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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赏梅

与刘川的会面说得上是钟令这几日的新奇遭遇了,全然没料到今日还能有更新奇的遭遇。

一品楼的茶她品不出好坏,但饭食是极为可口的,吃到兴头上还饮了两口酒,酒足饭饱回家后照例耍了会儿刀发散酒气,等到没了醉意才梳洗了休息。

入睡没多久,神思还迷迷蒙蒙,忽然屋外响起了说话声,她正想是不是仆从们干活闹出了动静,念头一过就立马清醒过来,哪有人半夜干活的!

她飞身下床裹上外袍,警惕地朝门口走去,听见几个男子的交谈声。

“十二哥?”她在门内犹豫地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她打开门,瞬间就有个人朝门内倒过来,她连忙向旁边撤了一步,伸手将人捞住了。

就着一点微弱的月光,被她单手捞住的人扬起了头,醉眼昏昏,嘻皮笑脸,“十二郎,你怎还金屋藏娇了?”

钟令冷笑一声,松了手,那人应声倒地。

门外另一个醉鬼踉跄着走进来,“啊二郎,你如何睡下了?”

钟令避开,再度大声喊道:“十二哥?”

顿时将那醉鬼及门外的两个小厮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小厮摸黑喊道:“是谁?”

钟十二郎也喊道:“谁叫我?”

“是我,钟令,十五郎。”她回屋点起油灯,又避开地上的人去跟十二郎说话。

十二郎终于意识到了钟令是谁,恍惚笑道:“十五弟啊!你来了?怎么住在我屋里啊?”

不待钟令说话,她脚腕就被什么东西拉了一把,于是弯腰拎着那人的衣领要将他拔起来。

“咳咳!咳!”还没起来,那人就被勒得要断气了,她换了方式,拽着胳膊将人按在椅子上,一面答着十二郎的话,“叔公安排我住在这里的,说你住在太学,不会回来。”

这话一出十二郎脸上就浮现几许心虚,“嘘!小声点,祖父要我住在太学里,不许我回家来住!咦,你怎么在这里啊?呵呵,十五弟!”

钟令脸一黑,最讨厌跟醉鬼交流了!

她转头看向门外两个小厮,从床上掳走一床被子大步出了门,“你们照顾好十二哥,我走了。”

外面的小厮也听清了她的身份,立时让开路来。

十二郎还想追出门,就被小厮拦住了,“郎君,赶紧歇下了,明日早起出去,免得被人瞧见跟大人告状。”

十二郎“哦哦”应了两声,又喊起来,“十五弟,你去哪里啊?”

钟令没回他,也没打算在大冷天将自己冻死在外面,找到了厢房边上一间小阁子,用柜子抵了门便睡过去了。

她读书习武虽然刻苦,但是从来没有在吃睡上面亏待过自己,在硬木板上卧了一夜晨起时还是略有不适。

她抱着被子回屋里去,发现屋子里已经空了,桌上还留了张纸条。

“夕与同窗会饮于舍旁,大醉。因太学生毋得寓于酒肆,旁无逆旅,遂携同窗归舍。伏望弟勿介怀,且毋告于祖父,幸甚。”

她面无表情地将纸条撕碎扔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是没有他的提醒,她也不会多嘴的。

……

除夕将至,京城为了贺冬,愈加热闹了几分,到了小年这日,街市更是沸如鼎镬。

钟令第一次感受京城的年关,出了凌家桥没多久就见坊肆处处悬彩结幡,市人摩肩采买,印卖门神的货郎都要站在高处吆喝才不至于丢了生意。

她与交好的同窗们约定了今日前往宝应寺赏梅,于是穿街过巷,帮嬉闹的小儿捡起竹马,路过货郎扶了一把要倾倒的挑子……出了集市,她又一路赶到同窗们住宿的客店中,搭上同窗的马车一并到了宝应寺。

山寺风景与城市迥异,在熙攘繁华的上郡城外,见得峰峦生烟,万木寒寂,尤其是从院墙后伸出来的一树红梅,在这苍凉枯寂的山景中,更显得生机勃发。

钟令与同窗们还不等进了梅园,便诗兴大发,你一句“丹蕚犹含绰约肌,水边篱落雪晴时。”我一句“谁教群玉峰头客,也染红裙一幅纱。”

钟令也跟着作了几首酸诗,自知水平不行,跟着大家凑个趣罢了。

一行人兴高采烈地进了梅园,一进去便为怒放的树树红梅所震慑,全然没有留意到在园内已有诸多游人,或三两为伴,或多人成伙,坐在园中各处亭台内饮茶,姿态文静是其一,尤其还轻声细语,竟叫学宫这一群人在墙外也没能发现内中还有这么多游人。

被这么多人听见酸诗的尴尬很快就盖过了红梅带来的震撼,有几个学生低下了头。

钟令也假装轻咳了一声,小声道:“我们可是沧州学宫的学生,平素也不是谁都能听咱们作诗的,害羞什么。”

薛度也是胸膛一挺,“就是,大大方方的,别给学宫丢人。”

一行人便都壮起胆色,目光似炬。

这十来人的队伍实在庞大,一入园就成了游人们围观的对象,感受到大家的视线,于是他们三三两两分散,在良久的尴尬之后,终于与普通的游人一般无异了。

钟令也站在题壁前看古往今来的文人骚客留下的诗词,正读到方琇二十年前所提的诗,忽然有几人朝她走来,还有人问:“可是钟令钟十五郎?”

她侧身看去,是几个她不认得的少年。

其中一个头戴毡帽的冲她道:“我是钟桓,方才我听有人唤你名字,便想我喊得应当没错。”

“十二哥。”她笑着回了礼。

见没认错人,那一行六人都笑了起来,又有一个锦袍鹤氅的对她作揖道:“在下阮承霈,昨夜唐突,冒犯了钟兄,还请……”

“阮二你干什么!”一声怒喝传来,下一瞬薛度就插进他们之中,将钟令挡在了身后。

他怒目圆睁,“有什么冲着我来。”

阮二当即冷笑一声,“好啊,你总算自己送上门来了,我还以为这些日子你在家里当缩头乌龟当上瘾了呢!”

崔友诤看着架势不对,正打算劝架,然而钟令看那阮二乍然凶横起来,恐他被误伤,又将他拉到一边,才对薛度道:“你别冲动了,方才阮郎君是与我好生说话的。”

钟十二郎也道:“就是,二郎,你也少说两句,都不是小孩子了,此间诸多游人,莫成了别人的谈资了。”

钟令趁乱对崔、薛二人引见,“这是我族兄十二郎,十二哥,这是薛度,崔友诤,皆为我学中好友”

两人便向其见礼,钟十二郎也回了一礼。

阮二看了眼钟令,仍是没消气的模样,道:“那晚我与十二郎占了你的屋子,是我不对,但钟郎君你也曾编排我,我们就此两清了。”

薛度气道:“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还钟令编排你,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举世闻名的大才子啊,钟令知道这世上有你这号人吗?”

“我看在十二郎的面子上……”

“阮郎君。”钟令清凌凌的声音响起,“我确实没有做过,但是日前曾听叔公告诫我此事,说什么我编过话本子来嘲弄吏部阮尚书家的二郎君,此事,我没有做过。”

阮二一愣,看着她那双清亮平和的眼,又想起了披拂在自己脸上的发丝,灯下一双冷冷的眼,英挺的眉,不屑又忽视的神情,他险些以为那是十二郎藏在屋中的娇娘……

他心头有些烦躁,别了脸道:“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不是我说没有就没有,我说我没有做过,你得信,如果不信,那就是你心存疑虑,是看在我十二哥的面子上将这事盖了过去,但是你的怀疑还在,这样对我十二哥不公平。”

阮二当即愣了神,这人怎么这么霸道,还管别人心里怎么想!

薛度看着阮二似乎怂了一样,讥诮刻薄地笑起来,“就是,没有就是没有,改编个话本子,还用得着帮手,我一人就做好了,难道咱们阮郎君编排我的那话本还找了帮手,哎呦,看来阮郎君水平有限啊!”

崔友诤拉了他一把,眼神示意他别挑事了。

钟十二郎本来因钟令的话还心情复杂,正感动时听到薛度这话,心想这薛郎君完全不是个省油的灯,怕这话再刺激到阮二,他也在前面拦了拦,低声道:“二郎,我十五弟性子纯良,想必说的不是假话。”

阮二竟跟着点了点头,“我相信十五郎。”

薛度便觉他是理亏了,毕竟是他先编的话本嘲笑自己,没想到阮二竟不讲理地看着他:“十一郎,看在十二郎与十五郎的面子上,你我之间的恩怨,从此消弭,往后井水不犯河水,好自为之。”

说罢就一甩衣袖扬长而去,薛度气道:“装什么大度!这么爱看面子,怎么不去城门口摆摊算命。”

崔友诤无奈摇头,“已非稚童,你往后要议论的可是家国大事,再斤斤计较这些杂事,岂不耗费精气。”

他这才摆摆手,还嗫嚅道:“这话要说也该是我来说,显得他多大度了。”

钟令拍他一把,“行了,解宣在那儿喊咱们呢,走,赏花看诗去。”

三人便也离去,往同窗解宣那处去时又路过了阮二一行所在的亭子,好巧不巧,叫他们听见了几声议论。

“钟令、解宣这二人是沧州学宫赴考学子中最年轻的,加上那崔友诤、薛度、宋青昀、常津,实在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咱们太学至今还没出这样年轻的人才!”

薛度听得嘴角微扬,小声对友人道:“你们放心,那几个我都打听了,连州试都没过,是一股可以小觑的力量。”

钟令忍笑,不许他再多话,以免再生事端,“会试在即,别丢了学宫的脸。”

丹蕚犹含绰约肌,水边篱落雪晴时。——《山寺早梅三首 》宋 陈渊

谁教群玉峰头客,也染红裙一幅纱。——《和傅山父红梅韵二首·独立千林压众葩》宋朝·李曾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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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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