀中人往上一提,直到那双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才继续说:“棘和熊猫一组,真希和忧太一组,这样就刚好啦。”
禅院真希闻言“啧”了一声,脸上写满了嫌弃。
自认为最近和同学关系还算不错的乙骨忧太有些失落地垂下脑袋。
挂在五条悟身上的秋津隐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肩膀,然后凑近他的耳后和颈侧,嗅来嗅去。
有老师特有的清凉感的香味,还有淡淡的奶油味甜香。
“别闹。”温热的呼吸和细碎的发丝贴在皮肤上,五条悟偏头拉远了一点距离。
秋津隐脑袋跟着往前凑了下。
五条悟捏住她的后颈,略带无奈地将黏糊糊的小姑娘拉开些许,然后转头对其他四人说:“对了,还没正式介绍吧?”
胖达吐槽:“你才想起来啊?”
“秋津隐,和忧太一样都是转学生。”五条悟抓起秋津隐的手腕晃了晃,像在展示自己的宝贝,随后歪着脑袋,掐着嗓子卖萌:“以后要拜托大家多多照顾小隐酱哦~小隐酱很乖的,就是有点黏人~”
秋津隐学着他的样子歪了歪脑袋。
“嘶 ——” 胖达搓了搓手臂上竖起的绒毛,一脸嫌弃,“悟,一把年纪就别卖萌了!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恶心。” 禅院真希嘴角抽搐,无情吐槽:“三十岁大叔装什么可爱!要点脸行不行!”
被嫌弃的白毛教师充耳不闻,两根手指卡着小姑娘的唇瓣,微微用力让她被迫也做了个卖萌的嘟嘴动作,“和小隐一样的女孩子是咒具使,禅院真希。”
“她擅长使用祓除诅咒的特殊武具。”话音顿了顿,五条悟瞥了眼教室里压迫感十足的血管状触手:“先收起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些蜿蜒在教室里,如同蟒蛇群一样的触须瞬间化作红雾乖顺消散。
禅院真希松开紧握咒具袋的手,神色复杂地瞥了眼乖巧趴在五条悟身上的黑发少女,最终还是干巴巴地说了句:“请多指教。”
秋津隐被五条悟捏了捏嘴巴后才回了句:“嗯。”
五条悟轻笑,又指着站在另一边的白发少年:“咒言师,狗卷棘,他会讲的词只有饭团馅料,小隐要耐心和他沟通哦。”
狗卷棘弯了弯眼眸,举起手,笑着说:“海带!”
秋津隐:“嗯。”
“接下来是——”五条悟拖长音调,语气搞怪道:“锵锵!我们高专的珍稀物种 —— 胖达!虽然看起来是熊猫,但其实是咒骸哦。!”
“我是胖达,请多指教。”熊猫挠了挠脑袋。
秋津隐:“嗯。”
“最后当然是身附诅咒的忧太啦。”五条悟的视线从每一个学生身上划过,“好了!差不多....就这样了,老师先带小隐去一趟校长办公室,大家晚点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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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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