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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癌症

光馨在手术室外等蓝轩,盛磊去派出所处理周祺凌打人的事情,虽然对方先出言不逊,但周祺凌动手了,就要承担主要责任。

心急如焚的等待让时间变得格外漫长,一个小时后,一位医生出来,光馨立马迎上去,医生摘下手术帽,头发被汗水浸透,紧贴着额头,他嗓音沙哑道,“患者胃癌晚期……”

盛磊来的时候,光馨正坐在蓝轩的病床旁,出神地望着昏迷中的蓝轩,消化着刚才医生说的话。

她都没注意到蓝轩生病了,认真回想,这段时间蓝轩确实精神状态不佳,好像很累的样子,经常听见他咳嗽,面色也不是很好,更是瘦了许多。

因为之前他经常熬夜写歌,排练的时候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黑眼圈出现,盛磊还打趣他半夜不睡觉去打劫,所以以为蓝轩又熬夜在写歌,没想到竟然是得了这么严重的病。

“我让那小兔崽子先回去好好反省了,真是的,尽给我惹事,最后赔偿和解了。”盛磊问,“蓝轩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光馨看了眼蓝轩,示意盛磊出去说话。

两人站在住院部露台,吹着晚风让光馨的脑袋稍微冷静了一些,对盛磊重复了一遍刚才医生说的蓝轩的病情,盛磊也沉默了,从兜里拿出一支烟,想到是在医院,他没点,夹在指间问,“有办法治么?”

“医生说,胃癌发展到晚期,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化疗减轻痛苦,延长生命,但延长多少不好说。”

盛磊叹了口气道,“那也得治啊,先别告诉他真相,保持好心态也是重要良方。”

两人回到病房,发现蓝轩已经醒了。

“轩哥,你醒了,周祺凌的事处理好了,你不要操心,医、医生说你就是轻微的胃、胃溃疡,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就能痊愈了。”

撒谎令光馨不自在的结巴道。

蓝轩扯开嘴角,露出一个虚弱地笑,“不用瞒我,我知道自己什么毛病。”

三年前,蓝轩在科技大厂工作,某天晚上加班的时候突然晕倒,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他是中期胃癌,蓝轩一时间天都塌了,他才三十五岁,还没结婚,还没走遍祖国的大江大海,还没实现自己的音乐爱好……

医生让蓝轩别消极,根据他的情况,建议通过放射治疗的方式进行改善,能够抑制癌细胞的扩散,从而延长生存时间。

蓝轩也知道过程是很痛苦的,能延长带瘤生存但不一定能痊愈,治疗的费用更是无底洞,不过是花钱找罪受。

蓝轩想了想,决定不治了。

“以前拼命工作积劳成疾的毛病,既然我的人生没剩几年了,就把所有金钱和时间,花费在我的爱好上吧,也算死而无憾了,所以我辞职组建了“没有明天”乐队,没有明天,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过,就不必在原定的轨道上小心翼翼地活着,更能放开手脚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我都多活了三年了,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蓝轩身患重病还在努力安慰光馨和盛磊,让他们别担心别难过,盛磊说如果是担心钱的问题,可以向公众筹款。

拿到癌症诊断书晴天霹雳的同时蓝轩其实也有一丝解脱般的轻松。

他摇头拒绝,“别那么麻烦了,我不想躺在病床上,最后的时光,我想全部献给音乐。”

听着蓝轩豁达的言论,光馨眼眶泛红,鼻头有些发酸。

“还有周祺凌,也别怪他了,你们可能觉得我为什么会对他特别包容,因为我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从前的影子。他来面试的时候向我表达了他有多热爱音乐,不顾家里反对,买了无座票,站了十个小时就来了,我看到了他对音乐的热忱,像当年的我一样,可惜被现实磨平棱角,为了生活忙忙碌碌,还落下这一身的毛病,但现在我也算是无悔了,在彻底失去未来的时候,才真正拥有了现在。”

蓝轩由衷的表示感谢,并且准确表达,他不想治了。

从医院出来到陈希南家已是深夜了,她还没睡,亮着一盏小夜灯坐在沙发等光馨。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见光馨脸色不大好,陈希南拉着她坐到自己旁边,“哪里不舒服么?”

今晚发生的事给光馨刺激太大了,还没完全缓过来,跟陈希南说了蓝轩的事情,这是她第一次离癌症、离死亡这么近,因为是熟悉的人,所以心情才会格外沉重。

陈希南拥抱住光馨,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别难过,你应该为他高兴,他很勇敢,不畏惧死亡,探索人生的不同可能性,为了自己的梦想坚持着,趁他还在,助力他不留遗憾,才是对他最大的鼓励和支持。”

光馨倒是想,但乐队所有演出都停止了。

周祺凌打人视频被发到网上,带的是#没有明天#乐队的tag,蓝轩账号每天都在掉粉,评论区骂声一片,原定的活动主办方看影响不好也取消了。

周祺凌被辞退,赔偿的钱没让他还,结算了这段时间的工资就让他走了,蓝轩泡在工作室里写歌练琴,两耳不闻窗外事,外面的纷纷扰扰与他无关,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创作无限的作品,若这些作品能流芳百世,他也死无遗忧了。

光馨看他身体日渐消瘦,脸色苍白如纸,感觉风吹就倒,有空的时候便带着陈希南煲的养生汤给他喝,一次两次后蓝轩让她不必麻烦,平常心对待就行了,怎么比他这个当事人还紧张焦虑。

卢丽燕也刷到了网上的视频,立马打电话给光馨,“不要再去那个什么乐队了,乱七八糟的,让人觉得你不检点,是个乱玩的女孩儿。”

光馨知道母亲话里的潜台词是什么,不过是觉得她不端庄不淑女,担心她嫁不出去,光馨根本不想浪费精力去保持那些表面的、虚假的东西,她更想做自己,但母亲始终不懂。

光馨忍不住反驳道,“我才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我不可能因为某个人不喜欢我做什么就放弃我的工作我的爱好,看不惯玩乐队的,那只能说明他的心胸和眼界都太狭窄。我希望您也能少一点偏见和批判,少管闲事才能长命百岁。”

光馨一口气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要是慢一拍让卢丽燕捉空开骂,光馨肯定说不过她。

光馨加入乐队原本只是想赚点生活费,但在和大家的相处中学习到很多音乐相关的知识,结识了朋友也收获了快乐与感动,真要解散的话,光馨还真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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