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清晨,陈言被一阵乱轰轰的敲门声吵醒了。“儿子,快开门。”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陈言眯缝着眼打开了房门。
“快,收拾东西,明天就跟我去学校。”老爸一边兴高采烈地说着,一边帮陈言收拾着东西。
“找到学校了?”陈言一脸诧异的看着老爸。
“那当然,我记得这学校叫……噢,叫星水中学。你看我这个脑子。”老爸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大喜地说道。
陈言看着满头大汗的老爸,眼眶一下子便湿润起来。陈言心想:“总归是有去处了,只要有学校肯要他,就不怕从头再来。”
那几天,老爸几乎跑遍了临安市所有的高中,只有这个名叫星水中学的学校,勉强答应给陈言一次机会。
陈言对这个星水中学几乎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它远离市中心,位置还有点偏僻。但不管怎样,希望总归是有了,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这个夏天,除了炎热和蝉虫的聒噪外,似乎没什么新奇。踌躇满志的少年即将踏上新的旅程。
星水街42号,往里走不过100来米,一颗参天的银杏树格外引人注目。星水中学就在那儿。布满锈迹的大铁门上赫然写着“星水中学”四个大字。
陈言初到这所学校时,只觉得这学校很小,还有点老旧,但远离市中心,显得格外安静,总归是个学习的好地方。
校长很热情,陈言对他印象极为深刻,那天他和老爸来学校时,校长便是亲自来迎接的。校长是个中年男人模样,顶着个啤酒肚,腰间挂着一大串钥匙,所以他走起路来,裤子总喜欢往下滑,露出里面扎着的格子衬衣。
“陈言同学,这里。”校长迈着悠哉的步子,向陈言招着手。
“哎呀,没想到陈言同学不仅成绩优秀,长的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校长用欣赏的目光将陈言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校长好。”端正地向校长鞠了一躬。
“哎呀,别这么客气嘛。鄙人姓王,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校长热情地拍了拍陈言的肩膀。
“那以后我儿子就拜托王校长了。”老爸握着王校长的手连声谢道。
陈言看着王校长和蔼的目光,也只是微微一笑,但心里却十分感激 他暗下决心:两年后,一定要让星水中学在整个临安市名声大振。
告别老爸和校长后,陈言独自去了教室。因为是转学生的缘故,所以陈言被分进了平行班。陈言搭着个白背包,四处打量着这座错落有序的学校。
“ 高一(13)班。”陈言抬头望了一眼门上的班牌号。
“没错,就是这儿。”陈言刚欲推开,门门却从里面拉开了,正眼撞上一名女子。那少年清澈的眼眸透着几分空灵和神秘,似一个浩瀚的星渊,给人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陈言用手点了点那愣在原地的女子的脑门,轻声地说道“同学,麻烦让一下可以吗?”
那女子不由得打了个颤,回过神来后,随即大叫了一声:“啊……”
本似热火朝天的教室,目光突然被那叫声吸引而去,随后便落在了那个少年身上。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在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新同学。
“秦少,你给我站住,别跑。”
“嘿嘿,你这胖子,叫你平时少吃点,跑这么慢。”两个声音直奔教室而来。
陈言闻声望去,刚一回头就与那男子撞了个满怀。
“喂,快闪开。”那男子早已来不及刹车,两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陈言顿时感到一块巨石压在自己的身上。那男子趴在陈言身上,刚一抬头,正好对上陈言那空灵的眼眸。二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如流水静止一般。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陈言便开口说道:“可以起来了吗?”陈言斜着眼,瞥了那男子一眼。
“噢……”那男子手足无措的从陈言身上挪开,倒向了一边。
随后而来的胖子见那男子倒在地上,连忙将他扶起:“哎呦,秦少,你没事儿吧,这是怎么了?”胖子掸了掸男子身上的灰尘,又让他转了几圈,确认那男子无恙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躲开。”那男子将胖子推到一边,转眼又望向了地上的陈言。
“你好,我叫秦澄。”秦澄伸出手,高挺的鼻梁上方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深情地望着陈言 。
陈言像是没看到一样,没有搭理秦澄,从地上起来后,便向教室内走去。
“嘿,有意思。”秦澄用手托着下巴,摇摇头,微微一笑。
陈言打量了一下四周,似乎每个座位上都有了他的主人。再次环顾了之后,陈言的目光落在了靠后门的一张空桌上。刚欲坐下,秦澄一个健步飞奔向那张桌子,然后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
“麻烦让一下。”陈言杵了杵秦澄的肩膀。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位置。”秦澄趴在桌上贱兮兮地笑道。
“那这儿呢?”陈言又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桌子。
“不好意思,也是我的。”秦澄又将腿搭在了旁边的那张桌子上。
顿时,少年眉宇间挤出一座小山峰,秦澄感到一股杀气从背后涌来。秦澄转过头看向陈言,一双幽怨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算了算了,看你是新来的,这张桌子就让给你。”秦澄连忙将腿从桌上放了下来。
“在我们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其他同学都只有一张课桌,而我有两张。”秦澄自豪地说道,像是在宣扬自己的班级地位。
“你确定不是因为其他人不愿和你做同桌。”陈言一边坐下,还不忘怼了秦澄一句。
“你这小子,你……”
“这些东西都是你的。”陈言将桌上本属于秦澄的东西全都挪了过去。
“这么多东西,你要我往哪放?”秦澄桌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书、笔筒、水杯、洗面奶,还有一个巨大的“美国队长”。
“放不下就扔了吧。”陈言在一旁冷淡地说道。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秦澄恼火地看向陈言。
“我的同桌,有点拽。还有别的身份吗?”
“你……”秦澄被气到说不出话来,憋红的脸似一个金鱼脑袋。
耍嘴皮子他肯定不如这位新来的学霸,“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秦澄耸拉个脸趴在桌上,脑子里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高中的时间如流水般从指尖滑过,悄无声息。正常上了一天课后,黑夜已悄悄来临。窗外的蝉鸣声和蛙声交织在一起,并不是什么优美的音乐,更像是一个毫无经验的音乐人在胡乱弹奏一般“嗡……呱,嗡……呱”地响。
陈言轻快地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之后便来到了自己的住处——“4—12”。
“吱呀”一声,寝室的门被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陈言站在门外愣住了,这个寝室很乱,乱得简直超乎想象。臭烘烘的袜子到处都是,床上,衣柜上被汗水浸湿的短袖发出一种刺鼻又令人作呕的味道。地上还有用塑料袋装着的未吃完的剩饭。
“天呐……”陈言双手扶在门框上,白眼一翻,几乎要昏厥过去。
“哟,这不是我们班新来的学霸吗,站在外面干嘛,进来呀。”一个袒露上身的男子调戏般地说道,眉宇间带着几分邪魅,那人正是秦澄。
另外几个也同样袒露上身的男子,听到这话后也将目光转向了陈言,陈言似一只娇小的小白兔,误闯进了狼窝。几人将陈言围在铺前,全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他。
“小学霸,看你这么瘦,身体素质一定很差吧,要不我们帮你练练?”秦澄双手抓着铁杆,微弯着身子,收紧小腹,露出棱条分明的六块腹肌,直对着陈言。
霎时,少年的脸几乎贴着那强劲而有力的肌肉。突然,秦澄眉头紧锁,感到腹部一阵疼痛。当他低头望去时,一只拳头已经砸在了他的腹部。
“走开。”陈言一把推开身前的秦澄。另外几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只看似温柔却十分暴力的“野兔”。
“这些袜子没人要,那我就全扔了。”陈言捡起地上的袜子就朝垃圾桶里扔。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有几只袜子率先进桶了。于是全都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袜子。
“这些衣服,袜子,鞋子……”陈言每指一件,他们就连忙收起一件。几人就像跟屁虫似的跟在陈言身后,在寝室团团转。一顿收拾之后,几人全都累瘫在地上,寝室看上去总算是有了一点人样。
“秦少,这么久了还没人敢这么耍我们,得想个办法呀。”一旁的男子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也没办法呀。”秦澄一脸绝望地望着天花板,心想:这个陈言好似他的命中克星,不管怎么捉弄他,他都能够轻松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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