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想活命!不想让这八百余人跟你一起葬身在北境,就按我说的做!”
“白刃!”
“范将军,我耐心有限,留着你们这些人,说实话,对我来说只是隐患,你若是再僵持着,那就别怪我不留活口,千机阁的暗卫你知道身手如何,不需要我再叫人演示一遍了吧!”
“白刃,你也是皋吾人,你就非要如此吗?是我带的人,我死得其所,可他们呢?士兵而已?你又……”
“而已?”
白刃反问着,他不觉有些好笑。
“范翀!没有人是无辜的,从选择了站在哪一边起,这世上就没有无辜的人了,父债子偿,世族深仇,哪一个告诉你他们无辜了?自愿也好,被迫也罢,在我这里,只有敌我,平民百姓我可放过,但王军,我没惹他们,他们却对我刀剑相向,我总不能因为他们无辜就等着他们来砍吧,所以,范翀,王军本身……就不无辜!”
“我既然受命前来,就不会轻易就犯!白刃,你不要忘了,你是殿下的影卫!”
是又怎样呢?已经没关系了……
范翀也是个倔强的,他的确算是皋吾为数不多的几个忠臣。
但看在他德行还行的面子上跟他多说了两句,他还真当自己不会动手了。
既然萧桁想让他死,而自己跟他盘旋又如此费劲。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向来如此,范翀,你自找的!
记牢了……
萧零意低头摩挲着右指,那里本是扳指的配戴之地,可如今却空无一物。
他左手着牵马,看着没有什么怪异之处。
然而,就在范翀转身往回时,一根银针划破长空,悄无声息的钻进了范翀的颈脖。
他感觉肌肤一痛,刚用手抚上,整个人就觉得身体发麻,然后在那么多人面前,直勾勾的掉了下去。
王军看着马上的人落下,瞬间一阵慌乱,可萧零意还是很悠然,他偏头冷酷的看着地上尚未断气的范翀。
“白……白刃……”
“不送。”
白刃看着他气息奄奄的呼吸,用口型毫不在意的施舍了两个字。
他伸手看着自己刚用过的手指,下一刻,响指打响,伴随着一阵紧跟的哨声。
暗卫出动,断双破门而出,锁被弹出了老远,埋葬在那累计多日的雪地里。
不得不说,暗卫就是暗卫,训练有素,一人两车,片刻就能解决的事情。
树枝被飞身而起的鞋履踩断,暗卫身姿轻盈,在月光与雪色之间让人觉得神秘而又危险。
热血抛洒,溅了一地,在发白的雪色上散发着夺目的鲜红。
而那些血,不是暗卫的血,是他们的人太笨了,以为拿着把剑就能万事大吉了,太天真了。
千机阁的暗卫,不需要什么沉重的东西,一片树叶,便足以杀人。
可是如今大雪盖山,叶子早已埋在了深雪之下,所以只能用树枝与随身带着的暗器。
树枝折了一地,和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相得映彰。
都是死物,挺配!
“主上!全部身亡!”
断双飞身踏在树枝间,一阵飞旋过后,他稳稳的立在了白刃面前。
白刃满意的笑了笑,那微笑实在是稀薄,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不过他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他。
“流风琴呢?”
“属下无能!没能将真正的琴带来。”
“我知道。我是问假的在哪儿?”
“在七十六箱里!”
白刃闻声随意的摆了摆手,果真不过多时,假的赝品就被抬了出来。
白刃起身,踩着马背一个轻跃,便如蜻蜓点水一般触过车顶飞身停驻。
他负身站在车架顶部,背后是堆积了多日的厚雪和枯死的树枝及冷月。
背影清瘦的犹如刀削,在月色下是那么的桀骜不驯,他仿佛谪仙一般,却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断双……”
“属下在!”
“萧桁淬的毒,你可见过。”
断双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萧桁给假琴淬过毒药,而且当时他也不避讳,就当着断双的面行那令人不耻之事。
“是真琴上的,但还加了一样,属下……未曾看清。”
“走!撤!”
啊???
断双看着白刃又旋身返回,只是这次,他没有再骑马,而是坐进了锁过断双的车架里。
林子忽然涌出百来号人,定睛一看,是千机阁的暗卫。
看来阁主早就留了后手,这东西是能搬回去了。
一群人听着断双的指挥换上皋吾王军的衣物,抬着嫁妆往云京赶去。
白刃在车轿里昂着头,断双骑在他的马上,打马前行。
车轿门被损坏,在前行路上总是扇着风,还有些吵,白刃躺在里面,睡的踏实。
“主上!我们到了云京城。”
断双这话言外之意不能再睡了,他是在提醒萧零意应该下来了,不能跟他们再待着了。
萧零意伸了个懒腰,没事人一样下了轿子。
天快亮了,他来不及再去看一眼遮影了……
遮影!
“暂时不要进城,断双,带人去梦宝阁,应势而动。”
“属下明白!”
“你们守在这里,晚些再进城,要是碰上萧桁的人,知道怎么处理!”
“是!!!”
为首的暗卫低头应了声,其他人也随之行礼,然后便看着萧零意失踪在了天幕微光的大道上。
他一路往皇城赶,城门口正在换人,不过和他没什么关系。
飞檐走壁,他白刃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趁着天黑,他毫不畏惧的往晓忱宫走去,宫里晚上总是有人巡夜的,来来往往的人虽然算不上不多,但他还是觉得规矩多了些。
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他千机阁的人要是想进来,没有什么拦得住他。
什么护城墙,小意思……
苏卿雪睡的踏实,怀中抱着那块绒花织成的枕头。
看来他不在,委屈她了。
萧零意躺下,今夜是没他的事了,只是,他怎么还是睡不着?
梦宝阁有机关,遮影没有消息,一如那日他在薇岚别院睡了一夜雪坑也不见他来一般。
梦宝阁还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不过断双去了,他多少还是放心了些。
断双赶到的时候梦宝阁一片狼藉,萧桁私自训养的暗卫正和遮影他们打的天翻地覆。
院中的树枝劈了叉,门扇无力的耷拉着,台架上的东西碎了一地,就连刘家的祠堂,也破败的进不了门。
看来机关已经被遮影拆了,事情好办。
又是一声响指,众人为之一抖。
萧桁训养的暗卫不过是吸取了千机阁的方子,他们的人,是有挺叫人佩服的,但立场不同,输赢怎论?
四周的黑影瞬间悬空而起,折枝尽断,伴随着风中飞来横去的咻咻声,几声惨叫,然后便重重的摔了下去。
遮影一行人将其围在其中,他瞥了一眼断双,断双点头,瞬间,人群犹如花蕊炸开。
“撤!”
“放火——”
他们跳出了墙,火光照耀着他们跳出的暗影,一把一把的跌进院中,树枝燃起,很快,大火便卷了天光。
浓郁的黑烟滚滚而起,在即将大亮的夜色的噼里啪啦的燃烧。
他们走出好远,才回头望了一眼,梦宝阁只是萧桁的一个驻点,不出意外,这个还算不上最厉害的。
苏卿雪醒的早,她昨夜一直等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你回来了?”
“嗯。”
“安排的如何?我和你一起去接。”
“公主这么殷勤,有什么事吧!”
“我昨晚听到有落宫有人哭了,好像是淑妃的声音,我一个人,没敢去看。”
“有落宫?淑妃是在藏书阁,怎么会在有落宫?”
“你说什么?藏……藏书阁?你胡说什么?那里没有皇室掌印进不去的,淑妃……不可能啊!”
萧零意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有些紧张,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一瞬间,两人气氛尴尬。
“哦,我是听说,那日应远将军来讨要说法,去的就是藏书阁。当时动静闹的大,可能很多人都知道吧!”
“我不知道,染月也不知道。洗华宫的人也不知道吧!难不成……封锁消息,父皇故意的?”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如果皇上真的有意,你就更不应该追究。”
“我只是听到声音,一夜都好几回了,像疯了一样,母后肯定也没睡好。”
“那你去看看?”
“不去!让她好好歇着吧,竹柔应该快回来了,你们皋吾王的人马来得这么快,估计她今天也会到。”
“她在江宁滞留,这才几天,怎么可能回得来?”
“她若是不坐车架,骑马而来,并不奇怪,何况她的骑术,比你好太多。”
“是吗?你们姐妹分别十年,如今还没见上,你怎么知道她的骑术比我好?”
“听说,没人不知道竹柔公主。”
“那你确定比我好?真的比我好吗?你再说一遍,谁好?嗯?”
萧零意翻身侧压着她,将她的手腕捏在一起,苏卿雪不爽的盯着她。
萧零意故意压近,嘴唇就要擦上的脸颊,苏卿雪缩瑟着躲了躲,偏了头去。
萧零意看着她嫌弃的样子,俯身轻吹在她的耳畔,一阵巨大而又沉重的气流飘过,苏卿雪听见有风进入了她的耳朵。
她转过头来。
“起开!”
“说,谁好?不然我不起,我也不放。”
“幼不幼稚?!”
“我数三声,说我想听的,不然,咬死你!”
萧零意还真能咬的出来,他看着她,目光像看一个温柔的猎物。
在他手中,谁也逃不掉,公主……
“三!”
怎么没人给我留言呢?没人理体质,笑哭.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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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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