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苒拉着迟尘在夜市采购了许多小吃，甚至连郁竹和寒境以及其他保镖的份都带上了。
“这就开始俘获人心？”
“哪有，明明是我的私心，每一种都想尝试，可每一种口味都不分开买，只好多买几份，然后分给大家了。”
余苒压根没有想那么多，不过好像确实有那方面的嫌疑就是了。
“怎么，迟总不同意我这么干？”
“不会，只是希望我的情敌不会因此多了起来，到时候夫人开罪我的时候，变成我孤立无援。”
迟尘笑了笑，亲自带着余苒一起分装买好的特产，然后在进到房间前，让寒境给手下的分去，算作夜宵。
余苒站在迟尘的身后，看着迟尘认真替自己分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多谢夫人。”
寒境领完最后一份特产，然后给余苒道了一声鞋，带着郁竹一起离开了。
在郁竹离开前，余苒和她对了一下视线，然后偷偷点点头。
“好困啊，我要去洗漱了。”
确定没有意外后，余苒做出一副很困的样子，率先溜进了房间，虽然这样一搞会显得自己奇奇怪怪藏着事，可总比被迟尘纠缠一整晚然后第二天困得醒不来要好。
“你有点奇怪。”
迟尘站在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前敲击了两声，然后倚靠在门框上，对着里面说道。
“哪有，天地良心，我就是想早点洗漱休息。”
余苒故意夸张说道，洗漱完毕就钻进了被窝，一点不想给迟尘任何继续挑刺的机会。
迟尘知道余苒肯定藏着事，但也不点明了，他对别人可能没有耐心，但对他的夫人，他大有耐心。
兴奋了一下午的余苒也确实是困了，窝进毛毯里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只是睡前还不忘给自己上个闹钟。
迟尘虽然人在卫生间，但还是可以看到那个在卧室里折腾的人影，只是摇摇头，并不准备做些什么。
清晨，余苒在手机发出声音前就迷糊伸出手将闹钟摁灭了，然后拿开放在自己腰部的手，悄悄站起了身子，然后打开了房间通往阳台的门。
今天的天气很好，虽然太阳还没有升起，但天空已经变成了蔚蓝色，没有一丝云彩，会是个看日出的好天。
余苒转过身将手机拿到了阳台，然后拨打了寒境的电话。
“喂，我听郁竹说，视频已经上传到数据库了？我的那一份已经复制粘贴到U盘里是吗？”
“是的，但因为要配合计划，还没有释放病毒。”
“无事，就算还能让他们看到也无妨，你送一份到我房间，我在房门前等你，我想亲自教给迟尘。”
“好的，夫人。”
余苒挂断了电话，然后重新返回了房间，却看到迟尘已经坐起了起来，撑着脑袋等自己一个交代。
“抱歉，我确实藏了一手，不过没有不想告诉你，我总得等萌芽长大一些。”
“苒苒，不见光的萌芽怎么可能长得大，是怕我除草？”
“切，我就赌你不敢。”
余苒抱胸站在床边，耳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多谢这个民宿不怎么隔音。
“既然你起来了，就换衣服吧，我说过了不是要去看日出吗？”
余苒听到了门外的动静，立刻打开了房门，嘴上还催着迟尘赶紧起床换衣服。
“怎么搞起事业来，比我还恐怖？”
迟尘好似很是头疼，故意表现得心不甘情不愿。
“那我不带你了。”
余苒挑了挑眉，她不过是想看个日出，这个男人哪来这么多戏份？
“别别别，我可以。”
迟尘彻底是“怕”了，抢在余苒的前面就钻进了卫生间去洗漱。
这下，终于是在余苒计划前赶到了塔尔寺的最顶端。
先是山峦的边际线出现了浅浅的红，逐渐淡红开始加深，缓慢向整个天空弥漫开来，就像给山峦打上了一层渐变红色的花边。
很快，太阳终于上到了山峦之上，天空瞬间明亮起来。阳光穿过云层，给沐浴着晨风的皮肤带来温暖的感觉，没有正午时分的灼热，却格外讨喜。
“迟尘，你看新生的力量。”
“带我来看日出，就是希望我不要遏制新生？”
“才不是呢？”
余苒没有介意故意不解风情的迟尘，只是拿出了一个锦盒。
“这是什么？”
“是和你给我的求婚戒相配的对戒，我很不喜欢孤零零的单戒，所以给它配了一个。”
余苒举起自己的左手，那枚戒指在它的手上熠熠生辉，倒是放在锦盒里的那枚有些逊色。
“知道吗？戒指在手指上的时候才最动人。”
余苒拿起了戒指，将锦盒塞到了迟尘的右手上，然后将那枚戒指套到了迟尘的左手上。
“当它重新回到锦盒的那一刻，就是正午，是太阳最热烈的时候，那时候将会迎来终局。”
“那时候就不一起走了吗？”
“那时候是我们该结束一段关系的时候。”
余苒的话说得不清不楚，但迟尘也不想弄得太过清楚，只因为话说清了，缘分也就散了，现在就很好。
“也好，但现在陪我去抽个签吧。”
“好。”
余苒答应了迟尘的请求，跟着他来到了大殿。
在迟尘的摇晃中，很快一只签文落地，不过是个无字签。
“看来没有答案。”
余苒接过了签文，然后将那枚U盘交给了迟尘。
“没有答案也将U盘给我吗？”
“那样不是很好吗？如果是上上签，我会开心得给你；是下下签，我会不开心的给你，但现在是无字签，就代表所有的一切都取决于你，现在的我完全信任你，我更会给你。”
余苒说完就笑了，此刻过去的视频已经不重要了，她脏乱不堪的过去，她已经有十足的底气去面对了。
她的考验已经全部结束了，一个因自己一举一动而牵一发动全身的迟尘完全可以成为自己的依仗。
她彻底走进了他的世界，而且她确认过了，她随时可以抽身。
她一向是个清醒的主，即使一切尘埃落定后，迟尘会被逼着看请戒指是她给他编制的幻境，就像当初的他一样，但至少他们有着一段真心相待的并肩作战的时期。
迟尘握紧了手中的U盘，他忍下了心里的酸涩，很想感慨一句，真得很难啊，一个坚不可摧的猫儿，自己哄到现在，也只是得到了片刻的真心。
“余苒，你真得很心狠。”
迟尘严肃起来，他没有牵上余苒的手，只是引着她去见了住持，然后默默退出了禅房。
住持依旧是昨晚看到的人，余苒知道他已经属于自己人了，却因刚才迟尘的话放弃了继续询问的念头。
“夫人，无字签还有一个解法就是一切随心，您的心未定。”
余苒即将踏出门槛的那一刻，住持开了口，但没能让余苒停留。
“迟尘，我们走吧。”
“佛珠开光了吗？”
“我这种坏人一定会祸害遗留千年的。”
余苒笑了笑，但在离开前前还是褪下了佛珠交给住持。
“不是不想？”
“我改变主意了，下次如果我们再来，就来找大师开光。”
余苒笑了笑，就当是另一种解读，她总得给他们留点悬念。
“还要在寺庙里逛逛吗？”
“要。”
余苒点点头，然后拉着迟尘在寺庙里散着步，闻着寺庙里的香火味道，余苒想起了自己读过的诗集。
“我问佛：为何不给所有女子羞花闭月的容颜？佛曰：那只是昙花的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没有什么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我把它赐给每一个女子。”
“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了？”
“我好像并没有一颗纯净仁爱的心。”
余苒看着迟尘的眼睛，他对自己的视线永远是温柔善意的，对比之下是自己一直以往蜷缩着像个刺猬，眼神多是不柔和的时候。
“女孩子坏一点才不会被骗。”
迟尘揉了揉余苒的脑袋，原来自己希冀的心软真得出现的时候，自己也不是那么开心。
“你怎么好像不开心？”
“因为我心疼了，总觉得因为我改变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余苒笑了，怎么自己态度坚硬不开心；态度温和也不开心呢？
“你放心吧，我才不会轻意让自己受委屈呢！”
余苒拍了拍迟尘的肩膀，既然如此，那她就再考虑考虑。
“好，你再忍一忍，别轻意就让我考核过关了。”
迟尘应和了余苒的话，突然感觉轻松了不少，或许是当自己付出一下得到回报，自己变得不适应了，又或许是他感受到了自家夫人的爱，体会到她说得爱很沉重。
人就是这样，一向付出的人得到了爱，反而会不适应了。
“迟尘，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哪天又变得心疼你了，你要学会接受和适应。”
余苒强调了两遍如果，似乎也是再掩藏自己的心虚。
“你放心，到时候我会不断索取，渴求一份沉重，压制我躁动的心。”
余苒的手被放在迟尘的嘴边吻了许久，等到日光彻底在二人身上直射，他们才离开了塔尔寺。
离开时，余苒透过后视窗看到了逐渐远去的塔尔寺，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境，而醉倒在里面的又何止迟尘一个。
“真得开始了。”
“嗯，我们之间的幻境都结束了。”
余苒在迟尘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是的，一切都会结束，除了幻境，还有接下来的现实。
“不要急着离开，送我去修复院吧。“
“好，我送你过去。”
面对余苒的主动，迟尘自然是应允。这是在她的战地告知于他，作为她的战友，迟尘很是欣慰。
“好，让我睡会。”
迟尘将她往怀里又揽了揽，也闭上了眼睛。
这个白天，他们都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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