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小心！”
眼见颜九微愈加靠近湖面，徐斯绮紧张地上前拦在颜九微的面前，端起一把看不出型号的枪，对准湖面之下气泡最密集的地方。
“没事，”颜九微顺从地站在徐斯绮的身后，扶着她的手臂，蹙着眉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人不像人，死人不像死人。我看她才是女巫吧。”
唐棠也凑了上来，“而且我还看到那人身上有尸蜡和尸斑。”
颜九微猛然抬起头来，“真的假的？她明明穿着长袍，全身上下就只有一只手露出来，你怎么看到的？”
唐棠一愣，这时才察觉到有些许不对，在沉思中她的脸色慢慢起了变化，“呃，我好像不是直接看到的，刚才的感觉更像透视，但也不完全是透视...”
颜九微满脸都是问号地看着她，忽然严肃道：“唐棠，你知道我今天的内衣是什么款式的吗？”
唐棠闻言，下意识地盯着颜九微的胸口，犹豫着道：“这好像是白色蕾丝...”
她话音刚落脸色瞬间就变了，尴尬地撇视线，“抱歉，我不是故意。只是...”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合适的说辞。
“...没事。”颜九微道：“忘记刚才的事吧，但你的异能挺有意思的，再进一步你说不定能掌握本源。”
唐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冒出来一句，“所以学姐你今天穿的真是白色蕾丝？”
“...”颜九微再也忍不住，轻轻敲了一下唐棠的头，似是抱怨地吐槽道：“你怎么尽想这种事情，以后离信衍远一点，尽是不学好。”
唐棠抿着唇线，但依旧压不住唇角的那一线微笑，“抱歉，但我忍不住嘛。”
“忍不住也给我忍住，”颜九微也忍不住轻笑道：“不过你的异能刚好派上用处，来看看那人到底去哪里了？”
“好。”唐棠上前一步，将大部分力量从身体的每个角落中抽调出来，注入眼球中。
面前的一切瞬间褪去颜色与形状，它们转化成一条条线，一个个点，交错在她的呼吸中。
唐棠觉得眼球逐渐开始变得酸涩，她抬起小舌顶着上颚，仿佛这样做能给她一点向上支撑的力量。
细密的气泡充斥在眼前，密密麻麻地从眼球涌入头颅中，她下意识地瞬间滞住呼吸，宛若此刻沉入水中，快要窒息的人是她。
但很快这细密的气泡也不复存在了，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展现在眼前。
而在这凹凸不平的深水中，她并没有找到白袍人的身影，那人或许已被溶解在其中，只留下一个在水中也不断跳动的心脏。
此时的唐棠已经无法思考太多，她只是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为什么这里会如此寂静，这不是指她听不到任何声音，而是眼前的一切都没有生命的痕迹。
这里明明是湖水中央，却没有生物曾在这里游曳的尾迹，唯有一颗金色的心脏在湖水中翻腾出无数圈波纹，心跳如鼓声般响彻，隐隐与她的心跳应和起来。
她的思绪逐渐空茫起来，被那渐渐激烈的心跳声快要拉扯走所有的理智。
就在这时，一股力量突然扯住她的手臂，也将她快要离散的力量扯了回来。
唐棠瞬间清醒，喘着粗气，看向拉住她的颜九微，小声道：“谢，谢谢，学姐了。”
而颜九微的脸色在云翳之下，也显得有些阴晴不定，她没有问唐棠到底看到了什么，而是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受一点？”
唐棠点了点头，急切道：“学姐，我刚才在湖水中没有...”
然而颜九微却伸手虚点在她的嘴唇上，“嘘，我知道你没有找到，你看湖面。”
那片澄透的湖面，现在一眼就可以望得到底，在这片几乎透明的不知名物质中，唯有一个小小的宝箱，悬置在其中。它的四周隐约可见不知名物质的一圈圈波动，有着与金色心跳极为相似的韵律。
“唐棠，告诉我，这箱子里面是什么？”颜九微问道。
唐棠没有再使用异能，但刚才看到的一切已经完整地印刻在脑中，只要闭上眼睛，那波纹就会瞬间浮现。
“是一颗心脏。”她的语调不紧不慢，就像在应和着那奇异的音律，“是一颗金色的，还在跳动着的心脏。”
“是吗？”徐斯绮端起枪对准箱子，“你们觉得这颗还在跳的心脏属于谁？”
颜九微靠着徐斯绮的肩膀，“多半是那个白袍女人，或者阿比盖尔。我倒希望那是阿比盖尔的。不过就算不是，我也无所谓。”她更加贴近徐斯绮，“你这是要用枪吗，我也好久没有打过枪了，让我试试呗。”
“好，你来瞄准吧。”徐斯绮自然不会拒绝，任由颜九微的手指覆着她的手指，突然扣上扳机。
颜九微满足地笑着，兴奋地舔了舔嘴唇，毫不犹豫直接按着徐斯绮的手指扣动了扳机。
银白色的子弹化成一条看不清的流线，正中透明的湖面上，瞬间爆裂开的银白色外壳从撞击点中心四散开。
透明的胶质物体也瞬间塌缩，在银白色的光芒中逐渐显现出一个人形，以宝箱为心，以湖水为身，用那银白色的光芒化成衣袍加诸于她的身体上。
白袍人竟又一次出现在她们面前，身上没有尸蜡与尸斑，也没有烈火灼烧过的痕迹，她从水中重生，隔着遥远的距离睁开眼睛，用漆黑眼瞳望着颜九微，面上显出几分迷茫。
“你是谁，为什么我既感觉你熟悉又陌生。”白袍人指着颜九微问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颜九微的手掌中再次燃烧起火焰，冷笑一声道：“你不记得我了？那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想起刚才发生的事。”
然而白袍人看着颜九微手掌上的火焰，竟然惊喜道：“你竟然可以释放火焰，难道你和我一样，也是女巫吗？我真是好久没有见到同类了。”
颜九微一顿，眼神有些错愕，“你竟然真是女巫？”
白袍人凭空从怀中抽出一根魔杖，不满道：“你这样说话可是有点失礼哦！我虽力量比不上你，不能徒手释放火焰，但我也是出色的女巫。”
“那你真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颜九微问道。
“刚才的事？我刚刚不是还在一个小女孩的家中，是她救了从空中跌落的我。虽然她只是普通女孩，但却愿意接纳身为女巫的我，我真是非常感谢她。”白袍人答道。
颜九微的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测，“那这位小女孩叫什么？”
白袍女巫想了想，“我好像记得她的名字叫做阿比盖尔。”她的脸色忽然就有些难看，喃喃自语道：“奇怪，我明明刚才还十分感谢她，可为什么当我现在说出这个名字时，却感觉这么愤怒，这么怨恨呢。”
颜九微的眼神暗了下去，“那你的名字呢？”
白袍女巫的声音也变得逐渐空茫，“奇怪，我的名字应该是苏西，但似乎我还有很多其他名字，他们分别属于男人、女人、小孩和老人，我叫做张博远、陆萱、沈珊珊...”
苏西一口气说了一连串的名字，最后她忽然深深地注视着颜九微道：“我的名字还叫做颜和顺，萧依，还有颜夕。”
而这三个名字分别属于颜九微的父亲、母亲和姐姐。
颜九微握紧拳头，阿比盖尔究竟对他们，对所有死去的玩家做了什么！
苏西茫然地抚摸着胸口，金色的心跳在胸腔中有力地鼓动，迸出无限浓稠的情感，似酸，似甜，但更多的还是无法压抑的苦涩。
“奇怪，为什么当我说出这三个名字时，我就觉得与你更亲近了。”苏西的眼神愈发柔软，如水般注视着她。
颜九微冷硬道，“这只是你的错觉吧。”
“也许吧。”苏西也不多纠结，望着远处的城镇，蹙眉道：“那里发生了什么，怎么到处都是鲜血的味道？”
颜九微的眼神中显出一点讥讽，“这个城镇在进行女巫审判，势要杀死所有女巫以及和女巫相关的普通人类。”
“这不可能，”苏西微讶，“在来到这个城镇时，我就注意过，这里只有我一个女巫，不可能还有其他女巫。”
颜九微怜悯地长叹一口气，“即使女巫不是他们的身份，但却是他们的罪名。这里已经死去太多人了。”
苏西无法辩驳，那冲天的血气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这是为什么？”她仓皇地问道，“为什么会有女巫审判？我们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做。”
她跌跌撞撞地从湖水中心走来，“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一定知道的吧！告诉我！”
“是因为阿比盖尔，”颜九微没有给苏西一点反应的时间，继续道：“她谎称自己被女巫伤害了，并指认了好几个所谓的女巫。”她敛去浮于表层的些许感伤，“然后发生的事情，你应该也能猜到。”
“我没有伤害她，”苏西的双眼逐渐变得猩红，“是她伤害我！我全部都想起来了，是她杀了我！”
她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冲击的余波从她们三人之间穿过，不过一个呼吸就覆盖整个城镇。
完蛋了，颜九微心中只升起一个念头，阿比盖尔一定会发现她们了！
“我们快撤！她肯定要来了！”颜九微咬紧牙关，才刚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一个阴测测的声音。
“你说谁要来了。难道是在说我吗？”阿比盖尔悬在半空中，伸长深红又尖利的指甲，指着颜九微道：“你难道是在怕我？”
颜九微回神，微微笑道：“怎么会，像你这样可爱的小女孩，我怎么会害怕呢？”
阿比盖尔勾起仿佛染血般的双唇，“我可爱吗？那你们就都留下来陪我吧！”
话音刚落，她就从半空中俯冲下来，尖利的指甲对准颜九微的脸！
然而，此刻的苏西终于认出面前的人就是杀死自己的仇人，阿比盖尔！
她的双眼更加赤红，浑身上下都染上赤红的色彩，纤长的发丝根根竖立，猛然伸长卷住阿比盖尔的身体，怒吼着：“是你，阿比盖尔！是你杀了我！还挖出我的心脏！”
阿比盖尔瞬间停住，回过头冷笑一声，“我明明已经把你沉到湖水中，还注入许多其他灵魂，没想到你还是能回来。我真是小看了你。”
她纤细的手臂猛然绷紧，爆出数块青筋虬结的肌肉块，直接将束缚住她的发丝根根绷断。
“过去还是女巫的你自然比我强大，但现在吸收了你还有那些玩家力量的我，已经比你强大太多了！”
阿比盖尔返身，瞬息之间就已经冲到苏西面前，合掌成刀插入苏西的胸腔之中。
苏西的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她的声音都像被腐蚀了，“你的力量？别开玩笑了，这是你的力量吗？这分明就是你从我，从其他很多人手中偷来的力量。而这些不属于你的东西，迟早有一天会彻底离你而去，而你也会受到命运的惩罚！”
“闭嘴，你这个怪物！”苏西的话戳中了阿比盖尔的痛处，越渴望力量的人也越害怕失去力量。
更何况阿比盖尔偷来的力量并不与她那瘦小的身体相容，她无时不刻感受到肿胀的血管在身体内不断跳动，仿佛它们也拥有独立的生命，随时都渴望爆体而出。
已经完全窒息的苏西强撑起一个微笑，眼眸中却闪耀至从未有过的光芒，就像她还活着时那样，她艰难地说着只有阿比盖尔能听清的话。
“你杀不了我的，你永远也不可能脱离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你只不过是一株可怜的槲寄生。我死了，你以为自己还能活吗？”
“我让你闭嘴！”阿比盖尔怒吼一声，深入苏西体内的手掌握成拳，竟徒手从她的胸口中拽出那枚金色的心脏，它在阿比盖尔的手掌中仍然在不断跳动。
苏西的双眼又一次失去所有的神采，她就像精致的人偶，颓然地荡着四肢，头颅也垂了下来，靠在阿比盖尔的肩窝中。
阿比盖尔侧着头，轻轻地贴着苏西仿佛沉睡般的脸庞，放低声音，用孩子般天真的口吻道：“我不会杀你，但是你要乖乖地睡着，做一个听话的人偶，不然可要接受我的惩罚。”
苏西微阖着双眼，唇际慢慢失了血色。
阿比盖尔餍足地笑了，将一枚橙黄色的光团送入苏西体内，“你还是这个样子最乖些，为了让你睡得更加安稳，永远也不用再醒来，我决定把这个送给你。这可是我刚刚才发现的好东西，没有想到还藏着一个我没发现的玩家，现在她也会成为你的一部分，你又多了一件新衣服呢，只是这件新衣服的名字不太好听，竟然叫李欣这种普普通通的名字。”
阿比盖尔的视线转向空无一人的湖边，自言自语道：“比起李欣，我还是更喜欢颜九微，让我把这个名字也送给你吧。”
而早已乘乱离开的颜九微自然不知道阿比盖尔与苏西之间发生的事，也不知道李欣的灵魂也被阿比盖尔抽成碎片，混杂在苏西的体内，阿比盖尔用这些混乱的灵魂堵塞苏西的身体，这样一来苏西真正的灵魂就无法苏醒。
颜九微在看到阿比盖尔的瞬间就明白，这次的小型试炼恐怕无法顺利完成，她开始后悔不该留在这里，想赶快找到新的试炼窗口，然而在这满是枯藤败叶的林间，要找到试炼窗口比以往都要困难。
更何况此刻的她们无法仔细寻找，只能看个大概，期间还不知道错过了多少试炼窗口。
颜九微暗自咬紧牙关，刚想催促徐斯绮和唐棠，然而她还没来及说些什么，突然却觉得一阵莫名地发寒，仿佛身后有一双冰冷蚀骨的眼睛在贪婪地注视着自己。
难道是阿比盖尔追上来了？
她狐疑地回过头，却见到身后空无一人，唯有影影绰绰的树影落在身上，不断地摇曳晃动。
然而当她再次转回头时，颈间却是一阵剧痛，整个人都失去控制，模糊的视野中是已经倒地的徐斯绮与唐棠，她无法动弹，看着阿比盖尔猛然贴近的脸，很快便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你为什么要回来？”在迷蒙之间，颜九微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样问道。
“你为什么不能听我和母亲的话？你应该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那人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
可我想要找到真相，颜九微的胸腔之中也有一个声音在无声呐喊。
“真相或是报仇，这些根本就不重要！”那人看穿了颜九微心中所想，“现在你一定不能再任性了，这是姐姐此生最后一次的请求，所以你一定要记好了。”
在一大片灰暗的色块中，那个人影渐渐浮现原本的模样。
颜夕还是少年时的模样，嘴角勾着柔软的弧度，脸上永远找不到不快的表情。
但颜九微知道这并不代表颜夕是笑着的，这只是她嘴角天生的弧度。
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中，颜九微逐渐学会如何从颜夕的双眼中找到她潜藏的情感。
但这次颜九微却发现自己失败了，颜夕的眼中饱含着太多情感，它们揉杂在一起，化成一层遮天蔽日的风暴。
颜夕眷恋地深深看着颜九微，“我知道你想要找到某件东西，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它并送你离开。”
可你要怎么做才能帮我？你已经死了啊。
“那就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了，微微，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所以你一定要听我，还有我们的话。”
“那我需要做什么？”
“不用问，”颜夕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的身影逐渐在暗色中褪去。
颜九微终于醒了过来。
颜夕的声音在暗色中一点点远去，如果可以的话，颜九微愿意永远沉睡在有颜夕的梦中，不用承受试炼的磨难，也不会失去重要的亲人。
但不可否认，现在对她来说也同样重要，她并不是孤单一人，还有徐斯绮在等着她。
这让颜九微如何容忍自己继续在梦中沉眠。
她缓缓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双赤红中满是**的双眼，它们正紧紧注视着自己。
“你终于醒了？”阿比盖尔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颜九微，“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思念你吗？我是那么那么想要再见到你，可你却这么狠心，一直到现在才出现。”
颜九微面不改色，她早就猜到如此怨恨她的阿比盖尔不会一开始就下杀手。
毕竟她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死得太轻松呢？
颜九微冷笑一声道：“虽然你现在的心理年龄大概已经是奶奶，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身体还只有十一二岁。而我虽然喜欢女孩，但不喜欢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所以请你自重一些，不要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
阿比盖尔不敢相信颜九微都被绑起来，还敢说这样的话，她尖叫一声，捏紧手中的玩偶，用刺耳的声音怒吼道：“你叫谁奶奶，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千刀万剐了！”
“哦，随便你啊。”颜九微恹恹地撇开头。
这个房间中只关了颜九微一人，而徐斯绮和唐棠都不见踪影，颜九微心中焦急，却没有暴露在脸上，无论如何也不能被阿比盖尔发现软肋，否则她们两人会更加危险。
她低下头，做出一副不愿意搭理阿比盖尔的模样，实则打开终端，询问两人的现状。
得到两人的回复后，她稍稍安心，徐斯绮和唐棠都被关在同一个房间中，同样也是双手双脚都被绑起，却无人看守，而绑缚住她们的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竟半分也挣脱不开。
颜九微关上终端，却看到阿比盖尔睁大渗人的双眼，紧紧地注视着她，深红的眼瞳中映照不出任何影子，唯有一片血色。
“你刚才在看什么？”阿比盖尔的眼睛一眨不眨，那点深红却越来越暗。
颜九微苍茫地回过神，心脏都快要停跳了，她没有回答，而是又一次撇开头，若不是确信除了玩家本人，其他人都不可能看到终端界面。她都要怀疑阿比盖尔是不是真的看到终端界面。
“你为什么不看我？”阿比盖尔恼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她贴近几分，“你现在在想什么？如果是想要逃的话，我劝你还是别费这样功夫，你还有两个同伴不是吗？”
听见阿比盖尔提起徐斯绮和唐棠，颜九微咬着牙，装出不在意的模样，“怎么？难道她们还没死？”
“哦？看来你也挺无情的，和我倒是一路人，”阿比盖尔站直身体，勾起颜九微身上的绳索，在她的手臂上勒出了一条条红色的纹理，“不过他们现在没事，但接下来可就说不准了。”
“...你想做什么？”
“我没有对她们做任何事，会不会受伤，那要看你们自己了。”阿比盖尔松开绳索，“看到这条绳了吗？你们三个被我用这条绳索链接在一起了，但凡有一个人挣脱绳索，那么另外两个人的绳索就会爆炸，如果同时挣脱，那么这个城镇都将爆炸。”
阿比盖尔轻笑道，“我知道你有办法把这个消息传给那两个人听，所以我劝你们别妄想逃跑。”
她果然留了后手！
颜九微猜到阿比盖尔的手段，但心中还是不爽了起来，怒道：“你做这些花里胡哨的事情有意义吗？不就是想要我们死，那现在就动手啊！”
“那怎么行呢，”阿比盖尔慢条斯理道：“你们是女巫，当然要以女巫的身份去死，等两个小时后的女巫审判吧，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特别惊喜，你一定会喜欢的。”
说罢，阿比盖尔就离开房间，只留下颜九微被关在幽暗的房间中，听着对方的脚步声渐渐向上，直到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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