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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风起二十八

花晢任由他抱着,一时不知该作何作答。

火光打在月晟身上,红色的布绸艳得亮人,银色的装饰物反着光,月晟一动,光圈就跟着动了,花晢眼里的亮光也随之而动。这里的走廊漆黑,隐约能听到一楼说话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月晟才松开他,花晢却久久不敢与他对视,转身朝楼下走去。

月晟抬脚跟上,神色从耽溺温柔变成面无表情。

就在刚刚那个瞬间,他将花晢腰间挂着的母花灯和自己早就摘下的子花灯调换了。他若无其事地看了眼花晢现在腰间的子花灯,虽然现在还用不上,但等到分开时便能听到那边的声音了。当时的情感是真的抑制不住的情感,但挣扎而出的理性,是他能够以如此薄弱的灵力坐稳月家少主唯一的支撑。

去传送台的路没太多曲折,基本碰不到什么人,这里住着的基本都是无法在中心生存的人,各有各的缘故,虽然月晟对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奇,但也没那么大闲心挨个打听,何况这里人的故事大多都不以美满收场。

可就在此时,一位老妇人突然喊住了他俩。

“唉!唉!”她挣扎着从破败的小屋前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咧着嘴朝他们伸手,“来!来!”

月晟没由来地停下了脚步。

花晢淡淡地扫了那个妇人一眼,转身就要走。结果脚还没迈到地上,月晟就上前扶住了老人的手,笑意盈盈:“婆婆,您要聊什么?”

花晢立刻闭上嘴,冷着脸下颚紧绷。

“唉!老啦,哎!”老人笑着答非所问,转身颤颤巍巍朝屋内去,“来,茶!茶!”

月晟一边笑着往里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花晢。看来他是不打算进来了。

战神就是战神,什么都撼动不了他那个高高在上冰冷无比的心是不是?

刚刚扶住老人的瞬间,月晟已经把住了她的脉搏,她的灵力低微,灵脉涣散,是个略微失智的普通人,在这人间的边缘生活定然艰难。像他这么善良的人,绝对不可能视而不见。月晟满意地在心里给自己竖起大拇指。

花晢一直没有进屋,转身靠在门口,闭上了眼。他认识那人,不仅他认识,月晟……花析月也当认识,只是想不起来了。千年前,月晟还叫析月,因为在花家所以冠了个花姓,而这个婆婆名为花温玉,曾是花家的侍卫之一,为了逃脱花家灵力全废、容颜不再、记忆全无、智力缺损,沦落至最边缘的地带,孤独地过完剩下的时间。少时花晢出任务时,曾帮她拦过花家的追捕,只听闻她后来逃到了南边境,没想到此时遇到了。

屋内。

月晟神色微凛,步调放缓,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母花灯的边缘。说是善良单纯,实际上,他来只为婆婆手上的串子。一个弯形月牙,那是月家的东西——说具体点,那是与父亲相配的另一半。难道是……母亲?月晟自生来就未见过母亲,听父亲说,母亲生完自己便逝去了,可如今这手串居然在一位毫无灵力的老婆婆身上。他有必要问清楚。

“唉!茶!”婆婆拎起桌下的茶袋子晃了晃,懊恼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里面,“没有了,茶,没有了!”

“没事,没事。”月晟安慰着,“无茶也无妨。”

婆婆垮着脸在杂乱的篓子中翻找半晌,突然举起一包梨花茶:“这个!这个还有!喝这个!”

月晟笑着点了头:“只听闻南方盛行梨花茶,还未曾得到机会一试,多谢婆婆。”

谁知说了这句话后,婆婆居然停顿了一下,褶皱一瞬间凝固在脸上,苦恼地在思考着什么。不过仅此一瞬,她便不再多想,欢天喜地地开始泡茶。月晟单纯可爱的笑容挂在脸上,心下却一直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这人毫无灵力、智力受损,在如此高龄之际,那拿茶的手竟无丝毫颤抖。

“你一个人住吗?”月晟眨眨眼,恍然自己也是个单纯小孩,试图拉近距离。

“一个,一个人。”婆婆扁起嘴,委屈得看起来像是和家人走散了的小姑娘,只是岁月带来的褶皱无法祛除,她也注定不是个孩子。

月晟垂下眼眸,接过热乎茶杯喝了一口,梨花茶居然意外地合口:“婆婆,你手上的串链,从何而来?”

婆婆还沉浸在一个人的悲伤中:“一个人,一个人……”

月晟耐心地安抚她,末了抬起她的手,一边指着手腕上的链子一边问:“这个,哪里来?”

“这个……?”婆婆视线落到手腕上,有一瞬的呆滞。

“对,这个。”月晟乘胜追击,晃了晃月牙,“哪里来?”

沙沙。一片枯叶落到茶杯中,茶水泛起涟漪。

“不知那个孩子,是否已然平安长大。”婆婆突然缓缓开口,声音极轻。

月晟望着她清澈眼眸面色微动,声音略带颤抖:“健康顺遂。”

“如此……我也能安心了。”婆婆缓缓眨眼一笑,与方才的失智判若两人,“我和她亲手折的那些千纸鹤,或许真的有用。”

“她呢,可安好?”

月晟一愣:“他?”

婆婆略显诧异,半晌才回神:“啊……一直都没告诉你呀,也好,也好。”

月晟沉默。是谁?绪月?花晢?

突然,婆婆把月晟的茶杯拿了过来,对着茶水皱起了眉。

“怎么了?”月晟将思绪压下,抬眸看向她。

“伸出手。”她放下茶杯,一把拉过月晟的手,双指搭在脉搏之上,神色严峻。

她反复确认了很多次,最终放下手,紧盯着月晟:“你为何会中蛊毒?”

月晟眼色一亮,婆婆懂蛊。

“防不胜防,不慎被下了蛊。”他神色不改,面色如常地说道,“蛊名‘花下花’,不知婆婆有法可解?”

“花?”她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突然沉了下去,手上力道加重,眼中闪过杀色:“是花家下给你的?是门口那个人?”

月晟一愣,她灵力尽失,如何得知道门口的人是花家的?他们之前认识?

“不要靠近花家,”她没给月晟说话的机会,面色阴郁地说,“千万不要。”

月晟点了点头,他现在也想和之前的自己这么说,可惜已晚。

“我的蛊术不高,只能判断是否中蛊,但无法确认是哪种蛊,也无道看出解法。这花家的蛊,定然难解。”她深吸一口气,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瓶,“这个,你拿着。”

月晟接过,没有细看,直接收了起来。

“此药未有名讳,但能让人吐露真言,与普通的吐真剂不同,这是多强大的灵力也无法抵抗的。”她扶着桌子坐了回去,只站了这么小会儿,就有些吃力了,“这是……是我她赠予我的,无色无味。我已老矣,这药对我无用,你若能拿去换来解方,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婆婆对花家似乎分外有敌意,是他们致使你到如此境地的吗?”

“与他们无关。”婆婆摆了摆手,几度欲言又止后,还是没继续,接着就见她眉头再次紧蹙起来,压在脉搏上的双指愈加用力,神色几变,“你……你还为自己种了母蛊?那个叫花下花的?”

“嗯?”月晟茫然。蛊毒分为母蛊与子蛊,一般来说母蛊种在施令人身上,子蛊则种在傀儡身上。

“你真是……”婆婆瞪了他一眼,“还是不久前才中。”

月晟眉头俞深:“大概多久前?”

“几日,不满一周。”见他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婆婆略带诧异:“你不知道?旁人与你下花下花的母虫作甚?”

当真奇怪。若是下蛊也应下子虫,总不能给别人下了母虫给自己下子虫,让别人掌控自己吧?

“婆婆,这种蛊要如何下?”月晟继续问。

“花下花为口虫,只能从口入。”婆婆思索片刻,“你有吃过喝过什么东西吗?”

月晟脑中闪过五人在传送台吃饭时的插曲,心头猛地一跳。

当时那杯酒。

那杯只有他喝的酒。

不对。

不对,花晢也喝了,剩下的人都没喝到,因为被凌风打碎了。

凌风给他下了母蛊,给花晢下了子蛊?月晟脑中想得飞快。他哪里来的花下花?

“想到了?”婆婆见他神色几变就知他有思路了,“现在还无法控制子虫,母虫刚破壳,还需个把月。”

月晟敛了敛神色,多想无益,回去一定得问一下凌风:“多谢。”

“逗留的够久了,析月。”婆婆不知感到了什么,颤颤微微起身,眼神逐渐变回孩童模样,“嗯……该走了,该走了。”

月晟起身道谢。连这个婆婆也叫他析月。

没多逗留,他走出屋,一阵风吹来,本来就没几片枯叶的树完全秃了,最后一片叶子,掉进了婆婆院子里的水缸中。月晟走了过去,弯腰想把枯叶捡出来,手伸到一半就愣住了。

水缸里没有水,里面塞满了掉色的、沾了泥的、破损的千纸鹤。

月晟一愣,婆婆说的话回荡在耳边。

“——我和她亲手折的那些千纸鹤,或许真的有用。”

月晟收回手,站在缸边。合胃口的梨花茶,熟悉的手串,远方的故人,破损的千纸鹤。

难道……婆婆方才说的“她”,是自己的母亲?

就这样站在寒风中,直到活热的思绪被寒风彻底侵蚀冷静,才发了个抖走出大门。

待月晟离开,婆婆才从屋内走出,但这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她望着已无一人的门口,反复回忆着那个高挑俊美的少年带着笑意跨进的瞬间。

忽然,她的余光瞥到桌上放着的一块石头,在她的记忆中这里本是空无一物的。

走近一看,石头底下还压着个东西。

是一个掉了色的紫色的千纸鹤。

她捏起千纸鹤,挤出一个笑容:“和她一样喜欢紫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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