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折而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原因，只是诡异的沉默了一阵子然后“哦”了一声。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饺子被端了上来，今天下雨，店里面客人不多，程老板偷了闲坐在他们热情的招呼着儿子和他的朋友。
“吃吧，他打了招呼，饺子里面没加葱蒜这些，只有汤里面加了些提味，不介意吧？”
“不介意，谢谢程叔。”桑折而乖乖的应着，心里却是后知后觉地疑惑起来程故也怎么会知道他不吃葱蒜，难不成真是谭辄提醒的？
“不用谢，小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今天你唤我一声叔，以后经常过来吃饭哈，叔不收你钱！”
桑折而听着程希越的话，嘴里的东西还没怎么嚼就措不及防咽了下去，喉咙一梗，他猛地转过头捂住嘴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没事吧？”程希越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手足无措。凑巧店里又来了客人，招呼着点了两碗面条。
“你去吧，这里有我。”程故也说着，对程希越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忙自己的。然后从桌子上扯了两张纸巾递给桑折而。
程希越连忙应了几声好然后去招呼客人了。
“没事吧？”程故也关切的问道。
缓过来后，桑折而接过他递来的纸擦了擦嘴，然后摆摆手说：“没事。”
他就是被程故也程希越父子两人的过分热情给吓到了。
“加上早上的东西，一共多少钱，我直接给你吧。”虽然程故也说了是谭辄拜托他来照顾自己，但他还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好意不耐受，有些东西还是算清楚比较好。
“不用，”程故也直接拒绝，理由让人无法反驳“我不缺钱。”
“……”桑折而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声问了句：“那我给你爸？”
程故也：“……”那你还不如给我呢。
程故也无可奈何地挤出一抹笑：“那你还是给我吧，加个联系方式，转给我。”
“不用那么麻烦，你把收款码给我。”说着，桑折而那边已经解锁了手机。
“……”桑折而动作太快，程故也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认命地拿出手机亮出了收款码递过去。
桑折而扫好码，把手机递还回去，然后问道：“多少钱？”
“……十五。”
不过几秒，程故也的手机响起机械的提醒音，桑折而心满意足地继续吃他的饺子。
吃完午饭，程故也带桑折而又从后门偷偷回了学校，雨已经停了。
食堂旁边就是小卖部，现在这个点正是人多的时候。这边的路又不太平整，坑坑洼洼的积着暗黑色的水，不少同学飞奔而过，溅起一摊泥水沾湿两人的裤脚。
程故也看着深暗了几块的裤脚，暗暗骂了句脏话。桑折而倒是没什么反应，沉默地跟着人往前走。
“桑同学。”离小卖部远了些，程故也突然打住脚步，喊他。
桑折而跟着停住脚，抬头没说话，眼里带着询问的意思。
程故也扬起懒洋洋的笑意，声音清脆：“那个糖挺好吃的，你还有吗？”
糖？
桑折而卡壳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早上给过程故也一颗奶片糖，他翻了翻口袋，兜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诚实答到：“我身上好像没有了，教室里应该还有。”
“那可以给我几颗吗？”
桑折而点头应好。
桑折而带着程故也回了自己的教室，教室里没多少人，程故也也不见外直接跟着桑折而进了教室。
桑折而从书包里取出一袋子花花绿绿的糖递给程故也：“自己选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
程故也接过，说了声谢谢。然后象征性地选了几颗递给桑折而看，问：“这几颗可以吗？”
桑折而点点头。
程故也眼神一撇，瞥见了桑折而书包里的那本书，微微眯了眯眼，什么也没问，把剩下的糖还给了桑折而。
桑折而接过，随手抓了一把糖塞进兜里，剩下的塞回了书包。
程故也又有一搭没一搭跟桑折而聊了几句，发现桑折而都是很敷衍地给他嗯啊还有点头，看着班上陆陆续续回来的人，猜到了几分其中缘由，便不再打扰他，随便找了个借口，道了再见就离开了。
程故也一离开，班上就先后有同学挨上来。先是两个女同学，桑折而好脾气地问她们有事吗。
“纪委，你和程故也认识啊？”
桑折而点点头。
“那我们向你打听一下啊，听说他有对象了，真的假的啊？”
桑折而习惯性露出一抹假像笑：“我没见过。”其实就是不清楚，毕竟他和程故也也并算不得上有多熟悉。
两个女生丧气的点点头，然后自讨没趣地走了。
接着又是几个男生。
“桑折而，听说程故也跟江既许有一腿，真的假的呀？！”
“刘洪康，你没听说江既许喜欢高二那个女的啊？她怎么可能跟程故也有一腿。”
“所以我这不就是来打听打听？”
…………
桑折而听这几个男生你一言来我一言去，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很想默默地远离他们。奈何他的位置靠墙，这几个男生又把他围得密不透风，他不得不沉默的听他们讲过来讲过去那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他内心的烦躁，在几个男生讲得正起劲的时候，班主任从后门进来，悄咪咪挪着步子到了几个男生背后。
看见老班神情不善的样子，桑折而试图挑眉给几个同学一点提示。只不过可惜的是，几个人说得太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桑折而有些异样的表情。
“你们几个，堵这干嘛呢！”
老班易端延黑着脸，声音带着威吓，几个男生一下子被唬住，打着哈哈试图逃离这里。
“没有啊，易老师，我们就是聊聊天。”
“是啊，好不容易放个假，放松一下心情。”
易端延快50岁了，带过好几届学生，早就不吃这一套了，仍然板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眉头皱得像是要夹死蚊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一天到晚就想着偷闲，高三了能不能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自己不想学就算了，不要来打扰其他同学学习！”
几个男生你看我我看你，脸色青白，等易端延训够了才灰溜溜的走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桑折而，你跟我来趟办公室！”
刚看完一出好戏的桑折而很快反应过来，他多少猜到了老班找他是有什么事，也不多问，乖巧点头跟上。
“桑折而，喊你过来就是问一下江既许的事……你跟她认识是吧？”易端延并没有把真正想问的问出来，点到即止，他知道桑折而能明白。
桑折而点点头：“认识，但是不熟。”
他并不准备全部老实回答出来，还是得看易端延准备问什么，他才想想该答什么。
眼前这个孩子潜移默化中变得不一样了，易端延愣了一下，才说出准备好的另一套问法。
“那她对象，学校传的那个女生，你认识吧。”
“她叫景熙，以前我跟您提过，她是我的……妹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嗯……那她们是怎么一回事？”
这话就问得很直白了，桑折而面色如常，淡淡道：“您不也听说了吗？她们在谈恋爱。”
“……”
这是真没听懂，还是装没听懂？易端延将信将疑打量了他好一阵子，终于还是不忍心没再继续追问下去，摆摆手让他回了教室。顺便提了一嘴让他等下找人跟他一起去楼上年级办公室数卷子和资料。
桑折而嘴上答应得快，一出办公室门就自个儿跑楼上去数卷子资料了。他相当有自知之明，以他的人缘，根本不可能喊到人，就算是喊到了，也大概率是想打听八卦的人。
年级办公室在寒假换了个地，桑折而找了一圈才找到紧挨着厕所的年级办公室。意料之中的现在没多少班来数，出人意料的是程故也也在这里。
他们高三年级，当时分班时，出了四种选科，物化生，物化政，物化地，还有一个传统的政史地，顺便插了一班艺体生在文科班中。
程故也所在的一班就是老理科物化生的班，桑折而在老文科的政史地的班。如果他没听错易端延的话，今天年级办公室只放着他们文科班需要的资料 ，能在这见到程故也，他多多少少是有点意外。
“来数资料的？”程故也问他。
桑折而点点头。
这下子轮到程故也意外了，他表情有些微妙的问：“你一个人？”
桑折而不明所以的还是点头。
“……你们班这么压迫你？？？”
听程故也这话的意思，卷子和资料应该不少，桑折而摇摇头答到：“那倒没有，只是我比较闲。”
“……”
办公室里，卷子和资料各整整齐齐摆了一排，从墙这头到墙那头，看着就很让人头疼。
桑折而熟练地蹲下来开始专心数卷子，等他数完一叠，程故也适时插嘴道：“需要帮忙吗？”
桑折而递给他一个“你很闲吗？”的眼神。
明知道桑折而这是变相的在拒绝他的好意，程故也却选择性眼瞎道：“你数这些卷子，我帮你数另一边的资料，你请我吃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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