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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满堂花醉三千客七

楼道里的一钮小灯亮起来,是淡凄凄的黄,墙面上映的一个影子,孱弱着的躯体。他们小区的楼道里,倒很少看见不整洁的一幕,不过楼梯道旧了一些,墙埋汰一些。

梁翠翘跺了脚,顶灯更亮了,照见她家门口,门把手上——她的脸微微凝滞了。门把手上栓着一个外卖袋子,她拉来订单看,手机灯光一处处照下来,地址都是填的她家的门牌,就只有电号号码不同。

她咻一下回了头,空荡荡的一片,模糊地听得到楼下的流浪狗吠,不然就是鸟儿“咔吱吱”叫唤一两声,相当于没有的声音,听得人后颈直刺挠。

翠翘粗暴地从包里抓钥匙开门,关门时却小心翼翼,怕了惊动谁。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租房子,要比异性遇到的危险多得多。她也不敢多想,外卖没拎回来,也不能丢,按兵不动罢。

将外套脱了,她捏着外套的两只袖子在身前绞,当场就有一个大概计划,例如,网购一个摄像头,安在门口,不然再买一把斧头放在床头……做什么?若设想是真的,难道她能杀了人不成?她可担得起风险,担得起责任,又一点也不后悔,具有崇高的赴死精神吗?

——不成,这是行不通的。太顽皮的计划了。

雇一个男人来保护自己?至少在这个时段,送她上下班一段时间。

啊呀,究竟想到哪里去了,现在是否还有人做这职业?排第一的顾虑是,现在越是男人她越怕,决计不能实行了,况且她现今的经济状况也不允许自己这样的大胆。

只有忐忑,忐忑,平息,平息下来,翠翘沉吟了一阵,不过是觉得如她这样的人被害死了也不会如何。

洗完了澡,她从冰箱里拿了只雪糕出来,坐在沙发上吃,边等衣服洗好,这时候,忽然起了敲门声,“嘎哒哒哒”,四下,前一下敲得很重,之后轻下来,梁翠翘直了腰,张头盯着门口,后面几乎是弹跳起来的,越害怕,越谨慎,步子也是轻的,到门口的猫眼看,仿佛圆孔中驻了一座肥硕的山,黑色的,迷雾蒙蒙,令她恶寒遍身。

她向外面喊:“谁呀?”

话音刚落,赶快跑了,到厨房去哆哆嗦嗦拿了把小刀,因为她不做饭,家里只有这种切水果的。

水果刀抵着门,门外的人也冲她喊道:“谢谢你,小姐!”

梁翠翘呆了一回,不知谢的什么,再在猫眼看,那庞大的黑影拎起一个外卖袋子,就是挂她门把手上的那袋,那人将袋子晃了晃,又站了几秒,才转头去了旁边,那是她隔壁的邻居的外卖。

那邻居,她因为早出晚归没有见过几回,但有点印象。他不年轻了,大概是四十多岁,没有头发的男人,高个子,壮实的,反而有些沉静,也反而别样的有一种凶。

安慰着自己,不过虚惊一场。第二天早上,天空阴森森的,昨晚下过一场雨,全世界都湿润了,他们小区的砖面不平,不知道踩到那块砖会翻一下,一大泼水浇在腿上,草根子,一粒一粒的土渍。

梁翠翘将包一背,出门去了,她关了门,余光不免向隔壁瞄一瞄,太过安静,即使是寻常的一天,在她看来都添了几分诡异色彩。

等电梯时,她已经打开购物软件去挑摄像头了。——那门动了,听到那一点声响,梁翠翘的头低了些,板着脸,直盯着手机,指头上下滑得越来越快了。

她的邻居也要出门,两个人都默默等着电梯,电梯门开,梁翠翘先没有动地方,要等那邻居先进。他的膀子,真像蚕的两只肥硕的大翅膀,幽幽地一浮一落。……

那情景落在翠翘眼里,简直是没法想象的。

电梯到了一层,她究竟忍不了了,快步走出去,到了大门口,咣一下站住了脚,踅回头道:“那外卖是你的。”

她瞪着他,后面又将头撇到另一边,道:“你点的。干什么写我家的门牌号?”

那邻居吞吐了些许,好像他跟她说话格外的紧张。他道:“放谁门口都是放着,我随便填的。”

梁翠翘真是生气,心里又察觉到一丝不明的恐惧,促使她转头便走,甩开了他,到小区口子,愈发觉得事态严峻起来。

隔几天,摄像头到了,安到门口,她是有意要让邻居看一看,就贴了一张告示在门口,大概意思就是:门口设有监控,请您别动歪脑筋,谨慎行事罢。

贴完后,果然安静了一段时间。她母亲期间又打电话给她,还是商量做法的事,极力地劝她听话。老人这样,翠翘根本没有办法,不能骂,也不想纵容,无视她母亲,又要戴着一顶不是孝女的帽子。梁翠翘直跟她说道:“我不要。你不许花钱……”

她母亲挂了电话。

梁翠翘只得叹气,颇是“恨铁不成钢”了。她有几年没回家,对她父母的记忆,也还停留在几年前,也许更远一些,想到小时候的事,其实也是模糊的一片,但欢乐的滋味是永远存在的,她一回忆,也体会着。

她父亲原本在县城里开着一家器械修补店,很擅长修电动车,接的最多的活就是轮胎修补,她上大学的时候,她父亲因为身体原因,把店卖掉了,夫妻两个重开了一家小超市,也算提前进入退休生活。她父母在老家,她还很放心。

然而风波不是那么轻易平息的下去的,这一天晚上,又有骑手来敲她家的门,惹得梁翠翘又惊又气,外卖拿在手里,立刻就想把它从楼下扔下去,但最终忍住了,她现在还不清楚,那邻居究竟是什么意思,不同于往常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的剧情,对方并没有明显的举动,报警是没有用的。

再这么下去……不,扔罢,扔了它又怎样?反正不是她自己的,到时候,就说不知道,再不济,她真得寻觅另一个出住处了。

扔了回来,梁翠翘躺床上便微笑着睡下,迷迷糊糊间,又听见敲门声,这一次,轻缓了很多。

又是他,又是他!

简直没完没了了,梁翠翘翻了个身,当做没听见,敲门声息了几下,更猛烈了,她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走到门口了,那声音还没停,很让人心颤,她喊道:“干什么?我要报警了!你再敲。”

外面突然不敲了。须臾,那邻居回她:“你偷了我外卖!”

梁翠翘道:“谁偷了?你自己——”她忽然顿住了,留了一个心眼,没有往下说,但心里实在又气又疑,那邻居还在说:

“你偷人东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哩!”

梁翠翘简直搞不懂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头痛,情急之下,愤着说了一句:“那你报警啊!”

在去警局的路上,梁翠翘还觉得这像梦一场。不是上次去的那局。

她和那造事的邻居纷纷都做了交代,原本不必这样麻烦,只是报警人是那邻居,警察来了先要找梁翠翘的责任,才知道是这男的先惹了她。

警察说:“第一次发现的时候,你怎么不报警?”

翠翘想,她倒是愿意主动请求帮助的,不过是怕错付了意。

主要是跟她调解,毕竟对方没有明确的动作,不能判定什么,但批评是有的。再就说她,不应该把别人的外卖丢掉,在她家门口,那也不属于她,属于别人的财产,自顾自赌气可是要负责任的。后来调解中要翠翘陪给那邻居外卖钱,强硬态度之下,她拒不赔钱,一时间僵持不下,包括道歉,她不道歉,那邻居也不道歉,但想要她道歉。

警察的一个解决方案是:“这样吧,这个钱我们付了,你跟他道歉,行不行?”

梁翠翘本来准备不应的,但想到人情方面,她也不愿意被人认为是斤斤计较的,便趁势而下道:“不,我可以赔,但我要他跟我道歉。”

警察就将注意力转到那邻居那,他坐在她对面,翠翘很少直视他,却知道对方是一直盯着自己的,兴许还瞪着自己,她气不过,回瞪了过去。他是含糊的一双瞳孔,一点光亮没有,黑鸦鸦地熏着。

他极大可能回去报复她。

这期间,那邻居已经过警察的劝导,接受了她这一个方案。临走时,那邻居又看了她一眼。

梁翠翘坐在椅子上,摸着扶手头,静静的,一时仿佛时间流淌着。警察的手肘驻在前桌上,很老练地笑道:“你不走?我们送你回去啊?”

梁翠翘也轻轻地笑:“不麻烦。”

她这才站起来,到了门口,目光全面地转了一圈,玻璃门外是黑暗的世界,像烧成了焦炭一样。

有一辆警车在右台下停着,前面一片大的区域,都属于警局的,梁翠翘到台下,看不见光,灯光下的人也看不见她的地方才停下,停留了的时间有些许长,道旁的树还能瞅出一点层叠的阴影来,黑,白,灰,耳边一串串静谧后膨起的细小的音铃响似的虫嚷,哗啦啦又像水花一样要落下来。静静的,静静的,仿佛时间流淌着。

她真不懂得,老天爷怎么什么坏事都往她身上砸,砸懵了,痛了,恨了,也是倦了,烦了,反而平稳了,淡淡的心情中,不免又有几分是盲的。

今天不回去,回去就要搬行李,赶快些找个新住处,总之不能继续在那,谁知道哪天就发生点事情?到时候谁又帮得了她?

——现在谁又帮得了?照顾住?她梁翠翘现在不得不面对,自己可是一个朋友也没有了,最后一个朋友……嗬,是朋友么?总之也是被她打走的。

手机里大多的号码,都是先前工作时存的,在梁翠翘心里,那些人已和死无异了,她也是半死不活的,盯着顶上前几天刚存的号码,脸上显出一点茫茫之态。

这男人,能否帮她干一点事呢?如果他真对她有一点别样的感觉,会的罢;凭那一点不同,陪她回一次家收拾行李好么?这社会上,好像身边没有一个男人,什么事靠她自己都办不成的。

难说不是她的一种心理作用,现在这个时候,身边急需一个人来分担。

手机屏幕贴着她耳朵边,“嘟嘟嘟——”响了好些声,梁翠翘突然生出懊恼来,她才想起来看一看时间,这样晚了,也许很耽搁于鹤润,或许他已经睡了。

想到这,她忙要把电话挂了,不过才计划,那边已经接通了,接着“喂?”了一声。梁翠翘忽然无话可说。

大概相持有三四秒钟,于鹤润笑道:“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怎么了?”

她觉得他的声音有点倦倦的,她自己也紧张起来,这感觉,比之在警局里受的气,仿佛前者给她情绪的牵扯更要大。她不肯想这是因为于鹤润的缘故。

她声如细蚊地道:“睡了吧,打扰你了?”

于鹤润道:“要是真打扰了,这电话我肯定不接了。”

那边窸窸窣窣的,他好像从床上坐起来了。

梁翠翘便觉得抓耳挠腮,不过越到这时候,更不愿意让他听出低落来了,赶紧笑一笑,他一定在那头听到自己的轻哼,很难不让人想有什么意思,这正是现在附带给她的想法,于是便又难以开口了。

于鹤润那头,也是不说话的,仿佛有一种誓,不等到她说话他也不说,要比起赛来了。

她后面也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自己这事好像很奇幻,梁翠翘勉强笑道:“我现在在外面。”

于鹤润道:“在哪里?”

梁翠翘道:“警局外面。”

那头安静了些许,于鹤润道:“已经出来了,那怎么还不回家呢?”

梁翠翘道:“有一点事。”她咬了咬牙,依旧是故作轻松,带着一点笑意把这事讲给他听,当然是粗略地讲。说完了,心里肯定是惨淡的。

于鹤润道:“那今晚不要回去了吧。”

翠翘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看待自己的,停顿了一下,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也不是说回去继续住,唔,要找新地方,但前提是我要回去拿行李的。”

于鹤润道:“自己回去害怕么?”

梁翠翘道:“有这个原因。”

于鹤润笑道:“是吧,不然不会给我打电话。”

梁翠翘一时静了声,他这样说,很明确要她欠他一个大人情了,又仿佛她联系他,只是因为利益了。不过,她却想着,这样未尝不好,自己要安全一点,起码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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