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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雨落二

月晟回来直奔主殿,然而所有能说得上名头的仙家都赶召去皇都了,他父亲也不例外。

这次召集人是宫内掌管大权的大臣,着火之时立刻向四方仙家发了请信,要赴皇都共议大事。听绪月说,密信是王上亲笔,在他生病时就开始撰写了,就好像他觉得自己无法战胜这场病一般。

这些年仙家和皇家没少暗中争斗过,不到必要绝不会发出请信,突然的大火绝不是偶然,有什么事就要徐徐开幕了。

月晟从正殿拐回乌江亭,此时天蒙蒙亮,他浑身疲惫强打着精神回来,路上还突然接收到了海一样难以理解的前尘往事,一时脑中混沌难抑,只想回屋睡上一觉。

绪月跟在他身后。刚刚月晟执着于他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很多事难以出口,自己也不完全清楚,只得塘塞了他,弄得现在自己愧疚又烦躁,只得轻叹口气。

两人刚一进院,一个侍卫急急忙忙赶来。

“少主!”侍卫快步进院。

“何事?”月晟神形俱疲躺在床上,绪月将人挡在门外。

“少主……风家少主在门外求见。”侍卫立刻道,“凌大人好像受伤了,浑身是血——”

“什么?!”月晟和绪月同时惊起,转身就往府门去。

“少主,属下已经将凌大人往医馆抬了。”侍卫快步跟上,“不如直接去医馆吧?”

“风誉笙呢?他也受伤了?”月晟闻言改道向医馆走去,眉头紧锁。

“属下见人立刻就向您禀报了,没来得及细看……”侍卫小心回忆道,“风家侍卫长也在,像是背着凌大人上来的。风少主上来时整个人都在哭——”

月家医馆就在眼前,月晟摆摆手让侍卫止步,和绪月快步走近,路过院门时几个月侍抱着一盆盆血水与他们插肩而过,二人心头皆是一颤。

“哥!!”风誉笙眼睛都哭肿了,看到他哥来抓着他哥又开始号啕大哭,“呜呜,哥……”

“没事了。”月晟轻抚小少爷的背,目光落在床上面如白纸的凌风身上,“没事了。”

“他怎么样?”绪月看向正在把脉的医师。

“侍卫长大人……”医师欲言又止片刻,“凌大人不光灵脉受损,灵核也布满裂缝,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方才在下已做了所有能做的措施,命是保住了,但何时能醒来就……”

“哥呜呜……”风誉笙听到这话浑身开始颤抖,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没事,哥哥在。”月晟又安慰片刻才抬头对医师,“麻烦您了,药方您和绪月说就好。”

“好,好……”医师忙不迭起身,拎着药箱随绪月出了屋。

“这是谁干的?”人走之后,月晟面色如霜,“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我不知道,哥,呜呜……”风誉笙尝试控制眼泪但失败了,一边擦眼泪一边呜咽,“等我醒来时就这样了……”

月晟深吸一口气让语气尽量温柔,事实上他看到凌风毫无血色的面庞就要发疯了:“别急,慢慢说。”

“我……我们不费一点力地到了任务地点,”风誉笙还是抽泣着,“一切都出乎意外地顺利……”

——几日前。

“凌风哥,你觉不觉得我们这一路太顺利了?”风誉笙站在牧府门前,拉了拉凌风的袖子,“他真是牧家少爷吗?”

“进去就知道了。”凌风叩响了门。

不一会儿,一个丫鬟来开了门。

“二位是?”丫鬟本想直接轰人,见他们身着华贵,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

“我们是牧公子旧友,年前离了江南惜别,今日办事恰好路过,就想着来见一面。”凌风笑笑,恰到好处地朝里望了望,“不知公子今日可在府上?”

丫鬟扫了他们二人一眼,神情古怪:“……你们要见公子?”

“不方便吗?”凌风看出她神色有异。

“不……只是……”丫鬟思索片刻,回头望了一眼,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你们可是夫人请来的仙人?”

“正是。”送上门的身份不用白不用,凌风立刻点头。

“原来是仙人,快请进!”丫鬟立刻开了门,等二人进屋又朝外看了几眼才将大门关上。

“二位公子请随我来。”丫鬟快步朝府内走去,“实不相瞒,我们家少爷已经如此一月有余了,之前来的几波仙人都束手无策……”

“嗯,我们当竭尽全力。”凌风观察着四周,隐隐感觉到了空气中掺擦的微弱魔力,“少爷的症状劳烦,再复述一次。”

“少爷他……”丫鬟似乎不太愿意回忆,张嘴都是磕磕绊绊,“他起初像是魔怔了,又像是……像是疯癫了,总是胡言乱语,把夫人吓坏了……”

堕了自己无法掌控的魔。凌风不动声色。

“最近倒是好了不少,不疯了,但是……”丫鬟顿了顿,“像是换了个人。”

最终被魔蚕食干净,此时只剩下一副躯壳,里面不再是之前的牧家少爷,而是言重孜了。灵签知晓百事的速度还挺快。

“少爷!”丫鬟在院内止步,恭敬喊道,“夫人寻的仙人到了!”

无人回应。

丫鬟像是已经习惯了,转身朝二人行了礼:“少爷就在里面,拜托二位仙人了。”

凌风朝她点了头,丫鬟没多做停留,快步离开了。

“当时凌风哥好像知道了点什么,但我不好开口问。”风誉笙终于调整好了情绪,眼眶发红眼下发青,努力复述当时的场景,“等我们进去时,床上躺着一个人,但毫无生气,如同死了一样。”

“言重孜。”月晟开口。

“在屋内等了一会,我突然听到他喊我的名字……”风誉笙回忆起来还是打了个抖,那声音犹从遥远之处传来,萦绕耳旁,让他不自觉地上前两步,“我听到凌风哥大喊一声别去,我才猛地回神,再一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站在床边,拉起了他的手……”

月晟蹙眉。

“然后……然后我就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感觉遍布全身,不到一瞬就晕倒了。”想到这里,风誉笙方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眼泪又开始抑不住地流了,“等我再睁眼时,我……我……”

“没事了,没事了。”月晟继续安慰他。

“我看到……我拿着我的剑插进了……”风誉笙整个人开始颤抖,手指发凉,陷入极致的恐惧之中,“我的剑……插进……插进凌风哥……呜呜……”

月晟大骇,立刻低头在他身上看起来:“你被言重孜上身了?”

仙纹未变,瞳色正常,灵脉正常,灵核正常。

一切正常,那就奇怪了。如若被魔侵占身体,绝无可能无损生还。在魔占有身体的一瞬间,灵脉开始断裂,魔的等级越高断裂速度越快,接着会侵染灵核。到灵核分崩离析时,魔核便会诞生,此人再无生还可能。如若能在灵核碎裂之前抢回身体,阻断受损灵脉中侵染的魔力,倒是有恢复如初的机会。但风誉笙,一个连仙纹都没有的孩子,对上鬼王的手下言重孜,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风誉笙打着抖不停地摇头,“我……我拿着父亲给我的法器,那个,能救凌风哥,法器碎了,血不流了,但是……但是他不醒,呜呜……我……我背着他跑回家,但是我爹不在,我想去找你们,但侍卫长说你们都不在,呜呜……我家的医师不在,没有办法就想着来月府等你……”

“你先去休息,凌风这边有哥哥和绪月,你……”

“不要,不要……”风誉笙抓紧月晟,“我要在这,我要等凌风哥醒……”

月晟朝外看了一眼,绪月已经与医师谈完回来了,神色依旧凝重。

“你在这哥哥不放心。”月晟耐下性子安抚道,“你乖一点,先去边上歇下,就在凌风哥哥对面的屋子,他起来你随时都知道,好不好?”

风誉笙听到能看到凌风才点了点头。月晟拉着他进到隔壁屋,帮他褪下衣物,盖上被褥,点了安神香才来院中找绪月。

二人神色都不好。

“医师给了药方,我看了一眼没问题,用药也都和月侍吩咐好了。”绪月道。

月晟叹出一口浊气,将刚刚风誉笙说的事情和绪月重复了一遍:“这可能吗?”

绪月面色更不好了:“不可能。”

“那如果如果言重孜还在风誉笙身上,”月晟冷色,“可能吗?”

“一人二魂,一灵一魔,不可能探不到。”绪月摇头。

月晟沉默。

“最近先将他带在身边,”绪月推了下已经不怎么清楚了的镜片,“不要让他一个人呆着。”

月晟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从前和我说灵签不受任何人控制,自主地在需要的时候下达任务,但皇家却能够更改灵签。你确定灵签的任务不是皇家来下的吗?”

“不可能。”绪月否认,“灵签收集消息的速度比任何人都要快,没有人能做到,就算是花少主也不可能。”

月晟看了他一眼。

“所以灵签究竟是如何搜集的消息?难道现在天上有天罗地网,每个人都在它的监控之下?”

绪月罕见地沉思起来,末了摇了摇头:“不知道。”

奇了,这天下有绪月也不知道的事情。

“哥……”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二人回头,风誉笙正扒着门泪眼汪汪地朝这边望。

“怎么了,没睡着?”月晟立刻进屋,绪月紧跟其后。

“没有……我只是想起来一件事。”风誉笙坐在床上,二指不自觉地搅着,“听说皇都里进魔了。”

清晨微光,屋内还是点了灯。绪月和月晟同时看向他。

“听说……屋里全是魔力遗留的痕迹,那个魔善火术,把整个库都给烧了。魔找了一天没找到,火烧了一晚上灭不掉。”风誉笙欲言又止。

“这么详细,从哪听来的?”绪月从袋子里抓来一个发糕,慢斯条理地撕着包装,“你在皇都里面按了眼线?”

月晟没作声。

“不是……我回风府时没见到我爹,听到侍卫长说的。”风誉笙小声道,“侍卫长本来跟着我爹一起去,结果到皇都大门口就被拦下来了,说只让家主进,侍卫侍从一律不得入内……我爹担心我,就让他先回来找我,但我们家的医师不在,只能来找哥哥。”

“风侍卫长呢?”月晟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昨晚一夜没睡,现在他感觉已经累过劲了精神满满,但脑中依旧混沌。

“在前殿。”绪月咽下发糕拍掉手上渣子,回到了之前的话题,“如果只是进了魔还好解决,大不了一寸一寸地搜。但现在更可能的是皇都有人堕魔了。堕魔后魔物将能够留在人间,堕魔人也能够使用魔力,直到魔物将他的血吸干,或直接替代堕魔人。”

“你觉得人皇堕魔了?”月晟看向他。

“像是。”绪月又撕了块发糕,他已经连续两天没进食了,眼前都有点发黑,“堕魔不是贪图力量,就是贪恋虚伪的爱情。”

接着他自顾自笑了一下:“听说魔物都长得很好看。”

月晟脑子里猛然闪过那条巨大的凸眼金鱼。……有些一般吧。

“哥……”风誉笙似乎下定了决心,眼神在绪月和月晟之间几经流转,“你们……你们拿到‘器’了吗?”

绪月眼中闪过凛色。

“没有,被烧了。”月晟淡然一笑。

“哥,你别担心,一定能想到别的办法的。”风誉笙向前想拉他的手,绪月向前一步挡住。

“听说只要有魔核,就可以让他人堕魔。”绪月突然没头没尾地说,“要是有看不惯的人,魅惑他,然后一口咬上他脖子不撒手,就能让他完全成为你的傀儡。”

月晟不动声色。风誉笙面露疑惑。

“但也有魔物反被堕魔人驯服的情况,虽然非常少。”绪月双手背后,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只要能控制住吸血的频次,不被牵着鼻子走,就能如共生一般各取所需,甚至一人二魂也有可能。”

“什么……意思啊。”风誉笙求助似地看向月晟。

月晟叹了口气,起身把绪月拉了回来:“别吓他了,让他睡会吧。”

“……”绪月沉默半晌,说了句失陪就出屋了。

“哥……”风誉笙满眼疲色。

“睡吧,哥哥就在屋外,有事你就喊我。”月晟将他放倒盖好被子,熄了灯又拉上帘子遮挡已经升起的太阳。

“哥……”风誉笙拉住他,眼圈又红了,“凌风哥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他皮糙肉厚,说不定等你醒来他就醒了。”月晟放轻声音安抚他。

“嗯……”风誉笙又抽泣两声,接着手垂了下去,整个人陷入了奔波一天一夜后的昏睡。

月晟盯着风誉笙看了一会儿,又去隔壁看了一眼依旧虚弱的凌风,给他也掖好被子,起身离开。

屋外竹林一小桌。

“我知道你要试探他。前脚刚和我说不可能一人二魂,后脚就开始胡编乱造,得亏你事先和我说过,不然我就信了。”月晟抿了口热茶,感觉活过来了。

“知道还拦着我做什么?”绪月有些不满。

风过竹林,一片萧萧,月晟心情好了些:“有时间在这吓小孩,不如想想有什么更有效的办法。再说了,说不定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可能有一个魔。”

绪月沉默半晌:“看好他就行。”

月晟点了头,接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绪月,“你放才说吸入血会堕魔,真的假的?”

绪月奇怪地看他一眼:“真的,怎么?”

“那我若频繁饮入花晢的血,会不会被他驯服?”月晟与他对视。

“不会。”绪月手中捏了片竹叶转,“你喝的血是处理过的,又没抱着他啃。”

“……”月晟无语片刻。

方才清晨出现的一点太阳已经完全不见了,此刻乌云密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冬季的雨很罕见,一下就是一大片,月家山头的雪刚化干净,这次又得处理一下积雨的问题了。

“对了。我这次在鬼界被袭击了,那人身上的仙纹是花家的。”月晟捏了捏茶杯,“但此程又是花晢把我救回来的,如果是他派的人,下了杀手就没必要再演救我的戏码,就算是骗取信任也太过了。”

绪月叹了口气:“花家准确来说有两股势力,一股是以花家主为首的主势力,另一股则是以花少主为首的新势力。自家主失踪后,花少主的势力逐渐增大,现在代理的祝栖就是他的人。”

月晟点头。

“待会我去见见风家侍卫长,你看好他俩,别让风誉笙一个人待着。”绪月看了眼后厨方向,“府里大概没想到今日你我回来,今日应当没做饭,等下出去吃吧。”

“好。”月晟道,回头看了一眼凌风的屋子,“那凌风……”

“我托风侍卫长照顾,风誉笙我们带着走。”

“知道了。”月晟摆摆手,绪月起身朝正殿走去。

待绪月的身影消失后,月晟才收回目光,起身理了理衣服。

方才他说起自己去鬼界重伤的事情,绪月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已经知道一样。

同他前去的都是花家的人,他只能是从花家口中知晓的。

再加上花家两股势力的事情,这件事他简直闻所未闻。如此神秘的花家他是如何知晓得如此全面的?

基于这两点,再加上绪月对花晢没由来的信任,他定与花家有着不浅的联系。

思绪猛然一闪,月晟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也许绪月是花家的人。

更严谨一些,是花晢这股势力的人。

接着他又想到母亲与花家的渊源。

月晟轻笑一声。

自己还真是被花家前前后后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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