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讨论去不去日本的话题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寒假第二天，海城国际机场内。
四人坐在飞往日本的候机厅内。四周堆满了不少行李箱。
候机厅广播嗡嗡响着，赵娅兴奋地坐不住：＂还好当时讨论激烈，第二天就去办签证了，要不然我们现在可不能站在这里。
此刻万妮那张漂亮脸皱成一团，愁云惨雾：＂不知道能不能在过年前赶回来。我还是第一次过年不在父母身边，而且做得计划好像有点冲突了。＂
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得几乎要擦出火星子，＂下午九点飞，落地东京得半夜十一二点了，酒店倒是能住......可这和服店预约跟泡温泉时间撞车了！冬季烟火大会到底去东京还是镰仓？！＂
赵娅不听她叨叨，眼疾手快一把抽走她的手机：＂计划计划！人生得意须尽欢！要什么计划！＂
＂唉！我手机！＂
万妮尖叫，伸手去够，＂没计划就是灾难片现场！金多！拦住她！＂
正沉迷手机的金多茫然抬头，慢半拍地＂哦＂了一声，象征性地朝赵娅方向虚虚一拦。
高倩坐在行李箱上，看着眼前这出鸡飞狗跳默默吐出三个字：＂我服了。＂
此时，凤绫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点故弄玄虚的腔调：＂小倩倩，去日本可要打起精神哟~＂
高倩在脑子里默默回问：＂几个意思？＂
凤绫嘿嘿一笑：＂每个地方嘛，总有点压箱底的小秘密~而且日本这个地方就是有点邪......＂
高倩心里翻了个白眼，懒得深究：＂打住。难得出趟远门，别整这些阴间预告。＂她把注意力拉回现实。
那边，万妮已经成功夺回手机主权，对着赵娅：＂出去玩不做计划，那跟无头苍蝇有什么区别？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是生命！＂她痛心疾首。
赵娅不以为然地撇嘴反驳：＂日本就那么大点地方，闭着眼都能摸个来回，能浪费到哪儿去？再说了，计划赶不上变化！＂
金多弱弱地举手，试图当和事佬：＂话是这么说......但完全没有计划的话，确实会让人很焦虑啊，还是听妮妮的吧。＂
机场广播里的女声适时响起：＂前往日本东京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74××××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
声音清晰地在略显嘈杂的候机厅里扩散，像是一个明确的信号，宣告着这次的旅程终于要拉开序幕。
四人收起玩闹或焦虑的心情，拖着各自的行李箱，跟随人流走向六号登机口。检票、进入廊桥，机舱内的景象扑面而来。她们陆续找到自己的座位。
高倩的位置靠窗，她侧身让过外面的赵娅，坐定后，目光便不由自主地投向小小的舷窗之外。机场的灯光在夜色中勾勒出跑道的轮廓，远处还有起降的飞机闪烁着航行灯。
＂这辈子第一次坐飞机啊啊啊啊！好不可思议啊！＂
一股难以言喻的新奇感在她胸腔里无声地炸开，但这一切都被她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完美地封印住了，只有微微发亮的眼神泄露了一丝端倪。
＂啧＂
凤绫带着点不解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你不是天天飞来飞去吗？怎么坐上这铁鸟反而兴奋成这样？＂
高倩反驳：＂这不一样。这代表的不只是飞上天，这是我真正踏出探索这个世界的第一步。＂
机舱内灯光柔和，空乘人员开始进行起飞前的安全演示和检查。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请您配合客舱乘务人员的安全检查，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调直座椅靠背......＂广播流程响起。
高倩依言扣好安全带，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扣时，心底那点兴奋感更清晰了。她挺直背脊，目光专注地看着窗外。
广播声停止，机舱内安静下来。引擎的轰鸣声逐渐加大，紧接着，一股推力将她按向椅背，飞机开始加速滑跑！
窗外的景物飞速向后掠去，速度越来越快，灯光拉成了模糊的线条。然后，那股沉重的推背感骤然一轻，伴随着轻微的失重感，大地在舷窗外向下倾斜远去。庞大的机身挣脱了地心引力，稳稳地冲上天空，朝着东京的方向前行。
夜色中，机翼下的灯光稳定地闪烁着，朝着东京的方向前行。
————
深夜十一点，东京新宿的空气带着凉意。四个人拖着巨大的行李箱，脚步虚浮地挪进预约的酒店大堂。
办完入住手续，挤进电梯，再挪到房门前刷卡，这一系列动作都带着浓浓的倦意。
赵娅目标明确，直扑房间中央那张大床。：＂床！亲人！可算见着你了！＂话里透着一股长途跋涉后的解脱。
高倩最后一个进来，关上门。她扫了眼玄关处东倒西歪的几个大箱子，满脸生无可恋：＂我说......这堆行李今天还收拾吗？别了吧......明天再说？先去吃饭吧＂
万妮：＂同意。＂
金多：＂附议。＂
深夜的东京街头依然灯火通明，行人如织。四人从酒店出来觅食，最终停在了一家挂着＂刀锋拉面＂招牌的小店前。
＂刀锋拉面......？＂
高倩盯着那招牌，语气里带着点探究，＂这名字取的......难道面片锋利的跟刀一样，能把舌头划拉出口子？＂
＂想那么多干嘛！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赵娅话音未落，人已经率先推开了那扇窄窄的木门。
门内景象出乎意料。门面虽小，里面竟也紧凑得惊人，真真是＂麻雀虽小，内脏也小......＂。
好在深夜客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人，四人点完单后随意落座。姿势各异地看着吧台后仅有的两位厨师忙活。
那场面，堪称厨房版“＂二人转＂。
两个厨师在小小的操作区里辗转腾挪，一个熬汤熬得额头冒汗，浓郁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另一个烫面、码料、淋汤，动作一气呵成，手里的笊篱和汤勺舞得像在练功。两个人硬是撑起了整个后厨，紧凑得连转身都得计算角度，真是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
大约十几分钟后，其中一个身影终于端着一个托盘，将四碗热气腾腾的拉面放到了她们面前。
＂不好意思久等啦～请慢用！＂声音清脆，带着点歉意。
四人抬头，都是一愣。眼前站着的竟是个脸蛋圆润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小姑娘，看年纪顶多刚上高中，稚气未脱，和刚才那利落干练的动作形成强烈反差。
女孩放下碗，忽然从身后掏出一块小小的写字板，双手捧着递到她们面前，圆圆的眼睛里带着期待的光：＂那个......如果您对我的服务满意的话，可以在这里写上您的名字吗？非常感谢您！＂
写字板上贴着张表格，最顶端一行写着她的名字＂月咏梨花＂，下面稀稀拉拉只签了两三个名字。
赵娅下意识就念出了表格顶端的名字：＂月咏梨花？＂她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守护闲心里面就有个超酷的角色姓‘月咏’唉！＂
女孩闻言，脸上露出一点无奈的笑容，双手无意识地捧上了自己的脸：＂是呢客人......就是因为这个，还被一些粉丝说过我蹭热度呢......” 语气有点小委屈。
高倩的目光掠过女孩的脸，落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那里挂着一个造型别致的项链，坠子是一只精致的粉色蝴蝶，在灯光下微微反光。
＂你的项链，挺特别的。＂
＂啊？这、这个？＂
女孩像是被点中了什么开关，突然有点结巴，立马将项链塞回领子里，＂这这......这个是纪念品！对，纪念品！哈哈......＂笑容带着点匆忙掩饰的意味。
闲聊了几句，虽然有些无厘头，但四个姑娘还是爽快地拿起笔，在女孩的写字板上各自签下了大名。
女孩捧着签好名字的板子，脸上漏出感激的笑容，吧台后面就传来一个男人粗声粗气的吼声，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月咏梨花！你又干嘛呢？每次都莫名其妙就消失！现在还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偷懒磨洋工吗？！＂
＂来啦！马上来！＂
女孩条件反射般应了一声，飞快地朝四人鞠了个躬，＂请慢用！＂说完便抱着她的写字板，转身回了后厨。
高倩挑起一筷子拉面，正要送进嘴里。
＂怪怪的......＂脑海中响起凤绫的声音。
＂什么？＂高倩疑惑问。
＂没事，再不吃面就变成疙瘩了＂凤绫转移话题。
＂什么变成疙瘩，那叫坨了＂高倩纠正祂。
————
第二天一大早，四人就早早的爬起来，按照计划来进行这场旅行。
四人直奔浅草寺附近计划好的那家和服体验店。一番折腾后，终于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高倩第一个踏出店门，胳膊不太自然地抬着，眉头微蹙：＂这袖子......也太长了吧？放下来能当拖把，抬着又跟练举重似的，酸。＂
万妮上下打量她一番，啧了一声：＂不是你之前说振袖显得人有型吗？再说了，＂
她扯了扯高倩的袖子，＂年纪轻轻的，怎么选了个黑色儿的？死气沉沉的。”
高倩立刻眉毛一挑，指着自己身上：＂死气沉沉？你看清楚！这上面花多的晃眼。而且，＂她毫不客气地回敬，＂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也整了身白的？＂
＂什么白的！＂万妮立刻反驳，＂这是米白色！懂不懂？看看这蓝的、金的，多素雅！＂
赵娅笑嘻嘻地挽着金多挤到两人中间：＂哎哎哎，你俩谁也别说谁。＂
她先拽了拽自己粉嫩嫩的和服袖子，＂看看我！粉色！可爱！＂又拍拍金多“再看看金多，紫色！优雅！＂
接着，她抬手指向万妮，语气夸张：＂而你！白的！不耐脏！＂
手指一转指向高倩：＂你！黑的！像□□。”
金多在旁边猛点头，非常捧场地竖起大拇指：＂精辟！到位！＂
高倩摸了摸鼻子，语气带着点无奈：＂咱这时候就别搞相声专场了行不？＂
话还没说完，万妮已经先行一步，头也不回地催促：＂少废话！动作都麻溜的！再磨蹭就不赶趟了！＂
转眼就到了雷门前。好家伙，人山人海，放眼望去全是各种花色的和服，四个人在人潮里被挤得东倒西歪，差点原地起飞。
赵娅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头，小嘴瘪了下去：＂完了完了......这么多人，我还想美美地拍张单人照呢，这下彻底没戏了......＂
万妮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坚定，她一边努力稳住身形，一边在随身的小包里摸索着。＂单人照拍不了，那就来合照！
她说着，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伸缩自拍杆，＂唰＂一下拉长。
＂来！准备！茄子！＂
四个人赶紧凑到一起，努力在拥挤的人潮中摆出笑脸和姿势，僵持了好几秒。
过了一会，高倩忍不住开口：＂好了没？我的拖鞋都要被人流踩掉了......＂她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金多眼睛一眯发现事情不对劲，她指着自拍杆上的小屏幕：＂万妮...你这好像是录像吧？＂
万妮利落地＂咔哒＂一声收起自拍杆，一脸理所当然：＂对啊！录像多省事！回去在酒店慢慢截图，想要哪帧要哪帧，完美！＂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齐刷刷地朝着万妮竖起了大拇指，异口同声：＂高！实在是高！还得是你！＂
逛完商店街，看了宝藏门，又在五重塔前拍了些照片，四人终于挪到了浅草寺的主殿前。香火缭绕，人声依旧鼎沸。
赵娅一开始的兴奋劲儿早就被磨没了，她蔫蔫地靠在栏杆上有气无力地抱怨：＂唉......本以为多好玩呢，结果......就这？而且这人字拖，简直像踩在指压板上，脚指头都要离家出走了......＂
万妮刚想开口安慰她两句，目光一偏，就被旁边高倩的站姿给吸引了。只见高倩一手叉着腰，一条腿伸得老远，三七站杵在那儿，透着一股＂爱咋咋地＂的嚣张感。
万妮脱口而出：＂卧槽，高倩，你这站姿......够霸气的啊？搁这儿收过路费呢？＂
高倩收回那条伸出去的腿，换另一条腿往前抻，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我没当场蹲下，已经是给足这身行头面子了。＂
她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说道，＂我这大长腿都被局限在这衣服里了，迈不开步，走路一步三摇，还有这破人字拖。＂
她痛苦地动了动脚趾，＂卡得我感觉脚指头中间要裂开了，跟踩地雷一样。＂
金多冷不丁的问道：＂那咱们还去抽签吗？＂
＂去！必须去！＂
万妮二话不说，一手一个把还赖着的赵娅和高倩拽了起来，＂好不容易来一趟，谁也不准扫我的兴！走！＂
抽签的小木匣前，四人依次摇出签条。展开一看，气氛微妙地凝固了。
金多：＂呃......＂看着自己签纸上的＂凶＂字
赵娅：＂咳......这个吧，不能全信......＂试图把＂凶＂字折小点
万妮：＂嗤，封建迷信！＂把写着＂凶＂的签纸随手一揉
高倩：＂咱又不是本地人，神社的业务范围管不到国际。＂淡定地把＂凶＂签塞回木匣
＂走了走了，下一站！＂
秋叶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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