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猫蹑手蹑脚地把他翻过来。
赵耀屏住呼吸,感觉到一股热息逼得越来越近。
“赵医生,你睡着的时候很诚实呢。”玄华说着低头噘住了他的唇,正欲由浅入深,忽然被人一脚掀翻。
“哎呦……”玄华栽了个跟头,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赵医生你力气真大。”
“是吗?”赵医生打开灯,眯着眼睛审贼似的盯着他,“我说怎么最近老做梦,一醒来嘴就又肿又疼,原来是你这只大猫对着我干坏事!”
大橘做贼心虚,见赵医生如此架势,马上举双手投降,还没起身,又听他大喝一声:“我让你上来了吗?”
玄华仰脸愣愣,没敢动:“我错了,赵医生。”
“错了?”赵耀抹了抹嘴,“从今天开始分床睡。”
“什么?”大猫暗道不妙,央求,“赵医生,饶了我吧,我也是看你睡着的时候实在太诱人才忍不住……”
“还怪我了?”赵耀厉声喝道,“长得好看还是我的错了?”
没想到赵医生还有这样一面,一听这话,玄华觉得事情还有转机,马上舔着脸悄默默地爬起来,扶着床沿一点点地朝赵耀靠过来:“不是,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怪我,怪我经不起诱惑。”
看玄华躁眉耷眼地央求自己,赵耀心里发笑,但面上依然十分严肃:“既然你经不起诱惑,那只能分床睡了。”
“不要……”玄华拉着他的胳膊求道,“赵医生,既然是我的错,那你就罚我,干嘛罚你自己啊?”
“我怎么就罚我自己了?”
“你看哈,我是一只猫,经不起你身体的诱惑才在你做梦的时候亲了你。你要罚我,可以不让我在夜里亲你。”玄华开始胡编乱造,“但你让我和你分床睡,这对你不公平。”
赵耀冷他一眼:“对我怎么不公平?”
“你本来还有个暖床的人,咱俩要是分床睡了,那你没了暖床的人,岂不是惩罚自己?”
“我才不稀罕你给我暖床!”赵耀不耐烦地打开他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这个床,我分定了!”
大猫委屈地耷拉着脑袋,苦苦央求:“赵医生,你看这样好不好,以后我睡觉的时候都变成猫,怎么样?”
赵耀一听,有点心动:“你怎么保证夜里不变成人?”
“我保证!”玄华举手发誓。
赵耀抱起双臂对着他:“你怎么保证?我睡着了又不知道。”
玄华伸出两根手指扯扯赵耀的衣角,怯怯说:“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我们猫族特别害怕一种气味。”
赵耀观察片刻,见他满脸驯服模样,便问:“什么气味?”
“柑橘类气味。”
橘子?赵耀怔了怔:“所以你不能吃橘子?”
“是,何止是橘子,柠檬、柚子都不行,一听见就想吐。”玄华厌恶的表情十分夸张,两条眉毛都要拧成一条了。
赵耀挑挑眉:“那你的意思是我晚上抱着橘子睡觉?”
“那倒不必,喷点柑橘味香水也行。”玄华老实说。
赵耀翘起嘴角,忽然想捉弄一下这只大猫:“那以后你要是欺负我,我就有武器了。”
玄华看他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伸手把他抱紧,嘴唇贴着他的耳朵,沉声说:“赵医生,我把自己的软肋都告诉你了,你还不肯饶我一回?”
赵耀身子一僵,嗅到大猫身上的木质香气:“好,我饶你。”
“从今天开始,我会作为一只橘猫,不,作为小橘和你睡在一起。”玄华轻轻说。
赵耀一听“小橘”二字,心里涌起一股温情,他的确好想小橘,好想蹭蹭那毛茸茸的橘毛。方才玄华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他就想马上答应,如果还能像以前一样抱着小橘入睡,那简直太幸福了。
身为一个视猫如命的人,赵耀已经好久没撸过猫了。
不等赵耀说话,玄华就在他面前变成了一只橘猫。
“喵!”他仰着圆乎乎的猫脸对着赵耀叫唤,好像在说,“你快抱我,快抱我!”
果然,赵耀还是经不住一只猫的诱惑,一伸手把小橘捞进怀里,温柔地用脸蹭他的脑袋:“小橘,好久不见,好想你……”
“喵……”玄华不满地叫唤。
“小橘,我好久都没抱着你睡觉了。”赵耀撒娇似的抱着他躺下来,一边摸他的毛,一边小声说话,“我跟你说,玄华真是个坏蛋,他总喜欢晚上欺负我,我不要和他睡一起了!”
橘猫玄华被当事人抱着吐槽,心里又难过又惊喜。难过的是赵耀竟然喜欢他的猫身胜过他自认为优异的人身,还对着这猫身大吐苦水;喜的是还好自己就是小橘,不管是人身还是猫身,赵耀喜欢的都是他玄华。只是,赵医生,难道没发现你抱着的就是自己的吐槽对象吗?
赵耀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梦里又和玄华去约会了。其实当他第一次抱着小橘在出租屋里睡觉的时候就做了相似的梦,梦里自己和一个猫人翻云覆雨,而那个猫人,不是别人,正是玄华。
赵耀喘着粗气从**巅峰惊醒,正要骂玄华说话不算话,一睁眼却发现,怀里抱着的竟是一只猫,那猫首尾相抵蜷缩在他怀里睡得不亦乐乎,那可爱的小模样简直要把人萌化。
正要起身清理身下黏腻,却听见了玄华的声音。
“赵医生,我没有骗你。”
赵耀回头看见小橘已经变成了玄华。
赵耀顿住要往床下走的脚,讪讪地笑了笑:“我知道。”
“那我们不用分床睡了吧?”
“啊?不用不用。”赵耀尬笑着心虚回应,快速下床跑去洗手间。
赵医生把弄脏的内裤洗完,想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进来时忘记拿干净内裤,但又不可能让那大猫帮他拿,只能穿着睡裤先出来。
他轻手轻脚推开卧室门,发现玄华正懒洋洋地靠着床背盯着自己。
“怎么了?”玄华看见他手中的内裤,危险地眯起猫眼,视线落在赵医生的下半身,扬了扬嘴角。
“啊,没什么,没什么。”赵耀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从衣柜里拿出一条干净内裤,快速闪进洗手间。
心虚的赵医生穿戴整齐才从洗手间里出来,一进屋发现玄华已从床上下来。
“你起这么早?”赵耀看了眼窗外,天才蒙蒙亮,初夏的天本就亮的早,现在约莫也就五点多钟。
“睡不着了。”玄华运动服加身,这样子看着像是要去运动。
“你要干什么去?”
“用汗水去榨干多余的精力。”大猫说着凑过来,故意在赵耀耳边吹了口气。
赵耀被热气搔得心猿意马,一听他话里含沙射影,脸唰地一红。
玄华走后,赵耀又躺床上睡了个回笼觉,还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被人绑在一棵木桩,眼睁睁看着玄华被人捅得浑身是血,最后倒在血泊里。
他哭着醒来,把枕头都哭湿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个梦,难道玄华真的遇见什么不测?赵耀掀开被子夺门而出,正要穿着拖鞋往外跑,却与从厨房出来的玄华迎面相撞。
“赵医生,你慌什么?”玄华围着不合身的围裙显得格外好笑,可赵耀这会儿一点都笑不出来。
他慌乱地打量玄华,直到确认他确实无事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耀耀?”赵庆云端着汤碗一出厨房门就见自家儿子拉着玄华左看右看。
“没事,妈妈。”赵耀眼神有些疲累。
“是不是做噩梦了?”赵庆云把手里的汤碗放到餐桌上,担忧地走过来摸摸赵耀的额头。
赵耀摇摇头,冲她勉强一笑:“没事,妈,我去洗漱。”
“好,去吧,今天玄华下厨,又做了一桌子菜。”
赵耀抬眼去看玄华,发现后者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慌得别开脸。
吃完饭,赵庆云去凉皮店,赵耀和玄华打算去南西大学校园逛逛。
一路上,赵耀心不在焉,一直往窗外看。
原本与他对脸坐的玄华过来挨着他坐下:“怎么了?”
心里一直忐忑的赵耀抬眸望着玄华:“你被我捡到的时候是怎么受的伤?”
玄华瞳孔一缩,随即问:“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
“没事儿,随口问问。”赵耀勾了勾唇,眉间纹路深了三分。
见赵耀眉头紧锁,玄华开口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要杀我。”
赵耀遽然抬头,眼底浮起几丝恐惧:“有人要杀你?”
玄华耸耸肩,无所谓地笑了笑:“大人物不都总是被暗杀?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
赵耀丝毫没有被他的态度逗笑,反而更加严肃起来:“一点都不好笑。”
玄华愣愣地注视他:“赵医生这么关心我?”
“切!”赵耀微嗔扭脸,透过玻璃窗看外面急速后退的白杨。
“既然你说起这件事,我也坦白一件事。”玄华正色道,“妖怪动物园里也有政治,作为妖怪动物园的园长,我也有被暗杀的危险。”
赵耀失神地望着窗外,耳畔回荡着玄华口中吐出的最后几个字——“我也有被暗杀的危险”。
赵耀没有搭话,也没有回头,良久,又听他说:“所以,赵医生,也许你很快就能实现最初的愿望——畅通无阻地离开我。”
这一刻,赵耀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心脏被什么狠狠地扎了一下。
玄华:不要!
赵耀:你骗我!
玄华:我就是轻轻地亲了一下而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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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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