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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

第七十章

宁擒云一走,这府里还是如往常一般。

如今陈乖宝不指着天天往外跑了,自打胡嬷嬷给他寻摸了个女人,天天就守着自己的准媳妇儿流口水。

那日相看之后,瞧他没有不愿意的,胡嬷嬷便思忖是乡下女人,不懂规矩,便让几个知道人事儿的女人把那哑女带在西苑里先调教调教,过段时间把人调顺了再给公子放到房里,见他天天往那里跑,一副没出息的样子,笑骂了几回,说他:“净干这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事情,该你的怎么都是你的,别学这样小家子气,跟个馋嘴猫似的,以后到了人前了再改不过来,丢不丢人?”

因此不准他去。

所幸陈乖宝最听她话,也就乖乖在心里惦记着,再没去西苑偷瞄过小媳妇儿。

这日早晨,越是快到节下,雪倒越下起来了,外头从昨日夜里就飒飒索索的,到此刻也没停歇。

陈乖宝在床上睡得正香,这样寒生遍地的时节,人能在被窝里待一辈子。

忽地,外头红檐下冰棱子掉落。清脆打在砖石地上,声音又乍又大,给他在梦中吓得一激灵,醒了。

睁眼在床上醒了醒神,揉揉眼睛,又听见门外竟有烈犬吠叫,夹杂许多粗犷男声纷杂,立刻在床上一骨碌翻身起来,天性压制,被这一声声聒噪狗吠弄得心内惴惴,跳个不停。

便就立刻从床上跳下去,越过见他醒了,预备进来给人洗漱穿衣的丫鬟们出去,要去外头看看什么光景。

光脚竖着浑身的毛掀起棉帘子出了卧室,听见外屋有生人说话的声儿。

“跟那小娘们儿费什么话!怎的!他家小主子能养这些鸟啊鹿的,老子的大将军比他养的玩意儿低贱还是怎的!”

越向外间走,听得越清楚。

是个男人声音,干脆中有些喑哑,像是变声期未褪干净,嘴里还含着东西,含含糊糊也不妨碍足够凶恶霸道。

转过八宝阁,只见外间的梅花小几前赫然背对着他坐了一头黑熊大快朵颐,想来那发声的就是它了。

将陈乖宝着实骇了一跳。

见小妩正立在黑熊跟前伺候,听见他掀帘子,看向他,他也望着小妩,踟蹰着不敢过去,就立在八宝阁旁,手扶着门框,人呆呆的。

衬着睡觉时穿的单衣和散下来柔顺的长长乌发,人看去才显得单薄可怜,跟个纸美人似的。

后头跟着追出来的几个丫鬟赶紧将手里的小红袄先给披上,屋里有地龙,他素来爱光脚踩地,便随他了,一个个都抚背揉心口的,悄悄哄说:“公子不怕,公子不怕………”

小妩才是看了一眼桌上坐着的黑熊叹气,过去牵着还散着头发的人坐下在小几上。

虽是埋怨这远道而来的舅少爷吵醒了自家小公子,但观其一进府来的霸道作风,总不敢惹他,如今见他把小公子吓成这样,实在忍不住,又劝说:“舅少爷,你就把你这身打扮脱了罢,屋里又不冷!也行行好,让豪奴把你那两条狗牵去七禽坊罢,那里有专管这些牲畜的,别在这里,你这哥哥胆子又小,身子又弱,前些时候,不知军中哪个不长眼的,为讨大帅的好儿,给你哥哥送来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吊睛白额虎,吓得他哭了好一场,就是胡奶奶亲自抱着哄,也痴怔了好一会子,他见不得这些凶猛的牲口,家里只敢养些兔啊鹿啊,小鸡小猫的给他玩儿,如今怎么能听着这个在自个儿的院儿里撒野。”

她特意强调了这是她们小公子的院子。

正在低头撕扯羊肉的黑熊这才闻言把头抬起来,往上扶了扶还带着熊耳朵的皮毛帽子,将一双挑起的眼皮露出来,向小妩凛去,浑身上下,不管是披着黑熊皮做的大氅显的如山一般高壮的身体,还是一抬眼就霎时天生反骨的桀骜眼神,管是关于他的什么,都透露着不好惹、不敢惹的意思,他嘴上略有些油光,顺势往桌上把羊骨头吐出来,钉钉子似的打的响,谁也没料到,一碗热汤忽就泼在小妩脸上,烫的小妩“啊呀”一声哭了,赶忙跪在地上捂着脸拿袖子擦,幸而那汤晾了一会子,不然把面皮都烫烂了,如今只是略红些,她也不敢再说话,太突然,吓得陈乖宝也冷不丁叫了声“哎呦!”

但见到他抬头下面是张人脸,并不是黑熊成了精,也就不那么怕了,瞧他这副做派,把一双雾眉拧起,就要骂人:“你………”

外头秦彪的两条狗听见主人骂人的声音却先吠起来,一时间聒噪凶恶的很。

陈乖宝又紧起喉咙,跳起胸膛,吓得快要哭。

秦彪比他的狗还能骂街,拇指指着自己鼻子:“你他娘算哪根葱!也敢来嗦摆小爷我!你让老子换行头老子就换?我娘都管不了我!你算老几!”

“一个丫头,不知道自己骨头几斤重,我看这府里是没规矩,怪不得爷爷让我来给我这傻子表哥撑腰呢,感情你们平时也是这么嗦摆他的不成?”

昨儿后半夜里就到了京城附近,今儿清早进的门,一进这府里,秦彪将舅少爷的威风从内耍到外,耍个没够,有给他收拾出来的院子不先去看,哪儿好往哪儿钻,同胡嬷嬷说的是要先来看看他这表哥,两人培养培养感情,胡嬷嬷清早要收拾了车马出去往几家要紧的大人家里回礼应酬去,也来不及多叮嘱他,想他刚来,不顺着他,怕他说这里不好,又想家,就吩咐府里人别拘着舅少爷,他爱干什么干什么,只守着别叫两人打起来闹起来,也别叫把茸哥儿吓着,在一旁劝着两人亲热玩到一块儿才好。

因此他闹着要在表哥房里吃早饭,如今也给他摆到这里了。

帽子遮了他半边视线,秦彪这半会子也没仔细看,一回忆,听旁边坐的人这半会子是没敢说话,这会儿余光见下半身两手也握成紧紧的两个圆白拳头垂在腿上抖抖抖。

骂毕,又向外头叫了一声:“老六,把雪里红泥和骠骑将军牵出去溜!”

“知道了,彪少爷。”

外头有个汉子应了一声,狗叫声就越来越远了,直至听不见。

肩膀往后一倒,顺势脱下了那黑熊皮大氅提在手上,少年人身高腿长,银冠劲装,一身沥青色暗纹衣裳,袖口也是银制的云纹束袖,身后立马有小丫鬟双手捧着上来,要给舅少爷拿去收拾起来,他拧眉道:“小心着些!这是小爷十五岁就打下的黑熊皮,十五岁!你会干嘛!屁都不会!老子已经能打死一头黑熊了!”

瞧这样子,十五岁打下一头黑熊他应该已经吹了一辈子了。

“浣洗熨烫时,若掉了一根毛,仔细你的皮!”

那小丫鬟呐呐点头:“是。”

秦彪转过脸来,这才见他这披了个小红袄,眉心红痣盈盈的表哥模样,不由得怔了一下。

这是我表哥?我当他哥还差不多………心里想。

有些不自在地理头整衣,准备说些什么,想着大不了这回声音小些。

看起来声音大一点会碎似的,又是这种可怜的要哭不哭的样子,又听说是个傻子………

叫哥是不可能叫哥的,于是他准备说:“你要跟我…………”一起用饭吗?

“□□你娘的!”谁料他这表哥向外看看,见那两条狗真走了,立刻活过来了,自己拍拍心口,眼里虽还有害怕时蕴上的水意,却立刻站起来,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一脚踩着梨木椅子,眉头一拧,指着他就道:“你是哪个!也敢来老子地盘撒野!”

一下就把秦彪眼里红痣盈盈,眼波带水的柔弱小美人表哥印象打破,碎成渣渣。

半晌,秦彪不可思议道:“你………你还会骂人?”

“你怎么能骂人呢?”

这秦彪八尺男儿的胸腔里,也有什么东西仿佛破碎了。

“我不光骂你,我还打你呢!”陈乖宝架势比土匪还横,地上跪着的小妩还是疼的哭,脸上红了一大片,腔子上也都是些汤水,陈乖宝向她道:“你起来!站好了!”

话还没落,立刻从座位上扑过去抱住便咬秦彪捧碗的手,咬得秦彪猛然吃痛,掉下碗筷,就要还手,又想起临走时爷爷提着耳朵说的话,下股一凉,疼得呲牙咧嘴也不敢用功夫下手打,痛的不行,只好拿手去掐他下颌,逼他放开:“你他娘有病吧,一见面就咬人!”

陈乖宝被他捏的嘴里一松,又往他身上扑打,两人争执间,让拉得倒在腿上坐下,也只是打他挠他捶他,嘴里说:“跟人家道歉!给你饭吃,你还泼人!道歉!”

“你管老子!”秦彪也让他打的火气上来了,不能真打火气才大,攥住他两个拳头,掐着他下巴让他看着自己叫道:“她什么身份,我们什么身份,你让我跟她赔礼,疯了!”

陈乖宝让攥住拳头,急得要呲牙,什么也顾不得了,往后一仰,猛得前来,一个铁头锤砸的秦彪眼冒金星,他也晕晕乎乎的,两人一块儿从椅子上栽下去,秦彪这下让把火气彻底弄出来了,也没用功夫,跟两个小儿似的,两人你一拳我一脚,你压我我骑你的就在地上打起来了。

秦彪让打的直叫:“老子要回!回山西!”

“白来!爷爷害我!就他这样的还用老子护!用老子教!”

陈乖宝只是骑在身上抱着他手腿咬,气的疼的秦彪嗷嗷叫,也拽他散着的头发,箍住他身子,又掐他脖子下巴,让他松嘴,却始终没真攥一回拳头。

屋里的小丫鬟们这才急起来,怕把他们公子打的怎么了,刚才本是看不惯这舅少爷,想公子能教训教训他,如今见两人认真打起来,这舅少爷还真动手了,胡奶奶出去了,赶忙就有人去外间报给管事的妇人,又有人去找秦少爷,剩下的不敢近身。

外间廊下的小子们听见动静赶紧进来,拉也拉不开,两人跟交了手的两只螃蟹似的。

主要是他们公子,扒都扒不下来。

“道歉!道歉!”

“不!就不!”

屋里丫鬟们急得都哭哭啼啼地拦着劝:“舅少爷您别动真格的!舅少爷当心!”

“求求您,别打我们公子,他身子弱!”

“公子快松口,公子别打了,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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