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算是严丝合缝的墙面,信衍慢慢将耳朵贴在墙面上,墙的另一面毫无声息,仿佛这后面已经没有任何生灵。
舒炘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现在已经没事了。”
信衍迟疑地点点头,他当然明白舒炘的话并不是在诓骗他,毕竟从舒炘触碰的肩膀上传来一阵力量,与此同时他的口腔中充盈着仿佛早春般的气息,这或许就是希望的味道。
他这时才明白,舒炘就是依靠这个异能来预知未来,而这样的气味就证明他们的确逃过了一劫。
只是信衍不明白,舒炘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为什么愿意将异能分享给自己,只为了一个小小的任务?
信衍心中虽怀揣着疑问,但他依旧相信舒炘是不会伤害他的,因为当他看着舒炘时,舌尖尝到分明就是温暖的味道。
比起思考舒炘到底想让他做什么,他更想尽快掌握这个异能。此刻他的脑海中总是充斥着太多的东西,这让口腔中也混杂着太多的味道,他无法从这些繁杂味道中找寻真正想要得到的答案。
就像现在,当舒炘的手离开他的肩膀后,那股清新的味道便褪去了大半,取而代之,各种浓厚的味道翻腾上来,其中有着鲜血的余腥,少女指尖花汁的馥郁,与落在泥间雨水的气息。
这些味道混杂在了一起,他无法分辨它们到底都代表了什么,只是隐约明白,这些是生命与死亡的味道。
而这些味道都对应着他心中所思所想。
那么这刻,他到底想了些什么,是他的未来,十七的未来,舒炘的目的,还是少女的死亡,怪人的罪行?
信衍突然就觉得不寒而栗,这些无一不在阐述水面之下的隐秘事实。
而这些不是他想要知道的事,他也没有能力去处理这么庞大的情感暗潮。
为此烦恼的信衍干脆关上了异能。
舒炘正色道:“刚才的回忆,你们也都看到了,有什么想法吗?”
十三总是第一个开口。第一次见到她时,信衍觉得她是经历颇多的不良少女,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信衍却逐渐发现,除了有些莽撞和暴力,她比其他玩家都更像普通人类。她热爱八卦,热爱战斗,从不畏惧试炼中的怪物与死亡,在她的眼中,试炼似乎与普通的游戏没有什么区别。
但信衍也清楚这一切说不定只是十三的表象。
这里的玩家一定都有不可告人的过去,如若不然,又怎么可能会参加试炼呢。
十三清脆的声音在通道中显得格外响亮,“多的我就不说了,免得你又说我说废话。不过我想知道这次找到的断手有没有相关描述。”
舒炘打开空间确认道:“没有,上面什么都没有写,估计只是特殊的剧情道具。”
十三点点头:“那我们现在有两只断手,就是不知道这里面谁才是真正的死者。”
“不太可能是他母亲,更可能是女孩或怪人。”舒炘补充道:“但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
“不过这地方太奇怪了,”颜九微感叹道:“这么大的场地,连扇窗户都没有,不会是在地下吧?”
“如果这里真是地下,那死者肯定是女孩了,”徐斯绮道:“只有她的家族才有财力建造庞大的地下建筑,再加上这里都是她的家族画像。”
十三猛地点点头,“有道理!那我也觉得死者是女孩。”
“也许吧,”舒炘皱着眉头,他停下脚步,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但他没有透露心中所想,而是道,“但我能感觉到少女的尸体就在附近,这个试炼或许比我们想象得都更复杂。”
他抬起头,环视一圈四周的环境,这里的墙面光秃秃的,毫无装饰且布满裂纹,与此前的两个房间有着相似的破旧感,甚至都散发着与幻影怪人相似的味道,仿佛是用同样的材料构筑的。
但当他看向长廊的更深处时,他却感觉回到了初始的长廊中,一样有着繁复精美的挂画与立柱,铺陈着暗红色的厚重地毯。
这种格格不入的割裂感,让他觉得刚才的两个房间像积木般硬生生地塞进这座回廊中。
“先知?”十三轻声唤醒了陷入思考的舒炘,“怎么不往前走了,是有哪里不对劲吗?”
舒炘回过神含糊道:“没什么,不过,”他深深地看向面前忽明忽暗的长廊,“你们要小心,前面有不少危险的怪物,应该就是之前遇到的那种长黑毛的东西。而现在它们已经分裂成更多怪物了。”
信衍闻言,不动声色地靠近十七,那些小怪物诚然不算厉害,但一旦数量突破了某个量级,也会成为不容小觑的对手。
就像在上个试炼中遇到的鼠群,单个的老鼠并不可怕,但倘若你面对是能占满一条街道的老鼠们,那么可怕程度必然要上升好几个等级。
更何况这里地形狭小,玩家的数量又多,不利于群体攻击,甚至还有可能会误伤同伴。
而时间拖得越久,那些小怪物增殖得越多,他们所面对的局面也就更加危险,所以他们必须尽快突破。
脚下的走廊远比起初的长廊短很多,在弯过又一个转角后,面前的长廊居然令人意外的出现了分叉,与此同时,这两条分叉走廊的墙面也不再是残破不堪、满是裂纹,而是恢复到一开始的华美风格。
在壁灯的照耀下,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见,两条长廊的末端皆是转角,一条转向左侧,一条转向右侧。
众人皆把目光投向舒炘,作为先知的他一定清楚此时该选择哪一条分叉路。
然而舒炘关注的是,摆在分叉口的那座红色雕像。
那是一只被均匀涂抹上暗红染料的鹰,它收敛了翅膀,微微垂下利喙,弯折着头颅。
它像是在对面前的人求饶,但这不应该是鹰的模样,它理应该是翱翔于苍穹之上,恣情肆意地展开宽大有力的翅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低垂着头,浑身被泼上早已凝结的鲜血。
十三注意到舒炘面前的雕像,暗红的老鹰雕像几乎融合在两盏壁灯之间的阴影处,让她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她凑了上来,“这个雕像好奇怪啊。是道具吗?”她触碰着这个雕像,只可惜雕像被焊在金属的底座上,根本拿不下来。
舒炘见状,狠狠地拍了一下十三摸在雕像上的手,不满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大大咧咧,万一这上面有毒,或者是个机关,怎么办?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再动手啊。”
十三收回起了红印的右手,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你干嘛这么凶啦,我知道轻重的。你不用这么担心我,不管是机关还是毒,我都不怕的。”
这话一出,舒炘的表情更是扭曲,他一副想说些什么却又堵在心口的样子,最后只能狠狠在十三鞋尖踩上一脚,语气有几分凶狠道:“谁担心你了,少给我自作多情,别站我旁边,滚到一边去!”
那一脚踩得十三不痛不痒,心中倒是有几分受伤,但也只能依照舒炘的话,默不作声地能退到一旁。
“徐斯绮,你过来,帮我扶住雕像。”舒炘召了更信任的人为他打下手,“我怀疑雕像里面有东西。”
“好。”徐斯绮走上前,按住雕像的翅膀。
舒炘绕到侧面,慢慢抚摸着老鹰的后背,从指间滑出一枚轻薄而锋利的薄刃,小心地插进老鹰雕像后背的缝隙处。
众人也一起凑了上来,颜九微亲眼目睹徐斯绮与舒炘之间的动作,一脸酸涩地点起指尖的火苗,照亮雕像四周。
唐棠突然小幅地抽动了下鼻子,“我好像闻到了血的味道。”她细细嗅闻后又道,“就是从雕像里面发出的。”
而与此同时,雕像突然响起一声极其轻微的、机关碾动的声音。两扇翅膀轻轻弹起,却因为徐斯绮压在上面的手,而没有直接弹射到舒炘的脸上。
徐斯绮小心地取下这两扇翅膀,让藏在里面的东西完全暴露出来,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嗅闻到若即若离的血腥气。
信衍忽然就觉得很不适,他捂住口鼻小退半步,撞在一旁十七的肩膀上。十七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雕像,却不经意地伸手扶了一下信衍。
藏在那两扇翅膀背后的是一个不大的空腔,细细长长的,从老鹰的颈后一直延伸到尾椎,而在这空腔中的却是一根细白的脊骨。
舒炘小心地取出这段骨头,置于掌心展示给众人看。
徐斯绮皱起眉,“这看上去不是老鹰的骨头,更像是人骨吧。”
“可人骨不可能这么小,”颜九微将燃着火苗的指尖降至骨头的旁边,在火光的照耀下,那截细骨被染上一层明晰的光芒,“而且看材质好像也不是人骨,应该说这就不是骨头。”
她熄灭了火,探出手对着舒炘道:“不介意我摸一下吧。”
“你摸吧,”舒炘没有拒绝,“这的确不是任何一种生物的骨头,应该是珐琅器,只是被塑造成人类脊骨的形状。而且这是道具。”
【断翼少女的脊柱
描述:那是几乎完满的少女人偶,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会将她误认成坠落凡尘的天使,大家都想要折断她的翅膀,切碎她的身体,好将她完整地留在身边。而这是组成她的骨骼,支撑起她的身躯,即使她已经被斩断双翼,永远都无法再次翱翔天际,她也始终渴望找回自己的身体。路过的旅人啊,你们是否能听见她的哭声,被囚禁在地下的她,那被锁链绑起的哭声。
状态:未激活
功能:未知
隐藏功能:未解锁】
这个道具居然没有使用方法,但大家都能猜到它并不完整,他们需要找到更多人偶部件,组成完整的少女人偶,才能真正解锁这个道具。
“看来我们下一步就是要去找这种道具了,”颜九微重新将脊柱交还给舒炘,“我感觉这个少女人偶说不定就是最终的通关凭证。”
“不用感觉。”舒炘收起脊柱形状的珐琅器,“应该就是。但还剩下多少部件,我暂时还不清楚,估计有6,7个甚至更多。”
十三拖长了语调,“诶...我就是讨厌这种需要找东西的试炼,还一找就是这么多。”
“你放心,我本来也没指望让你来找东西。”舒炘没好气道。
“那为什么好端端地要把人骨,还是脊骨,放在老鹰的雕像里,这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信衍不解道,在离开上个试炼后,他曾经恶补了好些关于那个年代以及鼠疫的相关知识,但他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舒炘意外地挑了挑眉,“很好,说明你有在思考,我本来还以为你和十三差不多。”
“嗯?!什么叫做和我差不多?”
舒炘忽视了一旁不满的十三,挑眉看向其他人,“新人都提问了,你们就不知道解答吗?”
颜九微与徐斯绮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有些茫然。
十三抱着手臂,冷哼道,“我不知道,这种问题怎么样都好,只要能通关不就好了。”
舒炘长叹了一口,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但还没等他说话,十七却突然道:“我倒是有个猜想。”
“...你说。”舒炘显然有些意外。
十七:“我之前看过一种叫做血鹰的酷刑,是在受刑者的背上,沿着脊柱两侧切出两个口子,然后切断伤口处的肋骨,再将受刑者的两个肺叶从背上的伤口中拽出,此时的受刑者会因为气压的原因而无法呼吸,很快就会窒息而死。而这种酷刑之所以会被称之为血鹰,是因为受刑者裸露在外的两个肺叶很像老鹰收起的翅膀。”
信衍忍不住随着十七的话想象着酷刑的场景,只觉得背后生疼,无法呼吸。
“我从没听说过这种酷刑。”十三怀疑道,“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变态的刑罚?”
十七点点头:“这种酷刑起源于北欧的维京人,他们本来就是残暴又毫无人性的海盗,想出这样的酷刑并不奇怪,更何况...”他轻笑一声:“人类本来也就是这样残暴的种群,这世界上各种各样的酷刑还少吗?”
“可这和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颜九微依旧不解,“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舒炘也若有所思,“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有意思。”他露出快意的笑容,“那这里比我想象得更有趣了。”
他无视了其他人疑惑的表情,来回扫视着面前的分叉口,“如果真是这样,那走哪条都一样。十三!”
他回头道:“别说我老欺负你,这个选择权交给你吧,你想走哪边?”
十三烦躁地抓抓头发,小声嘀咕道:“谁要这种选择权吧,你倒不如把刚才的话说说清楚。”
“快选!”舒炘对待十三的方式完全就是暴君。
十三却也无力反抗,只能小声抱怨,随手指向右侧。
下一秒,左侧那条通道中的壁灯便全然暗了下去。
唯有右侧通道中的灯光越来越盛,一时间亮如白昼。
十三一愣,“这算那门子意思,不会是陷阱吧。”
舒炘不耐烦地推她,“就算是陷阱又怎么样,快给我进去,不要挡在前面。”
“知道了,就走,就走。”十三嘟囔着,一脚跨进明知为他们而设的陷阱中。
很快他们就来到通道的尽头,赫然伫立在眼前的是一扇巨大的金属门。
门扉上铸就了繁复复杂的花纹样式,与之前经历的破旧房间的寒酸木门,形成鲜明的对比。
虽然这几个房间身处同一条通道中,但显然就是两个世界,一个是贵族少女生活的城堡,另一个却是怪物少年废墟般的避难所。
他们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但却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甚至他还杀了她,就此他们的生命也算是以另一种形式交融在死后的世界中。
只是不知道他们之中,究竟谁是囚笼,而谁又是囚徒。
站在最前面的十三伸出手,指尖顺着门上的浮雕慢慢下滑,抚过一束半开的花苞,“先知,这扇门背后是什么?危险吗?我可不想再遇到之前的怪人了。”
舒炘也伸手按在门上,片刻之后道:“你放心,这扇门的背后没有怪人。但要说危不危险...”他露出暧昧又残忍的笑意,“那我认为这对于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难道说这后面都是那种长毛小怪物?”唐棠忽然想起舒炘的话。
“没错,”舒炘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现在这后面都是那些小东西们,它们快要塞满整个房间了。房间的出口在右侧,一直顺着右侧的岔路走,不要走错了,一旦走错,我是不会再来救人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不需要探索吗?”颜九微敏锐地察觉到舒炘的言下之意。
“对,这里的怪物太多了,不可能把它们全杀干净,但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所以进去后不要逗留,尽快前往出口。”舒炘的手微微用力,大门浮雕的纹路在掌心印出青白的印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好准备了,我数到三,就会打开这扇门,我们出口见。”
信衍屏住呼吸,在心中默默倒数着。
“一,”舒炘呼出在胸腔中流转的气体,大声喊道:“三!”
信衍:“...!”
他一口气顿时上不来,下不去的,硬生生走岔了路,憋得他猛咳好几声。
在胸腔的不断震颤与视线的起伏中,信衍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这扇看似沉重无比的门被舒炘轻松推开。
渐渐袒露出隐藏在门后的黑暗,所有的危险都隐没在其中,它们悄无声息,匍匐在冰冷的地面上,却伺机而动,渴求着所有能滋养它们的新鲜□□。
从敞开的大门中漫出的可怕气味却隐藏不住它们的存在,这就是它们的罪孽。
当门被完全打开时,上一秒还是全然漆黑的房间中,突然从近就远地爆发出明亮的光芒,将房间中的一切都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下。
然而就算这般亮如白昼的光芒也无法驱散沉落一地的黑暗。
熙熙攘攘的声音让他仿佛置身于闹市广场的中央,面前像有数百万个音响在一齐对准他。
而当他仔细去分辨之后,才突然明白那动静是数亿个粗粝表面的物体,正相互交叠着不断摩擦。
这世界恐怕没有比这还要恐怖的声音!
而正是这些无数的小东西们堆叠在一起,挡住眼前的光芒,让这个本该明亮的房间重新归于黑暗中,这是何等可怕的数量啊!
就算是上个试炼的鼠王,也无法与面前的怪物相提并论。它们光是用重量就可以活活压死数百个他吧。
而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从这么庞大数量的怪物中突破重围。
这时,那些小怪物们也终于注意到了站在房门口的众人,它们甩动身上的长毛,向着众人的方向摇曳而来。
站在这扇金属门另一侧的十三伸出左手按在坚硬的浮雕上,猛然从中拔出一柄坠着火星的长剑,而右手却从左侧腋下滑落按着身侧的金属门,同样抽出一把长剑!
她猛然跃起双手交错向前,转动长剑再狠狠劈下,将面前胆敢袭来的怪物全部斩落于刀下!
被切成两半的黑色怪物在半空中化成灰黑的余烬,慢慢从十三的身侧滑落。
她双手都持着长剑,无法抹去落在脸颊的余烬,当她却不在意,动作也变得更加快了,信衍几乎无法捕捉她的动作。
十三的动作不停,其他人也开始行动起来,不用回头,信衍就可以感受到身后侧蒸腾而上的热意,那一定是颜九微在放火。
而徐斯绮也拿出一把□□,里面装填的一枚霰弹中装有8个铅丸的鹿弹,用来对付这些数量多,但本身防御比较差的怪物,倒也算是恰到好处。
两人分站在唐棠的两侧,这是为了尽可能地保护好唐棠的安全,也是为了不让三人分散。
她们的身边不断地环绕着枪声与火光。伴随着发白的焰光与枪林弹雨之声,一批又一批的怪物被击碎,但它们的数量却仍然没有明显的下降。
它们就像蝗群般铺天盖地地肆虐在这一方空间之中,到处都是宛若虫鸣的响声,穿梭在众人之间,将他们慢慢地割裂开。
火光与枪声慢慢地远了,掩盖在怪物之中,信衍开始分不清方向,只能紧紧跟在十七身边,而舒炘与十三两人也早已消失踪影。
“小心!”十七压低着声音,拽了信衍一把,“看前面,别东张西望。”
“嗯。”信衍应了一声,紧紧握着匕首,警惕地观察着小怪物们。这些怪物的长毛不似最初的柔软,反而根根粗亮、坚硬异常。在受到攻击的时候还会吐出有毒的黑烟。
幸而除了刚刚开门时惊动了一部分怪物,大多数怪物都聚集成团,蛰伏在暗处。
但即使只是这少量怪物,也让信衍感到难以招架,持续释放异能在不断消耗精力,他不得不双手拄剑,低头喘着粗气,依靠着剑的力量,才不至于站立不住。
而十七站在他的身侧,一手抚着他的脊背,一边时不时打落那些围攻上来的怪物们。
信衍咬紧牙关,眼前一阵阵发黑,十七的力量正蔓延在他的体内,如此战栗之感让他的双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不由闭上眼睛,只觉得像站在一片喧嚷的暗色,触电般的快感从脊背一直传导至尾椎的末端。他听不清任何声音,感受不到任何外物,仿佛在这被围堵起的狭小空间中,只有他和十七两人。
被窒息在这片温热之中,就算下一秒会倒地不起,他也想永远地闭上眼睛,只留下十七按在他心脏后侧的柔软触感。
但十七却不会如他的愿,自觉异能应该复制得差不多的十七,松开贴在信衍背上的手,又扬起手掌狠狠拍下,“差不多了吧,快点走。我可不想落后太多。”
信衍只能不情不愿地从方才美好的触感中脱离,恹恹地跟上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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