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林珈奈对他的感情变得很复杂,她不能不带一丝感情地利用他,因为他是有水,可他也是周苡凝的儿子。
她现在脑子很乱,白天做完早饭就跑学校待着,付京洧最近也挺忙。
他小叔澳门赌场出了点问题,付京洧在帮他办,去香港一周了,也没空管她,她一人独享大别墅。
四点刚下课林珈奈就挎着单肩包去咖啡店兼职,这家店在她们学校东门,开很久了,店主是她16级的学长一个长发美男。
据说是他跟女朋友一起开的店,后来女生出国读书把他甩了,他抑郁好久才重新开店。
林珈奈高二就来这做兼职,听老板讲过不少爱情史。
长发美男单手抱头盔,右手戴好几个戒指轻敲吧台:“奈奈我走了啊,你提前下班也行。”
林珈奈埋头给咖啡拉花,没空看他:“okok”
这架势,准是又去追老板娘了。
“两杯摩卡带走。”
林珈奈放下咖啡杯,抬头去给客户点单:“您是要...”
“音音学姐!”
发现来的是宋梵音,她连忙跑出去:“你怎么来了?”
宋梵音笑着递给她一包喜糖:“我要结婚了,特意来给你送喜糖,婚礼要来哦。”
“是那个人吗?”
之前宋梵音在隔壁面包店打工,她们才认识,下班总凑在一起聊天,她讲很多和男友的故事。
宋梵音点点头:“嗯,他从美国回来了。”
“真好,祝你们幸福。”
“你照顾好自己,感觉你瘦了好多。”
“会的。”
林珈奈把她送走,待到七点多才下班,又在店里买了几个可颂带给小狗们。
付京洧不让它们吃,林珈奈就偷偷喂,狗生那么短,孩子想吃什么就吃呗。
她乐呵呵抱着可颂,关灯,锁门,刚走出去没多远,突然冰凉的刀尖架在她脖子上,身后人掐着她。
“啊!”
林珈奈拼命挣扎,那人用力拽着她,把她摁墙上:“给我转一百万!”
面前中年男人地中海,橘皮脸,凶神恶煞,是她大伯。
这张脸,是林珈奈的噩梦。
她闭眼,摇摇头:“我没钱。”
男人暴躁,刀尖死死摁在她脖子上,渗出血水:“你看我信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攀上付京洧这高枝了!你会没钱!”
林珈奈忍着疼痛认真思索,绝对是他那个倒霉儿子又出去赌博,把家底抖空了。
他大伯扎根北京这些年做二手车生意,也算小富,可惜他那个儿子爱赌,卖出去的车还找小混混抢回来,生意全给他搅黄,风评不是一般差。
四十多岁失业,还要养着巨婴,有吸血鬼在,给他一千万也没用。
当然这种人,也有软肋,比如过分贪婪。
林珈奈唇瓣发白,挤出一个笑:“大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我有一条发财的路子,你想试试吗?”
果然如她所料,男人眼睛发光。
“你先松开我。”
林珈奈看到他就想吐。
男人一把推开她,她晃晃悠悠扶着墙:“付京洧小叔澳门赌场出了问题,付京洧在解决这个事,这事只有我知道。”
言外之意,这事不能声张,是一个好把柄。
林珈奈又拿起手机给他发一串号码:“这是周安年的号码,你应该知道他吧,做工程的,他之前想在北京搞这个去求付京洧做背书,他没同意,但周安年没死心,谁都知道里面的油水有多大。”
“你手下有听话的人,周安年有人脉,至于付京洧嘛,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林珈奈这招,是想让他联合周安年做这个,扯着付京洧当背书,真被他发现也有把柄在手里。
她大伯思索了一会儿,又摁住她:“我凭什么信你说的是真的?”
她勾唇笑,左手摸脖子一看全是血,右手拨出一串电话打开免提:“喂。”
对面男声很好听:“有事?”
林珈奈抬头瞟她大伯一眼,继续说:“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
“好吧。”
本来准备挂断,结果他又来了一句:“下课早点回家。”
“喂狗。”
“知道了!”
林珈奈挂了电话抱臂看他:“现在信吗?”
这次她大伯彻底撒开她,那双精明的眼睛,仿佛马上就要挣到大钱了。
却还不忘挖苦她:“你用的什么下三滥手段,把他勾引住了?”
林珈奈笑:“那就不劳您多费心了。”
那晚林珈奈染着满身血,在路人纷纷投来奇怪的目光中回到他家。
她坐在客厅地毯上,用上次给付京洧包扎剩下的棉签、碘附找了一个小镜子,自己举着上药。
小馒头扑到她腿上:“汪汪汪...”
林珈奈放下棉签揉它:“别来这里血腥味太重了,快去吃可颂吧。”
小馒头不走赖在她身上,柯基和杜宾也放下可颂跑过来。
看来是知道她受伤,特意来安慰她。
真可爱。
林珈奈把它们仨搂进怀里:“你们爸如果也这么善解人意就好了。”
...
“过来,来给大伯摸摸。”
“没事的,快过来吧。”
面前一脸横肉的男人色迷迷地盯着她看,那双大手拽着她生拉硬拽。
林珈奈怎么使劲也躲不开。
“啊!不要!”
她睁开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额头不停冒虚汗。
一看表,凌晨两点,又做噩梦了。
自从见过她大伯那次,天天做噩梦,他那张脸看见就反胃。
林珈奈下床点了一支烟,走去阳台看它随风飘散,好不容易忘掉的一切又回忆起来。
她刚带林小满来北京的时候没地方住,被她大伯收养,前期很好,领他们吃麦当劳,买新衣服,买玩具,她觉得自己遇上了好人。
结果他趁老婆不在家试图猥亵她,林珈奈踹他下/体,往死里咬他,拼了命逃出那个家,大冬天拖着林小满还有行李去找住处。
她抬手把烟摁灭,原本猩红的火光瞬间熄灭,灰飞烟灭。
她很早很早以前就想把他送进去了,这次他自己找上门。
林珈奈拾起烟蒂扔进垃圾桶:“送你进去好好做人。”
...
林珈奈每天三点一线,付京洧家,学校,咖啡店,暮色因为付京洧不在,她去了也没生意,索性就没去。
她坐在咖啡店望着远处老板忙碌的身影,这会没人老板让她歇着,正亲自给老板娘调咖啡呢。
她坐在沙发上低头翻抖音,专门注册了一个小号,输入那人的id,主页全是名车名表。
是他大伯儿子林辰伟。
虽然家里生意早被他搞黄,自己还欠一身赌债,但他爱借钱租车钓富婆,再从富婆那薅来的钱拿去泡妞赌博。
翻他抖音全是奢侈品,不少涉世未深的小孩在下面追捧他。
林珈奈冷笑,翻到他最新一条作品,定位在顺义,没有文案,照片是一片厂房一步步改造成奢华酒店。
评论区很多私密账号回他有空去捧场。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看来他们去找过周安年了,动作这么迅速,已经开始试营业了。
“林辰伟你这个人真的有点蠢,什么都能炫。”
林珈奈笑着给他那条作品点赞,手机熄屏,跑去做咖啡。
一整个下午她心情都很好,下班晃晃悠悠走到被他威胁划伤的地方,她收起笑坐在路灯下,拨出电话:“我举报有人私设赌场。”
林伟辰就和你爸安心地进去吧。
当晚她难得没做噩梦,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传话她也去派出所。
她穿着睡衣打车去了才知道,不只是配合调查,她大伯还举报她在KTV做小姐。
林珈奈隔很远就看他被警察架着,看到她瞬间变成疯狗扑上来。
“你他妈的!”
啪—
恶狠狠地一个光,打的她耳鸣。
后来他被死死拽住才没再打,嘴里咒骂不断:“就是你举报的吧!!果然跟你妈一样贱!”
“他妈老子就是听信你的话,周安年把我扔出来顶罪,还把辰伟手砍了!!”
林珈奈抚摸着红肿的脸颊冷笑说:“活该!”
“你的手也该砍!”
他骂得特别难听,林珈奈捂着耳朵权当没听见。
林珈奈也被关进去盘问,又联系了一圈证人确定她没有问题。
“珈奈喝口水。”
她抬头看进来的人,陈挚养父的同事,王叔,以前还来家里吃过饭。
“珈奈,需要家属签字放人,你给丁梨或者陈挚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她看眼表凌晨一点了,他们第二天都要上班,这会肯定睡了,果然拨出去没人接。
“没别人了吗?”
她思考了一会儿,打付京洧的号,还是他之前强制她背下来记住的。
那边接得很快,听起来很吵交谈碰杯声:“喂。”
“怎么了?”
她沉默许久,算起来这事的起因,是她利用了他。
怎么好意思让他来接她,“没事。”干脆挂断。
“王叔,我就认识这些人,大不了我在这待一晚明天丁梨来接我。”
王叔摇头:“我出去再给陈挚打个电话。”
她只穿单薄的睡衣外面披围巾,瘦小身影坐在审讯室里。
王叔出去很久都没回来,她头靠在墙上,已经有了困意,在这待一晚,也没什么。
林珈奈不记得等了多久,断断续续睡了两三觉,又冷又困又饿,直到门外传来说话声。
大门推开,门外站一群人,他穿着黑色风衣站在中间,那双漂亮眼睛盯着她。
身旁男人连忙追问:“付少,她这情况你看。”
付京洧回得干脆:“我来接她。”
林珈奈愣住很久没动,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来,直接从香港飞回来。
第一次对他产生愧疚。
付京洧迈着长腿走过来直接拉住她手腕:“还不走?”
付京洧拉着她走前面,林珈奈跟在他身后。
路过她大伯那间审讯室,他侧瞄了一眼,身旁人立马懂他意思。
连忙回复:“明白。”
付京洧自己开车来的,他单手转方向盘,侧身捞起后座外套扔她身上。
她可真行,几天时间,他不在闹翻天。
一路无言,林珈奈有点愧疚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付京洧则在生闷气。
她干的那些事,他都清楚,利用他也无所谓她开心就行,林珈奈很聪明,他想看她玩出什么花。
他气她出事后第一个打电话的竟然不是他,脖子上的伤肯定也是这两天弄的,完全不信任他。
付京洧开车速度快,连闯好几个红灯,到家拽她去沙发上,撕开她脖子上的纱布。
“嘶!”林珈奈痛得直躲,被他死死拽着:“老实点。”
他看着她白嫩的脖颈上不算浅的伤口心猛一紧,很心疼,动作不自觉放慢。
“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林珈奈眼眶含泪抬头看他给自己上药。
不知道怎么说,说自己因为小时候差点被强/奸所以心生报复?利用了他?
她说不出口:“没有。”
付京洧笑,棉签扔进垃圾桶里,俯身双手撑在两侧,他们离得特别近。
近到林珈奈再次看清他瞳孔的颜色,很漂亮。
他温热的喘息打在她脸颊:“林珈奈,上一个骗我的人已经死了。”
“哦。”
她一把推开他:“我也最讨厌被人骗。”
为什么明明认出她了却不说,要这样戏弄她?
很好玩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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