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妍已经醒了，但却迟迟不睁眼，直到确认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另一个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慢慢张开惺忪的双眼。
于文文侧睡的脸庞映入眼帘。
真的不是梦！！！她眨了眨眼，定眼看着于文文的睡颜，又眨了眨眼，还在！啊啊啊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就这样，她盯着于文文看了好一会儿，当眼神自顾自地落在那个昨晚把自己吻了又吻的微笑唇上时，脸颊不打招呼地就红了起来。
好想亲……但要忍住，她记得于文文这几天有好几场大夜戏，还是能让她多睡就多睡吧。
不过，虽然不能亲，碰一下总可以吧？
郑秀妍伸出手，用食指的指腹很轻地触了于文文的嘴唇，没想到还是弄醒了她。
于文文其实睡着没多久，睡得不沉，她蹙眉睁眼，就看到郑秀妍像个做了亏心事的小孩，手还悬在那里。
“……于老师……早，早啊~”
郑秀妍说着就想把手放回去，却被迅速从睡眠状态开机的于文文一把抓住。
“早啊，小卡。”于文文说着摊开郑秀妍的手掌，轻轻吻了下去：“这样是不是只用一根手指摸的实在？”
郑秀妍被于文文问的害羞了，想抽回手，却还是被她牢牢地抓着，她停止了挣扎，看着她，自从昨晚在一起之后，于老师的有些表达越老越露骨了。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于文文才放开郑秀妍，而这个放手，看上去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她伸了懒腰，却听到身边的笑声。
“怎么了？”于文文还保持着懒腰收尾的姿势。
郑秀妍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伸懒腰很可爱。”
“可爱？”
于文文的反应显然不是很满意这个从昨晚多次落在自己身上的形容词。
“没想到，于老师也是会睡醒了伸懒腰的人啊～”
郑秀妍边说边已经掀开被子起身坐在了床边，按下了打开窗帘的按键，阳光慢慢洒进房间。
于文文无奈地哼笑一声：“原来我在你眼里，是那么一本正经的人吗？”
背对着于文文的郑秀妍没有在继续接着于文文的话，而是看着自己的手腕。
那只刚才一直在被子里，没有拿出来的手的手腕上，有一串珠串。
这是什么时候被戴上的……
她正想着，肩头一沉，有颗脑袋搁在了肩上，一呼一吸都打在她的脖颈，于老师的手从背后握住她的这只手，她的手腕，也有珠串。
“这是？”
“黑曜石手串。”
于文文说着，握着郑秀妍的手稍稍举起一些。
郑秀妍看着，这些珠子并不大颗，手串的尺寸也刚刚好是她手腕的适合的大小，她的和于老师的手串此刻碰在一起，原本黑色的珠串，被阳光穿透，显出了更多的颜色。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郑秀妍微微侧头询问，她想起昨晚理行李的时候，确实有个盒子被于文文很快速地放进床头的抽屉里，本来好奇心驱使她想问是什么，但被之后的事打断了。
“在苏州的时候，一颗颗挑的。”
“你自己挑的？”
“嗯，串也是我串的。”
于文文的语气平静，郑秀妍笑了下，反握住她戴着黑曜石的手，她好像一直是这样，明明是花了很多心思和精力做的事，说出来时总是轻描淡写，倒是一些小事，有时候会像个邀功的孩子。
“谢谢你，我很喜欢。”
“不客气，如果不是必须摘下，可不可以一直戴着？”
郑秀妍愣了一下，认识到现在，于老师还是第一次对自己提出要求，之前几乎所有的事，她都会把选择权交给自己。
一点一滴的过往淌进郑秀妍的心里，她转过身，捧住于文文的脸。
“好，我答应你，就算有些场合戴不了，我也会放在随身的包里。”
听到一阵连续有力的敲门声时，Claire已经在喝刚煮好的咖啡了，于文文还算有人性，知道剥削她劳动力的同时还给她提供续命的咖啡机。
她打开门，一脸假笑：“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不一早来敲门。”
于文文闻着咖啡香进了1804，没等Claire招待，就给自己倒上了咖啡，又加了点奶，搅动搅动，喝了一口。
Claire边往客厅走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于文文，坐进沙发里了还在打量，她记得她喝咖啡不太加奶啊，而且，今天的于凯莉，怎么浑身散发着柔光呢。
在她的打量中，于文文端着咖啡杯坐在了一侧的单人沙发上。
“看够没，又不是很久没见。”
“今天的你格外不一样，不多见，得多看几眼。”
于文文当然知道她意指什么，不动声色地又喝了一口咖啡，眼神瞟到了茶几上的资料，她放下咖啡杯，拿起其中一份翻开。
“我有时候真的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你都是怎么想的。”Claire看着于文文读着自己准备好的资料，不免吐槽了一句。
“要是刘恋同意，我倒是很乐意把最近的一次的脑部CT分享给你，满足你的愿望。”谈到病情，于文文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松。
Claire因此判断，无论是美国的疗养和之后去苏州的治疗，于文文的病情都得到了进一步的控制。
看完一份，于文文又把剩下的几份看了，Claire就陪着，不过她的脑子也没闲着，早就准备好了一堆问题要问。
两个人几个来回下来，她算是彻底被于文文的计划说服。
于文文合上所有的资料，顿了顿说：“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Claire啧了一声，算了，事到如今，多一件也不嫌多了：“说。”
“我记得你提过你认识在德国做警察的朋友？”
我和于老师在一起了。
“咳咳咳咳咳！”
查天一正在录音的休息间隙边看手机边喝着水，谁知道打开微信推送的第一条消息就来自郑秀妍，内容还这么劲爆，他一个不当心，把自己呛了个满怀，整个录音室的人都看着他。
他咳得整个脸通红，还不忘摆手挤出一句话：“……没……事……呛到了……咳咳咳……”
张俪和录音师的沟通到一半不得不停下，她走过去小天那里，看看他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因为这几天高强度的录音导致了嗓子不舒服。
早就和于文文说了，查天一没经验，专辑录音不能排这么密，就算找了圈内一流的声乐老师也不可能短期内有大的突破。
不过，自己把行程安排告诉查天一之后，他小子倒是没有任何不愉快和反抗，这段时间录音下来，也没抱怨，和声乐老师学习的状态也是积极且持续的。
这倒是让自己有些刮目相看了，她总以为小天进来娱乐圈只是玩一下，玩腻了就会回去接查煌的班。
之前录「乐与制作人」的时候，他展现出来的认真已经让她吃了一惊，现在录专辑更是投入度极高。
想着这些的同时，张俪已经走到了查天一跟前：“你怎么了？嗓子不舒服？”
查天一清了清嗓子：“……你自己看。”说着，他把手机举起来，屏幕对着张俪，观察着张俪的表情。
“她们和我说了。”张俪的语气和表情都很平静。
也是……张俪算是家长了，从各方年讲，都应该让她先知道，查天一刚准备收回手机，却被张俪拿了过去，他这才反应过来，想抢，来不及了。
“这次录音我觉得她对我比以前温柔多了……你想多了……我看你就是吃醋了吧……我吃俪姐的醋干嘛我有于老师……哎呀到底什么时候张俪才能答应我啊……别叫了别叫了好歹你告诉她你喜欢她了，我呢，我都没机会对于老师说！……我和于老师在一起了……”
张俪在心里默念着手机里聊天记录，一边时不时看一眼像在被凌迟的查天一，他吃瘪的表情真的很好笑。
……是吗？自己对小天是变温柔了吗，怎么没觉得。
不过自从收下了头盔，自己骑机车的次数倒是比以前多了很多，有几次在路上遇到黄sir，还被问旧头盔怎么修好的，还一定要她停车熄火给他检查那道裂痕是不是完全修补好了。
查天一心虚的很，一直盯着张俪，看到她有一刻的走神，立刻把手机拿了回来，塞进裤子口袋，还往深处怼了怼。
张俪拿他没办法，抬头看了看时间，拍了拍手。
“今天录音先到这吧，下午小天还有别的通告，我想让他有时间休息一下再去，大家辛苦，午餐我的，你们随意叫。”
“可是……”
“于文文那边我会去说的，我们下个录音日见。”
没等查天一完全站起来，张俪就拉着他出了Moin的录音棚。
“哎，东西还没收……”
“助理会搞定的。”
查天一的力气想甩开张俪的手简直轻而易举，但为什么要呢，他可把不得一直被这么牵着，正想着，张俪突然停了下来，他差点撞上她。
Moin的门口靠边的停车位上，一台黑金漆色的重机听着，上面有两个头盔，一个查天一很熟悉，是自己送给张俪的，另一个……
“给你，自己会戴吗？”
“给我的？”
“不戴头盔不能上路。”
查天一接过头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总觉得这头盔和张俪的那个看着有点情侣款的意思，他半拉半扯地把头盔按上了脑袋。
张俪动作麻利，已经戴好头盔跨上了机车，看了眼还站在那的查天一，顶着歪了头盔，笑了出来，她下车，到他面前，伸手帮他。
查天一转动着的双眼不敢直视张俪，大气不出，感受着张俪在自己的头上比划着，终于，头盔没有刚才那么卡脑袋了。
“你不知道自己在追的人很喜欢骑重机吗，也不提前学着戴一下。”
“我这不是没有头盔么……”
“噢，就等着我送是不是？”
张俪轻轻拍了拍查天一戴着头盔的脑袋，重新跨上车，一整个行云流水的动作把查天一看呆了。
“还愣着干嘛，上车啊！”
“噢！”
查天一看了眼后座，跨上车的样子有些呆，张俪从后视镜里看着，心里嘀咕了声傻瓜，真的是个养尊处优只坐四轮车的大少爷。
机车发动的时候，查天一无处安放地双手搭住了张俪的肩，但这显然不是张俪想要的，她又变了速，身后的人下意识地搂住了她的腰。
Moin离“划时代”的距离并不十分远，在道路的选择上，骑机车会更自由一些，所以，黄sir执勤的路不是必经之路，但张俪还是骑去了这条路，而且她知道这个时间段，他肯定在。
果然，黄sir看到张俪的车，不快不慢地驶来，本能地伸手拦停，这似乎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只要看到她，总会拦下来聊上一会，只是今天，车子上是两个人。
张俪顺着黄sir的手势，把车停到了一边，和查天一下了车，查天一没取下头盔，毕竟闹市区，容易被拍。
“你们见过的。”张俪取下头盔。
黄sir点点头，笑的勉强，他是聪明人，不难看出眼前两人的关系，刚刚车还没停稳的时候，查天一的手一直在张俪的腰上，原来，自己和她之间的阻碍，在这里，只是他不明白，自己差在哪里。
张俪往远离车子的内道走了几步，黄sir跟了上去。
“你之前不是一直问我头盔的事吗，这个其实不是旧的那个，是新的，他送的。”
“喔难怪……”黄sir笑了笑：“我还想说在哪修的那么天衣无缝，还想让你推荐一下。”他说完还看了看查天一，这小子站在车旁，看着这边，倒是挺安静。
“我来，是想告诉你，明天警局家属开放日的邀请，我没办法答应你，想着当面拒绝会好一些。”张俪微笑着说。
面对真诚的拒绝，黄sir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回以一笑，问道：“是因为他吗？”
“如果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但是，黄祎，你很好，只是，你能给感情不是我想要的，这段时间谢谢你，当然，我认识你的初衷也不是想和你谈恋爱，之后有事需要你帮忙的话，我还是会麻烦你的。”
直白而坦诚，这一刻，黄sir虽然觉得自己失恋了，但却并不觉得自己真正失去了什么。
“那你想要的是？”
“我不知道，但就是这种不知道，被他满足了。”
张俪说着，看向等着自己的查天一，或许是因为他比自己小了不少，才总能出其不意。
查天一等着不远处低声聊天的两人，为了不让自己多想，小声哼着上午录的歌分散注意力。
没多久，张俪走了回来，戴上头盔：“走吧。”
“聊好了？”查天一问。
“嗯~”张俪微信上扬。
查天一没再多问，跨上了车，张俪本以为他会追问，结果没有，倒是有些出乎她意料。
“不问？”
“不问。”
“行！”
一路回到“划时代”，张俪的车都开在最高限速上，到了停车场，她看看四下无人，伸手帮查天一摘掉了头盔，他看着她，带着一点点坏笑。
“查天一！”
“诶，在。”
“你真的不想知道？”
查天一掏出手机，手指在微信对话框里扒拉了几下，按下发送键之后，把它举到张俪面前。
我也是，我和张俪在一起了。
张俪看到，在查天一和郑秀妍的聊天框里，刚刚多了这一条，她看着手机后贱兮兮看着自己的脸，伸手就想打。
查天一躲了一下，接住她劈下的手掌，把手机交到她手里：“两分钟内，你可以撤回的。”说完，他就拿着两个头盔先走一步。
身后，张俪现在原地，看着查天一高挑的背影，臭小鬼！她拿起手机，切换了语音，长按住。
“嗯，对，我和小天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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