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书握住鸿殊的手,一朵晶莹的琉璃花在鸿殊的手心凝聚。
梓书掐指旋擦,指尖缠绕的火苗凝成花瓣形状。紫袍轰然鼓荡,溢出的火光骤然化作带琉璃纹路的荆棘,层层叠叠将二人包围。
梓书左手翻转,右手并指如剑,一道刻满火焰符文的咒轮从鸿殊的耳尖闪现,咒轮表面流转着琉璃光泽,径直飘向那张掀翻的紫金红木雕金披纱四角大方床。
梓书快速变换手势,咒轮上符文如花絮燃烧,飞旋床周,吱吱灼开虚空,演成幽澜真空。真空中心,几朵琉璃紫花簇拥成隧道。
梓书双手推出,荆棘环环相扣,发出清脆鸣响。鸿殊手心的幽澜紫花发出晶莹咒光,却在床底锵然盛放一朵大花,托起大床,牵引幽澜荆棘包裹二人,一并没入真空。
浴间转瞬空荡,只余几缕琉璃色的火星渐渐熄灭,看似什么都没干过。
幽澜紫花,幽澜真空,幽澜荆棘,这就是火道紫宫少尊若梓书的大臻十三重幽澜道力。年纪轻轻,所谓上圣威名,只在一步之间。
鸿殊在走神之间,就惊觉自己坐在了床上,来到另一个房间。
鸿殊头上,一张长方形金纱,一端系在床沿,飘飘落下,挂罥发梢,与修长的发带交缠。
鸿殊左手,被一只冷白的手托紧,梓书单膝跪地,头颅下垂,直发耸披,左手颤颤巍巍掐着褚黄色小扇,随后侧翻在地面,面色全无,双目紧闭,只有天生的赤唇依然鲜红得让人发毛,颤抖地说出一句:
“修道很帅吧,烤红薯也是。”
鸿殊满眼呛泪,难掩心中的狂喜:
“我想修道!”
鸿殊用多年扛炭的力气,奋力将梓书抬到肩上,奋不顾身地跑出门外——
开阔的群山,午后幽晴,漫天紫红色的云彩,几百位年轻的紫袍道人在开阔的演练场上掤打外功,看到虚透的若少尊被扛出寝宫,纷纷大惊,扛着少尊的却是,一个扎着绑红薯系带似的发髻的小白脸。
突然,鸿殊眼前一黑……
……
“隆!”紫宫宫主若星子怒击案面,全堂寂静。
“此人界大能,老夫也不可测度!”
“老夫也测不得。”
“境界实在高深……”
若梓书的师父若虚子正跪在堂心,闭目听罪。
“你的弟子太过放肆,庇护万万年红薯,偷运紫宫,以享私乐,倘若招引这高渺境界的人界大能,紫宫当受灭顶之灾!”
紫宫宫主若星子怒斥。
“还有足下,为老不尊,牵头枉法,偏袒门内,销毁证据,瞒天过海,当我们一众老夫是瞎了眼吗?紫宫进出万万年奇种,老夫岂会不知!”
若虚子笑道:“老夫干点傻事,让足下有罪可责。”
若星子摇手掐花,雾霁之间,现出众位年轻道士结成离火阵,将鸿殊伏倒在地。鸿殊植物种体,不堪忍受离火灼烧,早已昏迷不醒。
原来众老的暗卫埋伏门口,用离火大阵伏获鸿殊,并将梓书少尊送往药殿。
若虚子看见此景,庄严站立,勾手回星,众位年轻道士明白厉害,纷纷退散。
若虚子睁眼拂袖,正色言道:“老夫已经捶打梓书,干完蠢事,还第一时间赶来,给众足下跪堂叙罪,足下却对我徒弟鸿殊下手不知轻重,甚至擅动离火大阵,当他是十万年狐妖了,赶尽杀绝?”
若星子相逼:“若不放生此种,招致灭顶之灾,足下何担!”
只见若虚子不顾众老的抗议,迈步向前,轻叩鸿殊的额头,轻挑白眉,哈哈大笑,论道:
“不出一月,此子将胜过众老,人界大能降至,又能奈何?”
若星子等众老听出天机,闭目静神,掐指神算,竟寂想了一炷香的时间,方恍然大悟……
若虚子抚须侃侃:“老夫两日前听传天命,称病闭关,算了又算,思了又思,足足一日,唯恐偏差,终于敲定留下鸿殊。”
堂上众老开怀大笑。
若星子严令全场:
“老夫作证,若虚作保,紫宫认可鸿殊为若虚子二弟子身份,急送药殿医治!
今日之事,切勿外传。”
……
鸿殊和梓书几乎同时醒来,周边萦绕着熏疗云雾,补药的香气灌入鼻间,身上穴位盖了几颗发烫的砭石。
一位紫袍披戴香药的道人走进卧室,卸回熏皿和砭石,端进两碗药汤,说:“少尊,和……,这是你们的师父若虚子准备的。”
二人道谢,饮下药汤,精气神俱得大补,身体已无大碍。
两人刚睡醒虽然迷迷糊糊,却都心有灵犀想着一件事,但好像忘记要说什么,于是相互凝望了一会。
旁边的戴香道人也很好奇,大家目睹两人狼狈不堪走出房间,少尊虚的不省人事,鸿殊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脸色绯红,然后被一群道士接走送医,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鸿殊率先想到,难掩心中的兴奋和激动,握住梓书的一只手,激动地说:
“当时你握着我的手……”
“我第一次感受到烤红薯之外,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我当时只想再靠近一点,看见更多东西……”
梓书兴奋地把另一只手搭上来:“想要再多我都给你,做我的……”
“我愿意。”鸿殊抢答。
“那我们一起……”梓书兴奋地接话。
戴香道人瞪圆双眼,磕磕巴巴,差点把碗都摔了,赶紧放下说:
“当时你……你们,……少……少尊和……,这就是……爱吗,长……长大了……”
戴香道人掩面喜悦,兴奋地跑出门外,但二人兴奋当头,并不搭理,自说二人的计划。
梓书:“我们一起修道”
鸿殊:“好!”
梓书:“我还会陪你烤红薯,每天给你扛好几担红薯,使劲烤,我爱吃,师父也一定会罩着我们!”
鸿殊:“好!”
二人走出药房,傍晚,一络幽紫的虫身,缠绵悠长的山脊,咀食软绵的云翳,挤兑薄弱的残阳,开阔的演练场上仍有一些勤奋的紫袍道人在伏地练气。
他们两个坐在演练场边的台阶。
鸿殊:“师哥,修道是什么样子的?”
梓书抬手轻轻抚盖鸿殊的眼睛:“闭上眼睛观想你是什么。”
鸿殊闭目了一刻钟,发现眉心有一股强烈的黄土色阴霾,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威压,突然,蹦出一颗大红薯,鸿殊伸手向前抓握,却并无一物。
梓书笑道:“是不是想吃红薯了。”
鸿殊迷惑地说:“师哥,难道我真是一颗红薯,真的这么好吃?可我一直以来只有烤红薯,没有试过当一颗红薯呀。”
梓书拉起鸿殊说:“那就去烤红薯吧,消耗这么大,去吃几颗烤红薯。”
鸿殊点点头。
梓书拉紧鸿殊,蹬上高空,幻化出两朵琉璃花座椅,往红薯山方向滑翔,不一会就落到了。
梓书:“我不会挑选,总是选了一些又小又瘦的,闭上眼睛,用刚刚的观想法,帮我选一选吧。”
鸿殊闭上眼睛,观想红薯,睁开双眼,结果透过厚重的泥土看见满原的红薯,有小的,大的,特别大的,鸿殊朝着最强烈的方位走过去,刚伸出手,面前的土壤就窸窸窣窣,草丛让位,某个东西破土而出,一颗饱满的大红薯!
鸿殊拿起大红薯,转身兴奋地说:“师哥,我得道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