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手机上和璩心蓓说,不识路的小爱吗?”
这时一道干净的男声打断了她们的交谈,简今爱冷不丁听见有人喊她微信昵称,不免开始羞赧起来。
叫网名比喊全名更让她有种裸奔的感觉。
路遥心指了指简今爱,介绍着,“小爱是她。”
简今爱点点头,手心有些冒汗,人与人之间初次见面是不是要说嗨,还是你好,怎么盯着这个男生的脸,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男孩嗯了一声,也没有继续说话。
璩心蓓说过,如果要找到缪惟身上的一个记忆点,那一定是他的眼睛。他拥有一双清澈且不受世俗干扰的眼睛,当他直勾勾地望向你,他的瞳湖只会容纳一个载体,而你就位于这个载体中央,这片水湖之上。
你瞧,他现在就在望着你,而你也在望着他,简今爱。
而现在,空气好安静,呼吸声好清晰,你们对视的时候可以数清楚对方有多少根睫毛吗?像三樽一动不动的兵马俑雕塑,无声地接受日光的眷顾。
简今爱很想找点话题,让气氛活泛起来,可面对男孩冷面脸,她还是迟疑了,藏在唇齿内的话就这样被她咽下去。
比如她想问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来自那个学校,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可这样对一个才打过照面的人问东问西,是不是不太礼貌,是不是太冒昧了。
最后,简今爱只是慢吞吞地根据他说出话,提出一个不认识的名字,“.....璩心蓓是谁?”
缪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们不知道璩心蓓的名字,“我姐,也就是Valuri打孔店的老板。”
“这样啊,那你...”简今爱斟酌着措词,准备继续询问,看看能不能套出男孩的名字,只是他还没说完就被缪惟打断了。
“你们不是要打耳洞吗?跟我走吧。”缪惟看了她俩一眼,想到此行的目的,在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过身走在前面。
“哦哦,好的。”简今爱拉了一把路遥心,摇晃了她的手臂。
只见路遥心还在发着呆,沉浸在缪惟的长相之中,口中默念着:太帅了,太帅了,简直比照片上帅一百倍,这才是卖家秀与买家秀的真是比照。
简今爱跟在缪惟身上,大气不敢呼一下,咬路遥心的耳朵:你小声一点,万一被人听见了。
毕竟当着正主的面讨论他的帅与不帅,被听见都是很社死的一件事。人们有时候太在乎一些评价,渴望从评价中听见赞美的话,转头又会陷入自我证明的难题,他是出于我的场面夸奖,还是出于内心夸奖。
其实简今爱想法真的多余了。
这片路上只有他们三个人,路遥心说话的分贝又比较大,缪惟听见是很容易的事情。可像缪惟这样的人他并不在乎外人对他的看法。
毕竟像缪惟这样的人你说一,他不会看二,他的全部目光都放在他自己身上,其次就是他在乎的人或事了。
缪惟带着她们一路走在比较阴凉的地方,绕过好几个店面,最后停在一个空旷的楼道口下。他走路的步子迈的比较大,又担心那两个女孩没有跟上,缪惟默默转头看了一眼,简今爱和路遥心两个人果然落在后面了。
他就站在楼道口,安安静静地等着那两个女孩,脸上没有任何催促、不耐烦的神情。
简今爱她们赶来的时候,连续对他说不好意思,久等了。
缪惟嗯了一声,“她的店在二楼,你们跟紧我。”
整个楼道内黑黢黢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简今爱边走边惊叹,原来这地方还有这么多隐藏款小店,距离楼梯口最近的是一家拍立得店面,其次是美甲店,用可爱体写着“欢迎光临,如果店主不在,请稍等一下。”
缪惟熟门熟路地敲开左手边第五家店,Valuri打孔用艺术体书写在墙上,墙壁上画了半张女人的脸,女人的耳骨戴着深色的耳钉。
这时,一个漂亮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推开门,笑盈盈地看着他们:“是你们来了,快进来。”
缪惟先一步进入屋内,简今爱和路遥心手牵手也跟了进去。
Valuri打孔店内部装修的比较时尚,整间屋子呈深色系,房间面积很大。首先摆放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张小型沙发,沙发上摆放几个当季流行的玩偶。全自动数控穿孔机、几张椅子也应有尽有。墙壁上写了一行字:我的爱就像淤青。墙壁下放着一张银色的架子鼓,鼓槌被放在里面的鼓面上。
我们不难看出,房间的主人是位小资青年艺术家。
简今爱不免对璩心蓓产生好感,她将艺术、音乐结合在一起,装修风格也是十分大胆。再看璩心蓓,头上戴着深灰色帽子,帽檐遮住的粉色打卷的长发慵懒地散在身后,脸上画着淡妆,衣着豹纹色短裙,整个人呈现嘻哈、狂野的气质。
简今爱继续观察屋内的摆设,最后停在一张染着蓝色头发,背着电吉他的男孩签名照身上,那照片被相片主人装上相框、玻璃镜面,安安静静摆放在屋内不显眼的地方。只见那签名龙飞凤舞,运笔锋利。几个英文字母如果不了解照片的主人,很难认出是谁的签名。
等等,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等等,这个人怎么是她哥哥.....
简今爱努力辨别这上面的签名,艰难地拼凑出第一个字母是G,最后一个字母是S。
Groupies,简净水的英文名,也是他为自己取的艺名。
简今爱还没从这家店的主人也是简净水的粉丝这个信息走出来,就听见身后的路遥心大声喊一句:“天啊,姐姐,你也是简净水的粉丝。”
璩心蓓眼睛也亮起来了,承认的很利索,“我是他的粉丝。”
抛开简今爱哥哥这一层身份,简净水也是近些年涌现的新型歌手,他以出圈的音乐创作,完美的长相收获了一堆的粉丝。
路遥心还想对璩心蓓说些什么,只见简今爱向她眨眨眼睛,意思很明显。
请保密我与简净水的关系。
路遥心这才作罢。
璩心蓓蹲下身,从柜子下面摸出一张专辑摆放在他们面前,“我喜欢他很长时间了。”
这张专辑是《水》 ,是简净水十八岁那年发布的生日专辑,也是他的音乐自述。
简今爱记得简净水很爱这张专辑,可当这张专辑出版时,却无人问津。她不免在心底唏嘘,这个世界真小,这个世界也真好。
有人像她一样爱着简净水这个人。
缪惟低头在桌子上选择璩心蓓这次购进的耳钉款式,从一众奇形怪状的耳钉中选择一枚六芒星耳钉,他拆开包装袋,准备将其代入耳朵上,试验一下款式合不合适。
手先一步摸到他的左耳,耳朵上空荡荡的。
距离上次弄丢的那颗耳钉,缪惟没有再戴其他的耳钉,他对一些东西有着近乎执着的坚持。
只见他举着六芒星样式的耳钉缓慢塞入耳朵中,眉头一蹙,还是有些不合适。
又低头选了其他的耳钉,准备等璩心蓓她们聊完,让璩心蓓拿出另一款合适的。
这边路遥心和璩心蓓已经聊的热火朝天,她们从简净水的首次演出聊到近期发布的专辑,交谈中不乏是对简净水的喜爱,最后拿出手机加上对方的好友,相约以后一起去看演唱会等等。
简今爱也乐于听见有人喜欢她的哥哥。
“姐姐,今年简净水的比赛你去吗?”
“当然去了,我近期淘到一台新相机,上次拍的时候有些漏音,这次不会了。”璩心蓓笑眯眯地翻出手机上那台相机,向她们展示着。
璩心蓓的视线扫到缪惟身上,才想起来她们这次来的目的。
缪惟朝她举了耳钉:不太合适。
璩心蓓心领,拿出一些耳钉款式让简今爱她们挑选:“小心,小爱你们先看,我先帮缪惟换一下款式。”
路遥心捣头如蒜,简今爱却愣住了。
缪惟,这是我第二次听到你的名字了。
你像一粒种子从天而降,埋藏在我贫瘠的土地上,我会疑惑这里拥有你渴望的日光吗?这里的水源可以将你滋润吗?你会长成什么样?
未来的你会长成一株小草、一朵小花,一棵小树吗?这些都值得我无限的遐想,都值得我去为之努力。
简今爱随着璩心蓓的身影,最后降落在缪惟的身上。
男孩与璩心蓓摆弄着耳钉,这间屋子目前就他们四个人,任何的交谈都有被听见的可能性。璩心蓓拍了一下缪惟的后背,“就你事多。”
缪惟耸耸肩,也不做任何反驳。
璩心蓓弯腰从柜子拿出其他的款式的耳钉,“你选呗,全部的款式就在这里了,如果你真要那款六芒星耳钉,不行你就等我给她们两个打完,给你修一下。”
缪惟点点头,也不差这点时间。
“啊——”
突然传来一阵大叫,缪惟和璩心蓓纷纷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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