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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危儿不见少茱萸8

神女终究还是原谅了犯错的襄王。

随之而来的,是所有人记忆的篡改——不仅是百姓,连梧朔的记忆也被悄然拂去一段血腥。

梧朔再度清醒时,已站在客栈门口,恍若刚刚步出,却又似在此伫立良久。

霞光泼天,染红层云。

“他们的蛊,已解了。”兰徙仰头望向天穹流霞,声线平静无波。

梧朔下意识捂住胸口,那里隐约作痛,仿佛遗忘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可残存的记忆又清晰地提醒他,解蛊似乎差点什么。“是不是......还需要一味药材。”他蹙眉,努力捕捉脑中飞闪的碎片。

“没错,走吧。”兰徙俯身拾起地上沾染尘土的匕首,神情淡漠地转向通往后山的小径。

“唉,兰徙,等等我。”

两人一前一后,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径直往后山行去。路途与幻境所见惊人重合,梧朔一脚踏空,险些坠崖小命交代,好在兰徙及时拉住自己。二人在峭壁间惊险采得药草,及时折返。

客栈内已是另一番景象,众人洒扫厅堂,见他们归来,无不热情相迎,笑容满面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整齐。

跑堂恭敬上前托着接过药篓,掌柜忙不迭吩咐人手分药送往各处百姓。

“二位大侠回来了!陛下娘娘正在楼上安坐呢。”小二一反常态,一想到帝后在此就阿谀奉承,颇似宫内内侍,无师自通。

实在是有些扛不住,梧朔客气强笑着一路回礼,感觉处处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行至天字一号房,房门未掩,里面的云洛问与弓瑨对坐似在商议,弓瑨甚至对他投来赞许的目光——全然不记得今天下午曾有人对他利刃相向。

终于逃离了那些视线扫描,梧朔猛地关上房门,长舒一口气:

“诡异,太诡异了!兰徙,我是不是劳累过度没睡醒,今日一切都不对劲!”

兰徙却气定神闲,安然斟茶。“现在你是救了他们的大侠,他们感谢你实属正常。”

梧朔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也魔怔了吗?草药根本解不了蛊毒。”可沿途所见,众人确已康复,这让他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一丝动摇。

“还有,为什么大家都像中邪了一样,茱萸至多驱虫防疫,见效甚微。我们前几日寻过那么多药草,若真的如云洛问所说......”他口干舌燥,接过兰徙递来的茶水牛饮而尽。

“你还记得当时云洛问的脉象吗。”兰徙忽然问。

男孩已经康复被亲戚带走。他走到凌乱床榻边坐下,解下破损的束臂,无意识地擦拭匕首上沾染的草屑泥尘。除了这些,一切如常。

某个被修改的片段骤然闪现,梧朔有些愣住了。

“你是说,她的孩子。”

“青史之中,所谓‘救世主’层出不穷。这些人有着极强的精神力和忍耐力,也有着常人所不具备的气运和天赋。世间万物好像都会围绕他们而转,纵是万人无解之困局,于他们而言,亦不过是一场需踏足的历练,终将‘圆满’收场。”念书一样的陈述,兰徙在他面前总是有话可说。

梧朔素来自知平凡,术法之说虽听闻,却未曾亲历。但兰徙的能力让他不得不信。

他有些好奇地看向自己双手:“你能停滞时间,那我的天赋是什么,更有劲吗?”被修改的记忆里,他只记得自己助弓瑨控制乱局,怀中玉针意外破碎扎伤了自己。

兰徙闻言失笑,冷艳容颜多染上几分温和。

“是**。”

翌日黎明,归霞邑大雨滂沱,恰逢九月九。

街道、乡野、水畔,弓瑨命人敲锣打鼓,昭告天下他痛失爱子,皇子为救万民献祭自身,深明大义。

晨雾锁河岸,水里的巨物搅动淤积的泥淖,痛苦地互相纠缠。

锣鼓声喧天,轻纱步辇中端坐着姜国最高贵的女人,缓缓前行。

“君舍身救兮汝生,帝十皇儿兮新丧。后临福祉兮诸避,母哀民伤兮儿怜。”纷纷扬扬的白物被挥洒到空中,侍从的高诵声声不绝。

梧朔伸手接住一只,沾染了晨露触手冰凉,是枚出殡用的纸钱。

今日她本该悄无声息返回都城,但水中仍藏匿着未愈之人。百姓不得知晓触及皇权根基的真相,故需一个“忠义游侠”助帝后解决危难的佳话。一如“他们”年少时那些广为流传的冒险传奇。

孩儿夭亡,却要天下皆知,她连默默哀恸的机会都无。只因她是皇后。

水中怪物嗅觉视觉皆受到限制,唯听觉异常敏锐。无数耳朵竖起,倾听岸上“吉报”,相继浮出水面,静默登岸。

河堤上压着欢声笑语,人们手持茱萸,喜极而泣,迎回失而复得的亲人。自此,重逢眼泪再不会灼伤所爱。

弓瑨并没有出面,昨日飞鸽传书,云洛问令他及早回去,她明日随后。临行前,他们还下旨赏赐了自己和兰徙,命令我们这明日照料一下皇后。

“‘真’的反噬会让她因为爱子之心伤害到自己,我记得她当时求救,或许她曾期盼这个孩子,却被迫失去。”她是救世主,也是一个母亲。父母失去亲生孩子,焉能不痛?

但梧朔知道,弓瑨对此结果,并无半分失望。

“所以她为百姓,背叛了自己的骨肉。”两人一马立于不远处,梧朔心中郁结难舒,“归霞邑不过边境小地,虽然虽然位于他城较远但水系通达,人口稠密。如果不是这个孩子的死,水里异变的人无法预料会游什么地方。风波未起便已平,对于任何人都是上策。”

“她是被强迫的。”

“什么?”

“你看。”风动幡动,心动意动。

纱帘被吹开,拂起一角,她脸上交错几行干了又湿的泪痕,可她的神情,却是一种极致悲痛后的解脱与欣然。怀中紧抱一物——一只通体润泽半透明的琉璃瓶,隔着衣衫透出微红。

“因她是别人的妻子,皇子的母亲,故无人问她是否愿意孕育新生,只是叹息皇子早早夭亡。”

是弓瑨令她再度有孕,再理所当然地牺牲这个血脉。梧朔了解他,这很符合他的做法,对于他来说,确乎是代价最小的法子。

可那女子呢?被迫孕育,又被迫失去。世人能指摘他们夫妻吗?救大众而舍一己,且此“一己”恰好并非她自愿。百姓只是无力却不愚昧,皆能哀恸感激。这般“圆满”结局,这般上上策,没有人问过她对于她而言到底算什么,她算什么。

姜国不同于癸方。在姜国,这些经历对于一位平凡的未出阁少女来说是天大的事情,可于尊贵的她,却仿佛无足轻重,无人在意。

梧朔望着仪仗远去,默默从怀中取出几锭金子。

“这个,答应你的。”他将金锭放入兰徙手中,目光掠过对方发间精致饰物,忽又想起什么,打开行囊,取出一方叠得齐整的素蓝手帕。

“多谢你这几日和我忙前忙后,你年纪虽轻,却心系苍生,来日必不可限量。”

“哦,还有这个。”帕子展开,是一枚镂空玉珠,成色虽不及兰徙原先那颗,但胜在大。“你之前那颗被我弄脏了,洗干净也是膈应。这里贩卖的珠宝有限,这颗是我精挑的。我从前接手过很多宝石,不会差的。”

兰徙伸出如玉手指,拈起那枚玉珠,在指尖缓缓转动端详。忽然,他目光一转,落在梧朔右耳那枚耳钉上。

“这颗也是你自己选的吗,我看这颗更好,为什么不把这颗给我。”

梧朔摇头:“这是他人所赠,不可转送。”兰徙竟直接伸手要碰,出乎意料。

“死物而已,我偏爱这个,与你交换,就不是赠送。”

梧朔有些局促地护住右耳:“不行,我喜欢这个。”

几岁了,说要就拿啊,这小子。

兰徙动作一顿,收回手,默然转身将新玉珠扣入发间链饰。梧朔有些无奈地轻笑。

“我们接下来去哪?”兰徙走向一旁马匹,极自然地牵起缰绳,拉着就要走。

“我们?只有我。”梧朔看着他,接过他手中的缰绳。“你......别再和我一起了,回家去吧。”他利落翻身上马,揉揉闪闪的脑袋,明亮笑容,歪头对兰徙:“闪闪,同兰兄弟道别。”

他笑道,对兰徙挥了挥手,“哈哈哈,天下之大,无不散之筵席。我还有自己未竟的事情。我一介白身,你一表人才,还是多听听家中长辈的建议。天色不早,我先走一步!兄弟,不送。”梧朔爽朗地策马离去。

兰徙怔怔望着,马蹄声疾,很快消失于视野尽头。笑声不绝,一路生花。

再寻常不过的友人分别,梧朔回头见身后已经无那抹蓝色的身影后,再也笑不出来。

“好了,好了......也算是了一桩心事,没什么舍不得的。”

过了归霞,再渡津口,水路行上几日,便能到嵩偈城。

闪闪是纯正草原战马,初上船时尚可,午后便开始呕吐不止,冷汗涔涔,整日病殃殃的。

梧朔急得不行。

船上的漕运水手多少运输过马匹骡子,只是那些都是驮重物用的牲口。水路时而平稳时而颠簸,路途又历久弥长。死了的牲畜直接丢弃河中,抑或就地分食都能减少辎重。

没有人会在意一匹马的晕船,那并不是人,可梧朔却无比自责。

闪闪是自己的战友,伴他一路颠沛流离。那么多无人陪伴的时刻都是他默默守候,岂能这个时候丢下他。梧朔医术不算精妙,多师从草原大夫,用的方子是最寻常最猛烈的。相较于医治他更了解草药,可眼下在水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随身带的都不合适。

问遍全船,唯有一位老水手曾养过马。

“大哥,您看我这马儿是不是病了,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缓解一些。”梧朔急的面色都差了几分,胡茬根本无暇修剪。

闪闪上吐下泻,他需不断清理秽物,身上沾了味道遭人嫌恶,无法住在甲板客舱。只得搬了铺盖宿于船底。连日守着闪闪睡在船内的底仓,感受他的呼吸渐渐微弱,心如巨石压顶。

老水手身材敦实,不是很高,精气神却极好,人也很热情友善。他确有两把刷子,指导梧朔合力将马儿侧翻过来。

“马儿群居时,大多卧歇,会留一两匹站岗放哨。虽天性警觉常立睡,但若觉安全舒适,亦能卧眠。只是卧久则血行不畅,肌骨易损。”看着梧朔一脸颓然,老水手将所存好药尽数予他。“人吃的东西他也能食,唉,我这的晕船药不多,你要想想其他办法才行。”

摸着马儿的腿和皮毛,原先柔顺的毛发这几日变得黯淡无光。“唉,你这匹母马啊,是我见过最好的,较比姑须战马也毫不逊色,可惜了。”

梧朔原先的报酬足以支撑一人一马良久,但为给闪闪求药,船上物价奇高,恐未抵就已经弹尽粮绝了。

距嵩偈仅剩半日航程,闪闪却连摇尾都无力。

月挂中天,清冷光辉自底仓小窗漏入,氤氲成一片蓝紫色的朦胧雾霭。梧朔梳着马儿长颈上的门鬃,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那飘飘欲舞的美丽长鬃,是闪闪发光的金伞随风旋转;它那炯炯闪烁的两只眼睛,如一对金鱼在——”癸方的《骏马谣》。梧朔的歌声有着草原的辽远,令人陶醉。其实他很依赖陪伴在生命中的每一个人,然轮回的诀别中,总是什么也留不住。

初遇,重逢,对于他仿佛都没有多少分别,只是时间不同,终局早已注定。

甲板上传来脚步声“吵死了,能不能安静点!”有人不耐烦叩击船板。梧朔倏然收声,唇线紧抿,面部肌肉微微抽搐,肩头轻颤,深深埋下头去。

“我的错......我不应该为了自己的计划绕路去那么远的地方,如果不是我另辟蹊径你不会遭这罪......”他语带哽咽,声渐低微。

“我不应该改变前世的路......我错了......”高大少年蜷缩起身躯,呜咽着,绝望啃噬内心,悔恨无以复加。

一缕熟悉幽香忽地钻入鼻腔。

崭新的素蓝手帕递到眼前,细腻布料遮住了那缕微小月华。梧朔怔怔抬眼——是一道新的光芒重新降临在自己身上。

(ノ`Д)ノ写起来有点发了狠了忘了情了,

本可忘记注意时间了,第十一章算昨天的哈。

梧朔很喜欢亮晶晶的玩意儿,但基本都是自己捡到什么就DIY。

他说会挑选其实也就是个人经验,当官的时候加班没空,

不拘什么,越亮晶晶越坚硬越喜欢。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内蒙的民谣,《骏马谣》差不多就是那种。

他唱歌其实不是故意很大声,就是丹田发力比较亮。

看到文章有点击多起来还是挺开心的,每次登上网站一看就得劲儿!

\(^o^)/~到更重要的副本了,下章有新角色出来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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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危儿不见少茱萸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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