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脏乱的小巷中密布着浓烈的酸蚀气味，而唐棠蜷缩着身体半蹲在犄角处，她身后的墙面上满是烟熏的黑色的污渍，若是往常的她恐怕怎么也不会愿意靠近这种地方一步，然而现在她却顾及不了这么多。
她努力地按下呼吸，希望它不要太过引人注意，但小巷口的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了。
她的小腿已经开始轻微地痉挛，毕竟她保持这样的姿势太久，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但她也无法让身体彻底放松，因为她知道若是放松了，那么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她也无法及时地做出反应了。
事到如今，她可以说是已万策尽了，唯一生还的希冀就是学姐能尽快赶到。
她紧紧按压着胸腔，心跳声仿佛鼓点指引着凶恶的死者逐渐靠近。
之前两次的死者都太过温和，她们甚至都没有想要伤害玩家的心思，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让唐棠掉以轻心了，她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次的死者会如此凶险。
她小心地暗处探出视线，下一秒就猛然缩回，捂住嘴努力将那已至咽喉的尖叫压下。
因为她看到那个手持电锯的身影就站在那里，他背对着自己，然而投下的暗影已经延伸到最深处。
她该怎么做才能从死者手中逃生？
唐棠将身体更加小心地藏在暗影处，在心中快速地盘算着，这是她第三次参与试炼副本，难度与先前两次不可同日而语，而她的异能几乎无法对死者产生伤害，即使能强化肉身力量，但赤手空拳怎能和锋利的电锯相抗衡？
而她拥有的道具更是不值一提，过少的积分让她舍不得购置强力道具，早知如此的话，她至少应该狠下心买个防护罩。
但她也不能将逃生的希望完全放在学姐的身上，既然现在硬碰硬不行，背后也是走不通的死路，那么除了等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运用强化后的身体机能，正面突破死者的绞杀。
死者的速度虽然快，但还是比不上被强化过的瞬间爆发力。
唐棠拿出一把在试炼中捡到的小刀，深吸一口气，做好最后的心理建设，只待死者靠近，便用小刀割断对方的脚筋，然后伺机逃跑。
然而就在这时，“你，”一个嘶哑的声音从突然唐棠的头顶响起，“在，看，什，么。”他像许久都没有说过话了，这般粗粝的声音笼罩住唐棠的全身。
唐棠下意识地一颤，抬头却在一片暗影中看到死者喉管的位置，还留有深深的、尚未愈合的空洞。那是被徐斯绮用枪击穿的孔洞，死者不会因为这样的伤口就死亡，但却因为这个伤痕，让他无法正常地说话。
他高高地举起手中的电锯，向着唐棠大力劈下，在他看来这个只会躲在角落中害怕的弱鸡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力，他只要享受杀戮的快感就好。
谁知唐棠却毫不犹豫地猛然向前，迎着死者的咽喉，将小刀狠狠地割开一小半的脖子！
漆黑的血液飞溅而起，没有丝毫的温度落在唐棠的脸颊上，却带来被腐蚀一般的痛感，唐棠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擦拭脸颊上的黑血。
她明白能一击得手，只是因为死者一时轻敌，下一次她绝不会这么幸运，她必须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果然就在她踏出小巷口的瞬间，身后飞驰而至的电锯便击碎了巷口的砖石。
然而就在唐棠与死者之间展开猫抓老鼠的追击战时，信衍却得到这近20天以来唯一的休息，他并不知道此刻唐棠等人已经身处试炼副本中，也不知道对方正在生死时速中。
他后仰八叉地瘫在沙发上，一边偷偷窥视十七，一边漫不经心地打着游戏。
十七无视了信衍格外炙热的视线，翻动着书页道：“你连打游戏都不够认真，你的角色已经死了很久了。”
信衍这才注意到一片灰暗的游戏界面，左右也是毫无游戏兴致，他一把丢开手机，趴在沙发的扶手上，更是肆无忌惮地盯着十七猛瞧，“十七，你说今天为什么要突然给我放假？”
“劳逸结合不好吗？”十七依旧面色如常地翻动着书页，“不只是你，我也需要休息，教导菜鸟可是累活。”
信衍沉默片刻，将整张脸埋进臂弯中，轻声道:“我也没有那么菜吧。”
他听到十七阖上书页的声音，疑惑地昂起脖子，“十七？”只见十七愣神片刻，突然面对信衍长叹一口气。
信衍一愣，赶紧坐直身体，“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十七走向他，将并不算厚的硬壳书敲在信衍脑袋上，“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你或许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信衍更加惊慌，尤其是当他完全想不明白十七指的是什么，“什么事啊？十七你别吓我。”
而十七却完全不解释，反而问到：“你知道现在你学姐她们正在做什么吗？”
信衍思索片刻，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们完全没有联系，她不是和学妹还有斯绮姐在一起么。”脑海中隐约泛起一丝涟漪，似乎有什么被遗忘许久的东西正在浮上水面，“怎么了？突然提起她们？”
十七不答又问道：“那你知道今天是几号了吗？”
“20号了，怎么了？”信衍心生不安。
十七又叹了口气，提示到这种程度，信衍还是想不起来，他也只好直接挑明了，“那你还记得上次试炼什么时候吗？”
“不就是6月底？这有什么问题...”他脸色一变，“这都快30天了！我是不是再不参加就会被扣分了？”
“没错，”十七点点头，欣然道：“你终于想起来了。”
“诶，那怎么办？”信衍抬起满怀期望的目光，“你手上还有试炼钥匙吗？”
“没有。”十七摇了摇头，残忍道：“而且你的学姐现在刚刚通关过一次试炼，没有带上我们。”
信衍大惊失色，“什么！她为什么不带我！她们霸凌我们！”
十七不由轻笑一声，解释道：“倒也不是她们故意不带我们，只是那场试炼限定女性玩家。”
信衍将信将疑地皱紧眉头，“是吗？别是她们忽悠你的。”在他这里，颜九微的可信度基本是负数。
“就算她们骗我，顺着台阶下不好吗？”十七坐在了信衍身边，“不管质不质疑她们，那场试炼肯定都没我们的分。”
当然，事后不死心的信衍还是向颜九微求证过，这才知道那场试炼有多凶险。死者是不择不扣的变态，活着的时候不敢杀人，却在死后大开杀戒，还妄想自己是开膛手杰克，要切开所有女性的肚子，让他回到“母亲”的子宫中，这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试炼玩家便限定为女性。
而此刻的信衍只能彻底瘫成咸鱼，唉声叹气道：“那怎么办，我上哪儿再去找试炼钥匙啊。”他求助的目光宛若淋湿的小狗，“十七，你一定有办法的吧？”
哪知，十七干脆地摇了摇头，“让你失望了，我也从没找到过试炼钥匙。”
“那我们怎么办？”信衍坐立难安起来，他猛然站起又坐下，“要不然我们也去找找其他玩家？”
“不到最后关头，千万别这么做，”十七断然拒绝，“对于你这种菜鸟来说，其他玩家就是最大的威胁。”
“那怎么办？！”信衍抱头惨叫，“我可不要变成会长那种样子。”
十七阖上书，站起身道：“那我们出去碰碰运气吧，说不定就会找到试炼钥匙，传说只要内心足够期待，试炼钥匙就会自动出现在你眼前。”
“这听起来像童话故事，”信衍不由吐槽道：“但其实是都市恐怖故事吧，谁会真的想参加这种恐怖的试炼啊。”
他懒懒散散地跟在十七身后，嘀嘀咕咕地小声念叨着：“试炼玩家凭什么不受劳动法保护啊，我又不是签了卖身契，哪有30天必须上一次工的道理。”
十七听得有够烦的，停下脚步道：“你若是实在不愿，我也可以转给你这次应付的罚款，反正我的积分足够高。”
到了可以吃软饭的时候，信衍反而硬气起来，他断然拒绝，“那怎么行！我可以靠自己！”
十七闻言，回头上下打量着信衍，然后毫不留情地嗤笑一声，“那你加油。”
待两人磨磨蹭蹭地出门时，已是傍晚6点，天色还未完全溃暗，在蓝调时间的余晖中隐隐皆是夏日慵懒又热闹的余味。
夜市中的摊子们逐渐开始营业，下班回家的人与放了暑假的孩子穿梭在被香味覆盖的街道中，信衍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气，他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熟悉，然而在这熟悉之中还夹杂着些许的异样。
一眼望过去，在这漫长的街道中又出现了几家闭门休业的店面，其中不乏有他熟悉的老店，就连水果店老板娘也不再操着吆喝声，而是戴上了口罩，满脸疲惫地站在后方，她注意到信衍，“你现在身体真没事了？我怎么看你脸色还是不好？”
自从他那一晕，老板娘每次看到他都会反复追问身体状况，那次众目睽睽下的晕倒实在太耸人听闻了。
“我真没事了。”信衍尴尬道：“真不会再晕倒了。”
“没事就好，这两天生病的人太多了。要好好注意身体。”老板娘下意识地看了一圈周围闭店的店面，“有一点不舒服就一定要去医院。花点小钱也要为了图个心安啊，有些人看着挺壮实的，结果...”她长叹一口气，“真是世事难料啊。”
“你是说？”信衍好奇地打探道。
老板娘张望了一眼四周，靠近信衍小声道：“对，我说的就是...”
然而她话还没有说完，老板就走出来神色不虞道：“我之前都和你说了，这种事情就不要到处说了。”
老板娘也不说下去了，转而道：“哎，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了，你们这个点出来，是不是还没有吃饭啊，那边开了一家新店，这两天一直在搞活动，不仅吃饭打折，还可以抽奖送礼品呢，我还抽中一台手机呢。”
老板娘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说起高兴的事，顿时笑得眉飞色舞。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老板也走过来，“小伙子们还没有吃饭，那这可不行啊。饭还是要吃的，现在的年轻人整天都嚷嚷着减肥，就像我女儿，瘦成排骨了还不肯老实吃饭。”
老板平时不太说话，一说起话来停不下来，信衍在平日里就深有体会，见状忙点点头道：“这就去了。”
他拉着十七往那家新开的餐馆走去。
那里果然很热门，两人到的时候门前已叫起了号，幸而这家店翻桌率还算快，他们没等很久便坐上了位。
餐品也算是价廉物美，两人几乎将面前的菜品一扫而空，唯一剩下的就信衍套餐中的甜点。
他握紧手中的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甜点，如此甜腻的风味在口中搅成一团。
十七早已吃完了他点的套餐，“是不喜欢这道甜点吗？”
“嗯，”信衍点点头，“我不太擅长甜的。”
“那我替你吃掉吧。”十七许是注意这块甜点很久了，尾调中都带有丝丝雀跃。
“好啊。”信衍将面前的小碟子推了过去，“你好像很喜欢甜的东西啊。”
十七塞了满嘴的甜点，脸颊都微微鼓起，咽下了最后一口才道：“有吗？还好吧，我觉得没有人会讨厌甜的吧。”
“也对。”信衍看着十七辩解的样子，突然心中也觉出一股莫名的甜来。
而在离开餐馆时，信衍还幸运地中奖了，虽然不是什么大奖，但足以雀跃人心。
十七提着那盒抽中的巧克力礼盒，边走就边忍不住拆开包装品鉴一二。
等他们回到家中时，十七已经将这些巧克力消灭了一半。
信衍有些无奈，虽说喜欢甜点这一特点在十七的身上真的很可爱，但这未免也吃太多了吧。
十七也料到自己居然吃了那么多，不由有些羞赧道：“抱歉，我好像真的吃太多了，剩下的给你吧。”
“还说你没有很喜欢甜食。”信衍看着十七难得微红的脸，抽出巧克力，“我倒要看看这有多好吃。”
然而他一打开包装，却看到这里面躺着一张金色的卡片，“这什么玩意？威利旺卡？”
十七疑惑道，“你在说什么？”
信衍一边解释那是小说中的人物，一边抽出这张金色的卡片，然而就在它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瞬间，柔白光芒放射而出，隐约显出复杂的纹路。
然后便塌缩成一张熟悉的卡牌。
那是试炼副本的钥匙。
【第348931号玩家对抗试练开启钥匙，参与玩家人数上限为1人，开启时间为23小时54分钟后，状态：已激活，激活玩家：8438。】
原来还真的有玩家对抗试炼。
信衍翻过这张卡片，背面是熟悉的纹路，正面却是黑白小丑，这不是扑克牌中的小丑牌吗？
“怎么样？”十七迫不及待地问道：“这试炼什么时候开启，玩家上限是多少？”
信衍下意识地摇摇头，“这好像是玩家对抗试炼，开启时间是，”他看向时钟掰着指头算，“是明天晚上8点，但参与玩家只有一个...”
“真是玩家对抗试炼？来得这么快...”十七蹙眉，“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玩家对抗试炼的危险性要比普通试炼小，一般不会出现玩家死亡，只是输的人会损失不少积分。”
信衍紧张地点点头，“那玩家对抗试炼一般都是什么样的？”
“这种试炼没有统一的模式，但会有游戏般的要求与规则。”十七解释道，“我之前遇到过类似枪战的玩家对抗试炼。击中1个人就可以获得500积分，而被击中一次就会损失500积分。”
“被击中的人不会有事吗？”信衍担心地问道。
“当然不会，那些子弹更像是空包弹，甚至在游戏结束前，有些玩家都没察觉到自己究竟被击中多少次。”十七回忆起那时的试炼，嘴角的笑意近乎残忍，“当然说实话，我很喜欢那个试炼，简简单单就可以入账大量的积分。”
“毕竟十七很厉害，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损失不少积分。”信衍的脸都快皱起来了，“反正也是损失积分，我还不如直接弃权。”
“试炼一旦激活，就不能退出了。”十七安抚道，“而且这段时间你也成长了不少。说不定刚好这次的试炼规则就是你擅长的领域。”
十七抽出信衍手中的卡片钥匙，“一般来说，试炼的形式会与钥匙相关，既然试炼钥匙的正面是小丑牌，那我可以断定这次的试炼一定和扑克牌有关。”
“扑克牌？”信衍更紧张了，“可我会的就只有斗地主，万一是我不会的玩法怎么办，要知道我连二十四点都算不清楚。”
“这你大可安心，试炼的规则绝对不可能是玩家不会的。”十七笑道，“而且既然是卡牌，那说不定你真有获胜的可能。”
信衍也点点头，看来这次说不定真是斗地主了呢。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们也绝不能掉以轻心，既然开启时间是明天晚上8点，那现在刚好就可以给你来个突击训练。”十七捏着拳头，向着信衍一步步靠近。
“诶！”信衍下意识地举起手护在脸前，这段时间已经经受了太多次十七名义上是锻炼战斗技巧，但实则却是挨打的训练。
然而片刻之后，信衍迎来的不是十七的拳头，而是他平缓中隐含笑意的声音。
“放轻松，”十七将已渐渐染上体温的试炼钥匙还给信衍，“先去夜跑吧，不用多，5公里就行，然后就好好休息。”
信衍收起钥匙，怔愣道：“不是要突击训练吗？不练了吗？”
“这就是突击训练啊，”十七摸了摸下巴，“除此之外，我建议你好好看看你的技能书。”
信衍此刻的心情不知道该说是失落还是庆幸，他不禁出言挽留道：“可是我...”
“没事的，”十七安抚道，“你比你自己想象得要更强大，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学会释放你的力量，尤其是那本技能书，这上面的一切都是组成你力量的源泉。”
“可是这上面的很多技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用...”
“你知道的，”十七收敛起笑意，正色道，“这是你的能力，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你其实什么都知道。”
“我...”信衍哑口无言，他望着十七平和的眼眸，满腹的不安像是潮水涌动，却被对方眼中的安定堵在心头。
我真的知道吗？信衍不禁在心中这么问。
我的确应该知道，但是...
他低下头，木质地板的纹路逐渐在他的眼中放大扭曲，他似乎抓住了什么，但似乎又什么都没能抓住。
但他抬起头时，十七已经回到暂居的客房中。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他想，或许他的确知道些什么。
——————
影影绰绰的声响穿过一层层阻隔，笼罩在信衍的身上，他仍在梦中，睡不安稳，也醒不过来。昨日夜里虽然很早就躺下，但他始终无法轻易入深眠。
这不是因为畏惧第二天的试炼，充斥在他昏沉梦中的全是那些印拓在书页上的影子。他们哭着，笑着，又面目迷蒙着。
他们从高空中落下，又浸润在冰冷的水中，他们被绑缚在十字架上，被推压进铁处女中，但他们还是没有认输。
是的，这些东西都是他应该知道的。他所记录下的东西，不仅仅是简单的技能，分明都是他们的灵魂。
而他呢？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释放出这些浓郁的情感？
梦中的他不会说话，甚至连口舌都没有，抬起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孔，背后是深重的黑色，面前却是这种种画面。平整的脸就像是镜子，映照着那些人的喜怒哀乐，他突然间就明白了什么。
他终于慢慢睁开在梦中不存在的眼睛，却看到穿过厚重窗帷的阳光，在原本洁白的天花板上晕出晚霞般的光晕。
信衍昂面躺在床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半天也回不了神，只觉得自己似乎还仍在梦中。
此时，十七推开房门，打开房间中的灯，依靠在门框上，“你终于醒了。”
蓦然亮起的灯光让信衍不由眯起双眼，他抬起酸软的胳膊试图遮掩住那过于明亮的光芒。
“早啊，现在几点了？”
“不早了，中午11点了。”
“嗯，嗯？！”信衍立刻弹跳起床，但一想到今天不需要要完成训练任务，他又瘫了回去。
下午的时光比他想象得更为漫长，他甚至还抽空向颜九微报告了找到试炼钥匙的事，只不过是玩家对抗试炼，不出意外地得到了来自对方的一顿消息轰炸，其中不乏有对十七的责问，为什么让他独自面对这种的试炼。
虽说在一开始找到试炼钥匙时，信衍也是这么想的，但经过了一晚上的思考后，他开始觉得这样的安排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颜九微总觉得他还是新手，但他却明白他不可能永远都是新手，特别是在知道了唐棠刚刚经历的试炼内容后，他越发烦躁不安了。
他清楚地明白若是他参加那种试炼，或许就真的没有能通关的可能了。
他也必须一步步强大起来。
更何况他觉得焦躁不安的人不止他一个。
信衍注视着十七的背影，似乎十七也在越来越不安了。
注：威利·旺卡：罗尔德·达尔创作的小说《查理和巧克力工厂》，罗尔德·达尔是一个二战时当过空军、间谍的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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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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