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处处都透露着诡异,不管是晦暗的布景,还是泛着锈迹的栏杆,这里理应沉浸的岁月远远超过灰蒙幕布显露的时光。
这不是真实的世界,是死者所创造的世界,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刚才的凶手并不是死者本人。
那么凶手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他为什么想杀死作为观众的玩家?
如果说整场试炼都是死者写下的剧本,那么他们到底在剧本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颜九微想不明白,也无暇想明白。
因为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变得愈加频繁了。
颜九微躲避着铁索的攻击,一边努力寻找凶手的真身,如果不能彻底解决凶手,那么他们势必会精疲力尽而落败。
十三还在骂骂咧咧,她向来不喜欢防守,更倾向于大开大合的直面对抗。
突然,十三一顿,身后触到一个柔软的物体,她一惊猛然回头,刀刃也随之砍去,眼见那玩意越看越熟悉,她赶忙收敛势头,让刀锋擦着十四的轮廓而过,削去一缕碎发,她不爽地怒骂道:“你杵在我背后干啥呢,怎么这么不识相呢。”
十四的手贴着地上堆积的物件,蹙眉道:“我在试图吞噬这些东西,本来是想着能少些障碍,也能让凶手无处藏身,但...”
他扭了下脖子,似乎在思考措辞。“但这些东西我吞噬不了,它们看起来有实体,但其实都是凶手力量化身的一部分。”
颜九微对此并不觉得意外,很显然这里是臆想空间,而没有实体的凶手也自然无法被吞噬。
十四站直身体,“但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在解析这里构成的同时,我能感受到凶手的存在,但他实在太分散了,我无法定位他。”他看向十三,“你的异能应该也能捕捉到凶手的痕迹,毕竟你的异能本来就是解析与重构。”
十三点点头,她明白十四的意思,藉由十四的提示,她很快就找到异能的正确使用方法。
凶手化成的文字穿行在整个空间中,只要十三能重构适合位置的物体,就可以改变凶手移动的方向,让他移动到对他们更有利的位置上。
凭借这种手段,十三也成功击中了好几次,但局势却依然没有迎来拐点。
“呼,”信衍单手撑着椅背,另一只手抹去额间的汗珠,忍不住抱怨道,“这算什么另类打地鼠啊,而且这地鼠是我们吧。”
舒炘的体能显然也和信衍差不多,他靠着椅背喘着气道:“你要这么想也行。但这个打地鼠可是双向的,他在攻击我们的同时,也在被我们攻击。”
“可凶手现在只是文字,”十三质疑道:“攻击文字真的会有用吗?我完全不觉得它有变少啊。”
“怎么没有?”舒炘猛然回转身体,砍断那条从背后袭来的铁索,“你不觉得它的力量和速度都变弱了吗?”
的确,铁索本身都变得有些黯淡,在地上扭动两下后,就被舒炘无情地碾碎。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样,”十三道:“攻击出现的时间间隔也变长了。”
而就在这时,沉寂已久的凶手再次悄然凝聚由细小文字组成的虚影。他悬浮在舞台的最上空,藏在吊灯的阴影中。
漆黑的人形上找不到五官,他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因为整个空间都是他的眼睛。
这本对他来说是绝对的优势,但这些玩家也并不逊色于他。
这些原本的受审者竟胆敢以主角的姿态站在本属于他的舞台上,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
他必须给他们以惩罚。
那么就先从她开始吧!
凶手重新化成文字,贴附在墙面上,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向着独自站立的那人而去,随后又迅速卷起一条闪着金属光泽的铁索向对方的后背弹射而去!
颜九微似有所感,猛然回头,只见一点寒芒落在眼底,绷紧的长索直射而来。
一时间,颜九微竟分不清那段铁索离自己有多近。
但她无感畏惧,莞尔一笑,右移一大步,躲开铁索的攻击,而后猛然拽住收势不得的铁索。
铁索粗粝的表面在她的掌心摩擦,但她就是没有松手,反而看向铁索另一端的虚影。
“你这是在故意挑衅我吗?是觉得我最弱?嗯?”颜九微笑得猖狂,“的确这次试炼我基本都没用异能呢,但很可惜你找错对手了!”
随着她的话,颜九微用力一拽,掌心间就迸出几点青白火星,火焰顺着铁索一路烧了上去!
凶手的虚影也是一怔,他想要逃离,甚至自愿放弃这段凝聚力量的铁索。
但这火焰却生得蹊跷,蔓延的速度极快,凶手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即将燃烧到凶手虚影之时,那条铁索却突然断了。
铁索那段的力量突然消失,颜九微一时没站稳,跌靠在一旁的座椅上。
她抬起头,凶手早已化成看不清的文字,逃窜至暗处,而十七却站在原本凶手所在位置,手上还拿着匕首。
“...”颜九微眯起眼睛,怀疑地看着十七,“刚才是你把铁索切断了?”
“对,是我。”十七没有否认。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颜九微的态度也可以算得上心平气和。
而十三的态度就要激烈很多,“十七,你这是在干什么?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抓到凶手,马上就可以解决他了!”
信衍也赶到十七的身边,劝解道:“我相信十七会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大家听他解释吧。”
“这能有什么原因?!”十三早就对这场持续不断的打地鼠感到烦躁,这样的好机会从眼前溜走,她怎么可能不暴躁。
而舒炘拍了拍十三的肩膀,“你耐心一点,听十七是怎么说的。”
他本就在颜九微放火的一瞬间察觉到些许异样,想要制止却完全来不及,虽然他还没弄明白异样的来源,但并不妨碍他暗自庆幸。
幸好这次有十七在。
“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十七转向众人,“我们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十三的语速很快,“那还用说,当然是解决凶手咯!”
“真的吗?”十七反问道:“我怎么记得,我们的目的是要得到剧本的终幕?”
十三一愣,“那和你刚才的行为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十七掷地有声道:“如果凶手以文字的形式消失,那么我们将被弹出这个空间,而且还得不到剧本,只有将凶手以人类的模样杀死,我们才能得到剧本。”
“舒炘,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舒炘沉默片刻,摇摇头,“不,你说的完全没有问题,是我忽视了这一点。”
他将目光转向信衍,眼前满含思索,“看来这次的关键还是要落在你身上。”
“我?”信衍很快就明白了,只有他的异能可以让凶手强制变为人类。
“可是以我的速度,根本就抓不到凶手。”
舒炘闻言却微微一笑,宽慰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在场有这么多人,我会让凶手乖乖落在你的手边。”
听着他的话,在场的众人除了十七,心中皆是掠过一道寒意。
舒炘这是想做什么?
......
“十三,准备好堵住右边的三排!”舒炘倒数几秒后,“就是现在!”
十三与他配合默契,贴在地面上的手青筋凸显,一股力量涌入地面以及座椅的每个分子之间,扭曲交错的螺旋柱陡然升起,挡住视野,同时也拦住凶手的路线。
凶手慌不择路地一头撞上螺旋柱,沿着预定的轨道向前奔驰。
“信衍,”舒炘早已站在信衍的背后,“现在伸出你的右手,释放异能。”
当舒炘的手掌贴上信衍肩膀的瞬间,信衍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无数绚烂的光点在眼前迸发。
它们溶解在胶质般的空气中,就像染料溶解在书中,相互交织却互不干扰。
而在这诸多绚烂中,还有一条穿行其中的墨色轨迹,它一路飞驰而来,跌入信衍的掌心。
信衍猛然睁开双眼,它的手指间都缠绕着细碎的文字,甚至有一些在刚才的战斗中都断裂成笔画。
那是凶手的身躯,他在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信衍和舒炘。
但他面前的这两人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舒炘捏紧信衍的肩膀,信衍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力,双手的力量喷涌而出,那些文字也随之膨胀,它们重新拥有人形。
凶手的表情似惊恐似愤怒,他的双手都被信衍拉住,挣脱不开,而四周的玩家又围聚过来。
凶手已是插翅难逃了,但他惊惧的眉眼很快平缓下来。他甚至还端起猖狂的笑意。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抓到我吗?”凶手道:“就算我这一刻死了又怎么样?我是永生不灭的。只要人类存在,我就永续。”
“不死?”颜九微冷笑一声,“你死也好,不死也好,反正都是给这个破地方陪葬的!”
“哦?我可不这么觉得?”凶手突然绷紧身躯,后脊背上伸出根根尖刺,“我可不会让你们这么容易得手,我可是...”
凶手的话最终还没说完,舒炘忽然就从信衍身后的阴影中钻出来,手起刀落,割断凶手的脖子,从断口中抽出一张薄薄的纸。
那就是终幕的剧本。
但上面的内容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这里似乎已经沦为废墟,城镇的每个角落都静默无声。
漆黑的人影嵌在血红的落日中,他似乎也在凝望远方。
侦探坐在河畔的长椅上,落日的光辉晕染在整个河面上,荡出一圈圈波纹。
他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凶手,即使整个城镇的人都已经知道凶手的真面目。
也许只有侦探一个人不知道凶手是谁。
但其实他应该也知道了。
只是他永远不可能承认这一点而已。
侦探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他觉得有些孤寂,这个城镇已经没有愿意和他说话的人了。
大家都变得安静起来。
但在这一刻,侦探望着渐渐落下的红日,他的内心升起一丝隐秘的满足感。
没有什么比看着一个故事完美结局,更让人满足与兴奋了。
侦探看着自己的故事就这样划上句号。
水面上泛起的圈圈涟漪最终还是在深夜的最深处归于平息。】
“这写得什么玩意?”十三的五官紧紧皱在一起,“要我来写,说不定还写得比他好。”
“你又行了?”颜九微调笑道:“明明上学时候,每次都是我来帮你写的。”
“那种个人心得和总结报告有什么好写的,体现不出我的能力。”十三不满道:“而且什么叫帮我写的,你到头来不是还收我钱了吗?收得还不少!”
颜九微搭着她的肩膀笑了,“你怎么这么小气?这种事情还记着。”
“是你先翻旧账,现在还说我小气?”十三气极。
舒炘打断这两人没有意义的对话,环顾众人道:“这个故事,大家应该都看明白了吧?”
但他没等回复就接着道:“看不懂也没关系,这个试炼的通关和剧本内容其实并没有多大关系。”
他将之前收集到的剧本全拿出来,几张纸页脱手而出,悬浮在半空中,随后它们盘绕起来,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摆弄它们。
很快,这几张纸页就以正确的顺序合成一本完整的剧本。
剧本的封面一片漆黑,隐含光泽的暗纹充斥整个封面,但看不清具体的纹饰。
舒炘接住悬浮在半空中的剧本,一入手他就觉得有些硌手,翻开一看,这里面还夹着一块晶石,与他们的有利道具极为相似,只是形状上稍许不同。
舒炘将剧本随手递给颜九微,转而拿出有利道具,将这两块晶体结合起来。
它们看上去终于有了明显的轮廓,但似是而非,舒炘也不敢肯定完整的晶体会是什么样的。
而就在这时,舞台四周的音响却一同传出略显沙哑的声音。
【亲爱的各位来宾,本次演出已经结束,剧院将在10分钟后彻底关闭。请大家集中至候场大厅,我们将有重要的事情向大家宣告。】
剧院的舞台重复播报着这条消息。
现场却无人动作。
“候场大厅?这说的应该是前面的大厅吧。”十三道:“我们要去吗?这会不会是陷阱?”
“当然要去,”舒炘道:“这不可能是陷阱。这只是试炼的一部分。”
颜九微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我懂了,既然现在已经收集完所有剧本,下一步自然就是要去玩家对抗了。”
十三一听到这个,兴致就起来了,“这个试炼终于可以结束了!老子早就想会会对面的玩家了。”
舒炘敲了敲椅背,“别这么兴奋,对面可不好对付。我也没摸清他们的异能,总之都小心些。”
广播中的播报声稍显急躁,倒计时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们也不再耽搁,打开陈旧而沉重的木门,再次迈入走廊中。
而这次走廊上的光景却与之前不同,泛黄的墙面上斑斑驳驳,画框中的海报破碎不堪,边缘袒露着纸张内里的纤维。
即使头顶的灯光依旧亮着,这里却更像废墟。
舒炘久违地有些惴惴不安,倒不是感知到危险。而是潜藏在他记忆深处的,不想面对的某件东西正在缓缓浮出水面。
舞台上的广播声在他们的身后渐渐远去。
当他们站在通往大厅的门前时,广播声已经完全消失了。
舒炘像站在一室旧时光前,鼻端满是木质在时间中挥发的气息,带着幼时熟悉的各种气味。凝结成绵延不断的蓬松线团,淤积在胸腔中,他觉得无法呼吸,但内心却又是在不断渴求着的。
舒炘面容严肃,门后的那群玩家到底是什么人?
他想了很多,却没想到他压根就推不开这扇门。
十三也按捺不住,上手去推,然而大门还是纹丝不动。
“怎么了?”十四问道。
舒炘摇了摇头,“估计还没达成开门的条件。”
“开门还有条件?”颜九微有些疑惑,“我们已经没什么能做的了吧?”
十七却道:“不一定是我们没有达成条件,别忘了这里还有一组玩家。”
众人皆是一静。
舒炘点头道:“说的没错,我们已经没什么能做的了,现在只要耐心等待。”
信衍也沉默不语,这种感觉就像是站在候考室门前,等待考试开场的铃声。
这一刻,时间变得极为漫长,但同时也转瞬即逝。
信衍的胡思乱想还没来得及放飞多久,便听到门的内部传来一声巨响。
“发生什么了?”十三贴近门扉,“难道说对面的玩家已经进入大厅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的疑问,因为他们四周的场景都发生了变化。
泛黄的墙面仿佛是历经了千万亿年风吹雨打的石壁,逐渐崩落成灰,露出藏在其后的真实。
舒炘仿佛没有注意到身边发生的变化,而是专注地看着面前的门。
门扉四周的墙面也逐渐消解,它们支撑不住这扇沉重的门,只能由着门倒向前方。
“砰”地一声,门彻底倒下,扬起一地破碎的尘埃,同时也露出站在对面的人。
那人穿着舒炘熟悉的运动服,她双手插着兜,微笑着道:“我就知道对面的人是你。”
舒炘的眼眸冷了下去,他的双手微微震颤,连紧握成拳都做不到。
“我们已经很久不见了,你不想和我说点什么吗?”那人毫不在意舒炘满脸的冷意,甚至还靠近了一步。
舒炘没有说话,他看着那个女人行云流水般地抽出双手,挡住袭来的长刀。
“十三,回来。”舒炘的声音略显沙哑,“我们现在还没必要和他们动手。”
“...哦,行吧。”十三轻巧跃起,后退几步,横着刀挡在众人面前。
那个女人见状,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你说得对,我们的确没有动手的必要。舒炘,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我真的很开心你还没有变。”
“你闭嘴,不要装得和我很熟。”舒炘猛然闭紧双眼,又猛然睁开,“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如果说我并不知道你也会参加这个试炼,你会相信吗?”女人显然也想起了过去,表情有些怅然,叹道:“但我还是很高兴最后我来到这里,因为又见到你了。”
舒炘握紧拳头,高声喊道:“我说了,不要装成她的样子和我说话,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她的!”
“因为我就是她。”
“你说谎!”舒炘嘶哑地吼着,继而一怔,突然就明白那个女人刚才说了什么。
舒炘再次抬起头,用更加细致的目光扫视着女人脸上的每一寸,她的确像极了她。
甚至连此刻口中蔓延的味道也像极了她。
就像刚出锅的小面点,松软清甜。
这是舒炘记忆中代表着幼年的味道,也是每天早晨阳光落在他身上时,空气中弥散的味道,伴随着姐姐的叫早声,他所有的记忆都由此萌芽。
“...舒畅?”舒炘难以置信地喊出这个尘封已久的名字。
舒畅笑着,和过去一样,“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舒炘仿若喃喃自语。
舒畅道:“这个问题我之后会和你好好解释的,你现在只要知道我没死就行了。”
信衍在一旁与十七窃窃私语着:“你知道舒畅是谁吗?”
十七摇了摇头,小声道:“我们先安静吧,看来只能让舒炘解决了。”
舒炘也知道大家心中必然有疑问,但他实在不想当着大家的面将过去坦露,他虽然很想知道舒畅为什么没有死,但此刻他必须保持沉默。
“行吧,我等你之后的解释,不过,”舒炘不动声色环顾四周,“这里应该是玩家对抗试炼吧”
整个大厅与之前相比有所不同,甚至可以说现在已然变成废墟,到处都是破损的装饰,灰蒙蒙的色调中似乎并无他人。
舒炘收回视线,“就你一个人吗?我们已经发现荷鲁斯之眼的卡牌,而你应该没有那种异能吧?其他人呢?”
“为什么这么说?”舒畅重新将手揣进口袋中,“我作为先知的姐姐,同样拥有预知异能也不是没可能啊。”
舒炘冷哼一声,“你说这种话,怕是连自己都不相信吧。”
“开个玩笑而已。”舒畅道:“你也没必要这么严肃吧。”
“当然有必要,我们现在可是敌对关系。”舒炘将视线重新转移回舒畅的身上,“所以回答我的问题,你的队友呢?你让他们都埋伏起来,就自己一个人出现,这又算什么意思?我看你也不怎么信任我们。”
姐弟俩时隔多年再见,气氛全然没有温情与感动,只剩下防备。
尤其是舒炘,他完全不想与舒畅相认,心中满是疑问,既然舒畅也成为玩家,那她一定知道自己的名号,可这么多年来她却一次都没找过自己,甚至还一直隐藏她还活着的事实。
这很难不让舒炘怀疑舒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但对舒畅而言,她却没有想这么多,她本无意与舒炘为敌,这些年来的隐瞒只是另有重任,此刻相见,她的内心也不是不高兴,虽然时机确实有些尴尬。
但既然见了面,她就不愿再将弟弟推远,她解释道:“我没有不信任你,只是必要的谨慎。”
“那现在呢?为什么现在他们还埋伏着?尤其是柱子后面端着枪的?”舒炘的面色有些凝重,“不对,为什么这人感觉这么熟悉。”
“估计是错觉吧。”舒畅抿了抿唇,她忽然就意识到她带错了人,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抽出手,拉上运动服上的拉链,“大家都出来吧。”
话音落下,角落中便突然站起数个带着面具的人,他们就像机器人般整齐划一地站立在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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