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予感到了冒犯，这意思听起来好像她和郑乐文联合作弊，提升分数。
“安老师，您是觉得我和乐文作弊吗？”少女隐隐带着哭腔，忍着眼泪不掉下。
安砚惊慌地抬头，对上段嘉予的视线。
可是段嘉予视线已经模糊，她不想在安砚面前掉眼泪，在泪水夺眶而出那一刻，直接转身，跑出了办公室。
“当然不是。”一向镇定的安砚抬高了音量否认了这问题。她从来没这么想过，她只是想问问学习方法，看普适性高不高，可不可以让其他同学也使用。
在她看来，如果只是段嘉予一个人成绩提高，可能确实因人而异，但是郑乐文也提高了，说明确实是可以复制的数据。
安砚又开启了观察数据的模式，只想着方式方法，追问出了误会，让她忽略了这样的追问，会让段嘉予觉得自己别有用意。。
跟着追出去，快上课了，段嘉予也没往教室去，哭着回去怪丢人的。直接走到了操场晃荡，她很委屈，明明是自己努力学习得来的，安砚怎么可以这样想她。
安砚跟在后面也不敢喊她，毕竟是在学校，就这样默默跟在段嘉予身后，看着少女时而抽泣，战栗瘦削的肩头；时而抹眼泪，浸湿的手背。
一阵愧疚和心疼淤积在喉间，久久不散。
直到上课铃声想起，操场上同学们都回到教室。
段嘉予不想回去，情绪也没完全平复，她不想管那么多，就这样在操场自顾自走了会儿。
才发现安砚也跟在后面。
“上课了，不回去吗？”安砚试探性地问她，递过来一包纸巾。
也没想让她回教室，段嘉予眼睛和鼻头还红红的。
听到安砚这么说，段嘉予又准备回教室了。
“不用回去了，我给郑老师发消息，说你在我这里的。”安砚一把拉着段嘉予胳膊。
“对不起，老师绝没有猜测你有和郑乐文作弊的嫌疑，我只是想进一步地问一下学习方法，一些细节，这样老师可以记录下来，帮助其他同学更快更好地提升成绩。”安砚尽量遣词凿句，避免二次伤害到段嘉予。
“真的吗？”段嘉予哭了一会嗓子都有点哑。
“真的，老师能看见你的努力，而且相信你的为人。对不起，别委屈了，是老师没说清楚，让你误会了。”安砚拿纸巾帮段嘉予擦了擦泪痕，真诚地看着段嘉予，希望再次获取她的信任。
段嘉予冷静下来了，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还不礼貌地冲出办公室，还哭。
“是我太冲动了，安老师。”段嘉予开始别扭了，不敢再去和安砚对视。
安砚保护女孩子的小心思和形象，没再多说些什么。
“没事，说清楚就好了。要不要先去卫生间整理一下，去我办公室坐会儿，再回去上课。”
教师办公室这会儿应该没人，段嘉予去办公室恢复一下回教室比较好，免得引得学生猜疑。
她发现段嘉予脸皮还挺薄的，内心也很敏感，但是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
段嘉予在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回到办公室，看见安砚坐在那里，开着笔记本电脑，抿着嘴唇，好像在思考什么。
“进来坐吧，这里。”安砚笑起来，拍拍旁边的凳子。
段嘉予挨着安砚坐下，瞥了一眼电脑屏幕，她也看不懂。
这应该是安砚的私人电脑，因为学校配的都是台式。
“你看，我以前教书的时候，都会做记录，整理成数据，以备分析，通过大量的数据，能够找到更适用的方法，实践起来会事半功倍。”安砚滑动电脑，把数据拉出来给段嘉予，她知道段嘉予可能看不明白，所以她用尽可能简单的文字叙述给她听。
确实收录了很多，有些还详细地记录了时间，还有几年前的案例，也备注了特殊的学习方法，甚至是不同的人认为的高效时间段。
“你们老师也这么卷吗？”段嘉予皱着眉头，声音还有点瓮声瓮气的，借用郑乐文的话问安砚。
“卷？不是卷的问题，是习惯。我严格来说，虽然是数学专业毕业的，但不是师范生，后来在研究生阶段学习的是信息与计算科学，从事教育后，也将其应用在教学方面。所以觉得你和郑乐文的提分有很大的借鉴价值，才多问了些。”
安砚偏头再去寻找段嘉予的眼睛，这次段嘉予没有回避，害羞地和安砚对视。
“哦。”段嘉予不好意思地闪躲，心里又窃喜，嘴角勾了又放。
她喜欢坦白，不喜欢隐藏，有误会就澄清，有问题就解决。
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但她刚才就是听到安砚这么说，委屈地难以控制。
“但是安老师，我真的没有隐藏的绝技，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只要去做，真的能做到，我就是这样的。”段嘉予很真诚，确实如此，她每晚回去多学数学，把大题一道一道地慢慢解出来，不懂的就和郑乐文视频讨论，再记下重新解一遍。
如果非说有什么隐藏的绝技，是段嘉予自己也没意识到的，那一定是想帮安砚的心，外驱力变成内在驱动，让她愿意花时间学习，并坚持下来，养成习惯。
“老师知道了，行动力是进步的良药。”安砚伸手揉了揉段嘉予的后脑勺。
破天荒，段嘉予挺直了背，瞄了一眼安砚，神情自若。
这在学校还是头一遭。
好吧，安慰有效。
安砚觉得揉段嘉予头发是很舒服的，就像撸猫，自己很愉快，也能对猫起到安抚作用。
在段嘉予了解到安砚的想法后，以及安砚以前的专业，还有一些支教和实习经历，段嘉予内心是很佩服安砚的，她看到那些照片，是真的很偏远，条件很不好，安砚就站在那里，很和谐的和他们处成一片，眼里充满热爱，和坚持。
就算现在坐在办公室谈起，她也能看到安砚眼里的光芒。
无形之中，拉近了她们的距离。
有一颗稚嫩的灵魂在慢慢靠近。
她们还是和往常一样，老师和学生，教书和学习，问题和答疑，安砚和段嘉予。
但是在段嘉予心里又是不一样的，她比较了和其他老师的心态。
明白，她对安砚多了一分尊敬和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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