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周丽敏带着时默走了,时建酒也不喝了,四处打听娘俩的下落,去了车间闹事,被彪形体壮的保安扔了出来。
后来他装作无辜,表演深情,说不介意周丽敏搞破鞋,自己愿意原谅她,还说时默是他们老时家的根,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管别人叫爸。
还说自己打她,是因为知道她一直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自己气不过才动手打她,谁知她竟直接跟人跑了。
周丽敏跟别的男人跑了事弄的沸沸扬扬,小区的街坊邻居都在议论。
“换谁谁不跑啊!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他媳妇的惨叫声整栋楼都听的见。”
“就是啊,大半夜我都睡着了,硬是被他们给吵醒了。”
“过日子嘛,打打闹闹的,你见那个男人不打女人,也没见谁跑啊,怎么就她受不了,说白了,肯定是早勾搭上了,被时建发现了,要不然能天天挨打吗?”
“时建一个大男人,能受的了老婆给他戴绿帽子吗?”
“你们说,周丽敏带着个快二十的儿子跑了,哪个男人接受的了?”
“就是啊,那时默都多大了,这是找了个怨种啊!”
“那个男人愿意给别人养儿子,没准哪天腻歪了,下手比时建还重呢。”
“还别说,他家那小子,天天被他爸打,成绩还不错呢。”
“好有什么用,摊上这样一个爹,再说了,他老子都这个德行,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有个东西叫什么来?基因,遗传,我看这时默长大没准跟他老子一个样。”
“就是啊,他妈出轨,他爸家暴,他能是跟你好东西。”
可是他们都知道,时建常年殴打妻儿,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大家都心知肚明。
倘若她不跑,人们会可怜她的遭遇,但是她跑了,她就是破坏家庭和谐的罪人,而真正的罪人却美美隐身。
她不需要人们廉价的可怜,她要的是有人能拯救她于水火。
他们明知道是他的错,是她不堪重负才选择逃离,却还是愿意抛弃是非,与这世间的腌臜同流合污。
因为他们嫉妒,他们恨。
他们恨时建一个人渣却娶了一个美丽贤惠的女人,他们嫉妒时建这样的流氓却生出时默那样优秀的孩子。
他们平庸、没有天分、碌碌无为。
所以,不会怪和他们一样的时建,反而会怪勤劳贤惠的周丽敏,会怪优秀天赋异禀的时默。
他们见不得有人比他们幸福。
听着他们对妻儿的咒骂,时建不但没有一丝动容,反而是心满意足的笑了。
他要这个女人成为人人口中的贱人婊子破鞋,要她成为过街老鼠。
屋里摆满空酒瓶和吃剩的泡面碗,垃圾随手丢在地上,脱下来的脏外套和臭袜子在沙发的角落。
原本整洁干净的房子如今像是垃圾场般,从里到外散发着恶臭。
时建头发凌乱不堪,身上的衣服已满是污渍,拿着喝剩的绿啤酒瓶,一动不动,眼睛空洞无神。
突然暴怒,将手中的啤酒瓶砸向墙壁,泡沫四溅,眼睛红的几欲滴血。
周丽敏在的时候,就算自己把家里弄的在怎么天翻地覆,第二天也是干干净净的。
烧好的饭菜摆在桌上等自己回家,自己不在,他们甚至不敢动筷。洗净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收纳着,第二天要穿的衣服也会事先摆放在床头。
拉开房间的衣柜,周丽敏的衣服还在,她只拿走了几件当季的衣服,可能是收拾的匆忙,好多东西没带走,其中就有他们两个的婚戒。
时建紧握着那枚婚戒,眼里是克制不住的恨意,然后像是扔垃圾一样随手抛在桌上。
摇摇欲坠的房门并没有门把手,时默随他妈,将自己的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这门好像是自己打他的时候,他将房门反锁,直接将门踹坏,连带着门把手也给卸了。
书架上还摆放着几本名著书,已经落了灰,书面早已经发黄,没记错,这好像是很久以前,他捡回来的。
因此还打了他,让别人看到还以为咱们家买不起几本书呢,丢人现眼。
抽屉里放着墨水瓶和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翻开尘封已久的笔记本,第一页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生日快乐
7月14日、爸爸赠
时建怎么也想不起这个笔记本的来历。
里面空白,并没有用过,到是夹着一张照片,是一家三口的照片,但好像没有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时建抚摸着儿子的脸庞,照片里的他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和妈妈紧紧贴着,而自己跟娘俩的距离隔着一根小拇指,满脸的不耐烦。
想起来了,好像是时默上小学的时候,布置的一次家庭作业,要上交的一家三口合照。
那天楼下来了个摄像团队,免费照相,因为是免费的,所以就去照了。
照片是免费的,但是相框要钱啊!时建不可能会为了一张照片专门买个相框回来。
照片的背后,自己头部的位置,被红色钢笔划了个红圈。
窗前泡水开花的百合已经枯萎,鱼缸里已经长出青苔,那两条小金鱼不翼而飞。
才短短一个星期,家里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模样。
曾经鲜活的房间如今已是死气沉沉。
“她妈的。”
时建骂了一声,直奔公安局。
他报警,说自己老婆和儿子被拐走了,人贩子叫张磊。
进工厂打工的员工都会填一张表,里面有个人信息和户籍所在地,上午去车间找负责人,就是为了弄清这个张磊的老家。
谁知道那个负责人说人已经辞职了,个人信息已经销毁了。
放他妈的屁,工厂里肯定有,就是不肯给自己,闹了一通结果被保安给扔了出来。
警察看了一眼时建,将报案记录登记在册,“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回去等通知。”
看着警察敷衍了事的态度,时建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敢在警局闹事。
登记的警察〔呸〕了一口。
另一名新来的警察不明所以。
“这个人是出了名的流氓,喝酒闹事进来几回,还多次家暴妻儿,邻居给报的案,因为是家庭纠纷,调解过几回,每一次都保证再也不会了,保证书也写过,不管用。”
“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属也签了谅解书,夫妻俩的事,谁有办法。”
“居委会也调解离婚,可是他不同意,他不同意也离不了婚,”
那名警察小声地说:“现在大家议论纷纷,说他媳妇是跟别的男人跑了,把儿子都给带上了。”
新来的民警点点头,眼里带着几分欣慰,“当妈的还知道把孩子也带上,这要是留给他爸,不得被打死。”
老警察提醒他注意言辞,不要什么话都乱说。
出了警局大门,时建去了那家常去的麻将馆,势必要把昨天输的都拿回来。
阳光被格挡在窗帘外,老灯泡趁的房间昏黄。
不透风的房间,即使头顶的风扇嗡嗡作响,也解不了身体的燥热。
麻将馆烟雾缭绕,被汗液浸湿的背心,随地乱扔的烟头,东倒西歪的啤酒瓶,麻将桌旁边的泡面桶和满是茶垢的水杯,以及忙来忙去的老板娘。
时建找了个挨风扇近的位置。
老板娘黑发红唇,红色港风波点衬衫,一条紧身牛仔裤,衬的人身材丰腴充实,曲线撩人,耳朵上还戴着大号豹纹耳圈,整个人都散发着充满烟火气息的魅力,另人心动不已。
时建摸着老板娘的手,眼里是不加掩饰的**,“今天怎么这么漂亮!”
老板娘抽出被时建揩油的手,媚眼如丝,“这不是听说你没老婆了,特地打扮给你看的。”
这件事就像是时建的逆鳞,麻将桌被掀翻,麻将噼里啪啦四处奔散,人们的目光向这里投来。
“他妈的,连你这个臭婊子都敢笑话老子。”
老板娘双手抱膀,大波浪长发散在肩头,眼里没有一丝畏惧,看着暴怒的时建仿佛是在看什么跳梁小丑。
老板娘语气嘲讽,温柔又有力量,“我可不是周丽敏,任你打骂,在我这里耍什么威风。”
专注打牌的人也时不时冒出两句。
“就是啊,连自己老婆都看不住。”
“连儿子都跟着跑了,你们老时家要断后了。”
时建抡起拳头朝那人打去。
被打的男人嘴里有股血腥味〔呸〕了一口,口水里带着一丝血迹,随后抄死椅子狠狠砸在时建身上。
男人身材高大健硕,不是时建可以抗衡的,护着头蜷缩在地。
见打的差不多,老板娘出声制止,“行了,别在我这里打死人。”
老板娘藐视着地上被打到抽搐的男人,又看着一地的麻将,吩咐手下,“收拾一下,麻将少了记得让他赔,记得检查麻将桌,坏了也得赔。”
老板娘扭动腰肢,红指甲衬的一双手白嫩细滑,放在男人胸脯,“蒋哥别生气,继续玩继续玩。”
其他男人女人聊的是热火朝天。
“怂货,也就敢打自己老婆。”
“别这么说,人家刚给蒋哥一拳,力道还不小呢。”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打的身都站不起来,他这样的就是欺软怕硬,也就敢欺负女人了。”
听着周围人的嘲笑,时建失了面子,撑起身子颤颤巍巍朝门外走去,被老板娘的人拦下去路。
红色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嗒嗒作响,“这就想走啦,那你欠我的一万块钱怎么办?”
“一万?老子啥时候欠你一万?不是三千吗?”
老板娘嗤笑,红唇一张一合,“你借我钱,我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老板娘身后的打手摩拳擦掌,好像只要自己敢说一句“过分”就要上手一般。
时建只好讪讪离开,满口保证,一定还钱。
出了麻将馆,时建放声大骂,“骚娘们,克死老公的贱货,指不定被多少个男人睡过了,就你这样的,白给老子都不要。”
老板娘轻笑摇头,眼里满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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