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当朝圣上将言问寻指婚于苻啸,近一月,却从未进宫朝见,于情于理,不合乎规矩。
可这也不是苻啸能随便进来的理由吧!
言问寻面露不满:“即刻启程?”
苻啸重复一遍:“即刻启程。”
随着敲钟声响起,外面才传来一阵脚步声,箐枫直接推开门,便看到苻啸和言问寻共处一室。
她反应迅速,连连后退,嘴里结巴道:“小,小姐,你们,这是,是……”
言问寻懒得解释,掀开被子,不快道:“你出去,我要更衣。”
箐枫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双手踟蹰,面露难色。而苻啸依旧没有要走的动作,他露出一副无辜的笑容,故作天真:“你我夫妻,有何不能看的,你要换,便换啊。”
“箐枫,还不快把门带上。”他又道。
言问寻本就有起床气,这苻啸还变着花样找事,如今她没有说话,箐枫不好不听,便退在门外,随着门阖上的声音,屋子里萌生出一种怪异的气氛。
“王爷。”言问寻皮笑肉不笑,质问道,“是我做了什么让王爷不满的事,你要这样对我。”
苻啸更加无辜了,他眼含星光。高束马尾,青丝随意散在肩上,犹如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论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人,内心竟如此阴鸷。
“怎么会。”苻啸笑容不减,“王妃为民做事,任劳任怨,善良勇敢,强大独立,身边得此一人,本王高兴都来不及。”
随即,空气再次陷入沉寂,她加深了嘴角的笑容,甜丝丝道:“是啊,你我夫妻情深,的确无需避人。”
此话一出,苻啸脸上一怔。
还不等他开口,言问寻又道:“既然今天进宫,让我想想,穿什么比较好呢。”
她开始来回游走,完全把苻啸当做空气,二人之间,就真的是要出去游玩,另一方要精心打扮一般。她真的开始认真挑选衣服,苻啸就在旁边静静看着,说实话,言问寻的举动已经完全超出了苻啸的的意料。
没过多久,她便将挑选的衣服放在床上,嘴里还道:“王爷在此,我也不好叫箐枫进来更衣,只好自己动手了。”
苻啸想说“等会儿”,但是是他犯贱提出此事,说什么他也拉不下这张脸。难道说,他就要这在看着吗。苻啸以为言问寻会服软,没想到会进行到这一步。
言问寻也不避讳,缓缓脱下了第一层外衣,香肩半露,白如玉脂。
苻啸似乎脑中突然闪过一道轰雷,炸得他措不及防,他喉结滚动,突然嗓中一片燥热,许是早上忘喝水了,他想着。
言问寻一直背对着她,外衣脱去。还剩下件贴身抱腹,内衣紧接着身体,更显苗条婉转,婀娜多姿。她想都没想,手便附在了脖颈后的活结上。
苻啸这才反应过来,他脸上戏谑的神情消失不见,与此相替的,是惊慌无措,可惜言问寻看不到,如今苻啸从脖子红到脸,连耳朵都没放过。
她轻轻一拽,可随即,她也听见了一震剧烈的关门声。
苻啸狼狈而逃,言问寻扭过身,眯缝着眼,得其所哉。
苻啸走之后脑袋都是昏沉的,但他什么也没看见。最后一刻,他提腿便走,甚至是小跑着离开的。
他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人怎能如此不知廉耻,说脱就脱。但话又说回来,是他让言问寻更衣的,是他说二人结为夫妻,理应坦诚相待,什么都是他说得,可为何最后,也是他最为狼狈呢。
苻啸半臂遮脸,几乎逃也回到寝殿,他来回转悠,实在不行,又前往府院池塘,捧起水就往脸上浇,冬日的水冰得刺骨,可苻啸心中却还是灼热不堪。
另一边,箐枫再次推开门,她只看到王爷慌忙离去,却不知发生什么,一副困惑的样子。
“小姐,王爷这是怎么了。”
抱腹有四根绳固定,且换外衣也无需脱去,她不过是解下一对绳,苻啸便这种反应,实为招笑。
言问寻随口道:“发疯,无需在意,来给我更衣吧。”
这衣服是前几日苻啸派人送来的,绫罗绸缎,粉淡稚嫩,浮光掠影,光滑如镜。随后又披上披风,径直推门走去。
车马已备好,言问寻踩着台阶上到轿中,苻啸似乎等候多时,虽然她当时未看见苻啸的表情,但她敢断言,苻啸是冷静之后才进来的。
苻啸吃了瘪,言问寻心情大好,她主动打招呼:“王爷怎么先来了,没让你多等吧。”
苻啸则是手撑下巴,一眼没瞧他,侧着脸看向窗外。
言问寻也看过去,天光微亮,寒风刺骨,行人三两,实为冷清,也不知有什么可看着。
“嗯。”他从嗓子眼里硬挤出一声。
言问寻知道对方一时半会不会说话,便老实坐在旁边,不再理她。
【任务发放。】
系统的声音突然冒起,言问寻仔细聆听着。
【贺家势力庞大,大数妖族臣服与此,圣上忌惮,今日要给贺渊降罪,你必会身在朝堂,与苻啸共同参拜,务必要保住贺渊的性命。】
最后那句话一出,言问寻瞬间冒出冷汗,她心里开始打鼓,问:“什么意思,男主可能会死?”
【死刑不用多说,如若流放,男主定会死在途中,如若打板子,男主不死也得废了,功高震主,圣上忌惮可不是一日两日了。】
又是开放式情节补充,不管怎样,男主死亡概率要大于生存概率。贺渊在家族里算是小辈,圣上虽然没放在心上,可若贺渊一死,那便是杀鸡儆猴,巩固政权,一箭双雕。
言问寻着急之下,手拍向座椅,可位置偏了些,直接打在苻啸腿上了。
苻啸吓得差点没跳起来,他嚷闹道:“你做什么?”
言问寻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突然想到昨日的酒席,这二人既然能在一个桌子上吃饭,那关系应该不错,也许苻啸,便是破此死局的关键。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心中的念头,苻啸不过是个王爷,若圣上降罪,怕谁也拦不住。
言问寻希望再次落空,看苻啸的脸都不顺眼的许多,敷衍笑道:“没事,没事。”
苻啸:“……”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摇摇晃晃的呕吐感以及男主快领盒饭的慌张,言问寻感到头昏脑涨的。
苻啸看着言问寻脸色不好,难得说句人话:“你,还好吧。”
而对方露出的却是一副,极其鄙夷的神情,言问寻脸色暗沉,无视苻啸的关心,心想真他妈ooc。
苻啸:“……”
言问寻不是第一次来到宫中了,古代副本她又不是没经历过,无非就是金碧辉煌,玉阶彤庭,美人如云。
她边走边在脑海中询问:“转折点是什么,圣上不可能无缘无故降罪吧,是什么事情招惹了他。”
【宫中有一虞贵妃,受圣上恩宠,可身在宫内心在外,这次,他遇上了一直仰仗的贺渊,便上前搭话,一言一行,都被宫中太监看在眼中。】
言问寻疑惑:“就这,只是吃醋吗?”
【此事确实让圣上勃然大怒,贺渊就这样朝见了怒火烧身的圣上。圣上便故意刁难,可本来只是刁难,但贺渊太过耿直,他说,人与妖如今和睦相处,您怎能带头猜忌。】
言问寻感觉雷神的锤子锤到自己脑门上了,这哪还是耿直,这完全就是作死吧!
【没办法。你可知,贺渊,本就不喜欢圣上,平日里沉默寡言,就是不想过多接触,他又年经气盛,估计是气急了才口出狂言。】
言问寻懂了,不管怎样,先要阻止贺渊和虞贵妃相见。
“你可知他们在哪会面?”
【……你想知道,要八个点,如今你只有十五个点。】
言问寻嘴角抽搐,这坑人的系统,就这还要八个点,开什么玩笑。但气归气,她不是没有反抗过,可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乖乖交钱就对了。
【紫华道,淑房殿前,也是虞贵妃的住所。】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苻啸大踏步走着,最终也想不明白言问寻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言问寻放慢脚步,道:“我想先到处走走。”
时辰尚早,明明就不着急,可苻啸却一口断言:“不可。”
“为何。”言问寻有些着急,语气都慌乱了不少。
苻啸抱着手,道:“你是荆王府王妃,不可坏了规矩,随我一起。”
此话一出,言问寻更着急了,甚至眼尾都红润起来,苻啸凭什么这么对她?她又开始怪那个歹徒,若是没有他,自己怎么会如此辛苦,偏偏路上还来个这么个绊脚石。
想着想着,眼眶便红了,泪水没地方打转,只好顺着脸颊流了出来。
苻啸感觉心脏都慢了半拍,他这次没难为她什么吧,怎么说哭就哭,平时他偶尔刁难一下言问寻,对方也是反抗,而不是哭泣啊。
言问寻哭得两眼通红,楚楚可怜,偏偏她又在隐忍心中的情绪,那副样子,那副样子……
一种莫名的情绪油然而生,话到嘴边也开不了口,苻啸第一次发觉,原来自己也是会慌乱的,无论是今早还是现在,无论对方反抗他还是臣服他,他都觉得……烦闷?不对,是慌乱,不知所措,情绪乱七八糟,散落一地也看不清因果。
“你,你别……”你了个半天,一句像样的句子都没说出口。
言问寻语气哽咽,一字一顿道:“我第一次进宫,想,想一个人看看怎么了,为何,为何你,什么都要阻拦与我?时间也不急,你就非要,非要……”
后面说不出口,她无法边隐忍边说话,一个没忍住,便独自哭了起来。
苻啸没有办法,手脚都无处安放,但他不想让言问寻哭下去,便一挥手,无奈又干脆道:“去!你要去就去!别说本王拦着你,但最多辰时二刻,你必需回来,本王就在原地,哪也不去,就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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