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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桑家的姑娘

第四章

她在被撬出来之后,有一瞬间,他拍了拍她后背,那是一个安抚性的动作。

温暖的触摸,倒让她有一些心神不宁。

被困了太久,一下子自由了,不仅头还晕,脚也站不稳,加上本来就平衡失调重症人士,桑晏一个踉跄,不慎磕在了一面宽阔、硬邦邦的后背。

几缕额发还向前扑腾着,骚扰着对方。

但是……肌肉好大!好多!

桑晏一下子就清醒了,慌忙往后撤了一步,低头看着自己,裙子已经又脏又皱,整条右手臂上都是红印。

“还真是陌生的淑女?”背对着她的男人轻声咕哝着,身体还是没有转过来,直接背对着问她,“你是谁?”

“桑晏。”她说:“我会跟那些人解释清楚的,我……”

声音逐渐消失,她一抬头,对上一双湛净的眼睛,又高又直的颧骨,跟箭一般的唇线,清晰凛冽的下颌线,好像都能拿去凿大理石雕塑。

怎么突然转过身来了?

这男人长得俊得有点让人呼吸困难了。

桑晏又瞥了他一眼,将手伸进裙袍内蔽口袋里,将耳环扔了进去,才接上刚才的话,“放心,如果有人问起,我会告诉实情。虽然可能会隐瞒一些细节,但绝对不会影响到你的。”

比如她是为什么来这栋小别墅,她来是做什么,这肯定是不能如实相告的,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都后悔告诉这个男人了。

“实情?”男人很短地笑了一声,“那又不重要。”

很快,桑晏就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

桑晏见到了另一位靴子男人,罗莎蒙德舞会厅堂大楼的所有人,自然也是这栋小别墅的主人,肖黎先生。

在肖黎先生身边还有一个黑发男人,桑晏从未见过。

肖黎先生又高又瘦,打眼看去,很像是一颗生锈的铁钉。他说话的时候,唇中的胡须一直微微颤抖。

“何先生和我刚要到烟花展地看布置,碰巧听见这位年轻女士的呼救声。”肖黎说。

“有吗?”桑晏微微质疑,也没太敢质疑,她自己也不太确定。

“烟花布置没有问题,我已经跟承包商谈过了。”桑晏身边的男人先是跟了肖黎前半句话,至于后半句,他微微侧过头偏了她一眼,才说道:“我在回家的路上,碰巧注意到这位女士遇到了一点麻烦,她的手臂被沙发、墙壁之间的夹缝给夹住了。放任有麻烦的淑女而不管,可不是绅士所为。”

桑晏沉默。

绅士行为?这是您的台词吗?她好像问一句啊!

肖黎视线转到她身上,两条眉毛高高扬起,都快升到发际线了,“女士,他说得是真的吗?”

桑晏点点头,“是的,肖先生。”

肖黎语气更轻了几分,还带着一丝柔和,“别怕,女士,可以跟我们说实话。何先生和我在这里,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可是,”桑晏:“这就是真的啊。我没有骗人。”

“我当然不是说你撒谎,女士,只是,”肖黎隐晦地瞥了一眼她身边的男人,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道:“算了罢。”

桑晏:“……”

她感觉身边的那个男人一下子也沉默了下来。

这么明显的暗示,谁看不懂啊!

肖黎用一副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恨铁不成钢”眼神望着她,“女士请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到这栋废弃的小别墅里来呢?这个时间,你应该在罗莎蒙德舞会大厅呀。”

桑晏犹豫了一下,她知道哪些绝对不能说,肖黎是罗莎蒙德舞会的东家,跟姑姑桑诺的交情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是又该从哪里说起呢?才能瞒过面前这两个精明的男人。

“厅里有点闷,”桑晏顿了顿,“我就偷偷溜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我……我在那里很无聊。”

“无聊?”肖黎似乎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形容词,“女士,你是说一个有着全世界一流管弦乐队、满是海城上流社会,有着最优秀的极品男人的舞会厅无聊吗?”

桑晏轻轻地啧了一声,无语凝噎。

“女士,”肖黎紧紧地盯着她,“你可以说一下你觉得无聊的理由吗?不然,我想请你收回这句话。”

“没人跟我跳舞。”桑晏嘟囔着。

“啊,”肖黎恍然,重新打量了她一番,似乎再次认识她一样,“你要跟一个臭名昭著的浪荡子混在一起,那有这样的结果,显而易见。”

桑晏:“……”

臭名昭著?浪荡子?

这都说的谁啊?

她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呢?

“肖黎,”他身边的黑发男人轻声插话道,“我能说几句吗?”

黑发男人五官端正,蜜色肌肤,一看就是经常做户外运动,一身的腱子肉、胸肌饱满,撑得西服都鼓了起来,这个年龄还有一头尤其乌黑的密发,真是罕见,细看之下眼周、唇周有一些细纹,不深。

他一开口,现场的氛围顿时就变了几分,很有震慑力。

“何先生,您请。”肖黎微微躬身。

“我是看着这孩子出生、长大的,我与他父亲也有一点交情,”何先生继续说,嗓音有些低沉、也有一些嘶哑,“我愿意为他的人品、言行担保。他虽顽一点,但本性绝对不坏。”

一直安静做倾听者的桑晏突然感到一道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压在了她头顶上,压得她肺又差点疼了起来。

何先生又轻声道:“而且为了这位女士的声誉,我觉得我们应该谨慎处理这件事。”

在场长耳朵的人估计都听懂了何先生的言外之意,“谨慎”等同于一定程度上的“装聋作哑”、“保持沉默”、“视而不见”。

桑晏对这些话术可太懂了。

按理说这件事到这里也该结束了。

从何先生拍板决断之后,就可以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欠谁的了,从此以后两不相见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肖黎却死死咬住这件事情不放。

“他爹那狗性格我又不是没受过,浪荡了大半生,伤害了多少女人,说他风流都是给他脸上贴金了,”肖黎厉声说:“只能说此子类父,有过之而无不及。何先生,年轻人不教,是会酿成大祸的。他在别的地方如何,我尚且管不得到,但他今晚是在我肖家的产业里纠缠我的贵宾,就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然日后这件事传了出去,我肖某人的威信何在?哪还有脸面为海城的大小姐、大少爷们筹建慈善舞会?”

哦吼!

老猎犬不听暗示,并拱了老绵羊一下。

话题主角之一的桑晏居然还有闲心去看何先生的反应。

毕竟从肖黎最开始的行为来看,桑晏觉得这位何先生的社会地位应该很高,某种程度上应该比肖黎更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肖黎直接硬刚了上去,不肯妥协。

这是图什么啊?

就为了图他肖家办慈善舞会的名声?但是他们不说出去,谁又能知道。

她刚一抬头,就对上来何先生看过来的目光,何先生似乎还微微愣怔了,像是没有预料到有人直视他。

这种感觉很像你一个人坐在河边钓鱼,慢悠悠、居高临下地看着清河,看着小鱼儿游啊游,全方位看着小鱼儿扑腾翻越,直到一只小鱼儿突然跃出水面,两只鱼眼直勾勾地盯着你,鱼眼里还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桑晏:“……”

她尴尬症又犯了。

但是何先生只是最开始稍微愣了一下,还没一秒,转瞬即逝,既不震惊,也不谴责,恢复了往日一如既往的体面。

“女士,你是谁家的姑娘?”他问。

“桑家。”

海城姓桑的大户人家不多,何郡稍微听闻一点点的就是在社交名媛圈里颇具美名的桑诺,她家确实有一个小女儿,不过这个小女儿年初已经和施家的独子结婚了,他接过请柬去喝过喜酒,跟面前这位女士长得不太像。

“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女士应该是桑诺的大侄女。”肖黎出声提醒道。

桑晏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何郡顿了顿,“你父亲是桑允?”

乍从旁人嘴里听到父亲的名字,桑晏还是恍惚了一下,“是。”

“我和你父亲也算有相识,”何郡说:“他……”

何郡很微妙、体贴地改了改口,“他以前很喜欢来我庄园里钓鱼。我经常让他带小孩一块过来玩玩,他总是笑着笑着就说算了,下次还是他自己一个人拎着鱼竿就跑过来了。”

姓何,又有一个能钓鱼的庄园,还跟父亲有点关系,社会地位隐约在肖黎之上,桑晏想她应该猜出这位“何先生”的身份了。

海城贵族里传承最久的家族,何家这一辈的当家人何郡。

海城人都说海城曾经还是何家先祖的封地。不过王谢之家难留,何家声望虽还在,但也远远不及当年了。

何郡在海城有一栋占地面积最大的庄园,据说那栋庄园的大门还是亚洲第一大,名声很响。不过比大门更闻名的是何郡在庄园里的“特权”,除了常规的钓鱼、高尔夫、赛马,还有不怎么常规的狩猎、射枪。

父亲能认识何郡,桑晏并不怎么意外。

毕竟父亲那会儿靠着爷爷祖上的余荫,在何郡那个圈子里说上几句话还是可以的。

只是她没有料到何郡会主动提起她们来。

桑晏的父亲母亲并不怎么喜欢这俩个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天赋的普娃。

一家四口在餐桌上吃饭时,桑允有时会喊她们俩姐妹是寄生虫,有时是赵莀喊她们俩姐妹是没出息的废物。

桑晏每次都会和他们吵,她不会掀桌子摔碗筷,欺负一些死物,既窝囊又暴躁。

桑允开口的,她就对上桑允冷嘲热讽、阴阳怪气。

桑允骂她是小寄生虫,她就骂桑允是老寄生虫,原封不动就把一个词加上了个“老的”原路奉还,一来一回,防守兼备,怼到桑允一口饭都没吃就气饱了,一摔筷子,狠狠瞪她一眼就窝回卧室去睡觉,扬言桑晏不跟他道歉,他就饿死自己不吃饭。

结果桑晏自己吃饱饭,睡了一个午觉,就美美地出门骑马去了。理都没理他一下。

最后还是阿姨重新做了一份给送过去,桑允躲着偷吃了。

桑晏觉得他可真会给阿姨添加额外工作,真麻烦。

如果是赵莀先开口的,也是如此,桑晏还是如法炮制,不过赵莀比桑允更聪明,她知道跟桑晏赌气没用,桑晏是个心狠意更狠的小孩。

每次桑晏怼得她小叶增生,她就出门拿着桑允的卡满大商场使劲刷,一口气刷爆一张,刷到气消了,回家看见桑晏、桑荷俩姐妹也稍微顺眼一点了,能安生个好一会儿。

不过,这种情况每到凌晨一点,就自动刷新,周而复始,几乎成为桑家每日必备例程。

虽然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姐妹,桑荷的性情和桑晏却是完全不一样。

每次桑允、赵莀俩夫妻组合攻击的时候,要是桑晏还在,那火力全部都在她这里,桑荷就坐在一旁默默地吃饭,吃饭主食,再来水果,最后配一点养生茶,可不惬意。

可要是桑晏偶尔不在家,桑荷就要上阵干活了。

桑允脸一冷,赵莀一骂人,桑荷就瞬间掉金豆子,简直是看不清她究竟是什么时候蓄的泪,完全就是突如其来直接泄洪。

她哭还不是那种无语泪先流,默默垂泪的可怜包哭法,她是扯着嗓子,哭天嚎地,眼泪鼻涕哭满全脸,从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哭到太爷爷太奶奶,太姥姥太爷爷,从桑允的祖宗十八代哭到赵莀的祖宗十八代。

哭声振天撼地,招得桑家所有阿姨、花工全都跑出来围观,年纪大的被桑荷哭出伤心事儿来,跟着一起抹泪,年纪小的都听不懂桑荷哭的花千腔,就依稀在海洋一般哭爹喊娘的哭泣里听见一口一个“太上老君”、“阿弥陀佛”、“我的老天命啊”、“佛祖”、“基督”、“释迦牟尼”啊!海内外,全球揽括。

桑允每次让她哭得脸色更冷,更黑了,“你,你,我真是要让你给气死了!我都还没说什么呢!”

桑允对上桑荷,比桑晏更快落败,落败而逃又躲回卧室里。

而赵莀每次就要先扔下一句,“这破死小孩,我死了你都不能哭那么伤心!”

扔完就又开着跑车去爱马仕找阿sa配大十几万的货消消气。

不过,桑荷每次来这么一遭,阿姨、花工们可太开心了。

原本家里就暂时缺了一个人吃饭,加上被桑荷气跑了俩个成年人,桑荷一个人就是再怎么塞也吃不完全桌的菜。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留下好些没怎么下筷的,让阿姨、花工们挑些喜欢的,带回去吃。

这下子,不仅看到了一出传统的感染力饱满的哭戏,学到了哭戏百戏花里花气腔,最后还能饱餐一顿,别提多值了!

所以每次桑晏不在家,阿姨、花工们都在暗暗期待桑荷能和男女主人对上,火力全开!

回忆过去种种,争吵之中竟也有丝丝缕缕的温情。

桑晏想着想着,不自觉笑出声来。

何郡提起桑允,思及此,难免感怀,“你父亲生前是个好人,一辈子没遭过什么罪。”

他说着,就听见桑允的女儿发出一声轻笑。

何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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