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正看见一个穿旗袍的女人狠狠的一个耳光扇在一矮胖子脸上。“啥时候轮得到你来管老娘啦?我要见标哥,你个矮冬瓜插个什么杠子?”
“老七,你回去看牢门。”标哥发了话,矮胖子老七委委屈屈地出去了。
旗袍女人正正地站在那个妖冶的年轻女人跟前,上下打量着对方。
妖冶女人满不在乎,还喷了一口烟到旗袍女人脸上。
旗袍女人被呛得咳了起来,转向标哥:“阿标,你看看哪!”
标哥哼了一声:“青青,你来做什么?”
那青青还未来得及回答标哥的话,就被爬在地上的赖司机抱住了腿,吓得尖叫起来。
那赖司机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见,兀自恳求着:“青青,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帮我求求情,叫标哥不要杀我呀!我是一时糊涂--留得我一条命在,叫我做啥都行!”恶毒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阿哲,“叫我杀人也可以,要是杀了他,我就有把柄在你们手里了对不对?我一定一辈子听你们的,叫我做啥就做啥,没有半个不字!”
“哈哈哈哈哈哈-一”标哥笑得眼泪花花的,几乎喘不过气来,“青青,听到你老公讲啥了没?他想杀人?我还没杀他就吓得尿裤子的人,有胆子杀人?”
青青似乎才注意到赖司机身下的一滩湿渍,厌恶地后退了几步,捂住了鼻子。
张含水小声抱怨说:“我这地毯是从土耳其进口的,两万多块呢……”
“二十万也没关系,反正不是你什么血汗钱。”标哥顶了他一句,那张含水真成了落架的凤凰,堂堂一个副市长竟被个流氓头子顶得默不作声。
“阿哲,”标哥的声音里透出不耐烦了,“快点动手,这块臭肉早做掉早完事。豺狗,把枪给他。”
那瘦筋筋的豺狗端着那杆枪半天了,胳臂大概早就酸了,一听这话如蒙大赦,忙将枪托往阿哲怀里放,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枪掉在了地上。
“这算什么意思?”标哥的脸色彻底变了,目露凶光。
阿哲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霹出怯意,语气很平常:“我不杀人。”
“当我是假的? !”标哥手里变魔术般多出一把藏式剔骨刀,雪亮的刀刃抵在了阿哲的下颌,“把枪捡起来!”
锋利的刀刃抵得太紧,阿哲的下颌被割了一条口子,殷红的血滴慢慢渗到刀身上。
标哥看着那些血,眼里泛出兴奋的贼光。那一刻,林雨相信对这个嗜血的野兽来说,杀个把人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如果不是伊然的手紧抓着她,她肯定会冲下楼去的。明知自己阻止不了任何事,她只想和阿哲在一起,也许死亡会结束她一直以来害怕失去阿哲的噩梦。
“砰砰砰”,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标哥收起匕首,恶声问道:“谁啊?”
门外答道:“我老七啊,送外卖的来了。”
标哥阴森森地看着众人:“你们谁叫了外卖?”一
一片沉默中,张含水终于开口说:“是我叫的。都这么晚了,快到一点了。”
“猪!就知道吃!”标哥很没礼貌地骂着,“豺狗,去开门!”,
门开处,站着一个穿着浅蓝色店服的男人,手里是一个送外卖专用的蓝色帆布包,帽子遮住了他的脸:“是张先生吗?请在这里签字。”
豺狗接过单据和笔,划了个鬼画符。
标哥还在问着:“老七死到哪里去了?”
那看似在掏快餐盒的店员掏出的却是一把乌洞洞的手枪,与此同时另半扇虚掩的门被猛地端开,几个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出现在门口,齐声喝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伊然发出一声兴奋的叫好声,让林雨有扁她一通的冲动。她当这是看戏呢?
幸好阿哲和她一样早听出了冒充快餐店员的是何卫东,早闪过一边去了,标哥一把抓了个空,胡乱捉过青青来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王金标,马上把人放了,负隅顽抗是没有用的!”一个特警队员说着,一步步朝他逼近。
王金标根本不看对方,他的眼睛在搜寻着一个人,当他在沙发后面找到那个人时,恨恨地说: “老东西,你敢出卖标哥!”
张含水哆嗦着辩解:“我没有哇!我真的叫了外卖!”
王金标还要说什么,他身旁的青青惨笑一声:“是我出卖你的,阿标,我们的路走到头了,你跟别的女人我可以不计较,可是你拿我当东西送给这个送给那个,我受不了了。”
“你说什么?”王金标眯起眼看着青青,那份凶狠足以令人不寒而栗。
青青却微笑着说:“阿标,你变了,当初刚从乡下出来的时候,你说过要发大财要让我过上好日子的.可是你看看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宁愿--”她的话只讲到了这里,谁也无法知道她宁愿的是什么了,因为王金标的匕首已经划开了她的气管。
血花四溅,王金标沾血的脸越发显得狰狞:"臭婊子你以为——”
他的话也只有这半句,枪声响过,他倒在了青青的身边。
两具尸体旁边是那被缚住手脚动弹不灵的赖司机,已经吓得半疯,整张脸抖簌着连话都讲不出来。
浓重的火药味楼上都能闻到。阳光射进客厅,林雨看着空气中飘飞的尘絮,耳中又听见无名虫儿的鸣叫,那是灵魂离去的声音吗?她像梦游般打开门往下走,全然没有注意那些特警队员本能地对准她的枪口。
到了楼梯下,阿哲在刚才的混乱中手被割伤了,正在低头自己包扎。林雨走上前去,拉起纱布的两端,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然后说:“嗯,很好看。”
阿哲看着她好半天,突然笑了出来:“老婆。”
林雨扑过去,正想抱住那个她以为要永远失去的人。那只打了蝴蝶结的手挡在了他们之间:“咳,老婆,大庭广众的,注意影响。”
周围一片哄笑,林雨的脸红得像火烧。
放松了警惕的这一刻,没人注意到豺狗蹲在地上正向那柄猎枪靠近。直到枪机撞击声响起,林雨和阿哲才转头望去,子弹已经射出。
一个浅蓝色身影鱼跃而起,在他们面前闪过,慢慢落下。
“何卫东!”林雨惊叫着,白色的裙裾象羽毛般落在殷红的血泊里。
幸运的是,豺狗的枪技并不具备专业水准。枪弹打歪了,只伤到了何卫东的左肩和少许肺叶。以上海的医疗科技条件,根本不算什么大CASE。手术后第三天,林雨阿哲两人到医院去看望他,后面还跟着个死皮赖脸的伊然说来慰问人民卫士。
何卫东除了脸色蜡黄和平常也没什么两样,只是要打着石膏老老实实地躺在病床上哪也去不了,对于生性好动的他可是不亚于酷刑。心情本来不好,对着阿哲端上的香气四溢的参片鸡汤来了一句:“这是什么意思?”
阿哲不动声色地回答:“给你调养一下身体。谢你用的!”何卫东冷冷地说:“谢什么?我又不是为了救你!”
阿哲没有生气:“我也不是为了谢你救我。”他与林雨相视一笑,“是为了谢你救了她。”不等何卫东回嘴他又说:“我有个朋友是这儿内科的医生,我看看他去。”手指滑过林雨的手心,旋风般消失了。
林雨看着何卫东,一时找不出话来说,只好笑了笑。这个时候她格外感激伊然的多事,如果病房里只剩下她与何卫东两个人,必定更加尴尬。
盛出一碗鸡汤来,递到他的手边,却听他幽幽地说了一句:“那时你常做的汤是芙蓉蔬菜汤。”
林雨正不知该如何应答,伊然把话茬接了过去:“哦,芙蓉鲜蔬汤么,肯德基有,下次我请客。”
林雨差点笑出来,何卫东却叹口气:“只怕没有当初的那个味道了。”
林雨想说她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做过饭了,通常是吃快餐,不然就是阿哲做给她吃;忍住了没说出来,指指汤碗:“快喝吧,凉了就不好了。”
何卫东乖乖喝汤的样子还是和从前一样。只是他不明白,林雨的心已经回不去了。没有人能回到过去,就像没有人能踏入同一条河流。
“老婆,你能不能安静一点啊?”自从那次□□事件发生以来,过去的两个月里,也不知道这是阿哲第几次发出抗议了。
林雨不好意思地一笑,看看窗外,天正墨黑:“睡吧睡吧。”她知道再过一两个小时自己的手又会伸到阿哲脸上乱摸,说不定又会把他弄醒。
这是她新添的一个毛病:每隔一阵子就要确定一下阿哲还活着在她身边,一定要触摸到他的呼吸才能安心地再次睡去。多少个噩梦里,阿哲冰凉的尸体躺在她的身边,令她哭得肝肠寸断。醒来枕畔湿湿的,心兀自痛得发抖。不管阿哲把她抱得多紧,她的手指总还是在阿哲的鼻唇间反复抚摸,惟恐再也触不到那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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