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杀我?呵呵!”
岁宴一阵冷笑,寂静的大牢里充斥着她的笑声,有人向她这边看了几眼,但还是见怪不怪的转过身去了。这地方,每天都会发出各种千奇百怪的声音,如此这般的情绪,说实话,还真的不是很令人动容,甚至都没有一个人会在乎。
她一动不动的盯着萧桁,似乎是在问为什么,可眼前的人很显然,他并不会回答她的疑问。
“别这么看我,岁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萧桁散漫又轻佻的勾唇一笑,随即缓缓抬手,接着便从袖中滚落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来。
那瓶子约莫指甲盖大小,黑色的瓷光在他手中,将他的骨节衬的血脉膨胀,萧零意的指节本来白的犹如透冰,平日里见时,都能看到那青紫的血管奔流在单薄的皮下。
“任檐正和他身边的那个乌衣不好对付,想必会对你用些东西,你若是受不了,就将我给你的东西吃下。只要你能从任檐正手中活下来,我便救你。当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以后得为我办事,包括你手上所有的房产财物,得一律归我。”
萧零意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牢房里外的他们二人能够听到,可是,就是这样低到几乎消失的声音,气的岁宴骨节发响。
她咬牙不甘的瞪着他,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萧零意根本不会在乎的字。
“强!盗!!!”
萧零意轻轻笑了,他微微的眯起眼,借着暗中那点微不足道的亮光,狠狠的嘲笑了岁宴的如今的表情。
“强盗关键时候能救命啊岁宴夫人,你好好拿着,祝你好运……”
他呼出的热气吹得岁宴皮肤发痒,压低的声音严肃中带着浓重的病态,他像是一个捕猎的人,一点点的看着猎物挣扎。
逃不开的笼子才有意思,他亲手摘掉她的獠牙,将她踩在脚底。
林语,他还不放在心上,毕竟,人都是有软肋的,他坏了自己那么重要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呢?
想要威胁他白刃?
他不同意,谁都不可以!
“主上。”
萧零意轻轻地走过狱卒的身边,听到有人偷偷唤他,他迅速偏头瞥了一眼,然后将同样的瓶子落在了脚下厚实的柴草里。
有毒药就有解药,他给岁宴的,是毒。
若非万不得已,岁宴断然是不会用他给的东西的。
可是不管是用也好,还是不用也好,他都不会亏损一分一毫。
试想一下,若是岁宴死在任檐正的审问之下,那就好办多了,任檐正得不到任何消息事小,只怕到时候传了出去,那他的威名,可能真的就要立不住了。
任檐正不会在乎什么名誉,可他是个刚正不阿的性子,依照他的为人,他自然是要彻底查清楚的。
如此,他便是也搅进了这趟浑水之中,他若是出了意外,景德帝便失一良臣,他也少了一个大麻烦。
可是,他这样的人就这么死了,着实是有些可惜,所以暂时还是想想,岁宴要怎么在他手中活下来吧?
萧零意这么想着,便被苏卿雪堵在了一条无人的巷子里,她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从他进去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等在这里了。
“你去见谁了?”
她说话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她这般地盯着自己,实在让人有些慌张。
“你一直跟着我,怎么不跟进去?”
萧零意缓步走近她的身边,苏卿雪面无表情,只是稳稳的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便理直气壮的盯着他去了。
“不是你让我跟着的吗?你明明从一出晓忱宫就知道我跟着你了,你还来这种地方,你还是真的不把北境皇室放在眼里。”
萧零意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慨叹忽然笑了,他一步又一步的逼近,将苏卿雪锁在他屈起的臂膀里。
“没有的薇岚,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自然是不会对自己人下手的。”
他一边说一边温柔的牵上她的手,然后笑的满是春风,仿佛他从来都没干什么坏事,无辜的像是别人都错了一样。
“你觉得我可以相信你吗?什么都不与我说,我想知道还得自己偷偷跟着,你这样的人,你自己都不会信吧。”
“以后我都告诉你,如何?”
“……告诉的也是假的,谎言的话,我似乎也不是很需要!”苏卿雪顿了顿,然后轻笑转身。
萧零意在附近换了衣服,然后赶忙追了上去。
苏卿雪是被萧零意的忽然出现所吓到的,她捂着心口无措的往后退了几步,幸好萧零意反应灵敏,拦腰将她扶稳了。
“怎么这幅脸色?”
苏卿雪没回答他的问题,推开萧零意便又不管不顾的往前走了,她在簪台前停留了几秒,拿起一支桃枝簪子又放下。
萧零意跟在她身后,笑着将东西买了下来。
“你要是喜欢便说。”
“我……不喜欢!”
苏卿雪看着他递到自己眼前的东西,接到手中便折成了两半,然后破碎在了地上。
她盯着他的眸子,抬步踏过那碎枝,丝毫不给萧零意留一点面子。
“没关系!不喜欢便不喜欢,咱买喜欢的,我有的是钱。”
“我不喜欢有钱人。”
“口是心非,我看你就很喜欢京折。”
“我不喜欢你。”苏卿雪眼中晶莹,回头认真的望着他,萧零意顿在原地,终于在苏卿雪又一次开口时,他自嘲的笑了笑。
“萧零意,够清楚了吧?”
萧零意,够清楚了吧……
够了吧!
“别跟着我,我不想见你。”
“明明是你先跟着我的!”
苏卿雪走了没几步的脚忽然像是灌了铅一样,是啊,是她先跟着他的。
萧零意疾步靠近,一把握住苏卿雪的手腕便将人往怀中拉,苏卿雪推着他,二人僵持着,谁也不肯妥协。
终于在掰扯了一阵后,苏卿雪败下阵来,萧零意将她锁在怀中,手腕被他一一并在一起握着,她背对着他,指尖感受到了那隔着衣服也硌人的张力。
“松开。”
“公主就只会说这一句吗?我听腻了。”
“萧零意!!!”
“生气了?咬我啊!我看你现在怎么咬。”
“你……唔嗯……”
苏卿雪被萧零意抓着下颌,侧过头深深地求索着,她心脏跳的厉害,一瞬间,就连她自己都听到了。她轻微的喘着气,眉目微皱。
“公主,这里这么多人,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很恩爱,你现在要我松开你,你是想叫人怀疑你娶我的诚意吗?北境的人都指望着你和亲,还请公主顾全大局,好好受着!”
“你、你干什么?萧嗯……”
“给你咬,我亲自送上门,往舌里咬,不咯牙。”
苏卿雪眼中泛起吃痛的涟漪,她像是一叶扁舟漂浮在汹涌的海上,所有的海涛将她包裹,她听不到任何声音,一瞬间,耳边寂静的只剩下清风移过的声音。
她从来没被人这般当街拥吻过,以前那些话本里写的,在萧零意的入侵下,如今倒是都逊色起来。
光滑的舌紧赶着,被萧零意逼在一个逼仄的角落里,一动也动不了,苏卿雪想咬,可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那眉眼里,充斥着一个影卫不该有的**和痴迷。
他就那么势在必得的困着自己,哪怕是今天被她断送了,他也心甘情愿。
他早就想到了这一切吧……
“萧……零意……”
“叫我的名——”
不等萧零意说完,苏卿雪便低了头开始挣扎,他将自己握的紧实,于是,等苏卿雪再偏头看他时,萧零意已经在勾唇笑了。
“公主,别闹,回家。”
别闹,回家?
他还真是说的轻松,苏卿雪不情不愿地被他牵着,尽管中途他并不愿意松开自己。
“怎么了?握疼了?”
“萧零意!”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宫中有什么好玩的,等明年春日建了府,你住在宫外,想去哪便去哪儿。”
他眼角带笑,松了松手中的力道,但依然没有放开。
“怕是没那个机会了,年后我会想办法送你离开,在北境,你活不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活不了?江湖上万金求取的脑袋就在这里,我大张旗鼓的来,没人敢动我。”
“那是因为你是太子!你若不是太子了,你觉得北境有人会放过你吗?白刃,你不止骗了我,你骗了所有人。”
萧零意听着她冷静的言语,忽然被猛地敲醒,是啊,他是一个骗子,顶着萧桁的名义,披着萧桁的外衣。
萧桁这个身份,的确令人讨厌,但若是真的说回来,确实也让他逃开了无数的追杀。
“我回宫了,你……”苏卿雪看着他顿了几秒,留下一句“你自己来。”便离开了。
唇上的温度依旧残存在微薄的皮肤上,他的味道在齿间蔓延,苏卿雪走着走着便跑了起来,守宫的卫士见他双颊通红,随即萧零意便跟在了后面。
“公主!公主!皇后出事了,她……”
“她怎么了?!”
萧零意急忙凑上去,替苏卿雪先开了口,染月看着他身后的泛呆的苏卿雪,难以启齿却不得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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