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医是一个赚钱的行业,诊所还正好开在擂钵街这种地带,森鸥外把医疗费提高了那些只能来看黑医的也不能说什么。当然,贫穷的人们看不起医生,森鸥外有时会给那些看起来就走投无路的人提供一些帮助,福泽谕吉只会抱着刀站在他身后,灰蓝色的眼眸看着帮忙照看发烧的小孩的爱丽丝和忙碌起来打针的森鸥外。
森鸥外没过多久就不再囊中羞涩了,他带着爱丽丝出去采购了一顿用菜填满了这个诊所的小破冰箱。什么?你说谁来做饭——那当然是早起来“上班”的福泽谕吉啦。虽然是alpha,但是从小被教育良好的银狼阁下却能文能武,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不像森鸥外这种少爷,俩辈子过去了都没学会怎么烧好吃的饭,基本上都是“能吃,吃了不会死”级别。
森鸥外的雨露期过去了一段时间,beta的身子骨又不是那么弱了,至少不是天天冷得不行还吹不得寒风。但这天实在是太冷了。
森鸥外不情不愿地哼唧了几声,裹了裹被子又转向墙,柔顺的黑色中长发顺着他的动作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吃——早——饭——”爱丽丝手叉着腰站在床边上,“林太郎快起来啦!!!谕吉都做好早饭了!”
“不吃。”闷在被子里的声音传来。
“快起床啦!”爱丽丝把被子掀开的声音。
“不要。”森鸥外把被子盖回去的声音。
“大懒猪林太郎!”又是爱丽丝掀开被子的声音。
“爱丽丝酱~”气息奄奄的赖床声。
福泽谕吉坐在餐桌前,面前这张桌子上他做的饭一口没动。他是吃了早餐过来的,家中还有乱步这一个孩子,他做了饭放在桌子上,乱步起床的时候饭要是凉了就可以放进微波炉里热热,虽然乱步是一个看起来生活不太能自理的孩子,但其实却能很好地照顾好自己呢。
至少不会不吃饭。
福泽谕吉听着爱丽丝和森鸥外拉扯了三个来回终于忍不住了,他站起身来,走进了里间。
“呀!”爱丽丝有点惊讶,但她马上把还没踏进来的福泽谕吉拉了过来,“谕吉!你看看林太郎!”
单人床上的是一团被子,也不知道森鸥外是怎么做到的,看起来俩米长的床空空荡荡只剩下一团物体,爱丽丝戳了戳那个团子。
“哇。”爱丽丝好像发现了新奇物种一样,她的眼睛瞬间放光,“林太郎的赖床等级升级了耶——”她又戳了戳那个团子。
福泽谕吉看了眼那一团不明生物,他迅速找到了破解点,alpha的手迅速拆开了那个团子提溜着森鸥外的俩个胳肢窝把人提溜起来了。
像,像猫一样。看着眼前迷迷糊糊的,穿着淡紫色棉质睡衣的,头甚至还垂在胸前的,头发挡住脸的家伙,福泽谕吉沉默良久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太瘦了吧。这是他脑海里的第二个念头。
森鸥外的身子在褪去了那平日冬日里穿的厚重的衣服,只身着一件薄薄的棉质睡衣的时候完全体现了出来。福泽谕吉俩只手卡在森鸥外的胳膊处把他提溜起来的时候就有些惊叹了,且不说这是一个抱猫的姿势,单是森鸥外那体重——感觉提着后脖子的衣服一只手就能拎起来。
这对一个成年男性来说,体重也太轻了。
到底是生了什么病,虽然不该质疑他的医术的,单就“入职”这些日子看森鸥外的医术可谓是精湛了,但自己身子已经这么差了还不调理吗?
福泽谕吉把森鸥外提溜起来让他直直地站在拖鞋上。
咻——森鸥外的身子往后一摊重新摊回了床上,甚至还顺手盖了被子。
“福泽阁下。”森鸥外幽幽开口,“你就这样对待雇主吗。”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不想对爱丽丝发火所以起床气全撒我身上了?福泽谕吉挑了挑眉,“早饭要凉了,森医生也不想吃冷掉的东西吧。”
林太郎这少爷胃精贵的很,爱丽丝曾和福泽谕吉吐槽过,谕吉你知道吗,林太郎曾经在实验室一天不吃饭然后吐血了!吓死我啦当时。
胃病还不想着好好治疗调理,怪不得那么轻,真不知道自己辞职了之后森鸥外到底能不能好好活着了。福泽谕吉摇了摇头把思绪都甩了出去。
“那您先出去吧。”森鸥外终于认命地爬了起来,他觉得被子外有点冷,于是脸色有点白,“爱丽丝酱也快出去等我吧,我要换个衣服。”
“快点啦林太郎。”爱丽丝拉起福泽谕吉的手,走出里间,“我和谕吉要讲你的黑历史了哦。”
“欸——”
啪嗒一声,门关上了。
福泽谕吉今天回家得很早,手上提着的粗点心还是森鸥外请他的,原话是“给你家小侦探吃吧,小孩子长身体。”,这份粗点心乍一看也没啥,但是和乱步最熟悉走得最近的人福泽谕吉却知道——这些粗点心都是乱步最爱吃的。
其实可能乱步也不知道自己爱吃这些,在他眼里粗点心都好吃,但是福泽谕吉却会观察到乱步在很多粗点心面前最先选择吃其他的然后再吃这几种——小孩子总喜欢把自己爱吃的留到最后,而且乱步吃到这几种总跟头上冒起小花了似的。
但森鸥外是怎么知道的?福泽谕吉皱了皱眉,这个男人的地下情报网居然这么细节的东西都能知道,真是恐怖如斯啊。
上辈子请乱步吃过粗点心的森鸥外此时坐在诊所打了个喷嚏,引得爱丽丝将注意力从画本上移到了森鸥外身上。
“林太郎。”她把画本子和画笔一起随手放在一旁,然后跳下来,走近森鸥外,“林太郎,你没发现吗。”
“……”森鸥外揉了揉鼻子,微微叹了口气。“嘛……”他揉了揉站在他面前的金发萝莉的头发,柔顺的触感让他心情好了几分。
“我没事哦,爱丽丝酱。”
“……”爱丽丝一把子抱住了森鸥外,“你改变了太多了,林太郎。”金发萝莉把头迈进森鸥外的颈部,“你改变的太多了。”
“爱丽丝酱。”森鸥外顺着爱丽丝的头发,一下一下摸着爱丽丝的脑袋,“我明明一直在顺着我之前的路走哦。”
“。”爱丽丝没有说话,她只是往森鸥外怀里缩了缩,她只是异能而已,就算她有着自己的意识,能够自己行动,但她终究只是森鸥外的异能,就算森鸥外向福泽谕吉“证明”爱丽丝不是一个怪物,但是爱丽丝终究是受着森鸥外掌控的,于是有些话再也无法说出口,有些痛再也没办法展现出来。
太痛了。爱丽丝想说,我不想吃蛋糕了。
*
“我不想吃蛋糕了。”爱丽丝对着森鸥外说。小萝莉站在一身军装的森鸥外面前叉着腰,看起来是生气的动作,但她的声音是哽咽着的。
“林太郎,我好痛。”异能是不会感受到痛的,但森鸥外的意识已经影响并传递到异能身上了,爱丽丝也能感受到这个痛感。
“啊。”身为国防军第356步兵师团跟队一等副军医的森鸥外蹲了下来,他眉眼微沉,包含歉意地开口,“抱歉呐爱丽丝酱,我们真的不能顺着之前的路走呐。”
“为什么。”爱丽丝漂亮的碧蓝色眼睛里全是泪花,小孩子豆大般的泪水顺着细腻的皮肤滑下来,“你明明知道的,晶子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嗯。”森鸥外点了点头,“她除了异能外,根本不适合我们。”与谢野晶子是一朵如果在黑暗中就会凋零的花,她不愿意使用异能的话她就是个废人,森鸥外无法改变与谢野晶子的性格,就像他没办法让一朵只开在阳光中的花硬生生在黑暗中开放——如果真的开了,那也只会是一朵活不久的花。
“那你现在——”
“爱丽丝酱。”森鸥外的声音轻柔,“上一次那么痛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
“是还在家里那时候吧。”如果是按照上辈子的时间线,森鸥外应当5岁读《论语》,6岁学《孟子》。7岁时入藩校养名馆,系统学习儒家典籍“四书”,8岁习“五经”,9岁学习《左传》,但是这个世界不一样,森鸥外在5岁的时候查出来是一个omega,从此他开始与这些书隔绝起来,每天陪伴着森林太郎的只有母亲的谆谆教诲——要服侍好自己的丈夫,不能反抗丈夫。
森鸥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得到了另一个自己的记忆还是真的只是闭眼再睁眼就重生了。他清晰地记得俩个世界的全部记忆,但他还是把自己当成了那个40岁的,已经当上了首领守护着横滨的首领,既然重来了我能不能做得更好些?
痛——森鸥外拿着刀割到腺体的第一刀,他的手抖得厉害,明明应该是外伤的痛,他却像被什么东西蚀心了一样,就像要突发心脏病一样,他几乎拿不动刀。
腺体被割坏后,他就因为力竭而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他试图召唤出爱丽丝却听到爱丽丝在自己的意识里哭,小女孩哭着喊林太郎坏蛋,我现在好痛好痛,比上辈子你重伤的时候还痛一百倍。
痛到影响到爱丽丝这件事上辈子不是没有过,爱丽丝是不会主观感受到痛的,她就算被福泽谕吉的刀砍成88片也不会喊痛——因为她根本感受不到,但是当森鸥外的疼痛值高到他无法承受时,爱丽丝也会感受到同等的疼痛,爱丽丝说比上辈子疼一百倍不是夸张。
是被一辆重卡狠狠碾压了三遍的疼,是被别人在心脏上打钉子的疼,森鸥外割去腺体的时候感受到的是这个疼痛。
就像,就像割完这个腺体,他的命运就被彻底改变了一样,于是世界在疯狂地阻止他,阻止他改变着未来。
但是这种痛感在森鸥外昏过去又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消失了,只剩下腺体发炎微微发烫的感觉以及伤口处的正常疼痛,剩下的日子他也还是成功步入了上辈子的轨道——考上东大,出国留学,回国参军。
所以为什么呢。森鸥外想,为什么在我拒绝放出爱丽丝后会那么疼呢。
我改变了谁的命运?
来迟了!
ok步入回忆篇军医时期!
其实这个痛就是世界在阻止茉莉改变重大事件 所以茉莉每次做出一点点可能会影响未来的变动他都会遭到世界的反噬什么的()
我觉得重生了却让你什么都不能变才是最恐怖的事情()[奶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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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回忆——军医篇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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