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逸安奶奶今早喊二人去吃饭,“吃早喜。”,这三个字全木白听懂了。
他们这个村子不大,但是今天吃喜酒的人还不少,有好多车子是今天才开上山来的,也有从外地回来的人,专门为了捧场。
喜家的主人招呼常逸安坐下,说了些方言,大意是让他们不要客气,多吃多喝。
全木白拆了两副碗筷,很自然地烫碗筷,烫好后递给常逸安,自然熟稔的像是做过许多次一样。
他们俩来得晚,坐在跟小孩妇女一桌。常逸安的女邻居问他,旁边坐的是谁,是不是同学,常逸安用方言回复她是。
他们村里很少会来外人,全木白样貌又好,那女邻居抓着他不放,跟他攀谈,“多大了?”
全木白听不懂,常逸安在中间给他做翻译,“问你年龄。”
全木白如实回复了,那女邻居很健谈,夸他长得好,个子高,还说常逸安的同学也跟他一样优秀。
说到最后,那邻居来了句,她外甥女今年跟全木白一样大,要把他外甥女电话给他留下。
常逸安听完顿时就挂脸了,没翻译。
全木白推推他,“怎么了?”
常逸安敛了敛情绪,回答那邻居,“他有主了,正谈着呢。”
那邻居呵呵笑了一阵,“我多事了。”
常逸安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说谎,许是害怕全木白真应了她的要求,真要谈女朋友。
全木白完全状况外,什么也听不懂,他纳闷明明都是一个国家,这里的话怎么这么绕口,还模糊,含含糊糊的。
菜上齐后,全木白看常逸安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他主动给常逸安夹菜,嘴里的话也是编排好再说的,“久不回家,家乡的喜宴你应该很想念了吧。”
虽然他听不懂人家说的方言,但是他说普通话,大家都懂。常逸安还没讲话,那邻居又说,“毕了业早些办喜酒,到时候安安也去喝你的喜酒,那才高兴。”
全木白又转头看常逸安,就看见常逸安深呼一口气,用普通话跟他说,“我有点渴了。”
全木白看他杯子里满着,一口没喝。全木白又给他换了杯热茶,“还要什么。”
“帮我掰开吧。”,常逸安把手里一次性筷子递给全木白。
“还要什么。”,全木白问常逸安,他知道常逸安还有后话,他觉得常逸安今天特别可爱。
常逸安接过掰好的筷子,“再帮我...”,常逸安一时想不到打发他干什么好。
那邻居吃了口菜,对着常逸安说了句,“你叫他喂你嘴里好了。”
常逸安耳朵尖一下红了,也不再使唤全木白为他做这做那了。他刚刚的行为,完全就是在宣誓主权,再不收敛,一个村子都知道他要搞同性恋了。
他们这大山里人保守得很,比山东人还保守,尤其是传宗接代什么的。况且全木白完全状况外,还是不要拉他下水了。
“你吃。”,常逸安也推推全木白,“别看我,你吃饭。”
他们两个的地域差了一千多公里,一个南方人一个北方人,全木白居然也能适应他这里的生活,还能吃的习惯这里的菜。
他们这里菜色偏咸辣,就算是要炒块腊肉都要再添勺盐,他真怕全木白吃不惯,可是全木白好像很习惯这里的生活似的。
饭席结束前,客家提着篮子,挨桌挨户地问谁要买。篮子里装的是纯手工艺品的竹编,外头卖十块一个,喜席卖一百,到他们这桌已经不剩多少了,好样子的都被挑走了。
这是他们这独有的随礼方式,用买卖的方式来随礼,显得比较体面。
那提着篮子的大娘告诉常逸安,“你爷爷随过了,你不要再随了。”
全木白看上篮子里那个小船了,他问常逸安,“我能买一个吗?”
常逸安想了想也可以,“买吧,只能买一个啊。”,然后把从口袋里找了一百块钱给他。
只有他们二人心里清楚,是全木白钱包在常逸安家里,他身无分文,只能询问常逸安。
但是他俩这行径落在别人眼里,就是常逸安管钱,全木白就想买个东西都得打报告,着实过分。
刚才那健谈的邻居又插话,“安安,到家了变成地主了,呵呵。”
常逸安解释,“我没有,是他钱包在我那里。”
邻居一捂嘴,“这样子怎么行,玩的好也要有分寸感,人家有女朋友,你不能管人家的钱的。”
全木白去挑了只小船回来,看见常逸安刚缓和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他问,“怎么了,还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常逸安问他,“你吃饱没有?”
“吃饱了。”
“吃饱了回家。”,常逸安不打算再跟别人聊天了,再聊下去他要积郁成疾了。
常逸安起身拉着全木白回家,后边邻居喊他,“喜礼你不看了?中午你不吃了?”
常逸安回答,“不看了,姨姨你替我多看看,中午你多吃点。”,说完扭头拉着全木白回家去了。
他们走到半路,全木白突然说,“我还没去看小溪呢,带我去吧。”
常逸安带他去了,只要没人提什么女朋友,什么没分寸,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心情就不错。
全木白站在小溪旁,把手里的小船给了常逸安,“让它游吧。”
常逸安显然心情变好点了,还有心情跟全木白说笑,“一百块你就让它游了。”
“只要你心情能好点。”,全木白握着常逸安手腕,“开心点了吗?”
常逸安点头,“有点开心。”
全木白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笔,“在船上写下你的不愉快,让水流冲走。”,那笔就是刚才客家让全木白留下名字,给他记名用的,客家让他拿走了。
常逸安接过笔,抬头看了一眼全木白,“那我写了,你别看。”
全木白转身,“好,我不看,你写。”
全木白转身后,玩起了手机,常逸安才写下,‘要他心里有我,只有我,永远只有我。’
他挺霸道,越写越多,那船马上写不下了,他才合上笔盖。
全木白背着身子,没转头,他说,“我没有女朋友。”
常逸安一下惊吓住了,“你偷看我。”
全木白这才转头,“我没看。”,他确实没看,他的眼神完全落在了常逸安的眼睛上,“没有偷看你。”
全木白把手机举起来,上面是方言翻译软件,后面跟着女朋友三个字。
刚刚喜席上,反复出现三字词语,全木白觉得不对劲,他在网上查了查方言,才知道是女朋友的意思,难怪常逸安不高兴。
常逸安松了一口气,把船放在身后,“那我现在要让船飘走了。”
全木白说好,又说,“一起好吗,我也有愿望。”
常逸安思考了一下,“那你闭着眼睛,不许睁眼。”
“好。”,全木白真的闭起了眼睛。
他的五官很硬挺,常逸安看他闭眼的样子,很想在他嘴唇咬一口,被他亲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很舒服。
常逸安凑近了,想亲,没敢,又退回来了。
全木白有些等不及了,把手伸出来,“现在可以了吗。”
常逸安只好去捉他的手腕,带着他蹲下。全木白在常逸安身后,双臂环着他,手握住常逸安,他根本没碰那船。
常逸安松手,小船顺水而去,一直到飘出些距离,常逸安才允许全木白睁眼。
他俩没松开,就着这么暧昧的姿势,常逸安也没推他,只是问,“你偷看了吗?”
全木白说,“我没有看,不会骗你的,你相不相信我。”
全木白确实不屑做偷偷摸摸的事,他要看就正大光明地看。
常逸安看他那么坦荡,有些想靠近他,眨了眨眼睛,又离他近点,“你永远都不会骗我吗?”
“不会。”,全木白摇了摇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常逸安犹豫了,要不要问呢。
要不要问他,喜不喜欢常逸安,喜不喜欢眼前这个人呢。
到底是张不开嘴,这么好的机会他没问,反而是问了个很偏门的问题,“你接过吻吗?”
全木白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否认,“嗯。”
他居然接过吻?只是常逸安还没来的急失望,全木白的唇就贴了上来,他说,“上次接吻,就是像这样。”
常逸安惊了一下,而后闭上了眼睛,任着他亲。
全木白的吻技一般,但是比常逸安强点。他的吻横冲直撞的,不似他的性格那么温良。
常逸安蹲在地下,腿都要麻了,他想起来,却不想离开全木白的唇。
一下不稳,他坐在了地上。全木白顺着这个姿势,垫着他的后脑,跪在地上把他放平,撑在他身上亲了一会儿。
地上有些潮湿,石头也有些咯人,可是常逸安不想要全木白离开。
甚至全木白离开他的时候,他勾着舌尖舔了一下全木白,像是在挽留。
全木白后退一点,把他从地下拉起来。
常逸安说,“这是我的初吻。”
全木白笑了笑摇头,然后没讲话。
全木白只是很温柔地看他,没有说预期该有的话语,没有表白,没有示爱。
常逸安有点没搞明白他什么意思,到底喜欢吗?如果喜欢,怎么不表白。要是不喜欢,那肯定不会亲他。
常逸安最后自己想通了,全木白应该就是那种内敛含蓄的人,不喜欢把爱挂在嘴上,所以才没有表示。
就像之前一样,他不爱做些承诺。反而是有事直接应允,他应允的事情,他一定能办到。
跟他相处以来,常逸安也渐渐了解全木白了。全木白对他的好,他看到眼底了。就算再迟钝也该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是很重要的。
于是回家的后半程,他也默契地没有讲话,反而是把手背贴紧全木白,全木白回握住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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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番外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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