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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永平侯辞官一事在京中引起轩然大波,很多人听了皆是摇首顿足,替他感到惋惜。又不免猜测郦家是发生什么大事了,竟然让永平侯做出这种决定?

要知道多少人汲汲营营,能混到四品的位置上已经足以告慰祖宗了,永平侯已经是二品大员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无论外人如何议论,永平侯府却是风平浪静。

郦姝吹了吹宣纸上的墨迹,巧笑倩兮:“这幅字如何?”

春迟和荷衣皆是赞美。

“姑娘的字如铁画银钩,鸾漂凤泊,劲骨丰肌,又有柳骨颜筋,让人惊叹。”荷衣望着她眼神亮晶晶的,满是崇拜,又似乎是在求表扬。

郦姝微愣,继而粲然一笑,曲指点点她的额头:“我们荷衣越发厉害了。”

春迟跟着笑道:“你都是哪里学来的?”

荷衣理所当然道:“每日在姑娘身边,耳濡目染的,自然就学会了。”

三人又说笑一番,郦姝拿起宣纸:“你们瞧瞧,这幅字与我平时所书有何不同?”

两人仔细辨认片时,发现的确与平日不同。

她又从书架抽出一本书,随意翻开一页,指着上面的注解:“与这个相比呢?”

春迟瞠目:“足以以假乱真。不知这是哪位书法大家的字?”

郦姝笑而不答,把书收起来,慢慢踱步到窗边。

竹影映照在窗纸,郦姝伸出食指在上面描摹,少顷,似乎又觉得无趣,走向廊下。

“去栖云苑,告诉母亲,我要出府。”

*

前脚侯府的马车刚出了大门,后脚就有探子将此事告知岑羡青。

“大人,要继续盯着吗?”

岑羡青侧目而视:“在两个逃犯被绳之以法之前,但凡是出入郦府之人,无论大大小小都要盯好,事无巨细都要禀报于我。”

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积善堂后院中却静谧安宁。

院子虽小,胜在清幽雅致,一进去便有药草香扑面而来。静竹穿着一身朴实无华的水蓝色衣裙,正坐在树下打理药材。

听到脚步声,她转身,面露惊喜:“郦姑娘。”

“近来可觉得好些了?”

静竹请她落座,斟了一盏茶推到她手边:“有郦姑娘相助和周大夫的照拂,我没什么不好的。”

郦姝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不知静竹姑娘可愿意陪我出去走走?”

静竹望着她的眼睛,里面满是关切与真诚。迟疑片刻,她点点头:“好。”

街上红飞翠舞,摩肩接踵。静竹似乎有些紧张,不由自主的往郦姝身边靠。

待人流过后,她立刻移开了些,不好意思道:“让郦姑娘见笑,我已经多年不曾出来过了。”

“他们是如何对你的?”犹豫须臾,郦姝还是问出来。

不知为何,明明两人才认识几日,静竹对她有种天然的信任感。心头的委屈涨的满满的,想迫不及待地倾泻出来。

“他们对我很不好。总是打我骂我,不给我饭吃,不让我睡觉,每天从早到晚做不完的活。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我也不知道我娘做错了什么,要被国公夫人赶出去。”她眼眶湿润,声音也有些哽咽,“我娘病重,我把这些年积攒的所有月钱都给了他们,求他们给我娘找个大夫看一看,他们拿了我的银子,却出尔反尔。就连我娘病死,他们也不许我出府送我娘一程。我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过他们。”

“你没有错。”

静竹仰望着她,泪水顺着脸颊流落下来。

郦姝将帕子塞到她手心:“那些人,无论主子是谁,在府上多少年了,是签了活契还是死契,进了府都是一样的。偏偏你娘是国公夫人的陪嫁,也是她的得力心腹,他们不敢嫉恨。

可你不同,你是外面的人,本该比他们更卑贱,没料到你竟入了楼嬷嬷的眼,刚进府就高了他们一大截,他们自然嫉妒你。楼嬷嬷还在的时候,他们不敢欺负你,一旦你失去楼嬷嬷这个靠山,他们就无所顾忌了。所以错的是他们,是他们卑劣无耻,你无需反求诸己。”

她握着被浸湿的帕子,心中酸涩:“郦姑娘……”

郦姝安慰般拍拍她单薄的肩膀,转而想到什么,有些不解:“你娘陪伴国公夫人多年,定然有些情分,为何她会对你娘不闻不问?”

静竹伤心道:“我也不知。”

明明她刚刚进府的时候,见到的国公夫人是那么温和宽厚,娘也经常对她说国公夫人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主母。

不知从何时起,国公夫人像变了一个人。

不知走了多久,“香云阁”三字出现在头顶。

下一瞬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桃粉色挑线裙的女子,脸上笑容洋溢,正与客人说着什么,客人被哄得眉开眼笑,喜爱之意溢于言表。

“你可认得她?”

静竹一怔,辨认了一番,轻轻颔首。

也明白了郦姝带她来这里的用意。

“她便是我那叔叔的女儿,也是我的表姐。”

这一瞬间幼时所有的记忆涌入脑海,除了如家常便饭般的打骂,便是那个在她梦中经常出现的、难以忘记的眼神。

“她没有像别人那样打我骂我。”静竹主动解释,“但是她也从来没有与我说过话。”

只是每次都用一种怜悯嘲讽的眼神看着她

就像一位高高在上的神仙在俯视地上的蝼蚁。

那个时候,她年纪小,看不懂这个眼神,后来她长大了,在国公府多年,渐渐明白了。

郦姝柔声道:“你怨她吗?”

静竹苦笑。她自然是怨的,但她也知道,她最该怨恨的人是她名义上的二叔。

郦姝摇摇头,心道这个姑娘还是太善良了。祸不及子女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女,柯燕桃明知她所拥有的一切是怎么来的,仍旧心安理得的享受,根本就不无辜。

“我也很羡慕她。”

郦姝还想说什么,就见柯燕桃送走刚才那位女客人后,戴上帷帽出了香云阁,向南匆匆而去。

“跟上她。”郦姝对春迟道。

春迟会意,转身小跑着离开,引着车夫驾车过来。

静竹虽然茫然不解,但是怕耽搁郦姝的要事,与她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离开了繁华的街市,来到一处僻静的山林。

周围有青山连绵起伏,高树环绕,干枯的杂草没入马蹄。

马车远远地跟在后面,郦姝掀开帘子一角,看到前面的马车先一步停了下来。

瞬息间,一女子从马车上跳下来,递给车夫几枚铜钱 ,与他交代一番后脚步匆匆朝前方的凉亭走去。

亭子里早就站了一个圆领青袍的男子,正负手而立,遥望远处。俄而他转过头,拉着女子的手腕上了台阶。女子揭开帷帽,仰起头来。

明明听不到两人的对话,也看不清两人的表情,却能让人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浓情蜜意。

静竹也很是惊疑:“郦姑娘,那个男子是……”

郦姝似笑不笑道:“他啊,是我表哥,也是我的未婚夫。”

话音刚落,亭子里一对男女似乎情绪激动,男子猛地把女子抱进怀中。

春迟与荷衣惊地瞪大了双眼,皆是赫然而怒,小心翼翼观察郦姝的脸色。

静竹亦是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忙低下头,用帕子掩住唇。

她似乎已经明白郦姑娘来此处是做什么了。

又不禁想到,她和郦姑娘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个地步了吗,竟然陪着郦姑娘来捉奸?

不,似乎有哪里不对。

亭子里两个人,一个是她表姐,一个是郦姑娘的表哥,好有意思……呃,不是,是好复杂的关系。

她偷偷瞄了郦姝一眼,见她脸上并无伤心,放下心来。但不过瞬间,她心中盈满同情之意。

但凡是个女子,看到未婚夫与别的女子纠缠不清,都会悲愤交加 ,郦姝能做到心如止水,想来已经不止一次见过,哀莫大于心死了。

她斟酌着问道:“你是何时发现他们之间的事?”

“很久以前。”至少要追溯到上一世了。

果然!

静竹想安慰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暗自叹息。

“我曾见过你表姐,她似乎早就知晓我的存在。”郦姝补充。

静竹神色顿时变了,望着凉亭中人,流露出鄙夷之色。

枉费方才她还觉得这位表姐无辜,没想到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马车里安静下来,两人像是戏院的观众,认真观看着戏台上这场戏。

突然,这场戏似乎到了高|潮之处,戏台两位主角爆发了强烈的争吵,女子狠狠推开男子,声音哽咽:“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从此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说完,擦了把眼泪快步走下凉亭,直奔马车。

男子见状慌张失措,张着手臂在亭子里僵立片刻,赶紧追上去。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只见车夫高高扬鞭,马儿嘶鸣一声,撒开蹄子跑开了。

男子疾步行至密林,寻到一匹白马,解开马缰绳。

刚准备翻身上马,突然他察觉到了什么,四下观望。果然,一辆马车掩藏在草木之间。

鬼使神差一般,他紧握住衣袖踏着杂草走过去,一辆熟悉的马车映入眼帘。

他心神俱震,一颗心不受控制地颤抖。

“表哥。”

明明是那么温柔的声音,可现下听在他耳中犹如噩梦。

却见一个韶颜稚齿的女子推开车门,眼波盈盈含着笑意,可这笑意不达眼底,他不由心惊。

他强作镇定:“表妹,你如何会在此处?”

郦姝坦然自若:“自然是一路跟着柯姑娘来的。”

她这般诚实,反倒让他无所适从。

“这位柯姑娘就是表哥的心上人罢?”郦姝直截了当道。

“表哥打算如何安置她?”

“舅舅舅母可知晓此事?”

郦姝的话一句句砸下来。

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羞愧道:“表妹,你听我说,我……”

郦姝叹了口气,通情达理又饱含失望:“若表哥果真心悦那位姑娘,可以向双方长辈明言,把两家婚约退了,我自不会死缠烂打。可表哥昧地瞒天,将两家长辈置于何地,将我置于何地,将那位姑娘置于何地?我以为表哥饱读诗书,是个端方君子,没想到竟会做出此等龌龊不堪之事。”

苏玉寒干巴巴道:“不……不是,我没想过要和表妹退婚。”

郦姝惊愕:“表哥的意思是,柯姑娘为妾,我为正妻,你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闻言,他一张脸涨得通红,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就是这样想的。

他心悦柯燕桃,但心里也很清楚,以柯燕桃的出身,无法做正妻。而且他与郦姝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对她并非没有感情。更何况,郦姝贵为侯府千金,品貌俱佳,做国公府正妻绰绰有余。

再者说,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他又是昌国公府独子,举人之身,将来还会步入仕途,前程远大,怎么不能纳妾了?表妹身为女子,由姑母教导长大,也该如姑母一般贤良淑德。

这么一想,他的心虚羞愧散去大半。肃着一张脸道:“表妹不在家中学习规矩、侍奉父母,为何要独自一人出府,这着实不成体统。”

郦姝:“……”

是她听错了,还是她耳朵有疾,他这是在反过来教训她?

她眉梢微挑,面不改色道:“谁说我是孤身前来,我是带着丫鬟一起来的。”

“表妹!”苏玉寒狠狠皱眉。

少倾,他长叹了口气,宽容道:“罢了,我先送你回去。此事我不会告知姑父,但下不为例。”

郦姝看着他自说自话,没忍住噗嗤笑出来。

“表妹!”

郦姝笑了一会,敛容道:“表哥可知,我出府就是经父亲允准的。”

事实是,她出府从不需要告知郦景泓。

苏玉寒一噎。

他怎么忘了,他那姑父是纨绔出身,即便年纪大了,仍旧没有完全改掉年轻时的不良习性。

郦姝已经猜到他心中所想,不耐烦再听他说这些废话,好心道:“念在两家是亲戚的份上,我劝表哥还是主动退婚为好,好聚好散,免得闹大了伤了两家情分。”

说完,她干净利落关了车门,吩咐车夫驾车离开。

马鞭从苏玉寒眼前挥过,他下意识侧身躲闪。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顿觉羞愤。

直愣愣看着马车跑远,心里骤然生出一股火来。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方才竟然在一个车夫身上看到了鄙夷!

被派来盯着郦姝的探子难掩兴奋。一开始他被主子派来盯着一个小姑娘还有些不高兴,没想到竟然看到一出精彩好戏。

啧啧,这位苏家公子,竟是如此道貌岸然。

山林阒然,偶有群鸟啼鸣,又扑棱着翅膀冲入云间,惊起满地枯叶。

马蹄轻快,铃铛声清脆悦耳。

一个男子穿着墨色劲装,勾勒出劲瘦有力的腰身。策马奔驰,带来一阵疾风,转眼间便越过前方的马车,不见踪影。

郦姝手落在书页上,忽然心中一悸。素手掀开帘子,只看到随风飘散的尘土和不断倒退的茂林枯草。

她总觉得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直到回到侯府,她依旧在思索,就连用晚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苏云岚以为她在外面玩累了,让她早点歇息。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时辰,她勉强入睡。半梦半醒间,她猛然坐起身。

今日,好像是前世静竹身故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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