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问寻心中开始打鼓,她差点忘了,苻啸这人没有感情,完全就是个杀妖机器。
她看着对方的脸,视线往下移动,偶然看到苻啸腰侧的佩剑,咯噔一下。
两人面对面站着,言问寻突然从余光中看到了什么东西,直到逐渐清晰,她心中一惊,那双月牙的红光,原来她从没有甩开刚才的怪物!
那东西露出来一个静谧的笑容,速度不下刚才,它突然从背后拿出一支箭矢,正在空中来回比划。
苻啸看着言问寻逐渐惊恐的眼眸,恶趣的心思全放在她身上,只听他接着道:“怎么不说话,害怕了……”
话语未必,言问寻疯了一般向他冲来,双手突然附在他的胸口,用力一推,大声道:“让开!”
苻啸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余光中突然闪过一束光线,直直刺向言问寻的手臂上,紧接着,一朵绚丽的红花炸出,苻啸后知后觉,是言问寻的手臂被刺伤迸出的鲜血!
怎么会,苻啸大口喘着气,什么时候?哪来的箭矢?不对,他诧异看向言问寻,她为什么要推开自己,他不是说了很过分的话了吗。虽然只是吓唬吓唬,可是,她还是……
“你……”他的声音沙哑道。
言问寻捂着手臂,额头直冒冷汗,脚下站不住,便滑在地上。
真他妈疼啊!不过若这样,苻啸会不会网开一面,放下杀了自己的念头。
“这林子有古怪,你小心。”她虚弱道,又看向苻啸身后的树干,她发觉,那东西真的来无影去无踪,丢了一根箭便消失了。
他当然知道有古怪,苻啸就是为此来了。
可是,都这个时候,言问寻竟然还是在关心自己,明明身体都中箭了……
“我带你出去,此地是林子边缘。”说着一把将言问寻背在身后,可能他自己都没发觉,如今他的语气有多么惊慌,“我知道一处河流,先处理伤口再说,我刚才看了,箭头似乎,刺得,不算深……”
苻啸抿着嘴,大步跑着,又不敢太颠簸,生怕伤口恶化。
言问寻半眯着眼,小声回应:“好。”
良久,在言问寻看不到的地方,苻啸的嘴一会张开一会闭上的,似乎在酝酿什么话语,之后便听他十分小声道:“对不起,疼吗?”
虽然前面那三个字含糊不清,几乎每个字都粘在了一起,不过她还是听清了,言问寻突然心中一阵感慨。
她缓缓回答:“疼,不过胳膊好像麻了,没那么疼了。”
疼麻了之后,便逐渐适应了痛觉。
言问寻又道:“不必自责,若中箭的是你,我可没法现在背着你跑,反而麻烦极了。”
苻啸心中又是一阵刺痛,都这么疼了,还在说反话安慰自己。他开始后悔,若他能多注意一下周边的环境,结果就不会如此。
言问寻趴在苻啸背上,困意袭来,不知过了多久,鼻尖闻到了水流的味道。
“言问寻,可别睡啊。”苻啸提醒着她,随之把她放在一块巨头前,言问寻能感受到苻啸的紧张,便故意打趣道:“苻太医打算如何处理,小女子怕疼,太医记得手下留情。”
苻啸没有工具,箭矢本就不能贸然拔出,就算拔出,必然会大出血……对了,还有衣服。
苻啸想都没想,“刺啦”一下,撕下了一大片布料,拿在手上端详,只看他不满皱眉,好像不够,干脆他将外衣全部脱下,这样更好掌力,撕成布条。
言问寻知道他要干什么,伤口疼痛到嘴唇发白,就这还不忘嘴贫:“王爷怎么突然脱衣了,孤男寡女,不好吧。”
苻啸正自顾自干自己的活,闻此她看向言问寻,眼睛里全是不甘与愧疚:“你我夫妻,有何不可。”
言问寻看着苻啸卖力的撕衣服,心中不由得一笑,她好像记得自己有药箱来着。
她道:“系统,给我拿个药箱。”
想了想,又叮嘱道:“绷带你就给我还放在包里就行。”
【正在查询宿主背包,叮~道具发放完毕】
【系统查询到,宿主今日已经使用三次背包权限,已达上限。】
到现在,言问寻今日的金手指算是派不上用场了。
“王爷,看你后面。”
苻啸虽疑惑,但还是扭头看去,地上不知何时,竟躺着一个箱子,还是铝铁的。
“这是何物?”
言问寻道:“医药箱,里面有止血药,止疼药,是我来此之间,派人提前放的,以免发生不测。”
苻啸抬手去拿,把它放在腿上,沉甸甸的的,打开后,更是琳琅满目。
“阿,莫西林?”他念出其中一个的名字。
言问寻尴尬地扭过头,解释道:“西洋产物,名字洋气,我又进行了些改造,因此与我们日常见到的药不太一样……”
苻啸沉默点了点头,他先是将箭杆小心折下,看着刺入皮肤的那一截,心中开始顾忌。
言问寻看透了他的想法,道:“箭头似乎的平滑的,可以拔,来吧!”
说着闭上双眼,她知道接下来肯定是生不如死的疼痛,但是,可以忍,她告诉自己。
紧接着,她就感受到苻啸的双手附在自己肩上。轻如浮毛,越能激发强烈的感知。那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打针,冰凉的碘液在皮肤上打圈,好像无时无刻都要提醒着她针头马上来临。
可是疼痛还未曾到来,言问寻就感受到天旋地转,身后本来靠着巨石,不知何时,竟然柔软温热了起来。
苻啸竟把她放在了怀中!
要不是肩膀隐隐作痛,言问寻真觉得自己能蹦起来,可惜现在疼痛感占据着主要感官,她甚至脸都懒得红一下。
甚至,比刚才要舒服很多,怀抱总比冰冷的石头强多了。
言问寻打趣道:“王爷好体贴呢。”
若换做平时,她定一句不理,可现在,言问寻头昏目眩,已经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话语更是张口就来,完全不过脑子。
“不知为何,身上冷得很,可别把王爷自己给冻坏了。”是这样说,言问寻依旧没有要起身的动作。
苻啸闻此,竟环住了她的身子,突然间,他脑中的那根弦也崩坏了,苻啸看不清自己,这是做甚。可不到一秒的功夫,他便说服了自己。
言问寻是为自己受伤,他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苻啸道:“冷就闭上嘴。你这箭,必须拔出来,可能会很疼……特别疼。”
言问寻笑道:“好啊好啊,那便麻烦王爷了。”
苻啸在外经常受伤,箭刺向肉/体完全就是家常便饭,可是到言问寻这里,却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一直在做心理准备。
想着,他的手放在断裂处的箭杆上,开始使力。
能够明显感觉到,言问寻在颤抖,但她一直忍耐着嗓中的叫声,只好躲在苻啸的怀中,闭上双眼等待着。
箭头在肉/体中发出粘腻的声音,苻啸全听到耳中,看着言问寻胳膊周围的流动的血液,他不由冒起冷汗。
这个过程十分漫长,但又短暂,终于,苻啸将箭矢连着血液抽了出来。
言问寻也随之松下一口气,但是,还是很疼啊!
尤其是上药的时候,药粉在这么一激,言问寻终于忍不住了,但也只是道出一句:“真疼。”
直到最后一步,把伤口裹住后,两人才算终于放下心。
苻啸语气有些冷淡:“我想办法派人送你回去,找人好好处理一下,否则会恶化。”
言问寻经历刚才心如刀割的伤口处理,人清醒了很多。
她拒绝道:“不行,箐枫和我走散了,况且和我一起来的还有一人,他也不见了,我应许过他,帮他……”
“闭嘴!“闻此,苻啸似乎真的生气了,“人本王会帮你找,至于是死是活我就不保证了,你老老实实给我回去!”
言问寻的话被堵在喉中,她缓缓从苻啸身上起来,又靠在了巨头上。
苻啸脸色怔住,突然感到怀中一冷,但也没有多说。
言问寻委屈道:“王爷是觉得我拖后腿了吗?”
她问,可他没有回答。
言问寻又道:“如若没有我,王爷可能也会察觉到那支箭矢。”说着,言问寻自嘲地苦笑一声:“怕是我自作多情了。”
苻啸抿着唇,眉毛都快搅成一块了,半晌,他才道:“我没这么觉得。”
言问寻声音有些哽咽,眼睛里波光潋滟,就这么抬头看着他:“如今天色大黑,怕也回不去了,王爷要将我一人丢下,等待救援吗。
我此次前来,哪怕身负箭伤,也无悔。我唯一后悔的,便是将箐枫带来,跟着我受此等无妄之灾。”
苻啸也看着她,心中一阵绞痛:“你既前来,箐枫便会跟着你,她是你的贴身丫鬟,自然追随你。无需自责,我……本王是你所救,便就是你所救,你也无需多想。”
言问寻低头笑了,心想,成了。
“王爷技术好,如今痛感大降,走路定不成问题。”言问寻道。
苻啸一听便知,自己根本左右不了她的想法,结果只能是自己屈服而已。
说着,言问寻便站起身,抖抖裙摆上的灰尘,还证明性的跳了几下,扭头冲苻啸道:“既如此,一起走吧。”
苻啸看着言问寻脸上轻松的笑颜,不由嘴角勾起,突然发觉不对,又迫使自己压下去,心想着,这定是情绪感染。
于是他也站起身,不在乎地咳了两声:“咳,咳……好。”
可是不知为何,言问寻突然僵在原地,那副柔美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
苻啸正纳闷,想问怎么了。
结果就看言问寻手指向自己身后指去,沉声历色道:“王爷,那边,似乎有人在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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