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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项目推进的压力如同不断累积的厚重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徐砚清纤瘦的肩头。

与“觅境”画廊的合作并非坦途,投资委员会挑剔的目光、竞争对手在暗处散布的流言蜚语,都迫使她必须投入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甚至透支。

连续几个深夜,她都是带着一身挥之不去的疲惫推开家门,旋即又将自己锁进二楼书房那片冰冷的秩序里。

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动,处理着仿佛永无止境的邮件和文件,连呼吸都带着压抑的节奏。

这种令人窒息的紧绷感,霍星辰并非毫无所觉。

尽管她们的日常依旧被清晰的界限划分,交流少得可怜。

但徐砚清进门时眉宇间凝结的倦色,脸颊上比往日更甚的苍白,以及那总是如同标尺般挺直的脊背,此刻仿佛也带上了一丝被重负压弯的弧度。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像细微的藤蔓,在她心头悄然滋生。

这天晚上,霍星辰再次被灵感眷顾,在客房画到凌晨一点多。

脖颈酸痛得像要断掉,她才依依不舍地搁下画笔,揉着后颈走出房间,想去厨房找点喝的。

深夜的住宅寂静无声,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

然而,就在她经过楼梯口时,目光下意识地上瞟。

二楼书房的门缝下,那束固执的光线,依旧顽强地透了出来,刺破了黑暗。

“啧,工作机器吗?都不用充电的?”霍星辰对着空气小声嘀咕,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心里的烦躁感又添了几分。

这人难道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她打开冰箱,冰冷的白光倾泻而出,拿出牛奶盒。

这时,楼上隐约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像是重物跌落,又很快被刻意压抑的寂静吞没。

霍星辰动作猛地顿住,牛奶盒悬在半空。

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楼上却再无声息,只有她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声。

是文件夹掉了?还是……她用力摇摇头,试图驱散那个不祥的念头。

管她呢!

她关上冰箱门,转身欲走。

可双脚却像被无形的胶水黏在了冰凉的地砖上,动弹不得。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反复闪现,徐砚清那毫无血色的脸,冰箱里那几盒常备的胃药,还有那份强撑出来拒人千里的冷硬……

一股令她心慌的强烈预感,猛地攥紧了心脏。

“真是……麻烦透了!”霍星辰低低地抱怨出声,仿佛在给自己这个多管闲事的举动找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

她烦躁地将牛奶盒随手搁在流理台上,终究还是迈开了步子,踩上了通往二楼的阶梯。

脚步声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每一步都踏在她自己纷乱的心跳上。

书房的门虚掩着,透出里面更多的光亮和沉寂。

霍星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伸出手指,极其轻微地将门缝推开了些。

眼前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然收缩,呼吸瞬间停滞。

印象中那个永远一丝不苟、掌控全局的徐砚清,此刻竟像被抽走了所有气力,痛苦地蜷缩在那张宽大的皮质座椅里。

她的身体微微发着抖,一只手死死地掐在上腹,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色。

额发被冷汗浸湿,凌乱地贴在苍白的额角和鬓边。

那张平日里昳丽却冰冷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和因剧痛而扭曲的纹路,脆弱得如同一碰即碎的薄胎白瓷,所有的防御和距离感荡然无存。

地上,散落着几份文件,印证了刚才那声闷响。

门轴的轻微吱呀声惊动了徐砚清。

她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看清门口站着的是霍星辰时,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眸里,瞬间闪过浓烈的狼狈、羞耻,还有一丝被窥见软弱的惊惶和抗拒。

她想挺直脊背,想用惯常的冰冷武装自己,可身体刚一动,更汹涌的绞痛便如海啸般袭来,迫使她闷哼一声,蜷缩得更紧,牙关紧咬才将那痛苦的呻吟死死压在喉咙里。

“你……”她的声音破碎不堪,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出去……不用管我……”

看着徐砚清这副明明痛到极点却还要死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倔强模样,霍星辰心头那点犹豫和别扭瞬间被一股无名火烧成了灰烬,取而代之的是更汹涌的焦急。

她一步踏进这个她从未被允许踏入的“禁地”,也顾不上什么狗屁规则了。

“徐砚清!都这副鬼样子了你还逞什么强!”霍星辰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恼火,但更深处是无法掩饰的慌乱。

她几步冲到椅子边,蹲下身,视线焦灼地在徐砚清煞白的脸上,和紧捂着胃部的手之间来回扫视:

“是不是胃痛?药呢?放哪儿了?!”

徐砚清只是死死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剧烈颤抖,下唇被咬得几乎要渗出血珠。

冷汗顺着她的下颌线滑落,滴在深色的椅面上。

她固执地摇头,用沉默筑起最后一道摇摇欲坠的高墙,拒绝任何怜悯或帮助。

霍星辰被她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直想咬牙,但更多的是揪心的无力感。

她目光急切地扫过凌乱的书桌,猛地定格在桌角。

那瓶已经见底的胃药,还有旁边那杯早已冷透、散发着苦涩余味的咖啡杯。

“你就靠这个续命?!”霍星辰难以置信地低吼,一把抓起那个轻飘飘的药瓶晃了晃,里面的药片所剩无几。

怒火和酸涩涌上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指责的时候。

“老实待着!别动!”霍星辰的语气强硬,丢下这句话便猛地转身,冲出书房,脚步声咚咚咚地消失在楼梯间。

她像一阵旋风刮进一楼厨房。

灶台冰冷,橱柜整齐得近乎冷酷。

属于徐砚清的领地,怎么可能有温软养胃的东西?

霍星辰焦躁地翻找着,几乎把每个柜子都打开又关上,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最终,只在最里面的角落翻出小半袋米。

怎么熬粥?

小时候生病,外婆好像……霍星辰努力回忆着模糊的印象。

她笨拙地舀米,兑水,手忙脚乱地冲洗。

那个摆在角落的高压锅,她几乎没用过。

此刻,她对着闪烁的按键图标,眉头拧成了疙瘩,胡乱按了几下,似乎在工作了。

小时候煤气灶上的那种高压锅,外婆总说很危险。

所幸这高压锅是用电的,不然她定然不敢用。

也还好除了电饭锅之外,这冰冷的屋子里还有口高压锅。

不然这粥怕是没那么快能吃上了。

小小的液晶屏亮起倒计时。

等待的时间被无限拉长。

霍星辰像个困兽般在狭窄的厨房里来回踱步,双手无意识地绞着T恤下摆。

每一次楼上传来一丝若有似无的声响,都让她心惊肉跳,立刻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管这个强迫症一样的麻烦室友。

因为此刻她流露出的无助?或者,只是因为……她忍受不了有人在她面前这样痛苦却独自硬撑?

当高压锅发出“滴”的一声提示音时,霍星辰几乎是跳了起来。

盖子掀开,朴素温热的米香扑面而来。

她手忙脚乱地盛出一小碗,白粥稀薄,卖相实在不敢恭维。

目光扫过料理台,瞥见自己之前买的一小罐红糖,犹豫了一下,还是舀了小半勺,小心翼翼地在粥面上搅开。

那点暗红的糖色在白粥里缓缓晕开。

她端着那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朴素甜香的粥,小心翼翼地再次踏上二楼。

书房的门依旧虚掩着,里面灯光昏黄。

霍星辰的心跳陡然加速,她放轻脚步走进去。

徐砚清依旧痛苦地蜷缩在宽大的椅子里,身体偶尔因残余的绞痛而轻颤一下。

长时间的剧痛似乎耗尽了她所有精力,意识陷入模糊与清醒的边缘地带,显得格外脆弱无力。

霍星辰端着那碗温热、稀薄得几乎能看到碗底的白粥走了过来,轻轻放在堆满文件的桌角。

她看着徐砚清苍白如纸的脸和被冷汗浸湿的鬓发,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伸出手。

她的指尖带着一点微凉的犹豫,轻柔地碰了碰徐砚清裹在薄羊绒开衫下的肩膀。

“喂,徐砚清。”霍星辰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很低,带着笨拙的轻柔,试图穿透那层痛苦的迷雾,“醒醒,吃点东西再吃药,不然胃受不了。”

徐砚清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像是费了很大力气,才缓缓掀起沉重的眼皮。

视线先是涣散地游移了片刻,才慢慢聚焦在眼前的人脸上。

灯光下,霍星辰那张总是张扬着不羁笑意或是带着挑衅神情的脸庞,褪去了所有浮华,只剩不加掩饰的担忧。

她微微蹙着眉,眼神专注地盯着眼前的人,而她手里那碗冒着袅袅热气朴素到甚至有些简陋的白粥,在这个充斥着昂贵家具、冰冷文件和精英气息的书房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她看着徐砚清眼神迷蒙,没有反应,心里那份急迫感占了上风。

她一咬牙,索性拿起瓷勺,舀起一小勺温热的粥,小心翼翼地凑到唇边吹了又吹,直到确认不会烫口。

这个动作她做得生涩无比,仿佛生平第一次做这种事。

她将那勺粥递到徐砚清苍白的唇边,语气是强装出来的不耐烦,试图掩盖自己内心的无措:“快点张嘴,吃了好吃药,别磨磨蹭蹭的,我看着都累。”

徐砚清的目光从那勺透着微光的白粥,缓缓移到霍星辰托着碗底的手上。

那双骨节分明、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关节处甚至还有未洗净的、沾染着各色颜料的痕迹,那是属于画笔和自由灵魂的勋章。

此刻,这双本该握着画笔、在画布上肆意挥洒的手,却带着点小心翼翼地为她托着一碗最简单的白粥。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维持那份拒人千里骄傲了。

或者说,内心深处某种被压抑了太久太久的东西,让她本能地无法抗拒眼前这份笨拙却滚烫的暖意。

她顺从地张开了毫无血色的唇瓣。

温热的粥滑入口中。

味道很普通,甚至因为霍星辰那明显缺乏厨房经验的手艺,米粒煮得过于软烂,口感欠佳。

但那一点温热的暖流顺着食道缓缓滑入冰冷绞痛的胃里,却奇迹般地抚平了一丝尖锐的痛楚。

霍星辰看到她终于咽下去,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一点,满足感悄然滋生。

她又舀起一勺,仔细吹凉,再递过去。

徐砚清这次没有再迟疑,几乎是本能地、小口小口地含住勺子。

昏黄的灯光下,这一幕安静得不可思议。

霍星辰专注地喂着,动作从最初的僵硬渐渐变得流畅自然。

徐砚清微微垂着眼帘,温顺地接受着,偶尔一滴冷汗滑落,沿着优美的下颌线滴下。

吃下小半碗粥后,徐砚清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一些,沉重的呼吸也似乎平缓了些许。

霍星辰立刻放下粥碗,端起旁边那杯自己特意重新换好的温水,连同那几粒胃药一起递过去。

“吃药。”她的声音依旧干脆,少了之前的强硬,多了一丝不容反驳的关切。

徐砚清顺从地就着霍星辰的手喝了口水,将药片吞下。

药效似乎开始缓慢作用,加上那点暖粥带来的安抚,一阵强烈的疲惫感瞬间袭来,仿佛绷紧到极限的弦终于松脱。

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彻底脱力,向后深深陷入宽大的椅背,闭上双眼,微微喘息着,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书房里只剩下两人轻重不一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霍星辰站在一旁,低头看着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徐砚清。

灯光柔和地勾勒着她精致的侧脸轮廓,此刻卸下了所有冷硬防备,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怜的脆弱宁静。

霍星辰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比如“以后别这么拼命”,或者“冰箱里那些药该换了”。

却觉得此刻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而多余,甚至会打破这份安静。

她抿了抿唇,决定收拾东西离开,让她好好休息。

就在她轻轻拿起桌上的空粥碗,准备转身的瞬间,一个极其微弱、仿佛梦呓般的气音,从椅子里飘了出来:

“别走……”

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带着近乎孩童般的依赖,还藏着一丝深埋在虚弱之下、害怕被独自留下的恐惧。

霍星辰浑身猛地一僵,骤然停住所有动作,难以置信地倏然回头!

徐砚清依旧紧闭着双眼,眉头轻蹙,呼吸浅而均匀,刚才那句低语大概只是意识模糊时的无意识呢喃,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但那两个轻飘飘的字眼,却像带着滚烫的温度,搔刮过霍星辰心尖最柔软的地方。

她站在原地,目光紧紧锁着灯光下那张失去了所有锋芒的安静脸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个已经空了的瓷碗。

霍星辰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碗,无声地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就在离徐砚清最近的地方,将自己也融入了这片昏黄的光晕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因为这俩字,当真坐在这里陪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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