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的时机很是恰好,再过一段时间就是除夕。
众人一合计现在回去也赶不上新年,天气又冷,索性等过了年暖和一些再回去。
这天雪下的飘飘扬扬。
“阿九,下雪了,我带你出去看看。”陶休休觉得病人不能总是闷在屋里,也得适当地出去走走,极力劝说推荐,“大漠飘雪,可是北疆风景中的一绝,你在京城绝对看不到。”
“大漠飞雪!”萧霜辰满脸喜色,在陶休休的鼓动下,心已经飞了出去,赤着脚就跳下床,“好呀,好呀,我要去。”
太久没出门,路都快不会走了。
“不行!”岑珩一口否决,单手端碗,上前一步,在半空中截住人,行云流水地夹在臂间,任她如何挣扎都不松手,直至重新回到床上,“地上凉,穿鞋。”
“嗯嗯嗯,好好好,我知道了。”
萧霜辰敷衍应道,在岑珩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地上凉?鬼扯!屋内的地龙被烧得隔着鞋底都烫脚,没看到碧水和阿姐在她屋里都换上夏装了,每每在这屋坐一会她都热得恨不得剃秃自个。
“我想去!”
渴求的目光盯着岑珩。
岑珩不为所动,垂眸吹了吹热气腾腾的食物送到她嘴边,“吃点东西吧。”
“我不吃。”
萧霜辰捂住嘴不住摇头,蹬着脚往床榻里面缩去。
最近她被岑珩管得很紧,床也不让下,门也不让出,还每顿都要吃他亲手做的药膳。真不是她挑嘴,那个药和膳单独拎出来她都能吃,混在一起后,只能说那味道——
不如猪食。
萧霜辰嫌弃地撇撇嘴,忍无可忍:“我不管,今日我一定要看到。”
岑珩拧着眉叹气:“好吧。”
萧霜辰没想到他会答应,愣了一下,“碧水,快来,把我的披风拿来。”
披上披风,神情颇为兴奋:“我准备好了!”
“先坐一会儿,我去准备一下。”
岑珩把她按到凳子上坐好,出去忙活一阵,又从屋内搬了搬了几个火盆出去。
“可以了,走吧。”
岑珩打量一番,脱下自己的披风也围到她身上。
直到被里三层外三层裹成个粽子按在放了软垫的凳子上时,萧霜辰的脸上少见地出现了迷茫的神色。
他要做什么?
院子盖着的黑布被揭开。
一堆起伏的小型沙丘印入眼帘,风雪很快将那堆黄沙染白。
“大漠飞雪,怎么样?”
岑珩担心外面天气寒冷,再加上大漠多风沙,对她大病初愈的身体并无好处。想了想就想到了这个法子。
“你是脑子有病吗?”萧霜辰神色复杂,“用一堆黄沙糊弄我?”
相处时间越长,她说话越是不客气。
“呐,这可是从大漠里挖的黄沙。”岑珩指指沙盘,又指指空中的雪花,“飞雪。”
陶休休已经笑得直不起来腰。
直到最后也没能见到陶休休口中真正的大漠飞雪。
“岑珩,你好样的!”
萧霜辰撂下一句狠话,狠狠地关上了门。
岑珩不住拍门,“阿九,阿九你先开门,把药膳吃了,吃完我就走。”
一个重物砸到门板上,又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个碗。
闭门羹岑珩一直吃到了除夕。
时隔一夜,除夕再见面,萧霜辰三人在府门口站着等人。
韩翡千里迢迢地赶来,快到时才遣人送信,一同来的还有意想不到的人。
“阿九。”
萧玦和萧瑾骑马在最前面,隔着老远就在招手。
紧接着陶嘉月从马车探出身子,扶着婢女的手下了车站稳。
萧霜辰见到亲人,登时就红了眼圈,“母后,皇兄…”
陶嘉月自她来了虞城,就一直担心不已,听说她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更是忧心,决定亲自来边城接她回家。
萧焕本也想一道,但他的牛马太子,大孝子萧瑾抢先一步跑了,把朝中事务都留给了他,等到他发现时人已经出了京城。
秦兰亭和岑修墨紧随其后,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地从京城一路奔往北疆。
于是,萧焕就被独自一人留在了偌大的皇城中。
虞城的国公府从未如此热闹。
不同于宫宴的拘谨,家宴便显得格外放松。
萧霜辰依偎在秦兰亭和陶嘉月中间忙着告岑珩的黑状。
“兰姨,您都不知道,岑珩可过分了。把我囚在屋中,还给我喂猪食。”
“什么?他怎么敢这么对你?”秦兰亭配合地拍桌子瞪眼,“岑珩,给我滚过来。”
“什么猪食?”岑珩满眼受伤,“那是我精心研究的药膳,养身体的!”
“那为何不研究一下怎么才能更好吃?”
岑修墨落井下石。
那药材怎么能好吃?这也怪他?
行吧。
岑珩沉默着认了。
一告状,萧霜辰的嘴是喋喋不休,停不下来。
陶嘉月母爱有限,被吵得头晕,把萧霜辰还要继续叭叭的嘴上下一捏,成鸭子状,手动劝她闭嘴。
“差不多得了啊,不都是为了你的身体好。”
韩翡接着掏出一把红封,招呼:
“来吧,到时间了,该磕头了。”
长辈们端正地坐在上首,几个孩子按着年龄从大到小依次磕头。
轮到岑珩时,萧霜辰眼珠子一转,一个坏主意浮上心头。
岑珩磕的时候,萧霜辰站在他身旁下黑手,趁他低头用力一按。
“咚”的一声,结结实实磕在地砖上。
听声音,是个好头。
萧瑾暗自唏嘘。
轮到自己,坑了别人一把,就格外提心吊胆,俯下身时仍不放心地偏头盯着岑珩。
岑珩失笑:“你放心吧,我怎么可能舍得整你?”
再抬头时,岑珩不知从哪给自己搬了把椅子暗戳戳地贴着长辈们坐下。
萧霜辰扬起乖巧地微笑正挨个从长辈手里收红封,到岑珩面前时,垮起脸。
岑珩不知死活地也跟着递上厚厚地红封,见她不拿还催促道:“给你压岁的,快拿着。”
下一秒就被萧霜辰猛虎扑食般地掐住脖子,“你算哪颗小白菜?敢占我便宜?”
岑珩坐的是没有扶手的圆凳,被直接带着从椅子上翻下去,二人摔在厚厚地地毯上。
萧霜辰骑在他身上,晃着他的头,“你是不是找打?”
萧烨暗恼自己怎么没想到坐上去,还能名正言顺地摆个长辈的谱。
陶嘉月摇头叹息。
这是养了个什么糟心玩意。
随后自己劝自己,自己生的,又不能扔了。没办法,硬着头皮也得养着。
陶休休在看热闹。
萧玦笑得直打鸣。
只有萧瑾,嘴里喊着“成何体统”,匆匆地想从岑珩身上拉起萧霜辰。
没看清路,被岑珩长腿一绊,和地上的二人砸成一团。
几人是鸡飞狗跳,闹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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