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教室玻璃斜斜洒进来，时默盯着课桌上突然围满的脑袋，耳边炸开此起彼伏的讨论声。
他们在讨论周六吃什么，火锅、烤肉、烧烤还是小炒，还问了时默的意见，时默表示什么都可以，听他们的。
这是他上学以来第一次被同学邀请聚餐，指节无意识摩挲着桌角的旧划痕，眼眶突然发烫。
几人也十分有眼力价的没问陆迟，问他也是多此一举，他肯定跟时默的回答一样。
“你看，我说过吧？”陆迟侧头眼底难藏暗芒，“他们喜欢你，是因为你温柔有耐心，你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他突然勾住时默垂在身侧的手，指腹擦过对方掌心薄茧，“和我没关系。”
这话让时默喉咙发紧。他当然知道陆迟的纵容藏着怎样的矛盾——明明笑着鼓励他多交朋友，但自己多和同学说几句话，给班长讲个题，他都会吃醋。
可每当时默听着对方滚烫的心跳声呢喃“不准离开我”，那些战栗又会化作甜蜜的桎梏。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早已将这种矛盾的爱，刻进了每一寸灵魂。就像此刻窗外的阳光，明明温暖得令人沉溺，却也灼烧着每一寸裸露的皮肤。
李哥夹着教案推门而入时，粉笔灰簌簌落在黑色西装肩头，“数学老师有事，我跟他换节课。”
每次看到李哥穿正装同学们都会发出哄笑声，他也不以为意，反而跟同学调侃：“我穿正装的样子帅不帅，像不像刘德华。”
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的“声讨”，什么自恋、想的美、不要脸之类的话扑面而来。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挤在窗边的两个身影——时默坐在陆迟的腿上，耳尖泛着可疑的红。
又看到赵东伟坐在时默的位置，这几个小兔崽子凑在一起准没好事。
“上课了。”李哥笑着敲了敲讲台，教案边角擦过黑板发出轻响，“都回自己座位上，别坐人家腿上了，不知道还以为咱们学校连个板凳都没有。”
时默触电般弹起来，他瞥见陆迟垂眸掩住唇角的笑意，喉结滚动着吞下未出口的私语。
教室里此起彼伏的调笑像潮水漫过来，宋相思打趣道：“就咱们学校的破桌椅板凳，都晃荡的，费老鼻子劲才能找到一套好的。”
叶小满也回头吐槽，“就是，还好意思说这话。”
只有时默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知道你们不想学文言文了，咱们今天换个学。”李国强让他们把笔记本拿出来，“今天咱们总结文学常识。多留点位置，给文学常识找个属于自己的板块，别东一个西一个。”
说着，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今天的家庭作业就是上课总结的文学常识，全部背会，明天上课抽几分钟时间考。”
班里哀声四起。
“别抱怨了，你们一个理科生，背的东西又不多，你看看人家楼上的，除了数学，全背，成本成本背，你看人家说啥了。”
赵东伟：“你猜我为啥学理，不就是背不会吗？”
赵东伟一搭茬，李国强想起来，这个人《赤壁赋》和《阿房宫赋》还没背会，“你不说周一肯能背会吗？”
赵东伟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妈的，让你嘴贱。
李国强还在苦口婆心地劝：“你长点心吧，陆迟都背会了，人家背的多好，学过的古诗也会了，你俩成天在一起，你多向人家学学。”
陆迟：……我俩成天在一起？
陆迟被夸，时默心里替他高兴，多学一点准没错。
韩旭偷笑被发现，“你还有脸笑！你俩真是哥俩好！陆迟你们仨不是F3，你多跟陆迟学学。”
陆迟：……谁跟他俩F3，别造谣好吗？
宋相思叶小满和唐莉已经抖成筛子，这回就连时默也没忍住，结果就发现陆迟盯着自己看。
完了……
时默低头记着笔记，一个笔记本被推到自己面前，上面写着【把校服的扭扣解开。】
可是夏季校服领口只有两颗纽扣，脖子上一圈皮项圈留下的红痕已经够醒目了，衣领下面深一点的位置是陆迟亲出的红痕。
他这个占有欲极强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看自己的皮肤，他这是要让所有人看到这个暧昧的痕迹，以满足自己的占有。
此刻正随着剧烈的心跳发烫，而锁骨下方那片暧昧的红痕，时默却怎么也不敢露出来。
脖子上一圈的红痕自己糊弄过去，可是这里呢，被发现该怎么解释。
“快点。”陆迟的鞋悄然抵上他的脚踝，这声催促让时默不得不把纽扣解开。
陆迟心想，也不知该说他是真清纯还是装清纯。
若他生来乖顺，短短两日，青涩与放纵在他身上交织，让人分不清，这究竟是被驯服的战栗，还是自甘沉沦的狂欢。
那些羞赧的抗拒里，分明又蛰伏着某种隐秘的期待。
这矛盾的姿态恰似月下双面镜，一面映着欲拒还迎的怯意，一面照见沉溺深渊的贪欢。
这答案或许连少年自己也辨不清，只知心跳声震耳欲聋，而禁忌的甜，早已浸透每一寸皮肤。
对方藏在桌下的手正狠狠掐着他腰间的软肉，滚烫的呼吸喷在耳畔：“记住，你身上每一寸红痕，都是我的烙印。”
窗外蝉鸣聒噪，他却感觉自己正在溺亡，溺在陆迟病态的占有欲与自己无法自拔的沉沦里。
笔记本上写下新的内容——【刚才在磨蹭什么？小狗不乖的话，放学后要用项圈把你吊在广场单杠上，让巷子里来跳广场舞的阿姨都看看你这只不听话的小狗。】
这句话让时默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虽然自己知道他不会这样做，但看到这内容，甚至假设自己真的被这样对待，内心是崩溃羞耻还是期待呢？
他甚至不能多想，因为手不能停，笔记要记下去，知识点也要记在脑子里。
看时默认真学习的模样，陆迟决定下节课开始不发布指令，让他认真听课，总不能为了满足自己，使他的学习落下。
但这节课游戏还要继续，指令还要继续完成。还好是语文课，背背就可以，就算笔记没跟上，也可以借别人的。
只要周围有窃窃私语的讨论声，时默就觉得他们是在议论自己，毕竟自己潮红的脸颊、湿润的眼角，还有若隐若现的暧昧痕迹，很容易成为全班瞩目的焦点。
可当陆迟主动蹭了蹭自己的手腕——原来被所有人窥视的羞耻感，与心底疯狂滋长的渴望，早已在这短短两天里，交织成了让他欲罢不能的毒。
内容再次更新——【系上扣子。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比谁都诚实。果然，我的小狗最喜欢这种见不得人的游戏。”】
陆迟消停了一会儿，这点空隙可以让时默专心学习。
【咬着钢笔帽，三分钟不许松开，自己数时间】
三分钟时间不长，这恐怕是最简单的一个任务了吧。
时默门牙死死咬住钢笔帽，金属的棱角硌得牙龈发麻，可他的笔尖仍在笔记本上沙沙游走，将老师板书逐一誊写。
李国强怕有同学没跟上进度，叫时默起来把笔记从头读一遍，没跟上的同学趁这个机会补充完整。
敲击黑板的脆响惊得他手指一抖，这刚过去一分钟。
陆迟没说话，目光也没自己身上，他就只默默地低头写着笔记。
时默喉结滚动，咸涩的铁锈味从舌根漫开——钢笔帽内侧不知何时被咬出了细小豁口。他知道一旦松口，陆迟制定的〔绝对服从守则〕里，等待他的将是最严苛的惩罚。
“时默，老师叫你呢。”耳边传来赵东伟仗义的提醒。
时默盯着笔记本上晕开的墨水，听见自己牙齿与塑料摩擦的刺耳声响。
三分钟前还觉得简单的任务，此刻却像被钉在十字架上般难熬。
心脏跳动声在寂静中无限放大。时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钢笔帽"啪嗒"掉在课桌上。他猛地起身，带着喘息的朗读声里。
“好，不错，还没跟上的下课找别人借笔记，今天必须全部背会。”
时默又将笔帽重新咬住，他咬住笔帽的牙齿已经发疼，却在听见陆迟压抑的轻笑时，尝到了钢笔帽上淡淡的铁锈味。
他低头盯着陆迟推来的笔记本，字迹像带刺的藤蔓在眼前扭曲缠绕。
【两个最简单的任务都完不成，你自己选惩罚】
就在时默愣神之际，“愣着干什么？”陆迟屈指叩响桌面，“难道想让我替你选？”他故意拖长尾音，看着时默睫毛剧烈颤动，指节在纸条边缘掐出月牙形凹痕。
时默颤抖着在纸条背面涂写，力道几乎要戳破纸张。直到陆迟不耐烦地扯走纸条，才看清凌乱字迹里拼凑出的字句：【罚我替你抄一周笔记，每天和你说早安】
陆迟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突然嗤笑出声：“这么简单？”
陆迟将那页笔记撕下来，冷笑混着纸张揉皱的声响，像砂纸般反复磨过耳膜。时默知道，若再给不出满意的答案，等待自己的惩罚将远比想象中残酷。
颤抖的笔尖悬在笔记本上，墨迹凝成的圆点不断晕染，字迹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回家，怎么都可以。】
陆迟挑眉看着上面的字，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这还差不多。”
可能是早上喝了豆浆的缘故，熟悉的胀痛像涨潮般一**袭来，时默盯着陆迟垂在桌面的手指，喉结上下滚动了三次才挤出声音：“我...想去厕所”
陆迟为时默遵守规则高兴，刚要带他去，有个女同学过来找他借笔记本，是今早那个女生。
走廊外混着同学嬉闹声涌进教室。
第二节生物，宋相思去问课了，叶小满估计是陪她一块去了。韩旭和赵东伟也不在，估摸着上厕所抽烟了。
陆迟修长的手指仍在把玩着钢笔，金属笔帽在指间划出冷光弧线，时默又说了一遍，他却始终不抬眼。
方才借笔记的女生临走前绯红的脸颊和娇嗔的“谢谢”还萦绕在耳畔，此刻倒像是给这场对峙添了把火。
时默感觉冷汗顺着腰际滑进裤腰，酸痛让他不自觉蜷起脚趾，校服裤兜里的手掌早已攥出冷汗。
隔壁班同学打闹着跑过，每一秒都在撕扯他紧绷的神经。
良久，陆迟终于开口：“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时默低头不说话，自己不知道。
“哑巴了？”陆迟突然抬眼，目光像淬了冰，“说话要看着对方眼睛，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钢笔重重拍在桌面，惊得时默膝盖撞在桌腿上，“不知道。”他强迫自己与陆迟对视，却在触及那抹带着戏谑的眼神时，小腹传来一阵尖锐的抽痛。
胀痛已经化作持续性的钝痛。陆迟终于合上书本起身时，上课预备铃恰好撕裂空气，金属椅子刮擦地面的声响让他几乎跳起来。
“磨蹭什么？”陆迟扯住他的手腕，两人穿过空荡的走廊时，时默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跟着。
终于到了厕所时默再也撑不住，颤抖的手指刚触到拉链，温热的液体便不受控地涌出。声音在隔间房间里格外刺耳，混着腥气，将最后一丝尊严碾成齑粉。
不知道陆迟突然想到什么。
“你今天只喝了豆浆？还是背着我喝水了。”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连忙摇头，眼神里满是慌乱和委屈，“就喝了两口豆浆。”
“在家也没喝？”
“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没骗你。”
对，他就只喝了两口豆浆，那豆浆是给他买的，但喝两口就不喝了，剩下的全部进了自己肚子。
陆迟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有些动摇，但那种异样的感觉却愈发强烈。
“走吧，上课了。”
老师并没有问两人为什么迟到，心无旁骛地讲题。
陆迟坐在座位上，眉头紧锁，目光不时地投向不远处的时默。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早上的场景，时默确实只喝了两口豆浆，可这才刚过了一节课，他就开始坐立不安，眼神时不时往教室外厕所的方向瞟。
他靠在桌边，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陷入了沉思。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那次一起去看电影，电影开场前的确喂了他汽水，份量并不大，没多久他就开始不停地扭动身体，小声说自己有了尿意。
当时自己正在兴致勃勃地“调教”他，想看看他能坚持多久，便不许他去厕所。
他的确能忍很久，但尿意来得如此之快肯定不正常。
他湿了裤子，那副又羞又急的模样记忆犹新。
还有刚认识他时，那天大家在汽修厂斗地主，他不过是喝了两口可乐，没几分钟就去厕所，就连吃鱼粉喝点汤也是这样。太多次了，他每次都这样，而自己才注意到。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陆迟喃喃自语道。
他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正在专心学习的时默，心里既心疼又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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