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炀脑子放空了一瞬，他兀自站着，感觉过了很久很久。
“哥。”程钰小声道，眼睛里闪烁着期待，“这是我送你的。”
“礼物。”
他紧张地抿了抿有点干燥的嘴唇，将桌上的盒子往前推了推，话说完倒是自己先红了脸。
余炀笑道，“很好看，你帮我戴上吧。”他微低下头，程钰踮起脚尖把围巾轻轻地绕过他的脖子，闻见他身上好闻的须后水味道，一触即分。
藏蓝色的围巾衬得他越发白净，削弱了几分桀骜不驯，像个干净清爽的男大学生。
“眼光真好。”余炀站在镜子前，满意地照了照，还抽空拍了张照片发给廖九。
羊羊羊：你怎么知道程钰给我买了条全羊绒围巾？
九妹：？看不了一点，我佛不渡南桐。
“哥喜欢就好。”
程钰赶着回来送礼物，还没忘记路过菜市场的时候捎带上四菜一汤。
夜幕渐渐落下来，程钰在厨房里把食材洗洗摘摘，身上套了个粉红色的围裙，配上那张堪称漂亮的脸，倒也不显得违和。
余炀靠在墙壁上，双手抱着胸看他。
“今天去哪里了？”他装模作样地皱起眉头，语气平平，又忍不住翘起唇角，“我不是在限制你的自由，只是担心你。”
暖色的光打在二人身上，温馨的气氛在厨房、餐厅、小小的一室居里面流动。
程钰的颊边现出小酒窝，“哥，我找了一份兼职。”他把洗好的菜放在沥水的篮子里，用厨房纸擦了擦手，认真道，“很轻松。”
虽然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但余炀佯装不解，“他给了我很多很多钱。多到足以让你读完大学读研究生博士。”
“明年上高中我就不去了。”程钰让步，神情无辜，“高中学业压力大，怕跟不上。”他眨了眨眼睛，“到时候还要麻烦哥了。”
余炀“为难”地思考了一阵，最后还是“禁不住”程钰恳求的目光，“不情不愿”地同意了。
目的达成了，他转身往外走，冷酷宣布，“到时候给你请个家教，补下高一上学期的课。”
“没得商量。”
程钰像个“受气包”，不作声默默地摘菜。
窗外不知道谁家有喜事，烟花噼里啪啦放个不停。
余炀没正行地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靠枕，试探道，“实在不行，我聘请你当保姆，你别出去上班了？”
“哥，保姆服务是免费的，不收钱。”程钰提醒他。
“这么好啊，还有什么服务是免费的？”
“哥想要的，都是免费的。”程钰罕见地也开了个玩笑。
余炀忍俊不禁，程钰小时候真有意思，比长大了的好玩儿。
“今天晚上做几个快手菜？味道也很好。”
余炀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电视机里子弹的声音不绝于耳，闻言把游戏暂停了，“都可以，无条件听从主厨的安排。”
“可是......”程钰小声说，余炀没听见，在沙发上躺下了。“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他在心里补全后半句。
洗完澡互道晚安，余炀舒服地躺在自己的豪华小床上，只留了一盏床头灯，昏黄的灯光洒满了整个房间。
那条藏蓝色的围巾被他折叠整齐放在屋子最显眼的地方。
他撑着脑袋侧躺着玩了会儿手机，屏幕上弹出廖九的消息。
九妹：哥，之前忘了问，你和这个新弟弟的关系是......?
九妹：似是故人来啊。
之前余炀没把程钰的身份告诉他，只说想推荐个人过去，廖老板问也没问一口答应了。
对面又接连弹了好几条。
九妹：哥你真是这个[大拇指]，真时潮找了个这么像的，就是看上去年纪有点小
九妹：不过你之前不是说放下了，怎么还骗兄弟，不过没关系，哥们永远是你的后盾，结婚了记得叫我[双手合十]
九妹：你怎么不说话，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羊羊羊：？不是
羊羊羊：你可别胡说，人家就是来投靠我一下，不是你想的那种肮脏关系
九妹：我现在嘴硬到可以顶起一瓶汽水~
余炀打了个问号。
九妹：不开玩笑了，我们都无条件支持你，但是你别玩脱了
这事情说来话长，总不能说前男友穿越过来了吧，余炀匆匆回了个ok关了手机，他翻了身面对着天花板，一会儿又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迎着灯光张开五指。
橙色的光芒穿过指尖缝隙，余炀的手指上有很多茧子，这个是骑机车，这个是弹吉他，这个是做饭，这个是纹身，甚至中学时候写作业的茧子还倔强地展示着自己的存在。
他的手是一本书，程钰以前善心大发抽出自己宝贵的时间，和余炀在昏暗的小路上散步，会摸着他的掌心，询问自己没有出现之前，余炀的生活在被什么占据。
奖励是一个亲吻，惩罚也是。
程钰坐在书桌前，拿出自己买的笔记本，小鸡黄的皮质封面，上面有只快乐奔跑的小狗，巴掌大小。
他开始写：
今天很开心。
余炀哥给我找了个工作(*￣︶￣)，很轻松，廖老板也很好，他们的关系应该很好。
程钰的笔顿了下，想到了些什么，笔直的脊背一下子松了，一行字又出现在纸上。
“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像哥一样，成为一个合格的大人ε=(?ο｀*)))。”
第二天天没亮程钰就出门了，冬天天亮得晚，再加上他想要的东西要是不早点来买，就被觉少的老爷爷奶奶买完了。
程钰穿了件黑色长羽绒服，这些天余炀给他的贵妇面霜没白用，脸蛋看上去水灵白净，路过的大妈都说看上去跟个英气的小姑娘似的。
程钰对赞扬回以微笑，在胡清巷的宽容快乐氛围的熏陶下，他某天忽然发现，好像表达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不是很难。
程钰提着满满当当一篮子食材回去，到家的时候余炀已经醒来坐在餐桌旁边了，细看眼睛还是闭着的。
程钰拿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哥，你怎么坐在这里？”
余炀极力想把眼睛睁开，却以失败告终，索性直接闭着眼，哼唧道，“嗯，我想送你去上班，顺便看看老板靠不靠谱。”
“哦——原来是这样。”程钰拉长了音调，“哥对我也太好了吧。”
余炀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去洗了把脸清醒清醒。
时间还早，窗户外的天色还没大亮，程钰把食材准备好，放进砂锅里小火上，他将围裙脱去转身看见余炀洗漱好了站在门边。
虽然这么形容很不恰当，但是他感觉自己是敏锐的主妇，从细枝末节里发现了点什么——余炀今天精心但又不高调地打扮了一番。
摩斯、香水、熨烫过的衣服、还有从一举一动中透露出来微妙的愉悦。
而且他今天还难得地提出要接送上班。
程钰从中抽象出一个道理，余炀今天要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哥，今天要出门吗？”他把厨具分门别类地收拾好，自从多了个人住进来，家里多了些烟火气，巴斯光年的勺子，胡迪的碗，还有草莓熊的蒸锅，和弹簧狗的陶瓷刀。
余炀点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以后介绍你们认识。”
“走吧，我送你，多穿点。”
两个人走到门口，程钰顿住，返回去，拿上落在沙发上的围巾，“外面有点冷。”‘
余炀从善如流地低下头，程钰帮他戴好，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挂在一个酷哥的脖子上有点搞笑，但他只是把它扯得稍微松点，还端端正正地围着，“好了，东西都拿上了吧。”
程钰第二次坐余炀的车，他小心翼翼环着余炀的腰，距离近了一丢丢。
今天廖老板的心情很好，提早让程钰下班回家了，“我发小今天回来，得去接他。”
廖九摸了摸脑袋，补了句，“那什么，你哥让我告诉你，今天不用等他了，他晚上不回来了。”
程钰微笑，点点头。
回家路上，他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哥，我今天尝试做了一道新菜，你可以和我一起吃晚饭吗qaq
sry bb们，我之前一直忘记申榜了，以后更新恢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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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今晚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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