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以花为介的幻术,亦可称之为“控梦之术。”操控者通过花来控制别人从而获取她想要的东西。
这与苗疆巫蛊之术和傀儡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此术比巫蛊和傀儡之术对人体的伤害更小一些,蛊虫入体,游走经脉之间,对人的精血和皮肉造成损伤,而提线木偶更是可能完全夺去一个人原本的意识,使其成为完全丧失自我的一具傀儡。
而控梦幻术,以花为介,只是使其接触者产生一种幻觉,短暂时间内陷入施术者为其编织的一场梦境中,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醒来之后无甚改变,只会觉得有些许累,就像没有睡好一样。
此术对人控制没有另外两者深,且对于内力高深的人来说,更是不易被操控,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自己陷入梦境中无人来解。
花千树是看那狼孩子一点内力也没有所以才敢随手就施展。
每一朵花闪过一幅画面,当把这些零碎的画面凑在一起,花千树大概可以推断出狼孩子是怎么来到这狼群中的了。
他从出生的时候便不知因何原因被丢进了这处山谷,是从前的狼王把他叼回了窝里去,也就是那只大灰狼,那时恰好是它的伴侣在产子,大灰狼本欲把他叼回去当做给产子的母狼的吃食的,可谁知刚出生的小狼崽把它当做了玩伴,狼孩子也因此没有被吃掉。
而从那之后,狼孩子就和小狼崽们一起长大,不幸的是在一次捕猎的过程中,母狼为了保护小狼崽们自己被金雕猎杀了,大灰狼赶到时为时已晚,金雕猎杀了母狼后还没走,还想要猎杀那几只小狼崽,是狼孩子在智斗那只金雕,一直等到了大灰狼来,不然小狼崽们和他自己也要被吃掉。
母狼死后,大灰狼把她身上的狼皮扯了下来给披在了狼孩子身上,后来也把狼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养了,它教他捕猎的本领,而狼孩子也不负所望,甚至比其他的小狼更勇猛迅捷。
他凭借自己的机智和勇猛多次在危险中救下其他的狼,那些狼也逐渐把他当做是同类,在大灰狼的带领和传承下,渐渐以他为头领。
春去秋来,四季更迭,一年又一年,因为长期在狼群中生活,狼孩子的所有行为也都越来越像狼。
茹毛饮血那都是常有的事,所以才会吃过她的花觉得香甜还想再吃?
除了这些,花千树好像还看到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那些零碎的画面中,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那个人竟然是南昭,她一开始是哭着来到这片山谷的,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找了好久好久她人都找得伤痕累累,要虚脱了,还是没有找到。
最后一幕是她在看到襁褓里空无一物,只余点点血迹,而又有一只狼刚从这里离开时,她满眼失望的样子。
无奈,她最后放弃了,被北冥从狼谷中带走,后来,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再来这狼谷,还一不开心就把那些活生生的人往狼谷里丢。
像是在报复什么一样?
花千树看得差不多也大概了解了,便收了那些花,她不由在心中生出了一个疑惑:南昭跟这片狼谷有什么关系吗?又或者说跟那个狼孩子有什么关系吗?
思索片刻,她摇摇头,对自己说:还是先不想这些了,先想怎么出去才是!
鲜花退去,狼孩子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面他被人丢弃,他又被大灰狼叼走……他摸摸脑袋感到有些晕乎乎的。
花千树走到他身边蹲下,抬手揉揉他脑袋,顺手给他种下了一片花瓣,就像蛊虫入体一样,但这花对他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霎时,狼孩子感觉似乎没那么晕了,他抬眸看向花千树,花千树柔声跟他说:“傻孩子,你是人,不是狼。”
“你应该像我这样走路。”她开始教他如何以正常人的方式走路,温柔而有耐心。
狼孩子或许是因为那片花瓣入脑的原因,竟对她俯首贴耳的,他身上的狼性在她的温柔似水下一点点被驯服。
于是他学着花千树那样走路,除此之外,花千树还教他说话识字,不然花千树想要跟他沟通都难。
她对这片地方不熟悉,这里危机四伏,说不定就不知从哪蹦出来一只野兽把她吃了,她需要狼孩子的帮助,帮她走出这片峡谷。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至大雪。
大雪时节,天气愈发的寒冷,外头的小溪已经结上冰了,花千树和狼孩子他们待在一处还算暖和的山洞里。
每天狼群打了什么猎来她也就跟着吃什么,不过它们是吃生的,而她钻木取火把食物烤熟了再吃,一开始她分给狼孩子熟食吃时他还吃不习惯,渐渐的,才能够接受。
唯一不变的是,狼孩子每天都会问花千树要花吃,仿佛他把那花当做了他的零食。
而花千树也毫不吝啬,只把花管够,只要他能听她的话就行。
短短时间内,狼孩子学的竟然还不错,已经能够直立行走了,但是花千树若不要求,他还是保持着四肢着地并用,字也能认识些了,至少能够听懂一些简单的话了,也可以含糊不清地讲一些话与花千树沟通。
天气冷了,花千树裹着羊皮小袄,这羊皮还是狼孩子从打来的小羊身上剥下来的,他心灵手巧,给花千树做了件羊皮小袄,虽然做工粗糙,但花千树穿着还挺暖和,能抵挡得住寒冷。
这日,和狼孩子还有那一群狼们吃过午饭后,花千树又把狼孩子拉上一块去外面寻找出路。
不巧,刚到外面没一会,天阴沉沉的就下起了雪来,果真是应了大雪这个节气。
雪纷纷扬扬,起先飘得细碎一点点,落地即融,也并不妨碍行走,花千树没当回事,找路要紧,便继续前行,谁知后来越下越大,大片的雪花簌簌落下来,逐渐堆积起来,放眼望去,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白雪皑皑一片,天地间唯余白色。
积雪已过脚踝,深一脚浅一脚,雪地上都是脚印,花千树裹紧了羊皮袄在风雪中走得越来越慢了,而狼孩子却是被激发出了贪玩的野性子,竟然开始在雪地里打起了滚,玩得不亦乐乎。
花千树无奈地看着他,见他那般天真无邪,也没忍心去打断他,任由他在雪地中撒欢地玩,只是她一不小心踩到了被白雪掩盖在下面的一块石头趔趄了一下也摔在了雪里。
冰冰凉的白雪顿时覆了她半张脸,本来她脸上的伤疤早该好了的,可是那伤疤还在她脸上一点都没有变似的。
狼孩子见她倒在雪地里以为她要加入,便朝她伸出一双手,黑亮亮的眼睛中充满了期待。
他是想要邀请她和他一块玩。
花千树却摇了摇头,声音恬淡,“不了,你自己玩吧。”
狼孩子眼中的光霎时黯淡了下去,被拒绝了显然很失落,他又滚到花千树面前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花千树看了看他,从雪地里爬起来坐着,又望了眼远方的山,纯净洁白的雪掩盖了它原本的色彩。
雪天一地的白,未免有些过于单调。
于是,她转脸摸了摸狼孩子的头像是在安慰他,忽而;她开始释放出周身的内力,又刺破一点指尖,一滴血滴落凝在皑皑白雪之上。
下一瞬,只见白雪之上朵朵红花绽开,像是一朵朵红梅绽放于冰透纯白的雪中,一路蔓延,方圆十里,红与白交相辉映。
白雪之上红梅开,在空旷而幽冷的山谷是那样绝美而空灵。
这是她送给他的玩物。
她又调皮地抓起一把雪朝狼孩子身上扔去。
“嘿!”她呼猫唤狗似地朝他招招手。
狼孩子见状一跃而起,刚刚的失落转眼随风消散,倏尔;兴奋地用头撞散那捧雪,细碎的雪沫子四溅飞散,煞是好看。
他看到地上开出的那些红色花开心的不得了,又蹦又跳地去摘那些花,一边吃一边又把摘下来吃不过来的花聚在一起然后跪着向花千树走来把花双手奉上。
“给,送给你。”他结结巴巴地说出这几个字。
花千树捏了捏他黑黝黝的脸蛋,笑眯眯地说:“真乖。”她摇摇头,“我不要,都留给你吃,你把他收好,它们是不会枯萎的。”
只要她好好活在这世上一天,以她之血拈出的花只会由她之心所消失,但不会枯萎。
如果枯萎了,那也便说明她不复存在了。
狼孩子嗯嗯点头,轻轻地把那些花收好。
花千树又看着他那副乖巧的模样,又起了逗弄他的心,随手抓了把雪又往他身上砸去。
“来啊来啊!”花千树冲他勾了勾手,示意来一起玩。
狼孩子也不多让,两个人在雪地里打起了雪仗。
你一下,我一下,迎着纷飞的大雪,两个人把自己玩成了雪人。
正当两人玩得欢快时,一声尖锐高亢的鸣叫划破天际,那清唳的声音在空中回荡良久,仿佛能穿透云霄。
一只巨大的金雕从他们上空飞翔而过,凶厉的眼神直盯着雪地中还在玩闹的花千树和狼孩子。
一场危险正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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