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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还童[番外]

有旧友约我一叙,我自欣然赴约。

友是狐朋狗友,不务正业,爱研究些稀奇古怪的丹药和戏班子里的障眼法,什么苗疆的蛊毒西域的秘药乃至于寻欢作乐的道具,反正总是弄些阴恻恻的玩意儿,玄之又玄。

他在家行六,年纪小,上面兄长顶着,和我一样都是被丢来国子监里磨练心性的,不追求功名,只求老实度日,不给家里添乱。

但由于他的那些爱好太诡异,同窗们都不爱搭理他,唯有我乐意听他碎碎讲些研究新发现,当一个尽职尽责的捧哏。

在我看来不过是上课无聊,寻点乐子,在他眼里我就成了个好朋友。

“余六,许久未见,这段时间云游到哪儿去了?”

我摇摇扇子问他,他笑嘻嘻凑上前来:“云游四海,到处瞎逛。我前段时日迷路,进了一个深山老林,越走越深,然后你猜怎么着?”

我很配合地当听众:“怎么着,见到仙人啦?”

“仙人没有,见一游医,来山里采药。”

“噢。”我又摇摇扇子,离了他远些。

他看我兴致不高缩了回去,更是主动靠近了一分:“我和他聊了几句,那游医给了我几颗丸子和丹方,说有神秘作用,我当天晚上回去就试了试,吃了一颗。”

我一惊:“你自己以身试药?当神农尝百草啊,也不怕吃出个好歹来。”

他嘿然一笑,拍拍我的肩:“关心兄弟是不是?好意心领了,我如今好端端在你跟前,说明那药没问题。”

“那就行,你别胡乱吃得哪天真出了事,以后还是小心点。”我放下了心,喝了酒,又拿了一颗盘子里装的点心咬下。

“这是什么点心,有股果香,你云游带回来的?”

我边嚼边问,他忽然愣愣看着我,眼神发直。

我被他看得发毛,有些犹豫:“怎么了?事先声明,我已是有家室的人了啊。”

“兄弟,”余六仍直勾勾望着我,“你吃的是我在游医那儿拿的丹药。”

什么丹药长得这么好看,还能飘出一股让人有食欲的果香?

我眨了眨眼,在他说完之后下意识咽下。

“余六!”

我气势汹汹喊出他的名,却突然发现我的声音变得稚嫩了许多,视野中余六的身体也突然变大变高。

“这枚原来是缩龄丹啊。”

余六手掌覆盖上我的头发,摩挲了一会儿,嘴里不知道嘀嘀咕咕些什么,显然已经进入了研究状态。

自及冠后,我一大好男儿已经很难得有这么脆弱的时候了,可能身体小了心理年龄也跟着缩小,现在说话气鼓鼓:“你别研究了,余六!”

余六被我喊回了神,又笑嘻嘻地看着我,顺带捏了一把我的脸:“兄弟别急,这药效三到七天不等,会变回去的。”

“你先别跟我说这个,”我忍辱负重,把衣服裹得严了点,“我人小了衣服又没小,去给我寻件合身的衣物来。”

余六才反应过来我现在是稚童之躯,原来的衣物当然不能再穿,乐呵呵喊人去跑腿去街上的成衣铺子临时买来,不是很合身,但也勉强凑合。

我换好了衣服,喊余六回头,他看着我更乐呵了:“兄弟,你小时候还真是长得玉雪可爱,像个女孩儿样标致。”

我懒得理会他的打趣:“你说这药效得三到七天才能过去?”

“对,没副作用,你放心。”

我皱起眉头,有些为难:“……你能不能让我去你府上待着?”

“可以啊,”余六很仗义,“哈哈,你可以跟我那些侄子玩,好好欺负欺负他们。我这就派人去你家通传一声。”

他喊了一声贴身小厮,不一会儿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小厮。

我看见他的脸,慌忙背过身去。

“余六,子晔呢?”

贺封推开门走进房里,没见到我,问余六:“不是说他今天出来跟你吃酒?”

他左看右看,看见了躲在余六腿后的我,一伸长手把我捞出来:“嘿,这儿还有个小孩,你儿子?”

呸,说谁是谁儿子呢!

我不肯面对他,抱着余六的腿不松手:“放开我!”

奶声奶气的声音让贺封逗我的心思更浓烈了:“我就不放,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喊我声叔叔,我去给你买糖吃。”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我扁扁嘴,小胳膊小腿的拗不过贺封,只好松了余六的腿,回头瞪他:“我不吃糖!”

贺封的神情从逗弄小孩的兴味变得错愕,他看看低头装鹌鹑的余六,又看看被他举到眼前的我,很不可置信的语气:“你……你……”

半天没个下文。

我拿腿去蹬他:“你放我下来,我累了。”

他怔怔放下我,又去看余六:“你儿子?”

“不是我儿子……”

余六一向有点怵贺封,现在对方说出来的话都跟淬了冰似的,就更怕了。

“那是谁的?”

贺封面色阴晴不定地看着我,蹲下来和我平视:“小孩,你爹叫什么?”

他可能是想装得和蔼些,但是面色沉得要滴水,我现在是个小孩,不被吓哭已经很勇敢了:“不告诉你。”

“那你娘是谁?”

“也不告诉你。”

贺封忽然低低笑了出来:“跟你爹一样滑头。”

我感觉他的眼神下一秒就要吃了我,也顾不得什么占不占便宜的了,扭头跑到余六身边:“余六叔叔我要回家。”

余六用一种“装什么嫩”的表情看着我,把我身体又扭回去:“兄弟我们说实话吧,快别逗贺兄弟了。”

这实话我说不出口,对余六不为我保密的行为也很不满,生气地坐到凳子上吃糕点——凳子我都爬不上去,余六给我抱上去的。

贺封一边听余六解释,一边惊疑不定地看我,看得我更是怒火又上一层楼:“看什么看!”

贺封这下才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捂着肚子趴桌上不亦乐乎。我恶狠狠地瞪他:笑吧笑吧,笑岔了气最好,肚子痛一天长教训。

他揩去了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还真是你啊,子晔,我以为你……哈哈,我以为你在外面养外室有私生子了,我就说嘛,怎么跟小时候的你长得一模一样。”

这人说话实在是讨嫌,又过来捏我的脸,我把他的手打开:“你还很期待是不是,等我恢复了就成全你。”

“那可不行。”

贺封的力气也大得让人讨厌,我打开他的左手,右手又伸过来,搓揉我现在吹弹可破的脸蛋,弄得我都有些痛了。

“你手心里都是茧子,我痛。”

他一怔,看我眼角真溢出来了一点晶莹的泪滴,柔声道:“那我轻些。”

余六闯了祸,忙不迭找理由溜了,我觉得小小一人在外面很危险,便让贺封带我回去。

街上有卖小风车糖葫芦等等逗小孩的玩具零嘴,贺封兴致盎然地逛这些摊子,见一个就问我要不要买,我壳子虽是小孩,里面的灵魂却是实打实的成年人,对这些东西早就过了感兴趣的年纪,一个个摇头过去,只想着赶紧回家。

但我没什么话语权,有一个穿金戴银的贵人携小孩逛街,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待宰冤大头,众商贩纷纷把握住机会,推销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贺封大步向前走,我以前尚能跟他步伐保持一致,现在人短腿短,努力跟上对方的步子已是不易,没一会儿就累得喘气。

贺封停下脚步瞥我一眼:“小脸通红,要不要我抱?”

我很要面子:“我自己可以走。”

他蹲下,不轻不重在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嘴犟。”

我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人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我屁股的可恶行为,贺封就已经不由分说抱起了我:“子晔,你变小之后身体都变得好软啊。”

变态。

我在心里愤愤。

贺封长得本就招眼,现在这么招眼一个郎君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就更招眼了。小姑娘围着看,有好些胆子大的婶子来和他说话。

“郎君怀里的小郎君好生俊俏。”

“眼睛又大又圆,真和黑葡萄似的,看着就聪明。”

“长大了想必也是位风流倜傥的人物。”

哎呀,我小时候有这么多人夸我吗?

我被人夸得耳热,揽住了贺封的脖子,把脸埋进了他的肩窝。

贺封被我的小动作逗得更开心了,把我抱得更稳:“我家小郎君脸皮薄,总是害羞得紧。”

我偷偷张嘴咬了他一口。

快进府门前,我就不愿意要贺封抱了,挣着要下来。贺封和我商量:“下来可以,你让我牵着你的手。”

我没好气地望他:“还怕我跑了不成?”

贺封笑嘻嘻地刮我鼻子:“子晔你现在太可爱了,我怕有人眼馋,把你一把抢走了,你小胳膊小腿的可打不过人家。”

此人一贯是胡说八道起来没完没了的人物,我懒得理,但是我不同意他就不让我从他怀里下去,本世子能屈能伸,只好答应。

他牵着我的手踏入了侯府,走入后院,我在池塘中央的亭子里见到了方景秋。

咦,他怎么提前回来了?

不是要去参加个什么文会吗?

贺封见过我小时候什么样,在他面前丢个人也就算了,在方景秋面前我是万万丢不起这个人的。

正想躲,却已经被他看见。

“这是谁家孩子?”

贺封撒谎不打草稿:“还能是谁家的?孟子晔这个丧良心的,偷偷养外室,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说什么要认回来。”

污蔑,彻底的污蔑!怎么能这么挑拨离间?!

我急得跳脚,正要大喊出声,被人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贺封眯了眯眼,暗地里威胁我闭嘴:“怎么了,说你爹两句坏话不高兴了是不是?”

方景秋猛地起身,我看见他脸都白了,疾走几步过来:“不、不可能,子晔不是那样的人……”

贺封于是冷笑:“你最了解他,那你解释解释这孩子哪儿来的?”

方景秋看上去泫然若泣,兀自摇着头:“他不会瞒我这些的。”

我看得心疼,挣脱了贺封的桎梏,跑到方景秋身边:“叔叔坏,哥哥好看,跟仙人一样,我要跟哥哥在一块儿。”

我偷偷把贺封叫老了,就是故意刺他。贺封果然沉下脸:“回来。”

半天下来我当小孩已经很有经验,抱住了方景秋的腿,连连摇头:“我不!我要跟哥哥玩。”

“欠教训。”

贺封丝毫没觉得是自己不对,大踏步过来就要逮我,我连忙嚎上一嗓子。

阵天响的哭声把两个成年人都震住了,一时之间没了动静,我本是假哭,没成想自己这小孩子的身体还不能很好控制情绪,越想越委屈,抹着眼泪控诉:“我本来就害怕,你还、你还这样……”

贺封慌了神,终于意识到自己玩笑开过火了:“我错了,不哭了,小晔,你这样哥哥心疼,过来给哥哥抱抱。”

呵呵,这时候还没忘把称呼偷偷改年轻点。

我不理他,很难过地把脸埋在方景秋怀里。

方景秋心软,我一哭就蹲下搂着我轻声哄,脸色还是苍白的,但勉强带了些安抚的笑意:“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现在说我就是孟子晔本人,他肯定会被吓一跳,但我也还没想好名字,眼睛滴溜溜转一圈,顺着贺封的叫法装懵懂:“我叫小晔。”

方景秋一怔:“哪个晔?”

我去拉他衣服上的玉佩:“不知道啊,我还不识字。”

“你爹爹名字里也有一个‘晔’字。”

他声音很好听,淙淙流水般,我抬眼看他,望进了一双满眼苦涩的眸子。

他眼睛本来没必要这么苦涩的。

都怪贺封乱说话,自己把我当成了私生子就算了,还要让方景秋也误会。

贺封见我不搭理他,失落地去拿石头打池塘里的游鱼,我假装很感兴趣似的,蹭进他怀里找他咬耳朵:“你干吗乱说话?景秋本来就想得多,现在把人弄伤心了,你满意了?”

贺封紧紧把我抱着,险些勒得我喘不过气:“我就是控制不住,这么久了我还是不喜欢你去喜欢他。对不起,不该让你哭的……你现在要告诉他真相吗?”

哪儿跟哪儿啊,我怪的明明是他让方景秋伤心,贺封却跟我说不该让我哭。

“晚上吧,我晚上告诉他。”

贺封把我抱得更紧了:“你晚上不跟我睡?”

“你是变态,”我奋力推他,蚍蜉撼树,“我怕你晚上耍流氓。”

他低声笑,声音从我耳边刮过,我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你现在这么小呢,我不欺负你。”

但我晚上还是跑到了方景秋的房间。

方景秋是个好大人,把我抱坐在床边,我仰头看他,努力要把他哄开心点:“哥哥你真好看。”

他抿了抿嘴,认真更正我的称呼:“你不该喊我哥哥,应该喊我叔叔。我是……我是你爹爹的结发妻子,你的嫡母,你也可以喊我一声‘娘亲’。”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娘亲……我的亲娘!

我现在宁愿跑到贺封那里去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诧异,方景秋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为男子,叫娘太奇怪了是不是?那还是叫叔叔吧。”

他又来慈爱地抚摸我的头:“若我为女子就好了,能为你爹爹孕得孩子,想必……也就不会有你在了。”

笑眯眯的,但是感觉好可怕。

我瑟缩了一下,有点欲哭无泪:“哥、叔叔,你不喜欢我吗?”

“你长得像你爹爹,叔叔喜欢你。”他捏了捏我的脸:“叔叔虽然有点伤心,但你是他的孩子,叔叔以后会好好待你的。”

方景秋说着亲了一口我的脸,又给我掖好被角,问我要不要听故事。

我犹豫:“听?”

他轻轻拍着我:“叔叔给你讲讲我和你爹爹的故事。”

我摇头:“那我不听了。”

我要真是我儿子倒也罢了,可偏偏我是正主,只不过缩水成了个小孩,自己是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听着也太尴尬。

我说不听他就不讲了,柔和着眼望我,问:“你现在在想些什么?”

我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在想我娘。”

真是在想我娘,我早逝的母亲,小时候依稀有记忆,也被我娘这么哄着睡过觉。

温柔的拍拍停止了。

方景秋带着一种劝诫的神情望着我:“以后不准想你娘了,你再也见不到你娘了,只有我是你名义上的母亲。”

好、好霸道!景秋以前从来不会这么跟我说话的!他明明特别温柔特别好,我说什么都不会反驳,要我随自己心意就好。

除了以前闹和离的时候倔些……非要跟我同床的时候倔些……其他的时候都很好说话的呀。

我扁扁嘴,又要哭:“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同意让她进府的。你爹爹喜欢的是我,不是你娘,我说什么他都会听。”

说得好自信,方景秋这人怎么能背着我一本正经恐吓小孩!

我心有不服,半张脸埋被子里:“贺叔也说我爹喜欢他,我爹到底喜欢谁?”

“……”

方景秋不说话了,又去咬唇瓣,咬得快要见红。

我有点怕他又要进入那种魔怔状态,我一个小孩子可招架不了,连忙伸出手去摇他的衣袖卖乖:“叔叔,我错了,我爹跟我说了,他最喜欢你。”

方景秋怔愣着回神,眼里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光亮:“真的?”

那怎么办,不说这话你就要把本小孩吓死了。我慎重地点点头,凑到他耳边认真道:“真的,你要保密,我爹说千万不能让贺叔听去了。”

方景秋满意了,点点头:“好,叔叔跟你拉勾,保密。”

这一晚被方景秋一顿威吓,根本找不着时机告诉他我就是孟子晔本人,第二晚我就不想在他那里待了,噌噌跑到贺封那里去。

贺封皮笑肉不笑地在床上把我踹倒:“不是说最喜欢方景秋,今晚又来我这儿干吗?”

我躺倒在床,很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好啊姓贺的,你听我床脚!”

我暴起反抗,压在他身上:“偷偷摸摸做什么?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干过?”

“我是、我是不放心你。”他被我一顿捶得呛了一下,制止了我的手,“你捶到我伤了……子晔,你手好小啊,也软软一个。”

贺封最擅长转移话题,永远屡教不改,除非让他痛一次狠的。我现在是个小孩,还给不了这样的教训,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恢复正常了看他还敢不敢这么为所欲为。

他抱住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全身都小小的,好可爱。”

我瞟他:“那我就一直这样不变回去了,好不好啊?”

“好……不,不行,不好。”

他拿额角来抵我的额头:“要是我真的老了你还这么小,以后照顾不了你了怎么办……我可受不了别人照顾你。”

闻言,我仔细捧起他的脸。

贺封常年在外带兵,风沙霜雪岁月侵蚀,额间眼角确实已经有了细密微小的皱纹。

但明明是沉淀得更有成熟男性的气质了,怎么说起老不老的这么焦虑?

我亲亲他的眼角,笑道:“嗯嗯,皮糙肉厚,那确实还是我比较细皮嫩肉一点。”

贺封失笑,抱住我躺倒:“自恋,等你恢复了可就没这么细皮嫩肉了。”

我懒洋洋应和:“那我得好好珍惜这几天。”

快要睡着,突然被贺封戳了戳脸蛋:“哎,昨晚你说了好听的哄方景秋,今晚是不是该哄哄我了?”

我捉住他的手指咬着继续睡。

第二晚是在贺封处睡的,两人打闹一阵,睡得比第一晚舒服多了,但到了第三晚,方景秋笑眯眯地挡住了我迈向贺封的脚步。

“小晔,你说你爹爹最喜欢我的。”

我有些弱小地往后挪了挪:“我是说我爹爹……”

又没说我自己。

我觉得还是恢复了正常之后再去和方景秋相处会舒服些,现在这样总感觉我是一个被命运捏住了后脖颈的小狗。

可是方景秋不肯放过我,蹲下来用一种很喜欢小孩的模样望着我,悄声和我咬耳朵:“你爹爹喜欢我,你也应该喜欢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有这样的逻辑,睁圆了眼:“为什么?”

“你爹爹回来看见你喜欢我,他就会更喜欢我,知道吗?”

“……”

我一时无言以对,小小声说:“可是他已经最喜欢你了。”

方景秋眯了眯眼:“不够。”

如此斩钉截铁不容置喙,接下来两个晚上我都被迫待在了方景秋的床上,听他讲我和他的爱情故事。

现实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这家伙不知道私底下偷偷看了多少话本,把我和他硬是变成了故事里爱得神魂颠倒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主角,仗着我是小孩,胡诌了一堆真爱故事。

我觉得应该辟谣:“我爹跟我说,你和他就是盲婚哑嫁,面都没见一个就成亲了。”

方景秋顿了顿:“他连这个也跟你说了?”

“说了,”我点点头,委婉暗示,“虽然一开始不太能接受,但是后来发现你都不跟他生气,而且很温柔,长得又好看,所以他还是很喜欢你。”

但是你对我,本小孩,既不那么温柔,还总是容易生气,笑眯眯地威胁我,很恐怖!

方景秋太容易被哄好了,眼睛又亮了:“他——你爹爹真的这么跟你说?”

“对。”我鼓着腮帮子:“你不要觉得我是小孩子就好骗哦,我爹都跟我说了的!”

方景秋高兴一阵,又垂下眸子:“可是你爹爹说喜欢我,还是和外面的人有了你,你都这么大了。”

这回轮到我哽住,尴尬地拍了拍他:“方叔,你睡吧。”

不知道是他先睡着还是我先睡着,我晚上睡得不好,总感觉哪里勒得慌,半夜迷迷蒙蒙坐起来脱衣服,终于舒服了许多,等第二天清晨一睁眼,就意识到视角好像又变了。

那些又高又大的箱柜终于变得矮了许多,我望向旁边的方景秋,也好像和我齐平了。

回来了!药效终于过了!

我没吃完那丹药,只用了四天就变了回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紧接着我就面临了万幸中的不幸,孩童的衣服塞不下我,我现在没衣服穿。

一个大人的动静可比小孩能闹出来的动静大多了,我小心翼翼地从方景秋身边移开,离下床成功只差一步,就被人揽住了腰。

“子晔……”

他含糊地喊了一声我的名字,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看了我一眼,蹭了蹭我,又安心闭上。

那双眼睛马上又睁开了。

迟钝的大脑总算运转起来,方景秋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坐起来,看看不着一缕的我,床边散落的孩童服饰,神情惊疑不定。

我咳了一声:“前些天不小心吃了余六一颗丹丸,叫什么缩龄丹,变成小孩子了。今天才变回来,吓到你了吧?”

方景秋下意识摇摇头,安静了一阵,眼角忽然泛红:“那孩子是你,不是你的、你的……”

“你别听贺封胡说。”

他猛然扑过来抱我:“你没在外面有孩子。”

“没有。”

“你也没在外面有人。”

“没有。”

被我安抚了许久,方景秋总算镇定了不少,一镇定就想起来这几日自己对我的威胁,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来。

“我……这几天……我不是……”

嗐,我就说,还是以成年人的样貌面对方景秋最舒服。我笑着轻轻揭过:“你在意我,我很高兴的。”

他眼看着就要亲上来,窗户突然被石头砸破。

这么幼稚还能有谁,我想起这小子不知道偷偷摸摸在我身边窥了几次床脚,怒从心头起,朝窗外喊了一声:“贺封!”

窗外传来贺封一声轻笑,毫无愧疚之意:“不好意思,失手,叨扰二位佳兴了。”

什么失手,明摆着故意的。我吻向方景秋的唇,带着些歉意:“我去找他麻烦了。”

方景秋捏捏我的手心,凑我耳边,长睫毛扑闪:“你还最喜欢我吗?”

小孩子能用“最”字哄人,成年人该做的应该是端水,我说不出口,许不下承诺,只好万分过意不去地辜负对方一次又一次。

方景秋识趣,忧郁着笑了一笑:“你去找他吧。”

于是我杀到了贺封面前。

这人一上来就把我压在椅子里亲,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一个漫长的吻毕,我眯眼看着他:“你多大人了。”

他调匀不稳的气息,闷笑着拉着我的手腕亲:“他这几天都占够你的便宜了。”

如果他觉得一个人面对爱人和其他人生的孩子那种嫉爱交加的心态叫占便宜的话。

我戳他:“你是觉得造谣很好玩吗。”

贺封低了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以为他那种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什么意思?”

“他要是忍不了,肯定就会走,你就会是我一个人的了。”

我叹气:“这么多年了,还不死心啊。”

方景秋要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哪里能给他成功骗我成婚的机会,简直是太能容了。可惜造谣没成功,倒是被我看见方景秋爱我到偏执的一幕。

贺封沉默着,半跪在地上,脑袋拱进我怀里:“别生气了……”

我无情地垂眼看他:“你跟我说没用,找方景秋道歉去。”僵了一阵,贺封慢吞吞憋出一句知道,万分不情愿地去了。

这二人谈些什么我向来不参与,也不想听,他们调解好的时候我正在树荫底下补觉,梦里有个小孩脆生生喊我一声“爹”,给我吓得睡不安稳。

好像有人在抚我的眉,复又落下一吻。我迷迷蒙蒙睁眼,正对上方景秋的眸子,一水的温柔。

我对他露出一个笑,手腕这时尖锐一痛,我收回手,揉了揉太阳穴:“贺封,你属狗的。”

贺封认命一叹:“可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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