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纱窗照射在阮江的脸上。阮江并没有睡好,凌晨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楼下好多人在说话,叽叽喳喳,好像在打牌,但是转念一想,这么荒凉的镇子,可能是自己做梦了。
阮江一边刷牙一边打开门,半睡半醒之间,她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阮江立马被吓醒了。
“你为什么在我家门口?”阮江来不及漱口,含糊不清地说。
阮江看到徐励言光着上半身在阳台上洗头。随即捂着自己的腿,她穿着睡衣短裤。
徐励言擦了一下头发,看着阮江戏谑道:“小姐,201,我家。”
阮江尴尬地擦了一下嘴:“不好意思”。
徐励言被阮江逗笑了。
阮江跑回家洗漱好,脸微微发烫。
今天是自己第一天上班,阮江还是期待的。她浅浅画了一个妆,穿好衣服,阮江对着镜子举起拳头:“加油,阮江,新的生活开始啦!”
“噗哈哈哈哈哈哈。”门口传来一阵嘲笑。
“你为什么偷听人讲话?”阮江气呼呼地打开门。
没想到门口还有一个中年女人,染着红色头发,目光充满好奇:“小江啊,我是杜红梅,你以后跟小徐一样叫我红姨吧。昨天我忙着打麻将,没来得及看你,今天给你来送点鸡蛋,这是红姨自己家的鸡……”
还没等红姨说完,徐励言打断:“红姨,你再说一会人家上班要迟到了呢。”
阮江还没说话,手里就被塞了一个小篮子,篮子里面是十几颗鸡蛋。
“谢谢……谢谢红姨。”阮江不好意思地说。
“你在哪里上班呢,其实呀我们这个小镇子,就是厂多,干什么的红姨不懂,但是这里有个别名,叫什么……哎我忘记了,小徐……”红姨挠挠头看着徐励言。
“河西走廊工业第一镇,好啦红姨,你快让人家去上班吧。”徐励言看到阮江红扑扑的脸,又笑了一下。
“好好好,你快去吧小江,红姨在302住,就在你楼上,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好的,红姨,那我们有空再聊。”阮江放下鸡蛋锁了门下楼去,徐励言也下楼去书店。
“你怎么去上班呀?”
“我现在要打车,有点来不及了,总不能第一天上班就迟到。”
徐励言停下脚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认真的吗?”
他笑得越来越大声,有种停不下来的意思。
阮江迷惑的看着他。
“城里人,这里是打不到车的,你在哪里上班,我送你”。
阮江听到徐励言嘲讽自己,气鼓鼓地说:“河西昌轮电机,你知道吗?”
徐励言若有所思:“嗷,你在这里上班呀。”
“你等我,我去取车。”
阮江感激的目光看着徐励言去取车。
阮江打开手机,看到好几条消息。
妈妈:江江呀,甘肃冷,你一定要穿厚一点。
爸爸:转账2000元。转账的备注是,宝贝女儿第一天上班加油。
李晚晴:阮江,你来了吗?我在一楼办公室,你直接进来就行。
李晚晴是面试阮江的hr。完了完了第一天就要迟到了。
阮江越来越着急,突然徐励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阮江欲言又止:“原来是这个‘车‘啊。”
“怎么啦大小姐,电动车不是车啊。”说完,徐励言递给阮江一个头盔。
“怎么啦,我们小镇子就不用遵守交通规则啦。”见阮江发着呆。
“走吧,徐励言。”阮江认命地接过头盔。
早上的河西堡和其他的时间的河西堡镇不同,早上的河西堡,很多工人,穿着不同工服,来自不同的工厂。
“不愧是河西走廊工业第一镇。”阮江不禁感慨。
徐励言勾起嘴角。
进了工业园区的大门,再往后走五百米,就到了阮江的公司。
“谢谢你啦徐励言改天一定请你吃饭,我先走啦。”没等徐励言开口,阮江急冲冲地跑下车。
“汪汪!”清脆的叫声打破安静。昨天那只小金毛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欢快地摇着尾巴,熟稔地蹭了蹭她的裤脚。这个毛茸茸的欢迎仪式,让阮江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点点。
她一抬头,心又提了起来。二十几个穿着统一蓝色工服的工人正围在一起,听着一位五十多岁、声音洪亮的大叔讲话。
那位大叔——赵保国主任,像个乐队指挥一样,用力一挥手,用他那极具穿透力的嗓门起头:
“咱厂的电机是——”
工人们立刻用参差不齐但无比洪亮、带着浓浓乡音和笑意的声音接上:
“一等一的好!”
赵主任再喊:“咱厂的工人是——”
工人们吼得更起劲了:“电力十足地干!”
最后,赵主任自己收尾,叉着腰,无比自豪地喊出了最后一句:“齐心协力——” 他故意拉长音调,工人们哄笑着大声接完:“河西堡最酷!耶!”
有几个年轻的工人还配合地比出了剪刀手。
“……”
阮江彻底愣住了,脸颊烧得厉害,心里那点拘谨和不安,被这阵势庞大又有点“土味”的口号冲得七零八落。她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低低地笑了出来,赶紧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工人们这才注意到门口的阮江。
紧接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跑过来,她穿着蓝色的工服,红彤彤的脸,小小的眼睛,看起来很和蔼。
“你就是阮江吧,我是李晚晴,我们联系过,你叫我李姐就好。”李晚晴拉着阮江的手来到赵保国面前。
“赵总,这就是我们技术部新来的工艺工程师,大学生呢,刚毕业。”
赵保国看着阮江:“好,好,好!很少有大学生来这里。既然来了,就好好干。”
赵主任又中气十足地说了一句:“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岗位吧。”
然后亲切地对阮江说,“走,小阮,我先带你去人事部办手续,领你的‘战袍’!然后领你在咱们厂里转转,认认门儿。”
阮江用力点点头,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咚”地一声落了地,甚至涌起一丝小小的喜悦。她低头,看到那只小金毛已经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她脚边,湿漉漉的眼睛仿佛在说“跟我走”。
她跟着赵主任和那只小狗,走在充满金属和机油气味的厂区里。周围是轰鸣的机床和忙碌的蓝色身影,但此刻,她感觉到的不是冰冷的工业感,而是一种被包容的、朴实的温暖。
这个位于河西堡镇的电机厂,对于阮江来说,不是一个可怕的战场,而像是一个……能让她慢慢学习、稳稳成长的,特别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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