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给紫宫镀上一层朦胧的紫纱,演练场上蒸腾的暑气尚未散尽。
梓书却似感受不到炎热,固执地拉着鸿殊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掌心:“我们今晚好好练习,一定要把焚世火练好,通过考核。”
少年紫袍下的手指微微发颤,藏着对鸿殊安危的隐秘担忧——毕竟,那焚世火的暴戾,他在殿内亲眼见过。
鸿殊闭上双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鸿殊想起闹市烤红薯时的场景,那时他轻晃宽袖拨弄炭火,总把红薯像栽种幼苗般嵌入炉灰。
鸿殊此刻体内乱窜的滚烫力量,竟与那时炉中跳跃的火苗有几分相似,不禁唇角微扬,露出轻松的笑容。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气息,掌心渐渐泛起一丝猩红的光芒,宛如烤红薯时糖汁溢出的瞬间,甜蜜又危险。
梓书双瞳骤然绽出紫芒,腕间红缨无风自动。
“太初开天,九曜临渊!”他双指并拢如剑,凌空划出玄奥轨迹,幽澜紫火顺着指尖凝成北斗七星状的结界。
每颗星芒都流转着琉璃纹路,梓书使用的,正是紫宫秘传的“九曜护灵阵”,传闻此阵能将邪祟困于星轨循环,永世不得脱身。
“凝神守一,以意导气!”梓书大喝,地面突然浮现荆棘状火纹,如同活物般朝着鸿殊蔓延。
可当火纹触及鸿殊衣角,竟温顺地化作萤火消散,这细微的变化,连梓书自己都未察觉。
鸿殊额头汗珠滚滚,那团火焰越燃越旺。
梓书瞳孔骤缩,掐出“锁阳诀”的手势快若闪电,指尖紫火瞬间凝成锁链。“气海翻涌时,需守住命门!”他厉喝声中,琉璃荆棘如灵蛇窜出,以“归墟缚”之术将失控火焰层层缠绕。
“道由心悟,火随念生。”梓书低诵“清心咒”,声音里带着道家长老般的沉稳。他指尖一缕紫火点在鸿殊眉心。
“意守丹田,观想自身如陶炉,焚世火便是炉中薪火。”随着他的引导,琉璃荆棘缓缓收紧,火焰终于温顺地回到鸿殊掌心。
“成功了!”鸿殊兴奋地看向梓书,眼中满是喜悦。梓书望着少年亮晶晶的眼睛,耳尖泛红,紫袍下的心跳却漏了一拍。
而在演练场不远处的一座阁楼里,若星子和若虚子正透过特制的观星镜观看着这一幕。
若星子捋着胡须,嘴角微微上扬:“这小子果然具备那焚世火,此火流落罡界千百年,只在神话在记载,是紫宫祖师火道的真迹。”
镜片中,鸿殊掌心的火焰与梓书布下的结界交织,形成奇异的光纹。
若虚子也笑着点头:“卦象果然没错,他是紫宫复兴祖道的关键,又能阻挡自己命中的灾难,抵挡人族大能,两全其美,上上利吉。”
窗外的流云缓缓变幻,恰似他们谋划许久的棋局正在展开。
玄火殿那场闹剧的真相,藏在两人心照不宣的沉默里。
原来,那天若星子和若虚子算定他的特殊之处,放火燃烧灵田,故意设下玄火殿的闹剧,巧设考核。
当鸿殊在演练场失控时,若星子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那溢出的焚世火,竟与卦象中毁灭紫宫的业火如出一辙。
远方天际隐隐有暗雷蛰伏,人族大能的微弱如缕的气息从遥远的宇宙传来,紫宫众老皆感到毛骨悚然。眼下希望,皆在鸿殊。
就在鸿殊和梓书沉浸在对焚世火的研究中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少尊,鸿殊小郎君,你们在做什么呀?”原来是戴香道人,她端着药碗,一蹦一跳地凑了过来。
看到鸿殊掌心跳动的火焰,戴香道人瞪大了眼睛,“哇,这是那日在玄火殿的火焰吗?你们俩那天在寝室里……现在又单独在这里……好浪漫呀。”
梓书和鸿殊被说得面红耳赤。“别乱说,我们在研究焚世火。”梓书解释道,耳尖却不受控地泛起红晕。
戴香道人却饶有兴趣,“研究还拉着手,我看你们就是在谈恋爱。”
鸿殊着急地摆手:“我们真的是在研究!”他说话时,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上面还沾着星星点点的炭灰——那是他烤红薯时落下的印记,此刻却在戴香道人的调侃下,显得格外暧昧。
戴香道人眨了眨眼睛,“好好好,研究恋爱也是研究嘛。”说完,她将药碗递给鸿殊,“快喝药吧,补补身子,谈恋爱很耗神的。”
梓书无奈地摇摇头:“你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戴香道人嘿嘿一笑:“我看你们俩这么般配,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啦。”
鸿殊脸红得咳嗽起来,梓书慌张地解释:“我们是师兄弟,一起练功,为了三日后鸿殊可以通过考核。”
戴香道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知道啦,师兄弟之间的恋爱,更甜蜜~”
面对戴香道人的调侃,鸿殊和梓书脸红耳赤,相视无言,刚刚发起的热劲瞬间消解,终于意识到酸软无力。
这两天的消耗让他们只想快点逃离所有莫名其妙的指证。
二人同时转身朝寝室跑去。晚风卷起鸿殊的衣角,琥珀色的油脂在他身上泛着微光,氤氲出熟悉的烤红薯甜香。
那香气勾得梓书脚步一顿,又散发出甜得令人心慌的味道。
猛踏入寝室,梓书便猛地将门合上。
鸿殊身上的香气裹挟着焚世火的余温扑面而来,梓书喉结滚动,琉璃荆棘不受控地从袖口窜出,却在触及鸿殊前又迅速缩回。
他想起鸿殊在玄火殿被锁链攻击时的惊恐眼神,终究舍不得让他再害怕。
“今天......今天累了。”梓书沙哑的声音打破寂静,他伸手去拉床幔。
鸿殊仰头望着梓书发红的眼尾,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替梓书理了理歪斜的紫冠红缨,指尖触到对方发烫的耳垂时,二人皆是一颤。
这几天高强度的消耗,早已疲惫不堪,梓书松开手时险些踉跄。鸿殊下意识伸手扶住他,却被顺势带入带着紫火气息的怀抱,二人裹在一起。
窗外,紫宫的夜色依旧深沉。若星子望着卦象上不断蔓延的裂痕,若虚子轻抚拂尘:“变数已生,该让新人登场了。”
寝室内,鸿殊枕着梓书的手臂沉沉睡去,呼吸轻浅地拂过对方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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