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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斜阳未歇,云霭夺目。

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被粗暴地塞入脑海,入目之处皆为光怪陆离。

掌握的线索极为匮乏,曲稚言好似理解了幼年陆冷惟的一部分处境,但更多的混乱与迷惘却更为粗暴直接地充斥在她的大脑,将她的思维搅成一团浆糊。

暖融融的炭盆内,只有稀少的火光仍在怯怯地跳动。曲稚言半个身子倚靠在裂了缝的门框边,试图运转灵力堵住破损的窗纸,以免刺骨的寒风顺着窗棂窜进屋内,卷走本就为数不多的余温。

经过曲稚言的再三尝试,她终于确定,她无法对这个时间点发生过的任何事做出影响。这只是一个系统传导的记忆碎片,曲稚言并不是重新回到了过去,所以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也无力改变,只能被动地做一个观望者。

地面本就阴潮,垫在陆冷惟身下金灿灿的稻草铺也被沾得湿漉漉的一片,稻草夹缝空隙之间的碎石泥沙零零碎碎,搁人皮肉。曲稚言也不嫌脏,自顾自地坐在还处于幼年的陆冷惟身边。她的掌心不经意摁在稻草夹缝间的小石子上,白净细腻的肌肤上旋即印上了一块不小的红色印记。

真不知道陆冷惟是怎么待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还能睡得这样香。空气中散发的霉味扑鼻而来,毫不客气地涌入曲稚言的鼻腔,她忍不住皱了皱好看的月眉,对于周围环境的恶劣认知更多了一筹。

曲稚言整理起脑海中凌乱的碎片化记忆。这些杂乱无章的记忆并不清晰,曲稚言只知道大约在十一个月前,陆冷惟被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寄养在这户刘姓人家,临走之际,还交予了陆冷惟一本修炼体内魔气的秘籍。

刘家是一个小城镇的商贾人家,靠制作胭脂水粉贩卖到周边城镇为生。按道理而言,不说富贵荣华,倒也谈得上家道小康的刘家养活陆冷惟这一张吃饭的嘴并不困难。

将陆冷惟寄养在刘家的黑衣人貌似给了刘家不少好处,起初,刘家人给与陆冷惟吃穿用行的待遇如同招待宾客,并不亚于刘家的其他小少爷。寄人檐下的陆冷惟也过上了一小段安生的日子。

好景不长,这段安生的时日仅持续至三个月前。刘家的纨绔三少爷刘志銘鼠腹鸡肠,嫉妒陆冷惟的到来夺走了长辈对他的关心与疼爱,寻了个四下无人之际,喊来六、七个家仆把陆冷惟堵在晦暗逼仄的巷尾,想要帮他长一个记性。

在三少爷刘志銘的步步紧逼的高压之下,误打误撞引起陆冷惟体内暴戾的魔气失去控制。霎时间,小巷内的惨叫声与血肉撕裂的杂声混合,令人肉跳心惊。

当刘家的人赶到时,小巷横七竖八躺着破烂不堪的人类肢体,地上已是血流成河,泥土也被染成了令人惊骇的殷红色。而那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刘家三少爷刘志銘被血淋淋地砍断一条大腿,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他躲在小巷的最角落处,侥幸留下了性命,却也只剩下一条独腿。

至此刘家人才认清,面前这个与他们朝夕共处的幼童,骨子里究竟是如何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魔物。

与此同时,他们也意外发现陆冷惟血液的奇异之处。

刘家人对陆冷惟产生惧感,却碍于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之威,不得不将这个可怖的魔物抚养长大。好在黑衣人只吩咐道让陆冷惟活命,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管,于是不敢再多与陆冷惟接触的刘家人将他安置在这座偏远的院子内,每天定时找家仆给陆冷惟送去足够的食物,任由这个魔物在院落中自生自灭。

曲稚言的视线落在被陆冷惟小心呵护在怀里的白色团子上,这是一只白猫幼崽,纯白色的皮毛不沾尘土,洁净得不像是只流浪猫。

白色团子打了个哈欠,转了转松松软软的身体,凭着惺忪的意识一头扎在陆冷惟怀中最温暖的位置,重新又睡了过去。

屋外寒风肆虐,拍打着摇摇欲坠的木门,发出惊怖的恸哭。屋内,厚实但又带有丝缕潮气的破旧棉被中,一人一猫,睡的甚是和谐。

曲稚言隐隐明悟了记忆碎片接下来要走的剧情。

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未免有些太过残忍了。曲稚言望着两只幼崽睡得昏昏沉沉的眉眼,有一丝莫名的心疼从眼底流过。

被蛀虫蚀出了几个破洞的木门被人臂从外推开,发出巨大且尖锐刺耳的咯吱声。紧接着,目光所触及到的,便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挺着大肚腩走进屋来,他的身后跟了几个仆从壮大声势。

曲稚言搜了搜系统强塞给她的那些记忆,大多数其实没有什么用处,但足够勉强辨认出来人的身份,刘家的家主——刘祥盛。

尽管身后站着八个身强体壮的家仆,面对眼前这个披着人皮,杀人不眨眼的魔物,刘家家主矜重地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他显然还是有些忍不住发怵。

刘家家主伸出一只手捋了捋胡须,宽大的衣袍遮住了他微微打颤的双腿,在这么多人面前他绝不允许失了自己的面子。重新挺直腰板强装镇定,刘家家主刻意拉长了嗓调,让本就尖细的声音变得滑稽又好笑。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从睡梦中被惊醒的陆冷惟点了点头,离开被窝之前,他安抚性地用指尖摸了摸怀中的小白团子,将它软绵绵的身体埋在棉被的更深一层。做好这一切后,陆冷惟才识相地站起身,缓步跟在这条长队的末端。

曲稚言也站起身,跟在幼小的陆冷惟身后,只见他们一长队人左拐右拐,来到一个胭脂水粉的制造厂。

推开制造厂粗制滥造的廉价纱帘,脂粉的腻人香气迎面扑来,直直熏得陆冷惟眉眼间流露出厌恶且痛苦的神色。

刘家家主掏出一个大口深腹的瓷碗放置在桌上,瓷碗的内外壁绘了一层兰花的纹饰。刘家家主用眼神示意身后的家仆们搬来椅子,陆冷惟也是熟络地坐在了刘家家主的对面。

刘家家主转了转眼珠,从腰后侧掏了一把开过刃的匕首,简截了当丢在陆冷惟面前,砸出一道清脆的声响。他眼里的贪婪几乎如燃过的蜡油般滴落到桌面。尖细刻薄的嗓子发出声音,刘家家主冲桌对面的陆冷惟说道:“来吧,动作麻溜点,你受到的痛苦也会少一些。”

陆冷惟面不改色地捡起丢在桌上的匕首,动作熟练的像重复了千万遍,他用匕首尖锐的那面狠命往被层层伤口覆盖的手臂处一抹,霎时间,陆冷惟的脸色苍白如纸,鲜血不要钱般从伤口处涌出。

曲稚言不由得睁大了她的双眼,眼睁睁看着刘家家主将瓷碗推到陆冷惟的手臂,带着迷人芬芳的鲜血颗颗滴落,顺着瓷碗碗壁的纹路滑落到底部,她终于弄清了陆冷惟手臂上的伤口从何而来。

之前的结痂还未愈合,同样的位置又填上了新的伤口。

真是个畜生。

陆冷惟的高阶魔血散发出醉人的香气,屋内之人深深地陶醉在其中,和醉人血液带来的纸醉金迷比起来,陆冷惟的痛苦不值一提。

曲稚言面色焦急地围着桌案绕了几圈,却无济于事,若她此时有实体,在场之人的身上绝对少不了出现几个会如喷泉般飞涌的血窟。她只好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面前这座氛围阴森的胭脂厂子。

隔壁屋子的地板上,平铺直叙摆放着无数敦实的椭圆形石钵,钵体内部的新鲜花瓣已被石杵多次杵槌至浆汁状,石钵散出浅浅的植物清香。

成品胭脂装在刻有手掌拖着半月形图案的圆饼形陶瓷里,不知为何,总觉得镌刻在陶瓷外部的图案有一丝眼熟。

曲稚言走上前,半蹲在制好的成品胭脂前,指肚划下,从细碎的纹路一路轻轻摩挲这个带给她熟悉之感的图案。她灵光一闪,这不是前些年日,以粉质细腻养人和颜色惊艳绝俗而备受追捧的胭脂牌子的图案。

屋内无人,制作到一半的胭脂水粉均停下工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曲稚言望着胭脂成品缕缕向上飘舞的黑气,她心中压抑不住冷笑。这名噪一时,艳压四座的胭脂牌子突然销声匿迹,当年可是引起了不少姑娘家的心碎,没想到背后缘由竟是如此。

被刘家家主放了整整一大碗魔血的陆冷惟脚步都有些飘忽。他们的约定最起初是一个月放血一次,随着这掺了血的胭脂名声鹊起,刘家胭脂厂的规模也与日俱增,那一小碗血自然难以满足得了刘家家主的贪欲。

随着掺血胭脂的需求量剧增,放血也从半个月一次,又改成了一星期一次。若非陆冷惟身体素质有限,刘家家主恨不得将这颗摇钱树锁在谁也找不到的匣子里,只露出一只胳膊,日以继日的将他的血液转换为兜里的财宝。

刘家家主整个人几乎掉进钱眼,眼里只能看到瓷碗里即将长出的白花花银币。他不愿多与陆冷惟接触,随手塞给陆冷惟怀里一两银子敷衍了事,这一两银子是作为他下个星期的生活费。

陆冷惟眼神幽深,他低下头捏了捏银子脆生生的边角,无视身后人接近疯癫的狂欢,独自跨出门槛。

最近天冷,小白的鼻头总是湿漉漉的,连叫声也没有往常清亮,多半是天气降温后要感冒。自己可以少吃一点,毕竟脆弱的小猫可比不上他体内魔族血脉的恢复力,陆冷惟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点,很快下了决心,去小鱼贩那里弄条新鲜的小鱼给小白作为今天的晚餐。

小白便是他怀里那只白猫团子的名字,陆冷惟听过别人讲起的人类习俗,说是像动物或是小孩子,起名越贱反而越好养活。

陆冷惟信以为真,以为这样小白团子便能陪他很久很久。他甚至做了打算,等小白团子再长大一点,就去山野剖一颗妖丹喂给它,这样它就可以陪自己更久一点。毕竟小白团子是他仅剩的亲人了。

这份毛绒绒的亲情,是他冰冷的冰属性体质为数不多能感受到的暖意。

曲稚言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月亮斜挂在天边,天就快黑了。厚重的乌云层层被风吹来,遮住了圆月,雪花纷纷扬扬的飘洒而下,落在少年的额头,肩膀。

荒凉的别院,刘家三少爷刘志銘坐在木质的轮椅上,面目狰狞,他身后跟着一干家仆。刘志銘指挥一个家仆将自己的残躯推进屋内,椅轮在稻草上碾了个深深的轮印。

一进屋,刘志銘便指挥他身后的家仆们在这几乎家徒四壁的屋子里翻找起来。

“少爷,找到了。”

空荡荡的屋子里能藏东西的地方并不多,很快,家仆便从破旧的棉被里翻出一只白色猫崽,满脸讨好地递到刘志銘手上。

刘志銘断腿一事的相关人士均被刘家家主封住口,但仍有只言片语流传在家仆这个小圈子里,若不是不敢得罪刘志銘这个疯少爷,他们一点也不想来到这个荒芜的别院。

小白本就重量不大,被掐住后颈后更是动弹不得,被刘志銘单只手就轻而易举提到眼前。刘志銘眼里被刻骨的怨毒**裸地填满,他死死盯住因恐惧瑟瑟发抖的白色团子,嘴上笑得瘆人,“好,真的很好。”

他眼中的恨意仿佛人坠入深海,冰冷沉重的咸水从头顶倒灌将他彻底淹没。父亲让自己不要再去针对报复陆冷惟,但他一来就夺走了父亲,兄长所有的注意,甚至害他失去了一条腿,刘志銘心里恐惧,却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多少个无法入眠的夜晚,只要他闭上眼,那天巷尾噩梦般的画面就会重新浮现在刘志銘的眼前,他用尽全力才勉强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恐惧。满腔恨意无从排解,于是他想到了一个报复陆冷惟的好办法。

刘志銘捏住白色毛团脆弱的脖颈,他恨不得直接将这只白色毛团当场掐死。大仇将报的兴奋让他的胳膊颤抖不已,刘志銘眼里迸发出激动的光芒,他已经迫不及待地看到陆冷惟看到这一切而痛苦不堪的表情。

只是单纯让陆冷惟失去自己的心爱之物,这轻易的惩罚对他未免太过简单,为了让陆冷惟体会到自己所受的痛苦,刘志銘将不到巴掌大的小白毛团甩到地上,用木棍不轻不重地碾在它软乎乎的肚皮。白色毛团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在地上止不住呜咽。

示弱的呜咽声不能引起刘志銘的怜悯之情,他一点点咧开嘴,扭曲的愉悦感溢满身心。刘志銘要的就是陆冷惟看着他珍爱的小宠物痛苦的死在他面前。

天空铺天盖地起了黑云,当陆冷惟提着鲜鱼,回到破落的小院时,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那只会冲他喵喵叫着撒娇的小白毛团。

院子几乎被掘地三尺,陆冷惟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屋内气息污浊,来自不同人身上的气味很杂,很乱,融在空气中久久还未散去。

陆冷惟忽感浑身冰凉,思考的勇气几乎消失殆尽,宛如置身于最寒冽沉寂的深海。他不愿承认此处的狼藉,带着心底的最后一点侥幸,陆冷惟微微颤抖着干涩的嘴唇问道,“你在哪里,小白?”

外面下起了漫天飞雪,世界全然是白茫茫的一片,曲稚言半转过身,有些不敢去看看陆冷惟此时的表情。

小白毛团嗓子喑哑,叫不出一声回应。脆弱的身躯瘫倒在冰凉地板上,它听到熟悉的声音,挣扎着抬起头,想要如往常一样用舌头舔一舔陆冷惟的手心。

陆冷惟快步走上前,眼眶越来越红肿。小白毛团的口鼻出沁出鲜血,它呼吸微弱的像挂在枝梢的柳絮,仿佛被风轻轻一吹便要去到人再也无法找到的地方。

“怎么办,小白,别死……你不要死。”

他将虚弱的小白毛团捧在掌心,感受它心跳的微弱,体内血液沉默地向上翻涌。小白毛团最引以为傲的白色绒毛被家仆们踩上了几个脚印,灰突突的,已不再如陆冷惟离开前那样洁白如雪。

“医生,对,兽医,找兽医。”像是突然大彻大悟,陆冷惟红肿着眼眶,跌跌撞撞站直身子,用他单薄的身体撞开木门。凌冽的寒风吹来,陆冷惟担心小白毛团受冷,本打算将它塞到衣服里,突然意识到它体内破碎不堪的内脏经不住这样的折腾,他身形瞬间一滞。

“撑住,小白,求求你,再坚持一下。”

他知道小镇的西头有一家兽医开的店铺,镇里谁家猪牛羊这类的家畜生病了都是找的他来治疗。陆冷惟鲁莽地在小巷乱撞,虚弱的身体猛地踉跄,一个重心不稳便摔进被堆在一旁的积雪中。

对此时的陆冷惟而言,时间就是他最宝贵的财富。陆冷惟甚至来不及拍除黏在衣服上的雪,他慌忙地起身向西跑去。

他不再藏拙,尽了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兽医的店铺门前。咣咣的敲门声响彻在小镇的夜空,陆冷惟敲门的拳头几乎动用了全身力气,坚固的门被他砸下去一个又一个拳头大的小坑,他扯着沙哑的嗓子冲屋内喊道:“在吗,有人在吗?能不能救一救我的小白。”

陆冷惟垂下手,他没有得到回应,今天太晚了,兽医早就已经收拾好东西关门回家。

炙热的心脏仿佛被人攥紧,然后被决绝地从体内掏出,扔在这无情的漫天飞雪当中。

小白毛团的呼吸愈发微弱,在曲稚言以为陆冷惟要放弃挣扎之时,他顺着记忆向西奔去,停在一个巷口前。陆冷惟隐约听家仆们提过一嘴,兽医居住在这一片区域,但他并不知道兽医具体的住处。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散开,陆冷惟深呼吸一口,沉重地敲响了第一家院落的木门。

陆冷惟的面容因缺血而泛白,他的头发顶着来不及擦拭的霜雪,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与融化的霜雪聚合在一起后向下流淌,濡湿了翼侧的几缕细发。他嘴唇止不住哆嗦,口中不停说着,“求求你,救救它。”

漫天大雪,他挨家挨户敲着门,有的人家不愿招惹麻烦,干脆闭门不理,有的人家踢开了门后对他破口大骂,在这极冷的寒天泼了他一身冰水,也有的人家只是看了看他,徒留一场叹息。这个时代,药还是珍贵的东西,没有人愿意把它平白无故地用在一个看起来就没多久活头的小牲畜身上。

不知受了多少冷眼,陆冷惟只是麻木地祈求着,承受着。天冷了,被放血后的身体虚弱无力,他便发了狠地用牙齿咬开自己的血肉,鲜甜的血液能让他的精神多一份清明。

尖刻的寒风刺入骨髓,陆冷惟仿佛杳无知觉。他偏执地一家一家敲着门,眼神越来越黯淡下来,时间仿佛被冰雪凝固,终于,他敲到了兽医家的大门。

“救救它,只要是我有的任何东西,全部都可以给你。”陆冷惟跪在地上,声音打着颤,祈求自己能得到神的眷顾。

兽医推开门,目光凝在跪在冰雪之间的少年身上。粗糙的大手碰了碰被少年精心呵护的小白毛团,他凝重地皱紧了眉头,欲言又止道,“它已经死了。”

“不可能,医生你再仔细看看,它分明还在呼......”陆冷惟呼吸急促,眼中布满血丝,伸出手试图向兽医证明小白还有救。他轻推小白的身子,这时才惊恐地意识到,小白团子的身体已经僵硬了,原来他的手早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少年的神情空了一瞬,无从道来的酸涩痛感似无数利剑破空而来,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度,撕扯着他支离破碎的灵魂。他的双肩无声地颤抖,突然,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坠到地上,一滴,两滴......融化了眼前的积雪。少年愣愣地抹了把脸,散开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他两侧的脸颊。

曲稚言一条腿蹲跪在少年面前,看着他的表情一点点爬上崩溃,她突然想伸手抱一抱眼前的少年。但她在这个时间点只是一个路人,她的存在影响不了发生的任何事情。

她第一次在情感上有这样强烈的冲动,不仅仅想当一个无关紧要的观望者。

十二月的冬风如同一把刮骨刀,绝情地刮去了世间所有的颜色。目之所及,皆是漫天飞雪,苍白又浩瀚。

后山的桃花树下,陆冷惟犹豫不决地冲小雪豹半伸出手,小雪豹就乖巧地把头往他的手上蹭了蹭。

陆冷惟突然回忆起多年前蜷缩在自己胸口的小白毛团,只是短暂的失神,小雪豹便顺着陆冷惟的裤腿得寸进尺地向上攀爬。

虽然那件事过后,他便再也未燃起起过养宠物的心思,小雪豹水汪汪的蓝眼睛还是他的心底惹起了一小阵波澜。

“这样吧,至于能不能养你,我得先去问问师姐。”

陆冷惟妥协般拎起小雪豹的后颈,将其搁置在胸前的酒坛盖子上。如果当初捡他回家的是师姐,那事情的走向会不会不同。他心底也有些隐隐的期待在蠢蠢欲动,渴望破土而出。

回到被冰封的顽石前,只见曲稚言闭上双眼,眉头轻蹙,上身倚靠在树干上,整个人昏昏沉沉。阳光透过枝叶挥洒在她微微上挑的眼角,如同山巅最遗世独立的雪莲,几乎要引得整个冬天都为她倾倒。

这样寒冷的天气,睡在地上很容易着凉。陆冷惟将酒坛放置一旁,走上前去,半跪于地,轻轻推了推曲稚言的肩膀,柔声喊道:“师姐,醒醒。”

曲稚言表情茫然,仍无法自拔地沉浸在幼年陆冷惟的崩溃中。她睁开眼,眼前的少年姿容既好,身着玄青色直襟长袍,腰间挂玉,墨发看似随意地用丝带绑着,闲下几缕青丝颇为不羁地垂于鬓畔。衣角镶绣银边,无风自起,自带一丝雍容华贵之气。

她下意识就搂住眼前少年的脖子,想去摸一摸他的头发。

“师姐?”

“别动,让我抱一会。”

她被系统传导入脑海的碎片引动了情感,感知到怀中暖融融的实感,曲稚言才将心境缓缓平静下来。

直至心中空落落的那块被填满,曲稚言才将环住陆冷惟的手臂放开,酒坛上乖巧的小雪豹嗷呜了一声,吸引两人的注意。

陆冷惟耳根染上些许绯红,他转过头去。经过最开始的惊艳与无措,回来的路上,这个敏锐的少年很快就冷静下来,找到了此事的疏漏之处,他转移话题道,“这个小雪豹应该是师姐放在后山的吧,毕竟一只初生的小灵兽怎么可能突破天缘峰的结界。”

“是给你准备的礼物,一只雪云豹幼崽。”曲稚言从善如流地坦然承认,“喜欢吗?”

“是给我的?”

“你也是时候缔结一只属于自己的灵兽了,它长大后可是很强的。”曲稚言揉了一把小雪豹毛绒绒的尾巴,抬起头道,“在此之前,我相信你会成功保护它长大的,你觉得呢?”

陆冷惟望着咬住他裤脚的小雪豹微微发愣。

“嗯,师姐,我发誓,我会保护好它的。”

「反派陆冷惟的幸福值上升至四十六。」

晚一点还有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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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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