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我一直以为我会在功成名就、当上大导演那天，才面对记者采访。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这都第二次了。
按计划，我要说是我开的车，但遭到了不明车辆的恶意干扰，为了躲避才撞护栏。这样既能把贺书野摘出去，又能为日后调查留后路。
可能会被问的我都已经想好了应对，便深吸了口气，示意宋嘉嘉可以开始。
“祈小姐，请问今天是你开的车吗？”
可……想好了是一回事，真要开口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又是另一回事。
脑海里浮现出贺书野的脸。他带领我、鼓励我、赞赏我，也为我挺身挥拳。
贺书野你要加油，早日还我清白！
嘴角被碎玻璃划破了，我忍着痛，终于张开了嘴：“对……”
“不是！”
声音从门外传来的。随即门板被重重踹开，震得我一激灵。
贺书野宛若杀神，眼底赤红，胳膊上还打着石膏。
“开车的是我，但有什么话，问他——”他语气冰冷，侧了下身，一个人趔趄着被推了出来。那人抬头，居然是司机。
司机惊恐得嘴直哆嗦，但架不住贺书野的威压，只能当着众人面交代了他被人收买，泄露贺总行踪的事实。
从交通事故到蓄意谋害，媒体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贺书野简单描述了事发经过，就说已经报警，详细情况等调查结果，然后以病人需要静养为由把记者都赶走了。
“书野哥哥——”
“你被开除了。”
宋嘉嘉呆望着贺书野，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更没有说第二遍的意思。
“你这种牺牲员工保全公司的做法，让人不齿。”
宋嘉嘉颓然，贺书韵愧疚地看了我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贺总杀气未消，我唯恐被波及，偷偷扯被子盖过脑袋装尸体。
“还有你，你也被开除了。”
我就说。
29.
“你好大的胆子！
“你是被宋嘉嘉带坏了，还是脑子被撞坏了？平时不挺聪明一小姑娘吗？
“……”
五十二、五十三、五十四。
终于停了，贺书野一口气骂了我五十四句，说好的“打小就话少”呢。
暴风雨过去了，我从被子里出来透气。眼见他神色不对，我立刻：
“书野哥哥！我好疼啊……”
他气笑了，眉间的怒意倏然散开，抬手摸我脸颊，又怕弄疼了我一般只敢轻触。我没看错的话，他眼底有泪。
“也没有那么疼，还行。”我嬉皮笑脸。
“是那个黄老板干的对不对？”我问。
贺书野点点头。
就是在酒局上挨了贺书野揍的黄老板。他买通司机，让贺书野不得不自己开车，然后在那个没有监控的路口埋下杀招。如果有死伤最好，就算我们能逃脱，他也准备好了舆论，拿车的安全性说事。但好在贺书野及时截住了潜逃的司机，拿下了关键证据。
听到这里，这几个月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后知后觉的疲惫。
贺书野以为我在后怕，语气里满是歉疚：
“对不起，把你卷入这些事里。”
“光道歉顶啥用，亲一下。”嘻嘻。
他敲了一下我脑门，不过是用一卷文件敲的，不痛。
我拿下来看，有两份，其中一份是《劳动合同解除协议》。
“不是啊大哥你来真的！真开除我啊？”要不是被绷带缠着，我能跳起来和他拼命。
贺书野恢复了一贯的高冷，睥睨我，我会意，接着翻开第二份文件。
是一份劳动合同，聘用单位是铭森下属的影视公司，部门是导演工作室。
30.
“你以后是要当导演的人，怎么能留下开车肇事的坏名声？书韵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真是被你气吐血了。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保护公司，但是首先，要保护好自己。其次，相信我。”
我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伸懒腰，翻身，蒙上被子，偷偷抹眼泪。
贺书野没有拆穿我，就坐在床边静静陪着。
半个月以后，我伤愈出院，贺总的“镜头恐惧症”也彻底翻篇。
他送了我一台宝丽来相机和海量相纸，但我穷惯了，还是用得很抠搜。
贺书野恨铁不成钢，夺过相机高高举起，身高差令我无力反击。忽然，他俯身凑近，我还没反应过来，嘴唇就被他的唇轻轻压住了，与此同时，闪光灯一亮——
他顺手把相机扔在一边，双手慢慢捉住了我的后腰……
我被撩得喘不过气，他变本加厉，热气喷在我的颈侧：
“还记得你第一天去面试，叫了我什么吗？”
“再叫一次。”
31.
时间一晃就是两年。
我在后台紧张得来回踱步，竖起耳朵听前面的动静。
终于，最后一个镜头的声音落下，安静一秒之后，电影院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该上台了——今天是我的长片处女作首场点映，作为导演，我要去到银幕前和观众做映后交流。
交流之后是签名会，拿着海报前来的人比我想的多得多。我受宠若惊，一笔都不敢怠慢，一小时签下来手腕都麻了。
眼见队伍还长着，我顾不上和影迷寒暄太多，只能埋头苦签。
“谢谢你来，谢谢支持！”我签好了，准备下一位。
对方丝毫没有挪步子的意思。
我仰头去看。“哟，贺总来啦。”
这才发现，他已经是最后一个。
“当然，小贺来接祈大导演回家。”
完结，撒花～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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