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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神仙大运

回到舒府已是午时,顺着廊庑往里走,春鸢正站在院门口朝外张望,见到谢蓉便快步迎了上来。

走进翠竹院,谢蓉命春山将食盒拿出去,留作院中众人今日的午膳。

待屋内只剩下春鸢一人,谢蓉轻声问道:“什么情况?”

春鸢凑近谢蓉悄声回话:“今日小姐出门不久,孙婆子便也出门了,还是院中小厮王鸣跟着。王鸣回报,孙婆子又去了帽儿巷的万全坊杂货铺,跟进去还是没看到人。后来王鸣便在万全坊对面的面馆蹲守,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孙婆子手里拿着丝线便出来了。之后孙婆子便在街上闲逛,接近午时,孙婆子方回府。”

“闲逛时可买过什么?”

谢蓉转动着手中的茶盏,杯中的茶水随着谢蓉手上的动作轻轻晃动。

“除了丝线倒没有再买什么,不过倒是去附近的留仙居用了膳食。”

谢蓉转动茶盏的手微顿,问道:“可知道要了哪些菜?”

”要了一盘凉拌牛肉、一碟炙羊肉、糟银鱼,酒蟹、火腿鲜笋汤,还要了一壶上好的花雕酒。”

春鸢眉头轻蹙,细细地向谢蓉汇报。

谢蓉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上,低头打量着左手腕上翠绿的手镯,那里本来应该戴着串紫檀木的佛珠手串。

莹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抹翠绿,谢蓉没有出声。

近两个月来,孙婆子这已经是第三次去这个杂货铺了,每回进到店里便不见了人影,每回买点丝线便回,这次倒好索性跑到酒楼去大吃大喝了一顿。

留仙居和鸿运楼在这金陵城都是响当当的存在,历来便是金陵城的达官显贵聚集之地。留仙居随便一道菜肴都价格不菲,孙婆子今日这一顿少说也得花费近十两纹银。

即便谢府有着沈辞这尊财神在,谢府的丫鬟婆子的每个月的月钱纵然多些,也不过五两银子。一顿饭便吃掉两个月的月钱,孙嬷嬷还真是豪横。

良久,谢蓉问道:“她人呢?”

“回来后便躲到屋内没有出来,我悄悄地瞧过了,人已经睡下了。”

谢蓉哂笑了一声,“她倒是自在。”

春鸢静静地看着她,谢蓉近来似乎变了许多。

十几岁的少女,眼神里常常透露着些许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时候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戾气让春鸢没来由的心惊。

两个月前,谢蓉悄悄地给她和春山、王鸣涨了月钱,由原来的五两涨到了十两,足足翻了一倍,这令三人万分欣喜。

令她们想不通的是,一向对孙嬷嬷信任有加的谢蓉,近来对孙嬷嬷虽然表面看起来一切如常,私底下却万分防备,甚至命人仔细留意孙嬷嬷的一举一动。

见谢蓉不语,春鸢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到谢蓉面前,道:“钱三爷寄来的信,今日上午刚到。”

拆开信,谢蓉扫了几眼,微蹙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淡淡的远山眉细长而柔和,微微上扬的丹凤眼神采流转间清丽又妩媚。

春鸢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谢蓉,不知何时她家小姐似乎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算,少了几分少女的稚嫩和娇憨,仿若一夕之间便已长成大人。

钱九卿,字谦和,舒婉去世后,谢君清便把舒婉的嫁妆全部交给了谢蓉。因谢蓉年幼,沈婉留下的所有商铺便仍由大掌柜钱九卿管理。

钱九卿做生意有三不原则,即不赊账、不赖账、不欺行霸市。

不知从何时起上京城的商贾开始称呼钱九卿“三爷”,久而久之钱三爷的名号便在上京城传开了。

钱九卿的父亲钱乘风曾追随谢蓉的外祖父舒凯旋在西北军中做军师,舒凯旋和舒云笙战死疆场后,这位军师也抑郁而终。

后来钱九卿便到舒家做了掌柜。谢蓉的母亲舒婉出嫁后,这位钱三爷便跟随舒婉去了京城,成了舒婉的大掌柜,帮助舒婉打理铺子,前世沈辞去世后,他便成了谢蓉的倚仗。

舒婉的铺子经过钱三爷十几年经营下来盈利颇丰,钱三爷的名号在上京城也无人不知。

上一世,谢蓉婚后,初时终日浑浑噩噩,光顾着和穆鹤庭、宁酥儿争斗,对于铺子的事全然不理。

钱三爷虽每月送来账册,她也只是草草翻过。直到沈氏商号的大掌柜陆骁历经九死一生找到她,她才知道沈辞和谢君清的死另有蹊跷,此时她方知肩有重担。

从此,谢蓉开始暗中接手沈氏商号,那时候宁氏到处搜捕陆骁,陆骁只能隐于暗处,谢蓉又身处穆府,总是不方便见面,是钱三爷教授的谢蓉经营之道。

前段时间大雨初下,谢蓉忆起前世灾后,舅母谢宜浓在信中告知她农田被淹后庄稼绝产,一些农户流离失所,舒府也在金陵城门口支起了粥棚开始施粥,她便写信给钱三爷,让其筹备粮食和银两运往受灾严重的淮安府。

钱三爷此次回信便是告知谢蓉已筹措到一千石大米和两万两白银,不日便会送往淮安。

算算日子已经在赶往江南的路上了,不出几日便会到了。

收起信,谢蓉对春鸢道:“让王胜去告诉舅舅,下午我去寻他。“

“是”,应了一声,春鸢便出去了。

*

沿着廊庑一路往东,谢蓉边走边感叹谢宜浓当真是蕙质兰心,任何花草经她侍弄总能展现出旺盛的生命力。

园子里草木葳蕤,花香氤氲,想到京都那连棵草都长不好的光秃秃的谢府,谢蓉下定决心归京后无论如何要找几个花匠将谢府也打造得如舒府这般一年四季花香四溢,草木繁盛。

谢蓉在一座墙外爬满了各色蔷薇花的院门外停住了脚步,这便是小舅舅一家住的兰庭院。

院门敞开着,谢蓉迈步进入院子,院子里草木繁盛,待要细细打量,一个青衣小厮穿过廊庑快步走近,正是舒云朗身边的青砚。

青砚走近后对谢蓉施了一礼,“蓉姑娘,请随我来,老爷正等着呢。”

谢蓉点了点头,跟在青砚的后面沿着爬满了紫藤花的廊庑往里又往西转了两个弯方到了书房门外。

青砚走上前,轻叩房门,轻声道:“老爷,蓉姑娘到了。”

房门被从里面轻轻打开,一个身姿挺拔的中年男子迈步走了出来。

舒云朗留着短须,剑眉凤目,眼尾微挑,俊美非凡。

敛裾行礼后,谢蓉待要举步上前,舒云朗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轻声对谢蓉道:“有贵客。”

谢蓉会意,吐了吐舌头,随即用力点了点头。

舒云朗领着谢蓉来到书房旁边的耳房,推门进去,室内陈设简单,正对门口一张摆放着茶具的紫檀木方桌,左右各一把圈椅,左手边摆放着一盆君子兰。此外再无他物,显然这是一间临时待客的处所。

青砚没有跟过来,舒云朗招呼谢蓉坐下后,亲自给谢蓉斟茶。

茶汤徐徐注入杯中,舒云朗道:“蓉蓉,特意来找舅舅可是为了归京之事。”

前段时间,谢君清接到谢蓉的信后给谢蓉回了封信,告知谢蓉西安府闹匪患,恐要再耽搁一段时日方能启程,归期不定,让谢蓉再在金陵住段时日。谢蓉收到信后随即也回了一封信,嘱咐父母务必小心。

知舅舅会错了意,谢蓉轻轻地摇了摇头。

接过舒云朗递过来的茶,谢蓉抿了一口,便把孙嬷嬷的事情和舅舅说了。

听着谢蓉的讲述,舒云朗逐渐沉下脸来,眉头微戚。

他虽已卸甲归田,毕竟曾在朝中为将,舒氏又世代为官,基本的警觉还是有的。

他可不认为孙嬷嬷几次进出万全坊是巧合,一个婆子舍得花掉两个月的月例独自去达官贵人云集的酒楼用膳,这绝非寻常。

舒云朗平日里虽然不大过问内宅之事,对于孙嬷嬷他还是知道的。

孙嬷嬷自他幼时便在舒府当差,是府里的老人了。舒婉和谢君清成婚后,因着谢君清自小便在舒府长大,婚后两人便一直住在舒府,孙嬷嬷在两人婚后便被调拨到两人院子里伺候。直到谢君清被调往京城任职,舒婉体谅孙嬷嬷年纪大了,不忍其背井离乡,便不想带孙嬷嬷前往京城,是孙嬷嬷自己要追随舒婉。

几次三番纠缠下,舒婉答应了,因不忍其与家人分离,舒婉便带上了孙嬷嬷一家前往京城。

孙嬷嬷的儿子周康,被安排到舒婉在京城的铺子里做掌柜。舒婉去世后,孙嬷嬷便又到了谢蓉院子里伺候。

她素日里穿金戴银,不了解内情的还以为是府里的太太。舒云朗偶尔遇到虽觉不妥,鉴于男子的身份却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经谢蓉这样一说,舒云朗疑心骤起。

“你院中可有丢失过什么?”

思忖了一会,舒云朗沉声问道。

“没有,察觉到不对后,便让春鸢仔细清点过,不曾短少过什么。”

谢蓉摇头。

舒云朗眉头紧蹙,道:“周康现在替你打理哪些铺子?”

提起周康,想到钱三爷曾在信中咬牙切齿地斥责其嗜赌成性,烂泥扶不上墙,远隔千里都能感受到钱三爷的怨念,谢蓉不禁摇头:“能力有限,又不学好,爱赌钱,被三爷贬到茶楼去做伙计了。”

舒云朗本已端起茶盏递到了嘴边,听谢蓉这样说,手中的茶盏一顿。

“此次来金陵,可是你自己要带她?”

舒云朗放下茶盏。

“不是,是孙嬷嬷自己要来的,她说想念故土,想着带谁也是带,便带上了她。”

谢蓉回道。

舒云朗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事交给舅舅,我会去查,平日里务必小心,切莫要让她看出端倪。”

谢蓉点了点头。

*

走出房门,青砚领着个人从廊庑的折角拐过来,待两人走近,看清青砚身后那人谢蓉不觉心头一紧,此人正是令舒知韫颇为忌惮的先生曾良玉。

曾良玉虽然平日里一副文弱书生、端方君子的摸样,对学生的学业却是相当严格,打起手板来也毫不留情,虽说自从她和舒菱及笄后先生对她俩的态度温和了许多,但毕竟是位严师。想到昨日假托身子不适告的假,谢蓉一阵心虚,此时曾良玉已走到近前,谢蓉再想转身溜走已是迟了。

当下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屈膝行礼。

“先生。”曾良玉见谢蓉蹲下身子,深深地低下头去,一副心虚不已的样子,甚是乖觉,心下一软便也不想拆穿她。

应了一声,想了一下,问道:“可好些了。”

谢蓉低着头心说,怎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只得硬着头皮回话,“已无大碍,明日便可上堂读书。”

曾良玉明知她胡说八道,也不计较,当下点了点头,道:“若无事便回去歇着吧。”

谢蓉如蒙大赦,抬起头见舅舅正看着她笑。

见谢蓉抬头看他,舒云朗便眨了眨眼睛,谢蓉并不理会,抬腿便走。

“晦之已经到了,正在书房等待,良玉你随我来。”

刚走几步,舒云朗清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谢蓉顿时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夏末时节,天气燥热,谢蓉的后脖颈却升腾起一股凉气。

“晦之”两字听到耳朵里谢蓉顿觉不妙,天下叫晦之的谢蓉倒是识得一个,那便是当今首辅崔玉。

不会真是他吧?

此刻,谢蓉站立的位置正冲着书房门口,狐疑之下,她便鬼使神差地回了头。

书房的门已被推开,从大开的房门看过去,书房内左手边的圈椅上正端坐一人,月白色广袖宽袍,手中正握着一卷书,大概被开门声惊扰,正抬眼朝门外望过来,神仪明秀,朗目疏眉。

谢蓉的一颗心瞬息之间如同被泡到了冰水里,顷刻之间哇凉哇凉的。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呸呸呸,这是什么神仙大运,一日之间连遇当朝首辅三次。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谢蓉收回视线,强自镇定了下心神,挪动已经麻木的双腿慢慢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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