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医说的那些话,她虽然听得懂,但到底不大明白其中深意。
故而她也不知道公孙仪方才那些话,到底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和他沉沦,还是真有其事。
但总归她也不排斥,反而还挺喜欢的。
而且……若当真是为着他的话,便是公孙仪在哄骗她,她也认了。
……
“唯唯,”公孙仪摩挲着她酡红的面颊,忍不住在上面亲了亲,“你今晚还没唤我‘无咎哥哥’。”他微哑着嗓音道。
徐乐蓉正阖着双眼,闻言撩起眼皮斜了他一眼。
她才不要在这种时候唤呢!
不说会不会引得他兴致更高,就说她,此时双手哪里还有力气做手势?
眼见着她呼吸深深、媚眼如丝,公孙仪抚在徐乐蓉面上的手一顿,继而用了几分力气,引得她惊喘一声。
“弄疼你了?”公孙仪放缓了力道,温声问她,大拇指轻轻地抚过她滑嫩的脸。
这里被他弄得更红了。
徐乐蓉呼吸不稳,闻言只摇了摇头。
那就好。
方才被他整理过的发丝又散乱了几分,调皮的几缕发丝黏在她带着湿意的脸颊、下巴和脖子上,被公孙仪耐心地一一拈起、挽回她耳后。
“唯唯。”这时公孙仪才想起方才她斜斜朝自己看来的那一眼,那分明就个嫌弃的眼神,他决定为自己讨个公道。
但是公孙仪的“讨公道”,和旁人并不大相同。
“唯唯,你是不是越来越嫌弃我了?”他哀怨地看着徐乐蓉,“你刚进宫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对我的。”
那时候的唯唯,可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的。
可不会像是如今这般,三天两头的,不是嫌他话多,就是嫌他要的多。
徐乐蓉艰难地抽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陛下从谁人哪里学的这哀怨眼神?学得太不像了,让人怪想笑的。
公孙仪拉开她的手,继续哀怨地盯着她看。
徐乐蓉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身子都笑得发颤,软倒在他怀中。
“为夫有那么好笑?”公孙仪忍不住问。
回答他的,是她笑着抖得愈发厉害的身子。
公孙仪抱住她,终于收起了他十分拙劣的演技。“好罢!等我哪天再改进改进。”
他将人捞起来,凑在她耳畔,低声道:“唯唯,若我学得像些了,你会心疼的罢?”
徐乐蓉偏过头,对上他暗色的双眸,心里一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只要陛下的演技不这般拙劣到让人发笑,她自是会心疼的。
公孙仪满意地亲了亲她的唇。
犹觉不够,他深深地吻了下去。
……
翌日,梁太医到坤宁宫为徐乐蓉把脉时,公孙仪也在。
他是下了早朝后径直回来的,比梁太医到的还要再早些。
“唯唯,不羞。”
他揽着徐乐蓉纤细柔软的腰肢,不轻不重地替她揉按着酸软的地方,“夫妻敦伦乃是正事,合乎伦常,你不必如此害羞。”
“再说,我们夫妻间行周公之礼,还有双双治病之效,这便更是正事。”
“嗯?唯唯,你说为夫说得可对?”
“不理我?嗯,可是为夫哪里又惹到你了?昨晚的事该是翻篇了罢?”
“嗯,那就不是昨晚的事,那就是今晨我闹你之事?可那会儿为夫问过你的,你答应了。”
“唯唯,你不回答我怎么知道我哪里让你生恼了?”
“……”
公孙仪喋喋不休地说着,徐乐蓉不搭理他,他一个人也可以说得很热闹。
她再不回应,陛下能说到地老天荒去。
徐乐蓉无奈地想。
她平日里陪陛下在清心殿处理政事的时候,发现他可是惜字如金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将话都积攒到她这儿来说了。
恰好公孙仪将话轱辘过一遍,又转回了他最初的发言:“唯唯,梁太医过来为你诊脉,毋须害羞。你说,为夫说得可对?”
徐乐蓉只好微微颔首,算是对公孙仪的回应了。
公孙仪终于闭了嘴。
徐乐蓉松了口气,伸手捏了捏耳垂,她的耳朵可是受苦了。
公孙仪被她逗乐,也学她伸手捏了捏,声音一扬:“唯唯,你又在嫌弃为夫?”他问,指尖在她薄薄的耳垂上慢吞吞地揉捻着。
徐乐蓉抬眼,无辜地和他对视。
她这表情,可比公孙仪素日对她做的可像多了,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公孙仪即便已经知道她是装的,但依旧忍不住上当。
“唯唯,你就吃准了为夫吃你这一套。”他无奈道,额头靠过去,对着她撞了撞,力道轻轻的。
徐乐蓉笑了起来,学着他轻轻地撞了回去。
二人同时抬起头时,默契地检查了一番对方的额头,发现连个红印子都没有,说明二人下手都十分有数。
【陛下,撞额头这种嬉戏,小孩子才喜欢玩儿。】徐乐蓉含笑对公孙仪“说”道。
殷哥儿六个月大时,就开始喜欢和大人们这样玩儿。
若是在长辈们的怀里待不住了,他就时不时用小额头撞一撞大人的脑袋,轻轻磕碰上了他自己就可以笑得很开心,可以再安静好一会儿。
“真的?”公孙仪挑眉看她,“当真是六个月大的婴儿就开始喜欢这样玩儿?”
徐乐蓉点头,她不会记错的。
那会儿殷哥儿才刚会坐呢!
公孙仪凑近她的额头,再次轻轻地撞了撞,而后抵着她的额头不动了。
这样近的距离,彼此呼吸可闻,他问:“唯唯,那为夫两百多个月大,也能这样玩儿罢?”
两百多个月大?
徐乐蓉先是一怔,而后便笑弯了腰。
她本是和公孙仪一同侧着对坐在床沿,二人的额头亲昵地靠在一起。她这一弯腰,额头便控制不住力道,朝着公孙仪额头至眉骨部分磕了一下。
发出好大的一声“碰”的沉闷声响。
公孙仪一手揽住她的腰肢,稳住了她的身子。见她重新坐稳后,才用空着的那只手捂住自己的眉骨,语气幽怨:“唯唯,你果真嫌弃为夫。”
徐乐蓉忍着笑,心虚地直起身子,拉开他的手,要给他检查。
公孙仪的手被她拿开,她很轻易便看到了她方才的“杰作”,呼吸便是一顿。
一小圈微微的红痕,出现在公孙仪眉骨上稍上方的位置,像是给他印了个圆形花钿。
公孙仪一张脸是那种清隽秀逸型的,纵使他平日里再散漫再不羁,也难掩其中一股清正之气。
而此时多了一抹红痕,却给他勾勒出了一抹肆意的邪性,让他看起来便像是那话本子里说的勾人心魂的男狐狸精。
此刻来勾她的心来了。
徐乐蓉忍不住,凑上去,在那红痕上印了一吻。
她难得这样主动,公孙仪眸色一深,便将她揽住,抱在怀中,好生“欺负”了一番。
一吻毕,二人依偎在一起,略说了些闲话,呼吸和面色便也恢复如常。
裴叙在外通报梁太医到了时,公孙仪便牵着徐乐蓉走到了明间。
“如何?”公孙仪问。
梁太医略一沉吟,回道:“回陛下,贵妃娘娘的脉象较之三日前又有了些许好转。”
虽然很微弱,但这是十分好的兆头。
“老臣虽依旧未能在贵妃娘娘的脉象中觉察赤阳果的药性,但老臣可以肯定,娘娘身子的好转与赤阳果有关。”
赤阳果难得,它生在极热之地,多是长在地热附近,且根系深深扎根于地下土壤之中,足足蓄力三十年才会冒头。
一旦冒头,一日内便会发芽、开花和结果。
如此,一果难求是必然之事。
是以,纵然梁太医是药王谷的人,听师傅说起过这样神奇的一味药,也未曾见过它,更难以知晓它除压制烈性毒外、旁的药性。
若非阴差阳错之下,徐乐蓉进了宫,和公孙仪有了夫妻之事,他在把脉时发现了其中十分微弱的变化,还想不到能以此种方式调养她的身子。
“陛下,娘娘,老臣三日后再来为娘娘把脉。”梁太医调整了新的药方,又留下新的膳食方子,便收拾了医箱告退。
公孙仪微微颔首:“还有几日冬狩便要开始了,出发那日,你便跟在朕和贵妃的车架后面。”
梁太医应了,很快退下。
今日是十月初九,距离贵妃娘娘入宫不过一个多月,但梁太医都被请到坤宁宫多少回了?
若放在十月初二之前,便是清楚梁太医是被公孙仪指定为徐乐蓉调养身子的,还会有人不相信,背地里嘀咕几句。
那会儿,宫里宫外都在猜测,这位暴躁易怒的年轻帝王是否是对那位哑巴贵妃做了什么了。
看好戏的颇多,替贵妃唏嘘的也不少,只真心替帝王名声着想的却没几个了,都是巴不得再往这位身上泼上几盆污水才好。
而九月中下旬时,徐国公府世子夫人罗巧薇和大少夫人江宜贞不放心自家侄女/小姑子,也试着朝宫里递牌子,却不等消息传至坤宁宫,已经被公孙仪亲口拒了。
道是贵妃身子有恙,宜休养。
于是京中越发笃定,被送进宫中的贵妃定是遭到了暴君的苛待,保不准那位还亲自对贵妃动起手来了。
直到十月初二,那位传闻中弑杀的年轻暴君,亲自陪着他的贵妃归宁,还在徐国公府待了整整一日。
那之后,明知道贵妃体弱,经不住暴力,却无端猜测她日日遭受暴君拳脚的流言便不攻而破——虽然也没多少人相信这样无脑的传言。
嗯,这样的小道消息,徐乐蓉在闺中时,都是由她的大丫鬟之一,秀菊去搜集整理后告诉她的。
但自进了宫之后,宫外的消息她所知有限,皆是公孙仪晚间和她耳鬓厮磨过后,当成笑料和她说的,以哄她入眠。
是以,直到事情过去快十日,徐乐蓉才得知曾有这样离谱的流言在京中流传。
她看着告知她这个消息的公孙忆雪,欲言又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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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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