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
在语文课上差点第三次睡着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想法。
真要死了,困死了。
我甚至能在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时的一瞬间完成一段睡眠。
40分钟的课堂无比煎熬,整个过程中唯一能让我轻松的只有她让我们默读课文,哪怕读完要起来讲,我都顾不上紧张,手肘撑在桌子上一低头就开始打瞌睡。
好在没有点我。
今天上午的课是两节语文一节生物两节物理,前两节语文简直是催眠神器,不止是我,一下课,班上瞬间趴倒一片,都显得我没那么突兀了。
连打两节瞌睡,勉勉强强撑完第三节生物,中间跑操被强行精神了一阵,又迎来物理的折磨。
但我反而没犯困了,因为我逼自己集中精神去思考。
刚刚结束上一章的圆周运动,现在到了表面展现万有引力和宇宙航行的神秘实际让你算行星运动规律的操蛋知识点。
那几个公式如果不集中精力听,哪怕错过一秒,你就弄不明白到底是谁在比谁了。
聚精会神思考的时候,我没有心思去顾别的事情。
正如犯困、思考,我强行让自己的大脑只装下一件事情,这样我就不用去面对一个让我浑身发寒的事情了。
直到下课。
今天上午的课程不可谓不折磨,早上两节语文直接让底下的学生梦回被窝,没几个能清醒的,好不容易跑完操回来就听天书,听又听不懂,就听得直打瞌睡,一早上下来还能神智清晰的那属于挺神了。
我可不是,下课铃一响我就再也撑不住趴桌上睡了。
我太困了,我已经连续好久没睡好了,好不容易能睡一次,又会做莫名其妙的梦然后梦遗,还得爬起来洗裤子。
我搜过,这种情况属于积太多了得自己打出来,怎么打?我想着我哥打吗?恶不恶心?
反正就导致我的睡眠质量受到严重影响,但是临近期中考试,又不能不学,我感到十分疲惫,疲惫到难得的深度睡眠都是靠疲惫得到的。
中午这一觉十分久远,等我醒来时,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我的手臂被压到发麻,不得不坐着等待着血液的循环变得流畅。
我看了眼时间,一点十七,从中午下课开始算,我足足睡了一个多小时。
等待血液循环的一两分钟,我发了个呆,想起自己还没有吃饭,接着思考这个时候食堂还有没有东西能吃,顺着呢,就想到一件事——我今天中午没有回去,他会知道吗?
我冷笑了一声,因为周围没人,我没藏声,觉得自己真的可悲又可笑。
他正忙着跟他新男友甜甜蜜蜜过日子,哪里会管我的死活?我回不回去,他又哪有闲情操这个心?
说到底,我也只不过是他一个远房堂弟罢了,顶多双方父母关系好点,他出于何阿姨的情面,对我好点而已,就算不是我,换作别人也是一样的,什么李依洋,刘依洋,都一样的,没区别。
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暂时寄宿的弟弟,我听话一点,他就对我好一点,仅此而已,别的,不过都是我自作多情。
而且我…我居然,我真的对他有那种,那种……
够了,别再想了,傻逼!
我蹭地站起身,我就知道不能让我的脑子休息下来,一休息我就忍不住想这个事情,根本控制不住,就跟有那受虐癖一样,越想越难受还越要想。
我拿起一本单词本去的食堂,一边背一边走,我需要让自己忙起来,让我的脑子没空去想那些一团乱麻的事情,也不要再想那种……我实在是,有点没法面对我自己的那种事情。
临近期中,虽然只是高一,但是路过其他班的时候,我还看见零星有几个人待在教室里学习。
我觉得我也该清醒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搞那些情啊爱的,我他妈来读书的,来上学的,我念着他喜不喜欢男的,谈不谈男的干什么?他又不可能跟我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我应该好好上自己的学才对。
好,我又在想了,傻逼,别想了,不关我的事,他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
带着这样的心态,我开始忘我地学了,脑子里填满东西,就没机会被其他的事情打扰了。
这种状态也和何希这边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他知道我要期中考,我知道他谈恋爱,我有时候回去有时候不回,他也都清楚,会给我把饭放进保温盒,因为他有时早走有时晚走,有时夜不归宿,但这个就不是我该关心的范畴了,虽然我还是感觉心脏在抽搐地痛。
班主任说这次期中考完就该考虑文理分科的事情了,基本到这也该能看出成绩孰好孰坏了。但班上大部分人对这个东西基本都没什么过多疑虑,基本都选理科的,很少文科,不过这也不关我的事,我继续沉浸在学习里,数学已经到立体几何了,要不是被影响了几天,估计也都学到一半了,这个倒是不难,最简单直接的方法直接建系,几乎不需要思考,但这没什么挑战性,我每次都忍不住尝试用几何解法来算。更难的是后面的圆锥曲线,看过几道题,稍微有些复杂,我准备跟王梓涵讨论着学一下。
学习开始挤占掉我大部分时间,我终于没有闲心去操心别的事情了——哪怕我又他妈收到一封情书,这回是趁中午塞我桌洞里的。
我真是服了,这些人就纯是不把心思放正事上,都他妈要期中考了,还写个卵的情书,一天天谈谈谈的,她们不学我还学呢,我连我哥…谈恋爱这种事我都能忍下来,我对他那么……算了,我忍不住舔了一下口腔里最近长的两个溃疡——妈的疼死了回头涂点药,想那么多,还是学习吧。
这次这封还是期中考前两天塞给我的,我只能说这姐们你要考不好可别哭鼻子,这是爱学习该有的态度吗?考试前夕给别人写情书?牛逼。
我没有看,但也没有扔,还是上次一样,塞进了书包,就忘到了脑后。
期中考前面几科还很顺利,除了语文,我感觉每科都做得不错,文科不算在里面,在我们省,好的学校通常都是重理轻文,所以文科的考试都排在了后面,事故是最后一天下午的史政考试中发生的。
不是多大的事故,就是我百无聊赖地编着主观题的时候,一点血滴到了答题卡上。
我先是感觉到诧异,然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在人中摸到一抹刺目的红。
我赶紧抬头,接着听见旁边有人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有好心的同学喊了一声“老师”。
考场里稍稍躁动起来,监考的男老师快步到我桌前,把答题卡扒到一边,扶着我的脑袋:“别抬头,会把气管堵住的,有谁有纸吗?拿纸过来!”
我又听见了塑料袋被扯动的声音,然后一只宽厚的大手有些大力地帮我把鼻间的血擦了。
“同学还好吧?你难不难受?”
我轻轻摇了摇头,就是有点懵,其他倒没有什么。他把我扶起来说:“我带你去卫生间洗一下。”
我跟着他的力道起身出去,他转身举着一包纸巾:“这是谁的?行了,都继续考试吧!”
鼻血没有流多久,很快就止住了,我只是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好在校服上没有滴到,就是不知道那张答题卡要怎么办,我竟然庆幸幸好考的不是理科,不然可真完犊子。
那老师没走,还帮我看了一下:“你生病了吗?以前也经常流鼻血吗?”
我摇摇头:“就这一次。”
那老师也有些拿不准,继续问我:“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考试吗?不行的话我帮你叫你家长带你回去吧,你班主任是谁?跟你老师说一下。”
叫我家长?我立刻就想到了何希,几乎是瞬间心跳就加重了,然后……然后我又感觉鼻间一阵温热,监考老师眼睛都瞪直了。
“你这还能坚持吗?你要不还是回去吧。”
我本该拒绝的,这才是历史,后面还有一科政治,只不过只是文科,影响不大,就是对总分有点影响,虽然我这两科成绩也挺一般……
但打电话给何希?打电话给他的话……他会怎么样?他知道我在考场上流鼻血了,我可能生病了,他是什么想法呢,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这一刻情感再次占了上风,虽然它已经经过我理智的评估,我张开干涩的嘴唇,说:“嗯,谢谢老师,我感觉现在头有点晕,可能做不下去了。”
我给他报了何希的电话号码,他把手机递给我,嘟嘟的通话音响了几声,那边接通了:“喂,你好?”
他的声音响起的瞬间,我感觉和上次方老师训斥我一样,所有情绪一齐上涌,几乎就要止不住地哭出来,我忍住了,我不会允许自己这么丢人,我放缓了声音,让自己听起来可怜一些:“喂,哥哥,我考试时候流鼻血了,你能来接我回去吗?”
“洋洋?你流鼻血了?啊我现在马上过去,我看看,二十分钟左右,我马上到,你在哪里等我?校门口吗?”
我虽然情绪还很激动,但我脑子也还在动,从何希家到我学校,撑死也就走十分钟,他怎么要二十分钟,不会又是去见那个男的了吧?操。
我吸了口气,把火压了下去,只是应了声好。
我把手机还给监考老师,他接着又问我的班主任是谁,我一一答过之后,他就让我回去先收拾东西,但我坚持先把答题卡写完——反正何希要二十分钟过来,我拿十分钟把剩的两道主观题写了呗,起码再拿点分儿。
答题卡上滴的血已经浸染开,把一整道题都吞进去了,不知道改到这道题的批卷老师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反正我把后面的题随意写完,就交了卷收拾书包走了。
考试时间仍有剩余,整栋楼就我一个人走了,教学楼都静悄悄的,到了操场也是一样,一种异样却让人激动的安静,我背着书包走到校门口时,刚好听到敲铃,还有半小时考试结束,但已经可以提前交卷了。
我走到门口时,他就守在那里,还在踱步,像是有些焦急,看见我眼前一亮,就招手让我过去。
或许,他也不是不在意我的。我抿抿唇,小幅度小幅度地加快了步伐,身后的学生这才大批大批开始交卷,椅子挪动声,人员流动交流声开始响起,而我已经出了校门,和希哥一起走了。
回家啦,哦耶
遇到中微子了我,在我房间里说话,我是独居,有人在我房间里说话,真恐怖[吃瓜]
回家可以吃俺爸做的红烧肉了开心,已经要饿出低血糖了
如果有选择,何希不想让林依洋跟他一样喜欢男生的[墨镜]这就是为什么林依洋是攻的原因,因为何希是不会主动的[墨镜]欺负弟弟这种事,做不到啊!
节日快乐[红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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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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