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天,我突然生病住院。
长期的不规律饮食和颠倒黑白的作息,终于还是报应到自己身上。
半夜腹部忽然剧痛,硬得像块板砖碰都不敢碰。进院检查后才知道是急性胃穿孔,好在做完手术后没什么大问题。
第二天麻醉一醒,我就看到了老妈泪眼汪汪的面容。
老妈可是个铁娘子,她哭得样子我只见过两次,且每次都是因为我。
真是罪过。
“你这个讨债鬼,怎么就这么让人担心,身体不舒服干嘛挺着,工作有那么重要吗?”
我刚醒,脑袋还懵懵的,老妈就劈头盖脸一顿批。
估计是看我一脸呆样,老妈觉得这样训我也没意思,终于不说话了。
“你啊...可怎么办好?”她的语气惆怅万分,带着对我的无奈和无能为力。
我知道她话语中的未尽之意,无非是担心我还放不下过去的事。
她真正想说的一定是:“都过去十年了,只有你还停在过去。快点忘记吧,难道你想永远这样?”
我的喉咙一紧,大脑开始变得乱糟糟的。于是赶紧偏过头不看她,“妈,我有点疼。”
老妈住嘴,有些紧张地去摸我的止痛泵。
接下来几天,我生病住院的消息被老妈透露出去,不断有人来看望我。
我不爱联系亲朋好友,如果不是住院老妈来陪床,我可能永远不会在短短的时间里见这么多人。
尤其过去的老同学,我一个都不想见。
见到他们时,慕云的脸总会不合时宜地浮现在老同学的脸上。
以至于每见一个人我都会与她再见一次,好在我恍恍惚惚的模样被同学们认为是生病后精神状态不好,没有人知道我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脸,要不就太失礼了。
“但是话说回来,小雪你的变化好大,我记得你之前从不留长发。”高中时的某个女同学对我说。
很抱歉,我看不清这位同学的脸,但是能看到她的表情,“是啊,短头发留腻了。”
慕云,你还是以前的模样没有变。你永远年轻,脸上倒是多了些笑容,可惜那不是你的表情。
我的人缘很不错,高中班里同学一共就26人,到现在我们的班级圈还很活跃,只不过我都是常年潜水党,就算有人提起我也从不冒泡。
在听说我的事后,能来都来了,不能来了也都给我老妈打视频电话和我聊了几句。
送走最后一批人,老妈感叹一句:“你看看,你的同学都来了,这些孩子那么热情你也要和他们多多联系啊。”
“不是全都来了。”
“什么?”
我重重地说了句:“还有一个人没有来。”
半响,老妈才幽幽传来一句:“你这孩子,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都过去了。”
可是,慕云。
你在我心里霸占了十年的位置,并且逐年扩大面积。别人不能删除你,我也无法遗忘你,你就是我心里的钉子户。
趁着老妈帮我买饭的空隙,我撑起身体看向窗外。
“下雪了。”慕云
[下雪了,邵雪。]
耳边似乎响起了那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
可能连我也分不清现实和幻听了,也许有一天我会像慕云一样被关进精神病院。
外面的雪忽然下大,纸片一样的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下来。
在这片刻的宁静中,我的思绪随着外面的风和雪回到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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